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黄昏与青铜门环残阳如血，泼洒在青石铺就的长街上。
最后一缕金红的光穿过雕花窗棂，落在天道当铺那两扇厚重的乌木门上，
将铜环上缠绕的夔龙纹映得愈发狰狞。莫辞站在门内，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柜台边缘那道三百年未褪的刻痕——那是他成为当铺主人的第一天，
用自己的本命剑划下的印记，像一道沉默的誓约。当铺里弥漫着陈旧纸张与淡淡檀香的味道。
柜台后堆叠着泛黄的账册，最顶层那本的封皮已经磨出毛边，墨迹却依旧清晰，
记载着光绪二十三年三月初七的第一笔交易：南城木匠赵德发，典当二十载阳寿，
换足以劈开巨石的臂力，为救困于山崩的独子。莫辞记得那人后来成了镇上有名的力士，
却在四十岁生辰那天骤然衰老，临终前攥着儿子送来的木梳，枯槁的手再也握不住任何东西。
“吱呀——”青铜门环被叩响的声音穿透暮色，带着一种奇异的震颤。莫辞抬眼，
看见一个身着素白长袍的年轻人立在门槛边，袍角沾着未干的泥点，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跋涉而来。他面色苍白如纸，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眼底却燃着一簇近乎疯狂的火焰，那火焰烧得太旺，几乎要将他单薄的身子烧穿。
“典当寿命。”年轻人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抖，却又异常坚定。
莫辞的目光掠过他胸前衣襟下隐约可见的淤青，以及袖口渗出的暗红血迹。他指尖轻叩柜台，
一道淡金色的光晕自账本上升起，在空中凝结成半透明的命盘。盘上的本命星黯淡无光，
周围缠绕的寿元线短得惊人——只剩三年阳寿，且每一缕都带着将断未断的死气。“换什么？
”莫辞的声音平稳得像古井里的水。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神，绝望催生的执念，
往往比修为本身更锋利。“修为。”年轻人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能劈开玄铁、击穿石壁的修为。我要去找青城派的人报仇。”“青城派？”莫辞眉峰微挑。
三个月前，青城派掌门张青云在泰山论剑时被人暗算，经脉尽断，江湖传言是魔教余孽所为。
而眼前这年轻人的眉眼，竟与张青云有三分相似。“我是张砚。”年轻人咬着牙吐出名字，
喉结剧烈滚动，“张青云是我爹。他们说我爹勾结魔教，废了他的修为还不够，
还要在三日后的宗门大典上公开处刑。我要去救他，哪怕……”他顿了顿，
视线落在自己瘦弱的手腕上，那里还留着被同门师兄踩过的红痕，“哪怕只剩一口气。
”莫辞翻开账册，笔尖蘸了朱砂，在空白页上写下“张砚”二字。“三百年修为，
可破青城派护山大阵，可敌金丹期修士。”他抬眼看向年轻人，“代价是三十年阳寿。
”张砚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他原以为最多只能换百年修为，
却没想到……“你只剩三年阳寿。”莫辞的声音没有波澜，“透支三十年，
意味着交易完成的瞬间，你便会折损相应的生机。能不能撑到青城派，
全看你的执念够不够强。”命盘上的寿元线突然剧烈抖动起来，
像是在抗拒这场不等价的交易。张砚却没有丝毫犹豫，抓起案上的匕首，狠狠划破指尖，
将血珠按在朱砂写就的契约上。血色瞬间渗入纸页，化作一道繁复的符文，
随即沉入他的眉心。“嗡——”金光自张砚体内炸开，衣袍无风自动。
他原本瘦弱的身躯骤然挺拔，**的手臂上暴起虬结的青筋，
周身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空气里甚至响起了细微的雷鸣。但与此同时，
他的鬓角以惊人的速度染上霜白，眼角的皱纹像蛛网般蔓延开来。“记住。
”莫辞看着他瞬间苍老了十岁的脸，声音里终于添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叹息，“天道的账，
从来都算得最清楚。你今天透支的，迟早要连本带利还回来。”张砚没有回头，
