离婚后,竹马他趁虚而入第3章

小说:离婚后,竹马他趁虚而入 作者:迟饱饱 更新时间:2025-07-17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脑海里江砚在粥铺昏黄灯光下安静的侧脸,和他指尖擦过我嘴角时那微妙的触感。心,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一圈圈荡开,久久无法平静。

我裹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氤氲着水汽的浴室。客厅里,车晓晓已经撕掉了面膜,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薯片咔哧咔哧地啃,眼睛还盯着手机屏幕,嘴角挂着诡异的姨母笑。

看到我出来,她立刻放下手机,眼神亮晶晶地在我脸上扫来扫去,试图寻找“**”的证据:“洗好啦?啧啧,这小脸儿红扑扑的,是被水汽蒸的,还是……嗯?”她故意拉长了尾音,挤眉弄眼。

我被她看得更加不自在,走到沙发另一头坐下,拿起吹风机准备吹头发。嗡嗡的噪音暂时隔绝了她的八卦视线。但刚才在酒吧里,车晓晓和杨木礼欲言又止的神情,还有那句被杨木礼紧急打断的“当年晚晚姐结婚那会儿,你可是……”,像一根细小的刺,重新扎进了我的脑海。

吹风机的热风拂过发丝,我的思绪却飘远了。当年……我结婚那天……江砚……他怎么了?那份异常丰厚的嫁妆,后来隐约听说的“大病一场”……车晓晓刚才想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个?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车晓晓,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流声。我放下吹风机,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车晓晓。

车晓晓正拿起一片薯片准备塞进嘴里,被我这么一看,动作顿住了。她眨眨眼:“干嘛这么看着我?怪瘆人的。”

“晓晓,”我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刚才在酒吧,你和杨木礼……你们想说什么?”

车晓晓脸上的嬉笑瞬间凝固了,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的视线,抓起薯片袋子假装研究配料表:“啊?什么想说什么?我们说了那么多,你指哪句?”

“别装傻。”我盯着她,语气认真,“就是那句,杨木礼没说完的,‘当年晚晚姐结婚那会儿,你可是……’后面是什么?还有,你当时也想说什么?‘当年那件事……我们都以为你……’以为他什么?”

车晓晓放下薯片袋子,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有犹豫,有心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她叹了口气,身体往后靠进沙发里:“晚晚,过去的事了,提它干嘛?江砚不也说了,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挺好的吗?江砚对你多好……”

“我想知道。”我打断她,声音不大,却很坚定。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疑点,此刻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带着尖锐的刺,“他当年……是不是因为我结婚……才病的?”问出这句话,我的心也跟着揪紧了。

车晓晓看着我,看了很久。客厅里安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走过的滴答声。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带着一种“既然你非要知道”的无奈和沉重。

“晚晚,”她坐直身体,直视着我的眼睛,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你知不知道,当年你欢天喜地、满心满眼都是傅铭宴那个渣男,宣布要结婚的时候,江砚他……”她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最直接、也最残忍的说法,“他差点死了。”

“什么?!”我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吹风机从我无意识松开的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车晓晓,“死……死了?怎么会?他……他只是听说生病了……”

“生病?”车晓晓嗤笑一声,眼底是浓浓的心疼和愤怒,“那叫生病?那叫往死里作践自己!你结婚的消息传出来那天,他就像疯了一样!我们谁都联系不上他!后来是杨木礼,急疯了,带着人满世界地找,最后在他常去的一家酒吧最里面的包厢找到他的。”

车晓晓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回忆的沉重:“木礼说,推开门的时候,那场面……简直像地狱。满地都是空酒瓶,红的、白的、洋的……什么烈喝什么。江砚就瘫在沙发上,人已经不清醒了,脸色白得像纸,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地上……地上也有一滩暗红的……”

我的呼吸骤然停滞,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四肢百骸都僵硬了。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画面:昏暗的包厢,刺鼻的酒气,还有……他毫无生气的样子……和地上的血……

“胃出血。”车晓晓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急性胃出血!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说他再晚送一会儿,人就没了!在ICU里躺了三天才捡回一条命!”

