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植记忆,我只是一个容器精选章节

小说:移植记忆,我只是一个容器 作者:流橪 更新时间:2025-07-27

我叫李维,是一名顶尖记忆工程师,专为富豪移植濒死体验。最近总梦见自己躺在手术台上,

喉咙被割开。直到给首富移植受害者记忆时,在数据流里看见自己的脸。

我决定把记忆植入自己脑中,用受害者的身份复仇。首富临死前大笑:“你终于醒了,

实验很成功。”“现在,该把身体还给真正的苏芮了。”镜子里,

我的嘴角正不受控制地扬起女人的微笑。冰冷、粘稠的铁锈味猛地灌满我的鼻腔和喉咙。

每一次徒劳的吸气都像在吞咽滚烫的刀片,灼烧着,切割着。视野血红一片,模糊地晃动,

只有手术灯刺目的白光像一颗狞笑的恒星悬在头顶。冰冷的金属触感死死压在喉咙上,

沉得让人绝望。割开。一点一点,冰冷地推进皮肉深处,缓慢,精确,

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非人的冷酷。剧痛炸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喉咙深处嗬嗬的、血沫翻涌的微弱气流声。身体在剧痛中绷紧,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

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撕裂,却挣不脱那无形的束缚。黑暗,带着绝对的重量,

沉沉地压了下来……“呃!”我猛地抽了一口气,身体在转椅里剧烈地弹了一下,

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实验室恒温系统发出的低沉嗡鸣重新钻入耳朵,

盖过了那幻听般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和血沫翻涌声。

眼前是熟悉的景象:巨大的曲面数据屏幽幽地亮着,

上面流淌着无数代表脑电波的、冰冷而规律的蓝色线条,像一条条没有尽头的冥河。

空气里弥漫着臭氧和高级消毒水的混合气味,干净得刺鼻,

却怎么也压不住残留在意识深处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和绝望。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地擂鼓,

震得指尖都在发麻。又是这个梦。连续第七天了。每一次都更清晰,更真切,

更像……我亲身经历过。喉咙仿佛还残留着那种被割开的剧痛和冰冷的异物感。“李工?

”助手小林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从旁边传来,带着点试探,“您……还好吗?

”我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强迫自己看向数据屏,手指有些僵硬地在控制台上敲击了几下,

调出刚才那阵剧烈生理波动时的脑电记录。屏幕上,

一条代表我自身脑波的绿色基线在梦境峰值处,诡异地扭曲、塌陷,

几乎和旁边那几条代表“容器”濒死体验的蓝色线条重叠在一起。“没事。

”我的声音有点哑,像砂纸摩擦过喉咙。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抹去那份黏腻感,

“‘容器’处理完了?”“嗯。”小林点点头,脸色有点发白,

显然刚才我惊醒的样子吓到了他。他指了指旁边一个已经密封好的银色低温回收箱,

上面贴着标签:【过期容器No.2437】。“刚送走。生理指标……在预期内终止。

”预期内终止。一个冰冷的、毫无情感的术语,包裹着一具刚刚停止心跳和呼吸的年轻躯体。

这些“容器”大多来自城市的阴影角落,无亲无故,无人知晓,更无人关心。

他们是记忆移植产业最底层、最不可或缺也最被视作消耗品的“硬件”。他们的身体被买断,

用来承载富豪们渴望体验或需要抹除的极端记忆,然后在任务完成后,

像报废的零件一样被“回收处理”。高效,冰冷,不容置疑。我站起身,走向那个回收箱。

银色的金属外壳反射着顶灯惨白的光,冰冷刺眼。透过观察窗,

能看到里面那张年轻却毫无生气的脸,双目紧闭,皮肤透着死灰。就在昨天,

这具身体还在呼吸,还在承载着另一个陌生人关于深海溺亡的极端恐惧记忆。现在,空了。

我伸出手指,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下一个预约是谁?”我问,

目光没有离开那张灰败的脸。指尖的冰冷似乎顺着血管一路蔓延到心脏。

小林飞快地调出日程表:“是张振坤先生。预约时间,今天下午三点整。”张振坤。

这个名字像一颗烧红的铁钉,猛地楔进我的太阳穴,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脑海深处那个被割开的喉咙幻痛骤然加剧,血腥味再次翻涌上来,几乎让我窒息。是他?