只是握紧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长剑，大步流星地踏入暮色。他的背影在残阳下拉得很长，
起初还带着年轻人的踉跄，渐渐变得沉稳而凌厉，最后消失在街角时，
竟已有了几分宗师的气度。莫辞合上账册，指尖在“张砚”的名字上停留片刻。他知道，
三日后青城派的山门里，必然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这场风雨的源头，
就在这方寸之间的当铺里。夜幕彻底落下时，当铺后院的古井突然泛起涟漪。莫辞走过去，
看着井中倒映出的自己——那张脸依旧年轻，眉眼清俊，只是眼底藏着三百年的风霜。
他伸手触碰水面，倒影突然扭曲，化作另一张脸：白衣胜雪，剑眉星目，
正是三百年前的苏寒。“还没找到吗？”井中传来幽幽的叹息，
像是从时空的缝隙里钻出来的。莫辞收回手，井水恢复平静。“快了。”他轻声说，
像是在对井里的倒影，又像是在对自己，“等处理完这些因果，我就去接你。
”第二章前世碎影与蓝光印记后堂的烛火摇曳不定，将莫辞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
忽明忽暗。他坐在梨花木桌前，指尖捻着一枚温润的玉佩，
玉佩上刻着半个“寒”字——这是苏寒留在世上的唯一遗物，三百年前那场天劫中，
被他拼死护在怀里，才没化作飞灰。头痛毫无预兆地袭来，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太阳穴里搅动。
莫辞闷哼一声，捂住额头，眼前突然炸开一片白光。——昆仑雪山的绝顶，寒风如刀。
苏寒白衣染血，手持长剑，对面站着三个黑袍人。为首的那人摘下面具，
露出一张与苏寒有七分相似的脸。“师弟，你的天赋太碍眼了。”那人笑着说，声音温和，
眼底却淬着毒，“这渡劫期的机缘，该是我的。”——剑光交错，
苏寒的本命剑“惊鸿”被震飞，胸口被一掌击中。他看着自己的经脉寸寸断裂，
灵力如潮水般溃散，却在坠落的瞬间，将那枚玉佩塞进怀中，用最后的灵力布下结界。
——“若有来世……”意识消散前，他看到黑袍人手里拿着一枚青铜钥匙，钥匙上的纹路，
竟与天道当铺的门环如出一辙。“咳——”莫辞猛地回神，指缝间渗出血丝。
他抓起桌上的茶壶，狠狠灌了几口凉茶，才压下喉头的腥甜。三百年了，
这些碎片般的记忆总会在不经意间涌来，像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神智。
他知道苏寒是被谁暗算的——他的师兄，林玄。
那个在世人眼中温文尔雅、德高望重的昆仑派长老，却在苏寒渡劫的关键时刻，
联合魔教中人下了死手。而那枚青铜钥匙，莫辞几乎可以肯定，与天道当铺的起源有关。
当铺存在了多少岁月，连莫辞自己也说不清。他只知道，三百年前他从一片混沌中醒来，
成为这里的主人，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收集足够的“因果之力”，逆转时空，复活苏寒。
而交易寿命换取修为，正是积累这种力量的方式——每一笔交易，都会在因果链上刻下印记，
这些印记汇聚起来，便能撼动时空的壁垒。但他也清楚，这种行为早已触怒了时空管理局。
那些身着银甲的“秩序守护者”，最痛恨的就是有人试图篡改过去。
“嗤啦——”窗外突然响起布料撕裂般的锐响。莫辞猛地抬头，
只见一道幽蓝的光箭穿透窗纸，直奔他的胸口而来。他下意识地侧身，
光箭擦着他的肩胛飞过，钉在身后的木柱上，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但迟了。
一道淡蓝色的印记顺着光箭划过的轨迹，悄无声息地爬上他的胸口，像是一枚精致的纹身，
却散发着冰冷的金属质感。印记的形状是一个旋转的沙漏，正是时空管理局的标记。
莫辞脸色骤变。这不是警告，是定位。一旦被这个印记锁定，用不了半个时辰，
时空管理局的人就会找上门来。他立刻起身，指尖在柜台的暗格上快速敲击。“咔哒”一声，
暗格弹开，里面放着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天道”二字。这是当铺的核心，
