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岑家的血债还清了精选章节

小说:将军,岑家的血债还清了 作者:夏九音 更新时间:2025-07-27

成为将军夫人的第三年,我的生命走到了尽头,而他正搂着新欢砍我院里的梅树。

他始终冷眼看着我咳血,却不知我每夜都在给他绣平安符。

直到我死在一封休书上——听说后来,他抱着我的尸体,彻底疯了。

01医馆的炭火烧得很旺,可我还是觉得冷。「夫人这病...」老大夫捻着胡须,

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怕是撑不到开春了。」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节泛白,

指甲边缘还残留着昨夜咳血时蹭上的暗红。原来已经这么严重了,

难怪这些日子总觉胸口闷痛,咳起来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撕碎。「多谢大夫。」

我平静地付了诊金,将染血的帕子塞回袖中。雪下得很大,回府的路上,

马车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声响。我摩挲着袖中未绣完的平安符。再过三日,裴铮又要出征了。

这些年,他每次出征前,我都会绣一个平安符。三年了,他从不佩戴,我知道。

三年前的大婚夜,红烛高照。我坐在喜床上,盖头下的视线里只能看见自己交叠的双手。

当喜秤挑起盖头时,我抬头对上了一双淬了冰的眼睛。「岑家的血债,」我的夫君,

当朝大将军裴铮,用指尖挑起我的下巴,「你慢慢还。」那晚他没有碰我,

只是将合卺酒倒在了我的嫁衣上。酒液浸透锦缎,像血。02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前,

我深吸一口气,将涌动的咳意压下去。府里的下人们对我恭敬却疏离,毕竟谁都知道,

将军厌恶我这个夫人。「夫人回来了?」方嬷嬷迎上来,目光落在我苍白的脸上,欲言又止。

「嗯。」我笑了笑,「将军呢?」「在书房,说是要准备出征的事,不许人打扰。」

我点点头,径自回了院子。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我取出绣绷,继续绣那个平安符。

红色的丝线在素白的锦缎上蜿蜒,绣到一半,手指突然颤抖起来,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我死死咬住唇,将血咽了回去。不能弄脏了绣品。裴铮恨我。他恨岑家,恨我父亲,娶我,

就是为了折磨我。可我还是想让他平安归来,哪怕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些平安符里,

每一针都藏着我的血。就像三年前那个雪夜,他捏着我的下巴说:「你以为嫁给我就能赎罪?

」我当时没有回答。现在想来,或许我早该告诉他——我从来就不是来赎罪的。

03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清晨烧掉染血的帕子。院内的小厨房后面有个不起眼的炭盆,

我总在丫鬟们还没起身时,将夜里咳血的证据丢进去。火舌一卷,

那些暗红的痕迹就化成了灰,像从未存在过一样。三年前的冬天,裴铮高烧不退。

那时我们成婚不过三月,他对我的厌恶毫不掩饰,可我还是在听到他病倒的消息后,

抱着冰帕子守了一夜。我记得他的额头滚烫,眉头紧锁,即使在昏迷中也带着戾气。

我一遍遍替他换帕子,直到手指冻得发麻。天亮时,他的烧退了,睁开眼看见我,

第一句话却是——「你父亲当年也这样假惺惺。」04今早的咳血比往日更严重。

我跪在炭盆前,喉咙里翻涌的血气让我眼前发黑。帕子刚丢进火里,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你在烧什么?」裴铮的声音。我僵住,没有回头。炭盆里的火还在烧,

那块帕子已经成了灰,但血腥气似乎还萦绕在空气里。他走近了,玄色靴子停在眼前。

我抬头,对上他冷峻的脸。他比三年前更锋利了,眉骨上的疤是新添的,

听说上次出征时差点被箭射穿眼睛。「将军怎么来了?」我撑着膝盖想站起来,

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我问你在烧什么。」他的手指很凉,力道却重得让我骨头生疼。

我垂下眼:「一些没用的绣线。」他冷笑,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

我猝不及防,喉间涌上的血沫从嘴角溢了出来。他的眼神变了。「学会玩苦肉计了?」

他松开手,像碰到什么脏东西,「岑家的女人,果然手段了得。」我擦掉嘴角的血,没说话。

他转身要走,却又停住:「三日后出征,你不必来送。」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往年他出征,

