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槐花纷飞的五月。老巷里的那棵老槐树愈发粗壮了,枝桠几乎遮住了半条巷子。
白花花的槐花像雪一样落下来,铺在青石板上,踩上去软绵绵的,带着清甜的香。
林小满的修补铺还开着,只是如今更多时候是帮街坊邻里缝补些孙辈的小衣裳。
她的头发里添了些银丝,眼角有了细密的皱纹,但笑起来时,那两颗小虎牙依旧清晰,
眼里的光也还是那么暖。陈阳的木匠铺也扩了些,如今由儿子陈念槐主理。
他自己则退到了后间,偶尔刨块木头,打个小玩意儿——比如给重孙女做个槐花形状的木梳,
给街坊的小孩修个摇摇马。他的背有些驼了,是年轻时累的,但手依旧稳,刨子划过木头时,
簌簌的声响里,全是岁月的沉淀。这天是陈阳和林小满结婚三十五周年的日子。
陈念槐早早就订了蛋糕,女儿陈念溪也带着孩子从省城回来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挤在老楼的客厅里,张婶也被请了来,如今她已是满头白发,却依旧健谈,
拉着林小满的手,念叨着当年陈阳帮着修屋顶的事。“那时候我就说,这小子靠谱!
”张婶拍着大腿笑,“你看现在,一大家子多和睦!”陈念溪举着相机,
喊着让大家去老槐树下拍全家福。陈阳牵着林小满的手走在最前面,他的步子慢了,
她的背也微驼了,但两人的手始终紧紧攥着,像年轻时那样。陈念槐扶着张婶,
妻子抱着刚满周岁的小女儿,一家人站在漫天飞舞的槐花瓣里,笑得眉眼弯弯。“爸,妈,
靠近点!”陈念溪喊着。陈阳侧过头,看着林小满,伸手替她拂去落在发间的槐花瓣。
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来,在她花白的头发上镀了层金边。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