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你扔的堕胎药没吃成第2章

小说:总裁,你扔的堕胎药没吃成 作者:红泪 更新时间:2025-07-28

冰冷的空气重新灌入安柠的肺腑,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却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了腰,眼眶酸涩得厉害。口袋里的报告单边缘硌着掌心,提醒着她刚才那一幕是多么巨大的讽刺。她的孩子,在她得知他存在的几分钟后,就彻底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不,或许从来就没有意义。她算什么?一个暖床的替身,一个在正主归来前聊以慰藉的赝品。姜晚晚回来了,带着霍聿深期盼已久的孩子,而她安柠肚子里这个,算什么?一个碍眼的错误,一个“恶心”的存在。

“恶心”……

这两个字如同毒蛇的信子,狠狠噬咬着她的心脏。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口。她死死捂住嘴,踉跄着冲进刚刚打开的普通电梯,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大口喘息,试图压下那灭顶的绝望和翻江倒海的生理反应。

电梯缓缓下沉,失重感拉扯着她的五脏六腑。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五年前那个昏暗的雨夜。

暴雨如注,砸在医院冰冷的玻璃窗上,蜿蜒流淌,模糊了外面霓虹闪烁的世界。安柠浑身湿透地站在充斥着消毒水和绝望气息的走廊里,单薄的肩膀抑制不住地发抖,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她脚下积成一小滩绝望的水渍。弟弟安澈躺在ICU里,生命垂危,像一盏随时会熄灭的油灯。那张巨额缴费单上冰冷的数字,足以压垮她年轻而单薄的生命。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冷峻的影子覆盖了她面前的绝望。她茫然地抬起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霍聿深站在她面前,昂贵的西装裤脚被溅湿了少许,他却毫不在意,目光沉沉地落在她那张被雨水和泪水冲刷得狼狈不堪的脸上。

“安柠?”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穿透雨声和她的呜咽。

她怔住,不明白这个云端之上的男人为何会知道她的名字,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弟弟的病,需要钱。”他开门见山,话语没有任何温度,却精准地扼住了她的命脉。“很多钱。”

安柠的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用那双被绝望和雨水洗得异常清亮的眼睛望着他,像一只濒死的幼兽。

霍聿深微微俯身,冰凉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更清晰地看清他眼中那片深邃的寒潭。他的目光带着审视,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跟我三年。”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她的心上,“钱,不是问题。”

那一刻,安柠的世界彻底失去了声音,只剩下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又骤然死寂的闷响。她看着他那张俊美却毫无温度的脸,看着ICU紧闭的门,看着手里那张仿佛能吸干人骨髓的缴费单……所有的挣扎、自尊、少女的幻想,都在现实冰冷的铁蹄下被碾得粉碎。

她闭上眼,滚烫的泪水混着冰冷的雨水滑落。再睁开时,那双眼睛里只剩下认命的死灰。

“……好。”

声音轻得如同叹息,瞬间就被雨声吞没。

从那天起,她成了霍聿深豢养在金色牢笼里的雀鸟。他给了她一张足够支付安澈所有治疗和后期康复费用的卡,把她安置在市中心一套奢华却空旷冰冷的顶层公寓里。他掌控着她的一切,像操控一件精致的玩偶。她的穿着打扮,她的言谈举止,甚至她看人的眼神,都必须符合他的要求。

偶尔,在情动最深处,他会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仰起脸,指尖带着一种近乎暴戾的力道描摹她的五官,眼神却穿透她,望向某个虚无缥缈的远方。安柠知道,他看的不是她。是透过她这张脸,在看另一个刻在他心上的影子——姜晚晚。

那些时刻,她觉得自己像一件被剥光了所有尊严、只为了模仿另一个人而存在的赝品。每一次的触碰,都带着一种刻骨的屈辱。她学会了沉默,学会了在每一次他离开后,将自己蜷缩在浴缸里,用滚烫的水一遍遍冲刷身体,仿佛这样就能洗掉那些不属于她的印记和深入骨髓的冰冷。

公寓里永远只有她一个人。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霓虹闪烁,车水马龙,却与她无关。她像个幽灵,在空旷奢华的房间里游荡。霍聿深很少来,即便来了,也大多是在深夜。他的到来从不预告,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之后,只留下更深的死寂。有时他会在这里过夜,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需要一个能短暂停留、释放欲望的地方。

安柠学会了在他到来时,换上他喜欢的丝质睡裙,点上他习惯的冷冽松木香薰。在他需要时,沉默地迎合。在他离开时,沉默地收拾残局。她像一株被强行移植到水晶花瓶里的野草,在不见天日的奢华里,日渐枯萎。

弟弟安澈的身体在最好的医疗条件下奇迹般地好转起来,如今已经能像个正常的大学生一样生活。这是她这五年里,唯一能抓住的光亮。而这点光亮,是用她整个青春的自由和尊严换来的。她无数次想过离开,可霍聿深那双冰冷的眼睛和那句“三年”的契约,像无形的锁链,将她牢牢禁锢。

时间像指间的流沙,悄无声息地滑过。第五个年头,竟也这样熬了过来。她以为,只要契约期满,她就能带着满身伤痕和一点微薄的积蓄,彻底消失在霍聿深的世界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舔舐伤口,重新开始。像一个终于刑满释放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