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降落在北方边境的一处隐蔽营地。连续飞行了五个小时，我的骨头像散了架，
手腕上的印记灼烧般疼痛。小霸从起落架上跳下来，
动作比之前更敏捷——尽管现在它的肩高已经超过两米五，体重估计接近一吨。
红隼率先跳下直升机，向迎上来的队员下达一连串命令。我蹒跚着走向小霸，
把手放在它脖子上。鳞片的触感变得不同了——更厚更硬，边缘几乎像金属一样锋利。
"感觉如何？"我轻声问。小霸低下头，金色的眼睛眨了眨："疼...但清醒。
"它的发音比之前清晰多了，虽然词汇量仍然有限。红隼走过来，
递给我一杯热咖啡："我们需要谈谈。现在。"她带我进入一间简陋的会议室，
墙上挂满了监控画面和地图。小霸勉强挤进来，趴在我身边，像只超大型的看门狗。"首先，
"红隼直视我的眼睛，"周博士没死。"我的心沉了下去："你怎么知道？""内线报告，
"她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显示几个人影从基地秘密通道逃离，
"他带走了核心研究数据。灭世龙王计划只是推迟，没有终止。
"录像中一个模糊的背影让我心头一紧——那身形很像陈昊，但画面太模糊无法确认。
"小霸呢？"我问出最担心的问题，"血清效果会复发吗？
"红隼的表情变得严肃："这就是问题所在。控制血清只是暂时被电磁脉冲抑制，
没有完全清除。"她调出一组生物扫描数据，
"小霸体内的X-117纳米机器人群仍在运作，而且...在进化。""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指向图表上闪烁的红点，"周博士仍然可以通过主控系统重新控制它。
更糟的是，随着小霸继续成长，这种连接会越来越强。"小霸不安地低吼一声，似乎听懂了。
我抚摸它的头，感受到通过连接传来的忧虑。"有解决办法吗？"我问。
红隼调出另一组数据："理论上，如果我们能摧毁主控系统，所有控制信号就会中断。
但..."她犹豫了一下，"这有风险。""什么风险？""小霸和其他实验体不同。
它与X-117的融合程度前所未有，几乎成了共生关系。
如果突然切断所有信号..."她做了个爆炸的手势，"可能会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
"我看向小霸，它正专注地用前爪摆弄一个水杯，动作出奇地灵巧。
很难想象这个越来越通人性的生物会再次变成狂暴的武器。"还有其他选择吗？
"红隼摇头："时间不多了。卫星图像显示，周博士已经在重建设施。
一旦主控系统重新上线..."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确。我深吸一口气："那就摧毁它。
什么时候行动？""明天黎明。但你不能去，林阳。太危险了。""我必须去，
"我坚决地说，"只有我能通过连接找到主控系统。而且..."我看向小霸，"它需要我。
"红隼想反对，但最终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好吧，但你得完全服从指挥。
这不是游戏，林阳。周博士不会第二次手下留情。"当晚，我在营房辗转难眠。
小霸趴在床边，呼吸平稳，偶尔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它的鳞片上，
反射出金属般的光泽。我轻轻抚摸它的脖子，感受鳞片下温暖的脉搏。
"你还记得刚孵出来的时候吗？"我轻声问，"那么小，能趴在我手掌上。
"小霸睁开一只眼睛："记得...啾声。"它用爪子比了个很小的手势。我笑了："是啊，
你那时只会'啾啾'叫。现在都能说句子了。""学...快，"它歪着头，
"连接...帮助。"我手腕上的印记突然一阵刺痛，
眼前闪过几个破碎的画面——高墙、电网、地下设施...还有痛苦。很多痛苦。
"你看到了什么？"我坐起身。小霸困惑地摇头："不知...梦？记忆？
"它用爪子碰碰我的手腕，"共享..."红隼的话回荡在我脑海：连接会越来越强。
我和小霸现在不只是伙伴，某种程度上正在变成同一个意识的两种表现。黎明前，
我们整装待发。红隼的小队共六人，加上我和小霸。计划很简单——空降到设施附近，潜入，
安置**，撤离。理论上二十分钟就能完成。"记住，"登机前红隼严肃地说，
"只破坏主控系统，不要恋战。周博士可能已经培育了更多实验体。"直升机在晨雾中飞行，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小霸挤在角落，体型几乎占了一半机舱空间。它看起来紧张不安，
鳞片微微竖起。"怎么了？"我通过连接问道。它转向我，眼神忧虑："感觉...不好。
危险。"我拍拍它的前腿："我们会小心的。
"红隼递给我一个耳麦和一个小型显示器："这是设施布局。主控室在地下三层。
热成像显示有重兵把守。"显示器上的建筑群让我皱眉——比之前的基地大至少五倍，
围墙高达十米，每隔一段就有哨塔。这不像科研设施，更像军事基地。
"周博士在短时间内建了这个？"红隼摇头："早就存在。我们之前不知道位置。
陈...内线提供了坐标。"我敏锐地注意到她差点说出的名字。所以陈昊确实还活着，
而且仍在组织内部。不知为何，这让我既欣慰又不安。直升机在距离目标五公里处降落。
我们徒步穿过茂密森林，小霸轻松跟上，尽管它现在体型庞大。奇怪的是，
森林里的动物似乎不怕它，甚至有鸟儿落在它肩上。"光合作用加强后，它的生物信号变了，
"红隼低声解释，"被普通动物视为植物或岩石，不是掠食者。"小霸似乎很喜欢那只鸟，
小心翼翼地用鼻子碰了碰它。这一幕让我想起它刚孵出来时的样子——好奇、温柔，
完全不像传说中的霸王龙。森林边缘，我们第一次清楚地看到设施全貌。
我的呼吸为之一窒——围墙内不仅有主建筑，还有大片露天围场，
里面关着各种体型巨大的生物。有些像恐龙，有些则像是多种生物的诡异混合体。
"上帝啊..."一个队员喃喃道，"他在建军队。"红隼脸色阴沉："比想象的还糟。
他跳过了测试阶段，直接量产。"通过望远镜，
我看到一个围场里至少有二十只类似迅猛龙的生物，但前爪异常发达，几乎像人类手臂。
另一个围场里是像翼龙但大得多的飞行生物，翼展估计超过十五米。
最可怕的是中央平台上的那个东西——一个巨大的金属容器，足有十层楼高，
里面隐约可见某种生物的轮廓。"那是什么？"我问。
红隼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新一代主脑。比之前的大十倍。"小霸突然变得极度不安，
鳞片全部竖起，发出低频的吼声。我通过连接感受到强烈的恐惧和...熟悉感？
"它认识那个东西？"红隼严肃地点头："某种程度上，它们是同类。
周博士用从小霸身上提取的DNA样本培育了它。理论上，控制能力会强得多。
"计划不得不调整。红隼决定兵分两路——她带主力制造佯攻，
我和两名队员趁机潜入地下寻找主控室。至于小霸..."太显眼了，"红隼说，
"得留在森林里。"我转向小霸："你听到了。藏好，等我们回来。"它不满地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