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璐梨目光一顿,便听段屿昂淡淡说道:“回家养胎。”
桑璐梨微怔,随即咬牙道:“你把这个孩子当什么了?”
“段屿昂,这是条生命,不是你可以随意拿起丢弃的垃圾!”
她言辞决绝,身体却颤抖不止。
声音干涩得如同被人扼住了咽喉,话到结尾更是撕破了声。
这是她第一次对段屿昂如此强硬。
再抬头,却见段屿昂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回家,我让你生下来,或者你现在把他打了。”
“桑璐梨,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的语气平淡到没有丝毫情感,如同在讨论一只蝼蚁的生死。
桑璐梨心脏在这一刻几乎疼得喘不过气。
她看着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眼中一片模糊。
“好,我跟你走。”
是她自作自受,是她有了越界的想法。
她有了妄想,所以才招致,悲惨结局。
回段家的路上,段屿昂沉声道:
“我已经给你母亲安排了顾院做手术,他从来没有失败过。”
桑璐梨靠着车窗,彻底沉默。
金色的阳光透过车窗,落在段屿昂的脸侧。
和三年前,丝毫未变。
只是物是人非,过往的一切早已不复当年。
在段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她的身份见不得人。
住在最偏僻的角落,处处都要避人。
所幸并不限制她的出行,她便日日去医院看望母亲。
只是,虽然段屿昂吩咐过,但手术却迟迟未做。
无奈,桑璐梨只好去问母亲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将办公室门关上,低声道:“本来说好这几天手术的,只是前几日林小姐也病了,就将顾院长调走了。”
林疏瑶……
桑璐梨看着窗外还未消融的雪,口中苦涩蔓延。
回到段家,刚进内院就见林疏瑶坐在秋千上笑吟吟地看着她。
“怎么样?满意吗?”
桑璐梨看着她,咬牙道:“我们的事,何必牵扯到我的家人?”
“我动了你又能如何?你难道还想要告诉屿昂哥哥吗?”
林疏瑶嗤笑道:“那天我不过撒撒娇,屿昂哥哥便能恨透了你,你觉得他信我还是信你?”
桑璐梨死死压住心中怒火,垂眸道:“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妈?”
“你伺候我高兴了,顾院才有机会给你妈做手术。”
林疏瑶缓缓起身,看了一眼天色道。
“哎呀天都黑了,屿昂哥哥还等我一起吃饭呢。”
她说着往院中走去,末了,又回头笑道。
“还有,我特别讨厌听你唱歌,所以留给了你一份大礼,好好享受吧。”
徒留桑璐梨在原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却一片荒凉。
林疏瑶的话难听,可却又句句属实。
歌后看似光鲜亮丽,可在他们面前,她从来都是最卑微的那一个。
段屿昂不会帮她,其他人自然不会理睬她。
桑璐梨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忍住眼底的泪水,大步离去。
刚出院子,便见一大汉面色不善,大步走来。
她心中一凛,立马就往外跑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一只手便捂住了她的口鼻,另一只手则紧紧箍住了她的手臂。
挣扎间,一股苦味的液体被粗暴地灌入她口中,灼烧感直冲喉咙,像火焰撕扯着她的声带。
她瞪大双眼,拼命想喊出声,却只发出一串破碎的嘶哑音。
在昏迷的前一刻,她听见了林疏瑶的声音。
“这就是,我给你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