“ICU……”我喃喃地重复着,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那个总是带着点慵懒笑意、眼神明亮如星的少年,那个家世优越、前途无量的天之骄子……因为我结婚的消息,在ICU里挣扎求生?而我……而我当时在做什么?在满心欢喜地试穿婚纱?在憧憬着和傅铭宴那个根本不爱我的人的“未来”?

巨大的荒谬感和锥心刺骨的疼痛瞬间将我淹没。我捂住嘴,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滚烫的液体顺着指缝滑落,滴在浴巾上,洇开深色的痕迹。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那份被自己彻底忽视、甚至践踏了的、如此沉甸甸的深情!这份深情,沉重到让他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他为什么……”我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为什么?”车晓晓的眼眶也红了,她吸了吸鼻子,语气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晚晚,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江砚他喜欢你,喜欢了多少年?从高中起,他眼睛里就只有你!只是你这个傻子,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冷冰冰的傅铭宴!他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看着你追着别人跑,看着你为别人伤心,他比谁都难受!可他什么也不能说!他怕说出来,连朋友都没得做!”

车晓晓的声音激动起来:“他只能看着!看着你越陷越深,看着你终于要嫁给那个**!你结婚那天,他强撑着病体,让人把他那吓死人的‘嫁妆’送到你手上,还让人传话说‘祝林晚**新婚快乐,百年好合’!你知道木礼他们几个发小当时在病房外听到这句话,都骂他什么吗?骂他‘**’!骂他‘活该’!骂他是‘人间第一号大情种’,也是‘人间第一号大**’!”

“人间妄想……”我喃喃自语,眼泪流得更凶了。原来这个带着调侃和惊叹的称呼背后,藏着的是他如此绝望而隐忍的爱意!是旁人觉得他这样痴情于一个“眼瞎”的我,简直是不可理喻的“妄想”!

“对!‘人间妄想’!”车晓晓用力点头,眼泪也掉了下来,“我们都觉得他疯了!为了一个心里根本没他的你,值得吗?可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认死理!一条道走到黑!他出院后,很长一段时间,整个人都变了,沉默寡言,瘦得脱了形,烟抽得特别凶……后来,他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听说是被他家老爷子强制送出国疗养和接手家族生意了。再后来,就是你离婚的消息传出来……他就立刻回来了。”

车晓晓看着我,眼神复杂:“晚晚,我有时候真的……真的替他不值。可看到他今晚在酒吧看你的眼神,看到他为你做的那些事……我又觉得,也许这就是命吧。他等了八年,把自己折腾得半死,终于等到了你‘治好眼疾’的这一天。”

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我压抑的啜泣声和车晓晓轻轻的抽泣声。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却照不亮我心底那片巨大的、名为愧疚和震撼的阴影。

我蜷缩在沙发上,浑身冰冷。眼前不断闪过江砚在粥铺里安静喝粥的侧影,他替我擦嘴角时微红的耳根,他弹吉他时温柔的嗓音,他看我时深邃专注的眼神……还有,车晓晓描述中,那个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少年……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反复揉搓撕扯,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原来在我无知无觉、飞蛾扑火般奔向那场注定悲剧的婚姻时,有一个人,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里,为我流了那么多血,承受了那么多痛。

迟来的真相,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剖开了我自以为是的过往,露出了底下如此不堪又如此珍贵的底色。这份深情,沉重得让我几乎无法承受,却又像一道灼热的光,穿透了八年婚姻的阴霾,照亮了我前行的路,也让我看清了,谁才是真正值得用生命去珍惜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生活仿佛被按下了某种奇妙的加速键。

江砚的存在感,以一种润物细无声却又无比强势的方式,渗透进我的生活。

他并没有每天轰炸式的嘘寒问暖,但存在感却无处不在。早上醒来,手机里总会有一条他发来的信息,有时是一张窗外晨曦的照片,配文“早安,今天天气不错”;有时只是一句简单的“醒了?”;有时甚至是一个冷笑话。信息的时间总是卡在我刚醒来的点,精准得可怕。