也是他维持自身存在的根基。就在他抓起令牌的瞬间，整个当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门窗无风自动，账册哗啦啦地翻页，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肃杀的气息。
一道无形的屏障从天而降，将整个当铺笼罩其中，墙壁上浮现出淡蓝色的符文，
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他困在中央。“莫辞，三百年了，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冰冷的声音穿透屏障，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莫辞抬头，
看见一个身着银色铠甲的男子站在当铺中央，铠甲上流动着幽蓝的光泽，
与他胸口的印记如出一辙。男子手持长剑，剑身泛着寒光，眼神像万年不化的寒冰。
“银甲卫。”莫辞握紧令牌，指尖微微颤抖。他见过这种存在，三百年前，
正是他们在苏寒魂飞魄散后出现，试图抹去苏寒存在过的所有痕迹。“时空管理局第七分队，
编号09。”银甲卫报上名号，长剑微微抬起，剑尖直指莫辞，“你以寿命为饵，
扰乱因果秩序，还试图复活早已湮灭的灵魂，已经触犯了《时空管理条例》第一百零三条。
束手就擒，或就地湮灭，选一个。”“他不是‘早已湮灭的灵魂’。”莫辞的声音陡然变冷，
眼底翻涌着三百年未曾熄灭的火焰，“他是苏寒，是被你们眼睁睁看着陨落的无辜者。
”“时空法则面前，没有无辜者。”银甲卫的剑刃泛起蓝光，“苏寒的命格本就有缺，
渡劫陨落是天道注定。你强行干预，只会引发更大的时空震荡。三个月前，
青州城突然出现百年前的瘟疫，就是你交易的后遗症。”莫辞瞳孔骤缩。
青州瘟疫……他记得那笔交易：一个老郎中典当五十年阳寿，换来了失传的古方，
救了一城百姓，却不知为何，古方里的药材突然变异，滋生出更可怕的病毒。
原来那不是意外，而是时空紊乱的预兆。“那又如何？”他挺直脊背，令牌在掌心微微发烫，
“我欠他的，必须还。”“冥顽不灵。”银甲卫冷哼一声，长剑划破空气，
一道蓝色的剑气直劈而来。剑气所过之处，账册瞬间化为齑粉，柜台裂开一道深痕。
莫辞侧身避开，令牌脱手飞出，在空中化作一道金色的屏障。“砰”的一声巨响，
剑气撞在屏障上，炸开漫天光点。他趁机捏了个法诀，地面突然升起数道锁链，
缠向银甲卫的脚踝。“雕虫小技。”银甲卫身形一晃，轻易挣脱锁链，长剑再挥，
剑气如雨点般落下。莫辞凭借对当铺的熟悉，在桌椅间辗转腾挪，却渐渐落入下风。
他的修为虽深，却多用于维持当铺的运转，实战远不如这些专职战斗的银甲卫。
“噗——”一道剑气擦过他的小腹，带起一串血珠。莫辞踉跄着后退，撞在墙上，
喉头一阵腥甜。银甲卫步步紧逼，剑尖抵住他的咽喉，蓝光映得他脸色惨白。“结束了，
莫辞。”银甲卫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波澜，“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莫辞闭上眼，
脑海里闪过苏寒坠落雪山的画面。三百年的等待，难道终究是一场空？
就在剑尖即将刺入皮肤的瞬间，当铺外突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一道红光撕裂夜幕，
穿透蓝色的屏障，如流星般撞向银甲卫。那红光里裹着一道身影，红衣似火，剑光如龙，
正是莫辞在井中看到的那张脸——苏寒！“师兄，好久不见。”苏寒的声音带着笑意，
却比寒冰更刺骨。他的剑抵在银甲卫的后心，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三百年前没杀了你，倒是让你躲在这时空夹缝里，当起了看门狗。”银甲卫猛地回头，
脸上第一次露出震惊的神色。“不可能……你明明已经魂飞魄散！”苏寒轻笑一声，
手腕翻转，剑光如练。“天道若要我死，我偏要活。时空管理局？
不过是天道养的一群走狗罢了。”第三章血色重逢与因果锁链红光散去，
苏寒的身影彻底显露出来。他依旧是三百年前的模样，红衣猎猎，墨发高束，
只是眼角多了一道浅浅的疤痕，添了几分凌厉。他手中的剑并非“惊鸿”，
而是一柄通体赤红的长剑，剑身上流转着与他气息相融的火焰。“你……”莫辞看着他，
嘴唇颤抖，三百年的思念与等待突然涌上来，堵得他说不出话。
