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坦白:那状元是我扶的第2章

小说:重生后我坦白:那状元是我扶的 作者:竹岛的凌傲北 更新时间:2025-07-28

沈明珠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死死捂住嘴,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看瘫软如泥的裴砚舟,又看看我,那眼神活像见了鬼。

门口的丫鬟婆子们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方才的窃笑和鄙夷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浓浓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她们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沉默寡言、任人拿捏的庶出二**。

寒风卷着雪沫,打着旋儿掠过院子,吹得人透心凉。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怒气的高亢女声由远及近,尖锐地刺破了这死寂:

“反了天了!都围在这里做什么?闹哄哄的成何体统!”

我的嫡母,沈夫人周氏,在几个心腹婆子的簇拥下,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小院。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罩着一层寒霜,凌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瘫坐雪地、狼狈不堪的裴砚舟身上,眉头厌恶地拧成了一个疙瘩。

“裴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周氏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明日就是定亲的好日子,你这般失仪,置我沈家颜面于何地!”她显然只看到裴砚舟的失态,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沈明珠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扑了过去,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诡异的兴奋,指着我就嚷,“是沈知微!她疯了!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悔婚!还……还污蔑裴公子是靠她典当偷窃才……才有的今天!她还说……说裴老夫人那病也是她……”

“什么?”周氏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她猛地转向我,那双精明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射出毒蛇般冰冷的光。“沈知微!你再说一遍?悔婚?还污蔑裴公子?偷窃?你好大的胆子!”

她几步冲到我面前,扬起手,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就要狠狠扇下来!

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我没有躲,甚至没有眨眼,只是平静地、甚至是带着一丝怜悯地看着她。前世,这样的巴掌我挨过不少,每次都是默默承受。但现在?

就在那巴掌即将落在我脸上的瞬间——

“母亲!”沈明珠突然尖叫一声,猛地扑上来,死死抱住了周氏扬起的手臂!她抱得那么用力,几乎是用整个身体挂在了上面。

“娘!不能打!不能打啊!”沈明珠的声音又急又快,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狂热,她喘着粗气,眼睛却亮得惊人,死死盯着周氏,几乎是吼出来的,“她悔婚正好!她不要这门亲!我要!我要嫁!”

“轰——!”

如果说我刚才的话是惊雷,那么沈明珠这句石破天惊的呐喊,简直就是平地炸起的一颗天火陨石!砸得所有人头晕目眩,魂飞魄散!

周氏扬起的胳膊僵在半空,整个人都懵了,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状若癫狂的女儿:“珠……珠儿?你说什么胡话!”

裴砚舟也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鼻涕眼泪和雪水泥污,震惊又茫然地看着沈明珠。

“我没说胡话!”沈明珠松开周氏的手臂,胸膛剧烈起伏着,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红晕,她指着瘫在地上的裴砚舟,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得变了调,“娘!您都听见了!裴公子能有今天,都是沈知微那个蠢货拿自己的东西堆出来的!这说明什么?说明裴公子他就是个文曲星下凡!是有真本事的!只是之前被家世拖累了!”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周氏脸上了:“沈知微她目光短浅!她只看到眼前这点聘礼寒酸!她悔婚?那是她有眼无珠!天大的馅饼砸下来她都接不住!娘!”她抓住周氏的手臂用力摇晃,眼神狂热得像在赌桌上押上了全部身家,“您想想!一个靠女人堆砌都能在两年内从穷秀才做到县丞的人,他本身得有多大潜力?等他将来飞黄腾达,拜相封侯,那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候,诰命夫人的凤冠霞帔,泼天的富贵荣华……”

沈明珠的声音因极致的贪婪而微微发颤,她死死盯着裴砚舟,仿佛在看一座即将喷薄而出的金矿:“沈知微那个蠢货只配在烂泥里刨食!这泼天的富贵,合该是我沈明珠的!”