我都会站在府门口,等他头也不回地策马离去。「好。」我说。他走了,背影挺拔如松。

我望着炭盆里最后一点火星熄灭,突然想起那年他高烧时,曾在昏迷中抓住我的手。很用力,

像抓住救命稻草。可醒来后,他只会用更刻薄的话刺我。「将军醒了?要喝水吗?」

我那时问他。他盯着我,眼神像刀子一样:「装什么贤惠?你们岑家害死我兄长时,

怎么不手软?」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解释。05我仍旧在房内绣着平安符。

丫鬟小桃慌慌张张跑进来:「夫人!将军让您去书房!」我愣了一下:「现在?」

「说是...说是要您帮忙准备出征的行装。」我苦笑。裴铮从来不屑让我碰他的东西,

这次突然传唤,多半是故意刁难。可我还是去了。推开书房门时,他正在擦剑,

头也不抬地说:「把这些战袍都补好。」桌上堆着几件旧战袍,每一件都有破损。我认得,

这些都是他历年出征穿的。「今日就要?」「嗯。」他抬眼看我,嘴角带着讥诮,「怎么,

岑家大**连针线活都做不来了?」我没接话,抱起那堆战袍回了院子。

小桃心疼地说:「这么多,今天怎么补得完?」我摇摇头,展开最上面那件。领口撕裂,

内衬也破了。我摩挲着布料,突然在夹层里摸到一块硬物。拆开一看,是个干瘪的药囊,

里面的药材早已失效,但还能辨认出是止血的方子。我怔住了。

这是...我三年前偷偷缝进去的。原来他一直穿着。06裴铮出征回来的那天,

带了个姑娘。我站在回廊下,看着他从马背上扶下一个穿鹅黄衫子的少女。

那姑娘约莫十七八岁,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正拽着裴铮的袖子说些什么。裴铮没笑,

但也没甩开她的手。「夫人。」管家林叔欲言又止,「将军说...让您教张姑娘规矩。」

我点点头,整了整衣襟迎上去。刚走近,就听见那姑娘娇声道:「这府里怎么这样冷清?

将军也不多种些花?」裴铮抬眼看见我,眼神倏地冷下来:「这是尚书府的千金张茉,

以后住在东厢。」我福了福身:「姑娘好。」张茉上下打量我,突然「噗嗤」

一笑:「你就是将军夫人?怎么穿得比我家嬷嬷还素?」裴铮皱眉:「茉儿。」

「知道啦知道啦。」张茉吐了吐舌头,却凑近我小声道,「将军说了,

以后府里的事都归我管呢。」我攥紧了袖子。07去年冬天,裴铮胸口中了一箭,

被亲兵抬回来时已经昏迷不醒。军医说箭上淬了毒,能不能醒来看造化。

我在他榻前守了三天,换药擦身,连眼睛都不敢闭。第四天夜里,他突然抓住我的手,

烧得糊涂了还死死攥着,嘴里含糊地喊:「岁岁...」我红着眼应他:「我在。」

那是他仅有的一次喊我的乳名,尽管天亮退烧后,他依旧弃我如履。

「夫人不是要教我规矩吗?」张茉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出,「先从怎么伺候将军开始吧?」