那个在梦里一遍遍割开我喉咙的人?那个城市传说中踩着无数人尸骨上位的巨鳄?“他?

”我的声音绷紧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要移植什么记忆?

”“是……他特别要求的。”小林的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种面对庞然大物时本能的敬畏和恐惧,“一份……‘濒死体验’。来源,

嗯……有点特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一份加密数据包传输到我的主控台上。

数据包瞬间被识别,解压。一个年轻女人的全息档案弹了出来。苏芮。照片上的她眉眼温婉,

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纯净。档案下方,鲜红的“死亡状态确认”标记刺得人眼睛生疼。

死亡原因:颈部锐器切割伤导致失血性休克。死亡时间:七天前。七天!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和我开始做那个被割喉噩梦的时间点……完全吻合!

这不是巧合!我死死盯着那张照片。苏芮。苏芮。这个名字在舌尖无声地滚动,

带着一种陌生又尖锐的痛楚。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她的死亡会缠绕进我的梦里?

张振坤……他要这个女人的濒死记忆做什么?回味?炫耀?还是某种扭曲的纪念?

就在这心神巨震的瞬间,一股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甜香,极其突兀地钻入了我的鼻腔。

那是一种清冷的、带着露水气息的花香,很淡,却异常清晰,

瞬间盖过了实验室里浓重的消毒水味。铃兰。我的身体猛地僵住,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铃兰?这种昂贵又脆弱的花,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无菌、精密、只有金属和数据的地方!

它只存在于……存在于……我的目光猛地钉死在苏芮的全息档案照片上。照片背景虚化,

但在她身后的窗台上,一个小小的白色陶瓷花盆里,几株纤细的铃兰正静静绽放着,

洁白的花瓣像一串凝固的泪珠。喉咙深处那股被割开的剧痛和窒息感,

排山倒海般再次涌了上来,带着那股刚刚嗅到的、虚幻又真实的铃兰花香气。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坤……苏芮……我噩梦里的喉咙……铃兰的香气……一个冰冷、疯狂、带着毁灭气息的念头,

如同破土的毒藤,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我要这份记忆!

我要亲身体验苏芮死前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一切!我要知道,割开她喉咙的那只手,

究竟是谁!“准备接入。”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像一块沉入深潭的冰。“张先生的数据,最高权限接入。我要亲自做预处理。

”小林惊愕地看着我:“李工?这……这不符合流程!预处理通常由……”“照我说的做。

”我打断他,目光扫过去,里面没有一丝温度,“最高权限。现在。

”小林被我眼神里的东西慑住了,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没敢再问,只是苍白着脸,

手指有些发抖地在控制台上操作起来。巨大的数据屏上,

代表苏芮濒死记忆的庞大、混乱、充满痛苦峰值的数据流开始疯狂涌入,

像一条裹挟着无数尖叫和血腥的黑色瀑布。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腥甜和那股挥之不去的铃兰香。坐回主控椅,

拿起旁边那个银白色的神经接驳头盔。冰冷的金属触感贴上太阳穴。

冰冷的电极触点刺破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闭上眼睛,意识开始下沉,

沉向那片属于苏芮的、被死亡和恐惧冻结的深渊。黑暗。粘稠的黑暗包裹过来。

然后是刺眼的白光,晃动着,像被搅动的水面。视角很低,很摇晃,仿佛躺在地上。

剧烈的颠簸,身体撞击着坚硬冰冷的地面,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

粗重的喘息声在头顶响起,带着一种野兽般的兴奋和……熟悉感?那喘息声,

像在哪里听过无数次……视角猛地被翻转,后脑勺重重磕在地板上,眼前发黑。

一张脸孔在晃动的白光中俯冲下来,轮廓扭曲,带着狞笑,占据了大半个视野。嗡——!

