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见倾心精选章节

小说:菌见倾心 作者:烟雨曼萝 更新时间:2025-07-27

我因为未煮熟的野生菌菇中毒产生幻觉,被送医抢救时误将医生江屿视为“魔王”,

不仅踢踹仪器、咬伤他的手背,还强吻其脸颊并发表荒唐言论……1.红油翻滚的火锅前,

我的视线锁定了那盘带着山野气息的野生菌菇。“得煮久一点,要不这玩意容易中毒。

”闺蜜苏晓雯叮嘱道。我含糊应着,将最大的那朵滑进清汤小格。锅中,

毛肚、黄喉瞬间即熟,唯独那朵菌子久久沉浮。我的耐心被蒸腾的热气耗尽。

趁晓雯低头发消息,我果断捞起那朵看起来熟透的菌菇,吹了吹便送入口中。

难以言喻的鲜美瞬间炸开。尝过美味,晓雯抬头时我已在咀嚼第二朵。“你放心,熟了的,

真的。”我含糊道,随即又夹起第三朵。晓雯见此蹙眉,但没再劝。几分钟后,刚放下筷子,

异样便袭来。先是晓雯的笑容在荡漾扭曲,接着墙壁花纹如彩蛇般游走。

一个红马甲拇指小人从桌角站起,彬彬有礼地向她脱帽鞠躬。“晓雯…你脸怎么变了?

”我的声音卡住了。抬头,只见天花板上的吊灯竟化为一轮巨大的、对着我微笑的向日葵!

彩衣小精灵从花盘里飞出绕她飞舞。我感觉身体变轻,

仿佛飘向五光十色的宇宙:辣椒成了跃出岩浆的红鲤,

筷子长出四肢与香菜摔跤…整个世界陷入光怪陆离的狂欢,我甚至想站起来加入其中。

“服务员!”晓雯尖锐的呼喊刺破幻境。身体一沉,重重跌回椅子,

眩晕与恶心排山倒海般袭来。食客们纷纷侧目,经理脸色煞白跑来。在我眼里,

经理变成秃头的蓝精灵,人物忍不住发笑。刺耳的鸣笛声撕裂喧嚣。白影冲入,

我被迅速抬上担架。最后一眼,

透过人群缝隙望向那口依然沸腾的铜锅——几朵未被食用的菌子,正无辜地漂浮在红油之中,

我伸出尔康手,向着那几朵未被吃进肚子的菌子。“我…我的金子…”救护车门关闭,

隔绝了这奇诡又香气弥漫的世界和我的“金子”。刺眼的白色灯光穿透眼皮,

将光怪陆离的幻境撕开一道惨白的裂口。救护车顶的灯带在视野里飞速倒退,

像一条永无止境的时光隧道。身下的担架床每一次颠簸,

都让她感觉自己是漂浮在消毒水汇成的河流上的一叶孤舟。闺蜜苏晓雯的脸就在旁边,

焦急的呼喊被鸣笛声扭曲成听不清的音节,五官却诡异地拉长,变成了一张忧伤的小丑面具。

2.急诊室的双开门猛地撞开。看到的不是抢救室,而是一座由白色瓷砖砌成的冰冷堡垒,

无数穿着蓝色囚服的仆从在其中穿梭。而我,被推进了这座堡垒的核心。这里,

是魔王的领地。2.一个高大的白影逆光走来,彻底挡住了头顶的光源。

他穿着一件一尘不染的白袍,袍角随着他的走动微微扬起,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他手里拿着一根会发光的冰冷权杖,一道刺目的光束直射我的眼睛。“姓名?

”魔王的声音低沉,带着审判的威严。“你休想知道本仙子的名号!”我义正言辞地拒绝。

魔王似乎没听懂,转而问向旁边的叛徒小丑。苏晓雯飞快地报上我的名字。叛徒!