裴铮已经走了,院子里只剩我和张茉。我看着她天真娇憨的脸,

突然觉得累:「姑娘想学什么?」「比如...这个?」她蹦蹦跳跳进了我的屋子,

一眼看见桌上还没完工的战袍衬里,拿起来就扯。「嘶啦」一声,布料裂成两半,

里面缝好的止血药囊散落一地。我僵在原地。「哎呀,不小心。」张茉眨着眼,

「不过将军说了,这些旧东西该扔就扔,对吧?」门口传来脚步声,裴铮不知何时折返,

正冷眼看着这一幕。我弯腰去捡药囊,晕眩感让我有些摇晃。他没动,也没说话。「将军!」

张茉跑过去挽他胳膊,「夫人凶我...」裴铮终于开口,却是对我说的:「一件衬里而已,

值得摆脸色?」我慢慢直起身,掌心被药材梗刺得生疼:「不值得。」他眼神沉了沉,

带着张茉走了。小桃红着眼眶帮我收拾地上的狼藉:「夫人,

您熬了整个通宵才缝好的...」我摇摇头,把破布片拢进簸箕。这些年来,我早已明白。

有些心意,就像这些药囊。缝得再用心,也抵不过别人随手一撕。08张茉到家的第三日,

我的月钱停了。小桃红着眼眶回来,

手里攥着半吊铜钱:「张姑娘说...说府里最近开支大,各院都要节俭。」

我望着妆台上孤零零的木匣,里面原本该有我这个月的份例。倒不是心疼银子,

只是这钱向来是用来给府里下人打赏的。如今断了,那些本就对我避之不及的仆役,

怕是更不愿沾我的边了。「夫人,要不我去找将军...」「不必。」我打断小桃,

从枕下摸出个蓝布包,「把这个拿去当铺。」布包里是母亲留给我的白玉簪。

簪头雕着缠枝莲,内壁刻着四个小字——「岁岁平安」。七岁那年,

母亲把簪子插在我发间:「我们岁岁要岁岁平安。」我被接回岑家时,

浑身上下就只剩这根簪子。小桃「扑通」跪下:「这怎么行!这是老夫人...」「拿着。」

我塞进她手里,「记得去城西的永和当铺,他们掌柜识货。」09小桃当了一百两银子回来,

眼睛哭得通红。我抽出二十两给她:「给院里的人都分分,剩下的...」

我顿了顿:「去买两坛松醪春。」这是裴铮最爱喝的酒。去年他凯旋时,

曾在庆功宴上多饮了几杯。那夜他醉得厉害,竟破天荒地来了我的院子,

虽然只是站在廊下冷冷说了句「酒不错」,但到底是他三年来第一次主动与我说话。

小桃瞪大眼睛:「可您的药...」「去吧。」三日后,酒送到了。

我抱着缝补好的战袍站在裴铮房外,却听见里面传来张茉的笑声。「将军尝尝这个!

我特意让厨房做的蜜饯...」我僵在门外。透过半开的窗缝,

看见张茉正捏着蜜饯往裴铮嘴边送。裴铮虽皱着眉,却也没推开。桌上摆着的,

正是我买的松醪春。酒封已经拆了。张茉突然转头看见我,眼睛一亮:「夫人来了啊!

将军赏我喝您的酒呢!」裴铮这才抬头。也许我眼花,见我的目光落在酒坛上,

他的眉间似乎闪过一丝慌乱,但马上又被冷峻掩盖:「有事?」我收紧手臂,

战袍上的铁甲硌得胸口生疼:「听说将军今日休沐,想来给将军试下战袍。」「放那儿吧。」

我放下战袍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张茉娇俏的声音:「这酒真香!将军,我给您斟满!」

回到院内,小桃正在煎药。药罐咕嘟作响,满屋都是苦味。我坐在窗前,

看着院内冷清的模样。忽然想起小桃接过玉簪时心疼的眼神:「夫人,

这簪子内刻的字...」「不必在意。」我当时说,「横竖没人记得。」就像那坛酒,

他永远不会知道,这每一滴醇香,都是用我的「心头血」所换。

10清晨的咳血总是特别凶猛。我蜷在床沿,看着帕子上那团暗红发怔。

这具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像一株被连根拔起的梅,枯萎只是时间问题。「夫人!

不好了!」小桃跌跌撞撞冲进来,脸上挂着泪,「张姑娘带着人去了主院,

正命人砍那株老梅树!」我手指一颤,染血的帕子飘落在地。

那株梅树是裴铮搬进将军府那年,我亲手栽下的。十年了,

它从瘦弱的幼苗长成如今枝繁叶茂的模样,每年隆冬都会开一树红梅,艳得像血。

我连外衫都来不及披,赤着脚就往外跑。主院已经乱作一团。

三个粗使婆子正抡着斧头砍那株梅树,木屑飞溅。张茉裹着狐裘站在廊下指挥,见我来了,

眼睛一亮:「夫人来得正好!这晦气东西总算要没了。」我抓住一个婆子的斧柄:「住手。」

婆子为难地看向张茉。张茉轻笑:「将军说了,这院子归我打理。我觉得这梅树招阴气,

砍了种牡丹不好吗?」「这棵梅树种了十年,」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哑得可怕,「将军知道吗?

」「知道啊。」张茉歪着头,「他说随我处置呢。」斧头落下的声音格外刺耳。我站在原地,

看着那些枝干一段段倒下,忽然想起裴铮第一次看见这树开花时的表情。那是个雪夜,

他喝醉了,站在梅树下抬头看了很久。我鼓起勇气递了杯热茶,他破天荒地接了,

虽然下一秒就泼在了雪地里。「夫人怎么愣着了呀?」张茉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哦对了,

您以后就搬去西偏院吧,将军说那里清净。」西偏院挨着马厩,冬日漏风,夏日恶臭。

但离裴铮的书房倒是不远,只因方便紧急要事可随时骑马出门。我弯腰捡起一截断枝,

上面的花苞还没绽开。张茉突然凑过来低声道:「将军让我转告您,

以后府里下人都须按主母之礼待我。」她眨眨眼,「您猜这意味着什么?」我没回答,

只是攥紧了那截梅枝。掌心被粗糙的树皮磨出血痕,却感觉不到疼。11回偏院的路上,

遇见管家林叔。老人家欲言又止,最后只叹了口气:「夫人保重身子。」「林叔,」

我突然问,「将军今日在府里吗?」「将军一早就在书房了。」我转身往书房走。

推开门的瞬间,裴铮正在看边境布防图。他抬头,目光落在我沾着泥的赤脚上,

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梅树,」我直接问,「是你同意砍的?」他放下图纸:「嗯。」