中午,外卖小哥会准时送来包装精致的餐盒。菜品每天不重样,清淡可口,营养搭配均衡,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附带的小卡片上,永远只有两个龙飞凤舞的字:“吃饭。”落款一个“砚”字。

下午,如果我发朋友圈提到一句“咖啡喝完了”,隔天快递就会送来几包不同产地的精品咖啡豆。如果我说一句“这本书看完了,有点意犹未尽”,同系列的书就会出现在公寓门口。

他从不邀功,也从不解释。这些照顾,做得自然又坦荡,仿佛天经地义。

车晓晓每天看着这些“江氏投喂”,啧啧称奇:“瞧瞧!什么叫‘人间妄想’的行动力!傅铭宴那渣男给你买过一件衣服还得等着你感恩戴德呢!江砚这叫什么?这叫‘润物细无声’的攻城略地!晚晚,你城墙快塌了吧?”

我嘴上嗔怪她胡说,心里却无法否认,那道被傅铭宴冰封了八年的心墙,确实在江砚这种日复一日、细致入微的暖意下,开始悄然松动,出现裂痕。

而江砚本人,也以一种“温水煮青蛙”的姿态,强势地重新融入我的生活圈。他总能找到各种“合理”的借口出现。

周末,我刚和车晓晓约好去新开的艺术展逛逛,江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杨木礼那小子弄了几张展票,非塞给我两张。我对那些抽象派实在欣赏不来,扔了可惜。你和晓晓不是要去?正好,免得浪费。”语气理所当然,让人无法拒绝。于是,艺术展上,我和车晓晓看画,江砚和被他强行拉来的、一脸苦相的杨木礼就跟在后面当拎包保镖兼“艺术评论员”。

“晚晚,你看这幅,像不像一坨打翻的颜料?”江砚指着一幅色彩狂野的抽象画,一脸“求知若渴”地问我,眼底却藏着促狭的笑意。

车晓晓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江砚!你懂不懂欣赏!这叫表现主义!释放内心**!”

“哦?”江砚挑眉,凑近我,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我耳畔,“那你看它,像不像……我第一次在酒吧见你哭花妆的样子?嗯?”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暧昧的戏谑。

我的脸瞬间爆红,又羞又恼地瞪了他一眼。他却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狐狸,眉眼舒展,那份清冷疏离荡然无存,只剩下满满的、带着痞气的得意。

车晓晓和杨木礼在一旁交换着“没眼看”的眼神,笑得暧昧不明。

有时,他会直接出现在车晓晓的公寓楼下。

“路过,正好看到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据说招牌提拉米苏不错。”他晃了晃手中精致的纸盒,倚在车门边,姿态闲适,“赏脸尝尝?给点反馈意见。”那神情,仿佛他真的是个热衷市场调研的美食家,而不是刻意为之。

他的“贱嗖嗖”和“霸道”也愈发明显。

微信聊天时,他总能用最正经的语气说出最让人心跳加速的话。

我发消息:“今天去图书馆查资料,看到一本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书(书名)。”

他秒回:“书没兴趣。查资料的人比较吸引我。”

我:“……江砚你正经点!”

他:“我很正经。在表达对你认真工作样子的欣赏。(微笑表情)”

或者,我发一张随手拍的风景照。

他回:“景不错。但镜头没拍到的,拿着手机的人,应该更好看。”

车晓晓偶然瞥见我们的聊天记录,笑得捶胸顿足:“哈哈哈哈!江砚这骚话技能点满了吧!晚晚,你这哪是谈恋爱?你这是被‘情话大师’精准狙击啊!”