院子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沈明珠粗重的喘息声,像破旧的风箱。

周氏脸上的怒火和惊愕慢慢褪去,被一种深沉的算计和犹豫取代。她精明的目光在狼狈不堪却难掩清俊的裴砚舟脸上扫过,又落在状若疯狂的女儿身上,最后,缓缓移向我。

那眼神复杂极了,有对我竟敢反抗的震怒,有对沈明珠这荒唐提议的惊疑,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巨大利益诱惑时的动摇和权衡。

裴砚舟还瘫坐在雪泥里,震惊过后,他脸上那点屈辱和惶恐,竟被沈明珠这番“潜力论”吹散了不少,眼底甚至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腰背,试图找回一点尊严。

呵。男人。我心底冷笑一声。

“娘!您还犹豫什么!”沈明珠见周氏动摇,更加急切,“沈知微自己不要的,我捡了,传出去最多说她没福气,说我们沈家仁厚,没让裴公子难堪!再说了,我堂堂沈家嫡女,肯下嫁他一个寒门,那是他裴家祖坟冒青烟!聘礼寒酸?怕什么!我们沈家难道还缺他那点东西?要紧的是他这个人!是他未来的前程!”

沈明珠这番话,简直说到了周氏的心坎里。是啊,一个已经证明了自己有“青云直上”能力的潜力股,一个能带来诰命尊荣的女婿,和一个即将被扫地出门、还胆敢忤逆的庶女,这笔账,太容易算了。

周氏脸上的最后一丝犹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下定了决心的冷酷。她看向我,声音恢复了平日的高高在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

“沈知微,你忤逆长辈,败坏门风,当众悔婚,还……哼!”她终究没把“偷窃”二字在明面上说出来,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念在你年纪尚小,一时糊涂,死罪可免。但沈家,是断然容不下你这等不孝女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院子里噤若寒蝉的下人们,厉声道:“今日之事,谁敢多嘴一句,乱棍打死!”

下人们齐齐打了个寒噤,头垂得更低。

周氏这才转向沈明珠,语气缓和了些,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恩典:“珠儿,既然你……如此识大体,愿意替**妹收拾这烂摊子,全了两家颜面,那这门亲事……”她目光又冷冷瞥了一眼地上的裴砚舟,“裴公子,意下如何?”

裴砚舟此刻早已挣扎着站了起来,虽然满身狼狈,但沈明珠那番“潜力论”和“嫡女下嫁”的说法,像一剂强心针,让他迅速从刚才的崩溃中回魂。他飞快地掸了掸衣袍上的泥雪,对着周氏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刻意的沉稳:“夫人明鉴!晚生……晚生惶恐!能得沈大**青眼,是晚生几世修来的福分!晚生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夫人与大**厚望!”

他甚至看都没再看我一眼。那副急于抓住救命稻草、攀附高枝的嘴脸,令人作呕。

“好!”周氏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仿佛做成了一桩天大的买卖,“那就这么定了!明日纳吉之礼,照旧!只不过,新娘子,换作我们沈家的嫡长女,明珠!”

她最后一句,掷地有声,如同最终的判决。

“恭喜大**!贺喜大**!”门口的婆子们瞬间活了过来,争先恐后地朝着沈明珠道喜,谄媚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刚才的震惊和死寂从未发生过。

沈明珠挺直了腰板,下巴抬得更高了,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胜利者的笑容,她甚至故意朝我这边瞥了一眼,眼神充满了轻蔑和“你瞧瞧,好东西还得是我的”的炫耀。

裴砚舟也努力挺直了脊背,虽然衣服上还沾着泥污,但脸上已重新挂上了温文尔雅的假面,对着周氏和沈明珠连连作揖,口称“岳母大人”、“明珠**”,那热切劲儿,跟刚才瘫在雪地里判若两人。

周氏嫌恶地扫了一眼满身狼藉的裴砚舟,又冷冷地剜了我一眼,对着沈明珠道:“珠儿,带裴公子去前厅梳洗更衣,商议明日之事。别在这里杵着了,免得沾染了晦气!”她特意加重了“晦气”二字,像在驱赶什么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