「为什么?」「她不喜欢。」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一株树而已。」一株树而已。

我忽然想笑。十年光阴,原来不过是一句「而已」。「知道了。」我转身要走,

却听见他说:「你咳血的事,找大夫看了吗?」我僵在门口。

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过问我的身体。「看了。」我没回头,「大夫说...是心病。」

身后一片寂静。12父亲死的那年,我十二岁。边境战报传来那日,母亲正在给我梳头。

信使跪在院子里,手里捧着个染血的包袱。母亲的手停在半空,象牙梳「啪」地掉在地上。

包袱里是父亲的铠甲,心口处有个箭窟窿,边缘发黑。底下压着块玉佩,沾着血和泥土。

信使说,父亲最后时刻手里就攥着这块玉,眼睛却望着京城方向,

嘴里念着:「岁岁...给阿随...」岁岁是我,而「阿随」,是裴铮的乳名。

父亲战死后第三日,母亲随父亲去了。13偏院的炭盆烧得不够旺,我裹着被子仍觉得冷。

咳疾一日重过一日,今晨吐出的血里竟混着碎肉。小桃吓得直哭,我让她去请大夫,

却听见窗外传来争执声。「将军还在书房?」是张茉尖细的嗓音。「回姑娘,

将军吩咐谁也不见...」方嬷嬷的声音压得很低,「从昨儿夜里就开始砸东西,

连茶盏都摔了三套...」我支起身子,又是一阵剧咳。掌心一片湿热,

血直接从指缝滴到被褥上,倒是连帕子都省了。「夫人!大夫来了!」

小桃带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进来。大夫把完脉,

眉头越皱越紧:「夫人这病...怕是拖不得了。」我知道他什么意思。

都到了咯血的地步了,阎王爷已经翻开了生死簿。「还有多久?」

大夫避开我的眼睛:「若好生将养...或许能过元宵。」元宵。那不就是下个月?

我忽然想起裴铮书房里的动静。三年了,他砸东西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边关急报时。

「小桃,去问问林叔,近日可有军报。」小桃回来得很快,脸色却古怪。「林叔说没有军报,

但...」她犹豫了下,「昨儿午后有个戴斗篷的男人来找将军,两人在书房吵得很凶。

那人走后,将军就开始砸东西。」我心头突然一跳。父亲临终前那个染血的包袱里,

除了玉佩还有半截断箭。母亲曾盯着那箭头发愣,喃喃自语:「怎么会是裴家的箭...」

当时我不懂。现在想来,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个荒谬的局。「夫人!」小桃突然尖叫。

视线开始模糊,我低头看见前襟已经红了一大片。真奇怪,

人身上怎么能有这么多血...14醒来时,窗外的雪已经积了半尺厚。偏院的炭盆早熄了,

我蜷在潮湿的被褥里,听着自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败的风箱声。大夫说我能活到元宵,

现在看来,怕是高估了。「夫人醒了?」张茉的声音像把刀子划进来。

她今天穿了件大红袄裙,金线绣的牡丹在领口开得嚣张。手里捏着张纸,

笑得像只偷到油的耗子。「将军让我来送个东西。」纸被甩在我枕边。墨迹很新,

字迹却陌生。休书岑氏无德,七出之条犯其五,故立此休书,此后各自婚嫁,永不相见。

「将军说,他懒得见你。」张茉掏出一盒印泥,「按了吧,大家都体面。」

我盯着那行「永不相见」,突然想起大婚那夜裴铮的眼神。他说「岑家的血债你慢慢还」时,

也是这样的冬天。「他亲口说的?」「不然呢?」张茉俯身,身上的茉莉香粉呛得我直咳,

「将军说了,只要你一死,立刻娶我过门,做正房。」喉间涌上腥甜,我硬生生咽回去。

窗外的风声里隐约夹杂着远处的闷响,是从书房方向传来的。这三日,

裴铮一直把自己关在里面,据说连饭菜都是从小窗递进去。「快点按啊。」

张茉不耐烦地踢了踢床沿,「装什么病?」她突然抓起我搁在药碗边的手,狠狠按向印泥。

我挣扎着抽回,却带翻了药碗。褐色的药汁泼在休书上,像干涸的血。「晦气!」

张茉尖叫着甩开我,「你以为将军会在乎你死...」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这次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