而江砚最让我招架不住的,是他那种看似随意实则强势的“圈地盘”行为。

一次,我和车晓晓在商场逛街,恰好遇到一个大学时对我表示过好感的学长。对方很热情地打招呼,聊了几句近况,还提出交换联系方式。

我刚拿出手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从旁边伸了过来,极其自然地拿走了我的手机。江砚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侧,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社交微笑,眼神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抱歉,她的手机暂时由我保管。”他朝那位学长礼貌地点点头,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揽住我的腰,将我往他身边带了带,动作亲昵又充满了宣告意味。“晚晚现在不太方便加私人联系方式。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他递出一张自己的名片,语气温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学长愣了一下,看看江砚,又看看被他以一种绝对占有姿态圈在怀里的、脸颊绯红的我,瞬间明白了什么,尴尬地笑了笑,接过名片寒暄两句就匆匆离开了。

学长一走,江砚立刻松开了揽着我腰的手,将手机递还给我,脸上的“社交面具”也卸了下来,恢复了他惯常的、带着点慵懒痞气的神情,仿佛刚才那个强势宣告**的人不是他。

“你干嘛呀!”我又羞又恼地捶了他肩膀一下。

“保护我方重要资产。”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眼底却闪着狡黠的光,“防止某些居心叵测的‘学长’浑水摸鱼。”

“江砚!”我气得跺脚。

车晓晓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哈!晚晚,认命吧!江大少爷这护食的劲儿,啧啧啧,傅铭宴跟他比,提鞋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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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和江砚之间这种暧昧又暖融融的氛围日益升温,车晓晓和杨木礼也打得火热,四人小团体活动频繁时,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带着令人作呕的阴冷气息,强行闯了进来。

一个阴沉的午后,我刚从车晓晓公寓附近的超市采购回来,拎着两大袋东西走到楼下。一辆熟悉的、线条冷硬的黑色宾利,像一头蛰伏的猛兽,突兀地停在公寓楼门口。

我的心猛地一沉,脚步顿住。

车门打开,傅铭宴走了下来。他穿着一身高定西装,依旧英俊逼人,但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和疲惫,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颓唐和…狼狈?这在他身上是极其罕见的。

他看见我,深褐色的眼眸里瞬间燃起一种复杂的光芒,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和……急切?

“晚晚!”他几步上前,声音带着一种久违的、却显得格外生硬的急切,“我找了你很久!打你电话一直不通!”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语气疏离而平静:“傅先生,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需要联系的事情了。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钱也收到了,两清了。”我特意加重了“傅先生”和“两清”两个词。

“晚晚!”他似乎被我的称呼和态度刺痛了,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一丝焦躁和不易察觉的恳求,“别这样叫我!我知道你恨我,是我**!是我对不起你!我……”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眼神痛苦地看着我,“苏晚晴……她骗了我!”

这个名字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午后短暂的平静。我拎着购物袋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心口那个早已结痂的伤疤,仿佛又被撕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渗出丝丝缕缕的疼。但更多的,是一种荒谬的讽刺感。

“哦?”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眼神冰冷地看着他,“所以呢?傅先生是来找前妻倾诉你被白月光欺骗的委屈吗?还是想让我这个‘坐够了位置’的前妻,替你分析一下你的真爱为何背叛你?”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

傅铭宴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他眼底的痛苦和懊悔更加浓烈,甚至带上了一丝祈求:“晚晚!我知道我活该!我瞎了眼!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她根本不爱我!她回来就是为了我的钱!她甚至…甚至背着我跟我的竞争对手…!”他说不下去了,额角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因为愤怒和耻辱而微微颤抖。那个曾经高高在上、视我为无物的男人,此刻像个被彻底击垮的失败者,狼狈不堪。

看着他这副痛苦不堪、追悔莫及的模样,我心里没有半分同情,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傅铭宴,”我平静地叫出他的名字,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你和苏晚晴之间的事情,是你们的纠葛,与我无关。从你签下离婚协议、头也不回地跟着她走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你的悔恨,你的痛苦,你的被欺骗,都请你自己消化。别再来找我,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我绕过他,径直走向公寓楼门口。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不想再沾染上一丝一毫属于他的、令人窒息的污浊气息。

“晚晚!”他猛地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很大,带着一种濒临绝望的固执,“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发誓,我会补偿你!我会把过去亏欠你的,千倍百倍地补偿给你!傅太太的位置永远是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他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嘶哑,眼神灼热地锁着我,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手腕被他攥得生疼。那冰冷的、属于他的触感,像毒蛇缠绕上来,瞬间唤醒了这八年里所有压抑的委屈、屈辱和心寒。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放开!”我用力挣扎,声音因为愤怒和厌恶而拔高。

“我不放!晚晚,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傅铭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不肯松手,甚至想把我拉向他。

就在这拉扯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强劲力道的手,猛地从斜刺里伸了过来!精准地、毫不留情地扣住了傅铭宴的手腕!