我的大脑像是被高压电流瞬间贯穿!那张俯冲下来的、带着狞笑的脸……那眉毛的弧度,

那鼻梁的线条,那嘴角扭曲的纹路……那分明是……是我自己!是我李维的脸!“呃啊——!

”现实中,我的身体在接驳椅上剧烈地抽搐,喉咙里爆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

头盔的束缚带深深勒进皮肉。巨大的数据屏上,代表我自身脑波和“苏芮记忆”的两条曲线,

在这一刻,疯狂地、不顾一切地纠缠、重叠、融合!警报灯骤然亮起,

刺耳的蜂鸣声响彻整个实验室!“李工!李工!快断开!脑波过载!

”小林惊恐的尖叫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断开?不!绝不!

在那片被死亡和剧痛撕裂的黑暗里,在那张狞笑着的、属于“我”的脸庞之下,

一个更加冰冷、更加清晰的认知,如同淬毒的冰锥,

狠狠凿穿了我混乱的意识:张振坤要的根本不是体验!他要的是清除!是覆盖!

他要借我的手,

把苏芮临死前看到的这张属于凶手的脸——这张属于我的脸——彻底从她的记忆数据里抹除!

他要销毁证据!而我,作为他最信任的“清道夫”,就是执行这个肮脏任务的完美工具!

愤怒,一种足以焚毁理智的、带着血腥味的狂怒,瞬间吞噬了所有的恐惧和震惊。想销毁?

想让我成为你完美犯罪链条上最后那个擦掉指纹的人?做梦!“小林!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盖过了刺耳的警报,“停止接入!立刻!

”“可是张先生那边……”“切断所有外部数据流!物理隔离!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张扭曲的、属于“我”的脸,“快!执行最高紧急协议!

”小林被我吼得浑身一抖,但长期训练出的服从本能压倒了恐惧。

他手指在控制台上划过一连串指令。屏幕上的外部数据流瞬间中断,警报声戛然而止,

只剩下代表苏芮原始记忆数据的蓝色光点,像一片濒死的星云,在屏幕上无声地闪烁、明灭。

剧烈的喘息在头盔里回荡。汗水流进眼睛,一片刺痛。那张狞笑着的“我”的脸,

烙印般刻在视网膜上,烧灼着我的神经。张振坤……他在利用我!利用我的技术,我的身份,

来掩盖他自己的罪行!苏芮看到的凶手是我?不!绝不可能!这记忆被动了手脚!

一定是某种栽赃!他要毁掉我!一个更疯狂、更孤注一掷的计划,在狂怒和绝望的灰烬中,

轰然成型。抹除?覆盖?不。我要拥有它!我要把这份带着“我”是凶手烙印的记忆,

这份被张振坤视为毒药的记忆,完整地、彻底地……植入我自己脑中!我要成为苏芮!

用她的眼睛,她的记忆,她的痛苦,她的恨意……去接近张振坤!去复仇!只有最深的恨意,

才能刺穿他那层铜墙铁壁般的防御!只有成为“证据”本身,才能让他无处可逃!“小林,

”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亢奋和某种冰冷的决心而微微发颤,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把‘容器’……换掉。”小林猛地抬头,

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换……换掉?李工,您……您是说……”“对。

”我扯掉头上的神经接驳头盔,冰冷的金属外壳上沾满了我的冷汗。我站起来,

走到那个密封的银色回收箱前,手指抚过冰冷的金属表面。“这个‘容器’,已经过期了。

”我踢了踢回收箱,“它,配不上张先生要的‘顶级体验’。”我的目光转向小林,

里面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准备‘涅槃’协议。

目标记忆体:苏芮濒死记忆完整数据包。目标容器……”我停顿了一下,

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我本人。”“不!李工!不行!”小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

声音因为恐惧而尖利,“‘涅槃’是最高风险协议!

是给那些……那些彻底放弃的‘容器’用的!您不能!这会覆盖您!会毁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