他总以为重逢会是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却没想过会是这样剑拔弩张的场面。
苏寒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的杀意瞬间柔和了几分，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等我解决了这只走狗，再跟你好好说。”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振，赤剑带起一串火星，
直刺银甲卫的咽喉。银甲卫反应极快，回身格挡，蓝银双剑碰撞的瞬间，整个当铺剧烈摇晃，
屋顶的瓦片簌簌落下。“你竟然能突破时空壁垒？”银甲卫一边格挡，一边厉声质问，
“是谁帮了你？”“你管不着。”苏寒的剑法狠戾刁钻，招招直指要害。
三百年的囚禁与等待，早已磨平了他昔日的温和，只剩下浴血重生的锋芒。“倒是你，林玄，
顶着这张脸当银甲卫，就不怕夜里做噩梦吗？”“林玄”二字像一把钥匙，
打开了莫辞记忆深处的另一扇门。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银甲卫的侧脸看着眼熟——那分明就是林玄的轮廓！三百年前，
林玄暗算苏寒后，并未留在昆仑派，而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他是投靠了时空管理局，
用苏寒的命换了个“秩序守护者”的身份！“胡说八道！”银甲卫，不，林玄厉声否认，
剑气陡然变得狂暴，“我是时空管理局编号09，与昆仑派林玄早已不是同一人！
”“不是同一人？”苏寒冷笑，剑光陡然加速，“那你后心第三根肋骨上的朱砂痣，
也是时空管理局给你画的？”林玄脸色骤变，招式出现了一丝破绽。苏寒抓住机会，
赤剑斜挑，撕开了他胸前的铠甲。一道暗红色的印记露了出来，
形状与莫辞胸口的沙漏标记相似，却散发着污浊的气息。“这就是你投靠时空管理局的代价？
”苏寒的声音里满是嘲讽，“用自己的灵魂与时空法则做交易，变成半人半鬼的怪物。林玄，
你可真够可悲的。”林玄被说中痛处，怒吼一声，周身爆发出刺眼的蓝光。“是又如何？！
”他疯狂地挥舞着长剑，“苏寒，你天赋再高又怎样？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
现在我是时空管理局的人，杀你如碾死一只蚂蚁！”蓝光中，林玄的身体开始发生异变，
银色铠甲与他的皮肉逐渐融合，手臂化作锋利的骨刺，眼睛变成纯粹的蓝色，
再无一丝人类的情感。“小心！”莫辞急忙提醒。他能感觉到，
林玄此刻的气息已经超越了金丹期，达到了元婴期的门槛，显然是借助了时空管理局的力量。
苏寒却丝毫不惧，反而笑得更灿烂了。“来得好！三百年没活动筋骨，正好陪你玩玩！
”他周身燃起熊熊烈焰，赤剑上的火光与他的气息融为一体，形成一道巨大的火凤虚影。
“焚天诀——”随着他一声低喝，火凤冲天而起，带着焚尽一切的气势，撞向林玄的蓝光。
“轰——”冰火相撞，气浪掀翻了当铺的柜台，账册与契约漫天飞舞。莫辞被气浪掀倒在地，
挣扎着爬起来时，看到漫天纸页中，
约上的名字都在发光：赵德发、张砚、青州老郎中……无数道细密的红线从纸页中延伸出来，
缠向林玄和苏寒，正是那些被交易牵扯的因果锁链。“不好！”莫辞心中一紧。
这些因果链本是维持当铺运转的根基，此刻却被战斗的力量激活，一旦崩断，
所有与当铺交易过的人都会受到反噬，甚至可能引发更大范围的时空紊乱。他立刻捏动法诀，
试图稳住因果链。但林玄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竟主动引动蓝光攻击那些红线。
“既然杀不了你，就毁了这当铺！让所有因果彻底紊乱，看天道会不会饶了你！”“你敢！
”苏寒怒吼一声，回身去护因果链，却被林玄抓住破绽，一道蓝光狠狠击中他的左肩。
红衣瞬间被鲜血染红，苏寒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苏寒！”莫辞冲过去扶住他，
掌心贴在他的伤口上，渡入自己的灵力。但苏寒体内的气息太过霸道，与他的灵力相互排斥，
伤口非但没愈合，反而流得更凶了。“别费力气了。”苏寒按住他的手，喘着气说，