“傅总,”一个低沉、冰冷、带着强大压迫感的声音响起,像淬了冰的刀锋,“强迫女士,可不是什么体面的事。”

傅铭宴吃痛,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钳制我的手。我立刻抽回手,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明显的红痕。

我抬起头,撞进江砚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他不知何时出现的,就站在我身侧,高大的身影像一座沉稳的山岳,将我牢牢护在身后。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腕表。此刻,他脸上惯有的慵懒和痞气消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锐利和毫不掩饰的敌意。他扣着傅铭宴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傅铭宴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角渗出冷汗。

“江砚?”傅铭宴看清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被更深的阴鸷和愤怒取代,“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我和晚晚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晚晚的事,就是我的事。”江砚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宣告意味。他手上力道不减,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锁着傅铭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时,瞬间冰雪消融,化为一片令人心悸的温柔,“当然是接我的女朋友回家。”

“女朋友?”傅铭宴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向我,又看看江砚,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被背叛般的震惊和扭曲的愤怒,“林晚!你……你们……”

“我们怎么了?”江砚上前一步,彻底将我挡在身后,隔绝了傅铭宴那令人不适的视线。他微微倾身,逼近傅铭宴,两人身高相仿,但江砚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凛冽气场,却将颓丧狼狈的傅铭宴完全压制。“傅总,”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嘲弄,清晰地传入傅铭宴耳中,“在你忙着当别人垫脚石、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时候,总有人,懂得珍惜真正的珍宝。”他手上猛地一甩,像丢开什么脏东西一样,将傅铭宴的手甩开。

傅铭宴被他甩得一个趔趄,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死死盯着江砚,又看向被江砚护在身后、面色平静无波的我,那眼神充满了不甘、怨毒和一种世界崩塌般的绝望。

江砚不再看他,仿佛他只是路边一块碍眼的石头。他转过身,极其自然地接过我手中沉重的购物袋,动作轻柔地执起我那只被攥红的手腕,指腹在红痕处极其小心地摩挲了一下,眉头紧蹙,眼底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疼吗?”他低声问,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与刚才面对傅铭宴时的冰冷判若两人。

我摇摇头,手腕处被他触碰的地方,传来一阵酥麻的暖意,瞬间驱散了傅铭宴留下的冰冷和不适。

“我们回家。”江砚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揽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整个人护在怀里。他看都没再看身后失魂落魄、如同丧家之犬的傅铭宴一眼,拥着我,姿态从容而强势地,走进了公寓楼明亮温暖的大堂。

身后,傅铭宴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个被遗弃在冰冷雨夜里的残破木偶。他看着那扇缓缓关闭的玻璃门,隔绝了他最后一丝妄念。门内,是他亲手推开、如今却再也无法企及的温暖背影。他颓然地靠在冰冷的宾利车身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迟来的、巨大的悔恨,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而门内,电梯缓缓上升。狭小的空间里,江砚依旧揽着我的肩,没有松开的意思。他侧过头,垂眸看着我,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后怕,还有一丝……未散的戾气。

“吓到了?”他低声问。

我摇摇头,靠在他坚实的臂弯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雪松气息,轻声说:“没有。只是觉得……有点恶心。”是那种终于看清了腐烂真相、彻底摆脱后的生理性不适。

江砚揽着我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蹭了蹭我的发顶,声音低沉而郑重:“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简单的几个字,像是最坚固的承诺,稳稳地落在了我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