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第一次跟乔言心来这里时，他心里雀跃得像烟花在夜空绽放。
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别墅内。
徐司淮垂头，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声音发涩。
“我对乔总……再无半点妄念，只求乔总高抬贵手，放过我，还有我的母亲。”
一双锃亮的黑色高跟鞋缓缓走近，衣角带着他熟悉的沉沉檀香。
乔言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无比：“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徐司淮攥紧手心，咬唇道：“过去的三年，乔总难道当真一点情分都不留吗？”
“情分？”
乔言心淡漠勾唇道：“你配得上我的情分吗？”
徐司淮怔然，膝盖的冷意不断上窜，他冷得直打战，不只是身体冷，心更冷。
在乔言心眼中，他总是配不上的，什么也配不上。
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徐司淮骤然惨笑出声：“乔总当真……绝情啊。”
冷风又簌簌地刮了起来，落在人身上，如利刃剜心。
眼前的景色仿佛都开始旋转模糊。
他僵硬地抬腿想要离开，却又蓦地栽倒在地，没了意识。
眼前一片黑沉，恍惚间，仿佛听见了谁的声音。
“徐先生已经发烧引发了一颗肾衰竭……不能过于激动……”
肾衰竭？他吗……
视线朦胧中，他似乎看见了乔言心正静静地望着他。
女人眼底明灭不定，情绪怎么也看不分明。
徐司淮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意识却又再度陷入黑暗。
再度醒来，已是白昼。
他费力侧过头，便看见乔言心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保姆低声汇报着什么。
“先生说，那套高定西装款式太老气，不喜欢。”
“那就换。”乔言心语气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他说想要巴黎那家新晋设计师的最新系列。”
乔言心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让管家去，安排专机。”
保姆有些惊讶：“乔总不亲自去吗？”
乔言心翻文件的手一顿，微微侧目，便望进了徐司淮漆黑的双眸。
她神情微动，抬手让人退下，房间中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仿佛空气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乔言心淡声道：“我怀孕了。”
徐司淮心头一颤，无措望向乔言心，却在她眼中看见了一股冷意。
“这个孩子，不能要，我会把他打掉。”
仿佛一盆冰水劈头盖脸地泼下，凉透了他的骨头。
徐司淮颤着声音：“这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擅自决定？”
“你妈的命。”
乔言心淡漠开口，刹时间便将徐司淮的所有话都堵在了喉间。
“我会给你打三千万，同时给你妈安排最好的肿瘤医生。”
她微眯着双眸，声音又低又沉：“这件事，你最好别让景初知道。”
徐司淮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看着乔言心冷漠的神色，只觉心脏仿佛被硬生生撕裂了一道豁口，鲜血淋漓，再难愈合。
他怔怔地走出别墅大门，只觉天地万物仿佛都在嘲讽着她的无能。
连自己孩子的生死都无法选择，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