魔王点点头,又将权杖对准她。“吃了什么?”来了,他果然是冲着我的金子来的。

我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那里藏着我从火锅里抢救出来的全部家当。那是我的金子,

是她力量的源泉。“无可奉告!”3.魔王那张模糊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不耐烦。

他伸出手,那只戴着蓝色薄膜的手套,在我眼里就是一只长满鳞片的恶魔之爪,

直直地朝着她的肚子探来。“保护金子!”我尖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抬腿踹了过去。

魔王反应极快地侧身躲开,但旁边的仪器车遭了殃,上面的托盘瓶罐哗啦啦掉了一地。

“快按住她!”魔王下了命令。瞬间,几个穿着蓝色囚服的仆从一拥而上,

死死地压住她的四肢。苏晓雯那个叛徒也来帮忙,按住了我的肩膀,

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晓雯!你这个叛徒!你居然帮着那个恶魔来抢我的金子!

”我悲愤地控诉。身体被禁锢,我只能像案板上的鱼一样徒劳地扭动,

眼睁睁看着魔王从仆从手中接过一支闪着银光的针筒。4.那不是针筒。

那是一枚淬了剧毒的獠牙,针尖凝聚着幽蓝的寒光。魔王拿着獠牙,一步步向她逼近,

白袍下的身影散发出令人战栗的压迫感。“你们这群强盗!放开我!”我奋力挣扎,

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魔王对我的咆哮置若罔闻,他拨开混乱的衣袖,露出光洁的手臂。

冰冷的酒精棉片擦过皮肤,激起一阵战栗。就是现在!趁着按住我左臂的邪恶仆从略微松懈,

我猛地将头一偏,张嘴狠狠咬了下去。一声闷哼响起。我嘴里尝到了一丝血腥味。但下一秒,

尖锐的刺痛便从右臂传来,一股冰冷的液体被强行注入身体。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

魔王的脸在我的视野里旋转、模糊、最终沉入无尽的黑暗。他好像笑了,像一个得胜的将军。

5.意识重新浮出水面,是被一阵压抑不住的噗嗤声吵醒的。费力地睁开眼,

视网膜上还残留着魔王胜利的狞笑。四周是纯粹的白色,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干净又陌生的味道。转动僵硬的脖子,看见苏晓雯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肩膀一耸一耸,拼命用手捂着嘴,但笑声还是从指缝里漏了出来。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火。

“我…怎么了?”声音沙哑得厉害。苏晓雯抬起头,一张脸憋得通红,

眼角甚至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你问我?你得问问你口中的那个大魔王啊。”话音刚落,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一份病历夹,

眉眼间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清俊得过分。只是,他抬起的那只手上,

赫然贴着一块显眼的创可贴。男人抬眼,正好对上我茫然的视线。那张脸,

与黑暗吞噬她之前看到的那张魔王的脸,缓缓重合。6.魔王。医生。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

此刻在那张清俊的脸上诡异地重叠。大脑像是被格式化的硬盘,艰难地进行着数据重组。

尖叫,挣扎,控诉,还有那一口结结实实的牙印。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他手背的创可贴上,

那里昨天还是一片光洁的皮肤。所以,被我咬的那个“魔王”,就是他本人。

那个被我一脚踹翻的仪器车,是他用来救她的工具。而我拼死守护的“金子”,

是还没来得及消化的、不熟的菌子。我以为的英勇抗争,原来是一场丢人现眼的医闹。

空气凝固了,每一秒都像是在被公开处刑。脸颊的温度一路攀升,

烧得我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昏厥。7.男人似乎并未察觉到我内心的惊涛骇浪,或者说,

他假装没有察觉。他低头翻看着病历夹,声音清冷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醒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比如头晕,恶心。”我僵硬地摇了摇头。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块烙铁,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胃部还有灼烧感吗?”继续摇头,动作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