“他的蓝光里有时空法则的力量，普通灵力压制不住。”林玄见状，再次挥剑袭来，
蓝光直取莫辞的胸口——那里有时空管理局的定位印记，是莫辞的弱点。苏寒想也没想，
转身将莫辞护在身后，赤剑横挡。“噗嗤——”蓝光穿透了赤剑的防御，
狠狠击中苏寒的后背。他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喷出一口鲜血，溅在莫辞的衣襟上，
滚烫如火焰。“苏寒！”莫辞目眦欲裂，体内的灵力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
他胸前的沙漏印记突然亮起，与林玄身上的蓝光产生了奇异的共鸣。
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张砚在青城派门前浴血奋战，青州城的瘟疫突然消退，
赵德发的儿子在他坟前放上一把新木梳……这些被他遗忘的交易后续，
此刻竟清晰得如同昨日。“原来如此……”莫辞喃喃自语。
他一直以为交易的因果只是冰冷的印记，却没想过每一道印记背后，都是活生生的人生。
这些人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足以对抗时空法则的力量。他猛地抬头，
看向漫天飞舞的契约。“以天道当铺主人之名，唤因果之力，缚逆时之贼！”话音落下，
所有的因果链突然亮起金光，如游龙般缠绕向林玄。那些曾经被交易的人，无论生死，
他们的执念与抉择此刻都化作了力量，狠狠勒住了林玄的身体。林玄发出痛苦的嘶吼，
蓝光急剧黯淡下去，身上的异变也开始消退。“不——时空管理局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玄在金光中挣扎，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苏寒捂着伤口，走到他面前，赤剑抵在他的咽喉。
“三百年前的债，该还了。”剑光闪过，血花飞溅。林玄的身体在金光中逐渐消散，
只留下一枚银色的令牌，上面刻着“09”的编号。当铺终于恢复平静，
只剩下满地狼藉和浓重的血腥味。苏寒踉跄了一下，莫辞急忙扶住他。这一次，
他的灵力没有被排斥，反而与苏寒体内的火焰气息相融，缓缓修复着他的伤口。
“你怎么会……”莫辞终于问出了口。苏寒笑了笑，抬手抚摸他的脸颊，指尖的温度有些烫。
“我没死透。当年坠落雪山时，一缕残魂被卷入了时空夹缝，被一个老怪物捡去养了三百年。
他教我怎么对抗时空法则，还帮我重铸了肉身。”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温柔，
“我一直在找你，莫辞。找了整整三百年。”莫辞的眼眶瞬间红了。他反手抓住苏寒的手，
仿佛怕一松手，这重逢就会像梦一样消失。“我也是。”就在这时，
当铺中央突然亮起一道金光。那金光比之前所有的光芒都要耀眼，
渐渐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光柱，将两人笼罩其中。光柱里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仿佛来自九天之上：“逆天而行，扰乱时空，当坠轮回，重受因果之罚。
”第四章轮回裂隙与记忆拼图金光如潮水般涌来，莫辞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剥离。
他死死攥着苏寒的手，却挡不住那股无形的力量。苏寒的身影在光柱中逐渐变得透明，
他的脸越来越模糊，只有那句“等我”清晰地传入莫辞耳中。“不——”莫辞嘶吼着，
想要抓住他，却只抓到一片虚无。再次睁眼时，莫辞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荒芜的戈壁上。
天空是诡异的紫灰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无数道流光在云层中穿梭，像是破碎的时空碎片。
远处矗立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建筑，一半是古朴的亭台楼阁，一半是金属质感的未来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