他终于问完了,却依旧没有抬头看我,只是捏着笔,在病历上写着什么。

那只贴着创可贴的手,在我的眼里,像一个硕大无比的嘲讽标签。奇怪的是,

他明明是受害者,那泛红的耳根却让他看起来比我还要局促。8.“今天先禁食,

明天可以喝点米汤。有什么问题随时按铃。”他交代完,转身就走,步履匆匆,

带着一种近乎逃离的仓促。房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他的身影,

也切断了那道令人窒息的视线。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回柔软的枕头里。

房间里只剩下苏晓雯那压抑不住的、越来越放肆的笑声。转过头,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字。

“他……为什么不敢看我?不敢见人的,应该是我吧?”“我才是发疯的那个。

”9.苏晓雯终于笑够了,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凑了过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不敢看你?”“我的宝,他那是被你吓到了。”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除了又踢又咬,还干了什么?”苏晓雯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

那是一种混合了同情、震惊与憋笑的神情。“干了什么?你是真厉害啊,

咋之前没见你还有这样的勇气。”“你拉着人家江医生的白大褂,死活不松手。

”“你夸人家长得帅,还死死的抓着人家不放,问人家多大了,结婚没。跟查户口似得,

把人家搞得都不好意思了。”“更6的是,你还强吻了人家,好在只是亲了脸。

”10.听完苏晓雯的描述,大脑一片空白。“不……不可能,我绝对没说过。

”苏晓雯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掏出了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

她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不紧不慢地滑动着。那动作,

像极了行刑前磨刀的声音。我的心脏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下地悬到了嗓子眼。“你自己看。

”手机被递到我面前,屏幕上赫然是我自己的脸。背景是这间病房,画面有些晃动,

显然是**的。视频里的我,双眼迷离,脸颊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死死拽着江屿白大褂的一角,不让他走。那力道之大,把人家挺括的白大褂都扯出了褶皱。

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又软又黏,甜得发腻,连我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魔王哥哥,你别走嘛。”视频里的江屿,整个人僵成了一块木头,平日里清冷的脸上,

此刻是肉眼可见的无措。他的视线飘忽着,就是不敢落在我身上。“你的獠牙真好看,

再给我扎一下好不好?”我闭上眼,想死的心都有了。这都什么虎狼之词。獠牙?那是针管。

扎一下?那是输液。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11.视频还在继续。

周围传来小护士们压抑的偷笑声,肩膀抖动得像是装了马达。而我,作为全场的焦点,

表演还在升级。我拽着江屿的衣角,踮起脚尖,努力凑到他面前,像一只急于献媚的小狗。

“哥哥,你看看我嘛。”“你是不是害羞了?”“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呀,真可爱。

”江屿的脖子到耳根,已经红成了一片火烧云。他试图挣脱我的手,动作却格外轻柔,

生怕弄伤我这个“疯子”。“病人,请你冷静一点。

”他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见的颤抖。而视频里的我,完全没有接收到他求饶的信号,

反而变本加厉。我看到了。就在江屿微微偏头,想跟旁边的护士求助时。我仰起头,

凑了过去。目标明确,就是他那张写满不知所措的脸。屏幕里,

我的嘴唇精准地印在了他的脸颊上。“啵”的一声,在安静的病房里,通过手机的扬声器,

被放大了无数倍。清脆。响亮。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世界也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苏晓雯及时收回了手机,大概是怕我激动之下给它摔了。她没再笑,

只是用一种混合着同情与爱莫能助的眼神看着我。我感觉不到脸颊的温度,

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大脑彻底宕机,只剩下那个被无限放大的亲吻画面。我强吻了江屿。

这个认知,像一道天雷,把我劈得外焦里嫩。我不是问他缺不缺王后。我是直接当场应聘,

还走了个后门,盖了章。难怪他不敢看我。难怪他落荒而逃。换做是我,

可能已经连夜扛着火车跑路,逃离这颗星球了。我完了。我的人生,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