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背叛我,对我不忠,我一定会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
阎少骁回过神,看向眼前的宋晓婷。
简直是最次的赝品,他刚刚怎会将她看成年轻时的阮眠霜的?
“滚出去!”他眉眼狠厉,语气冰冷。
宋晓婷一僵,通红着眼,屈辱地跑了出去。
阎少骁看向地上破碎的结婚照。
这张结婚照是当年阮眠霜答应嫁给自己后,硬拉着自己去照相馆拍的。
她说:“骁哥,在我的那个世界,只要结婚的男女都会去照相馆拍结婚照,因为等到老了,我们就可以一起看着这些照片,回忆我们年轻时的浪漫和幸福。”
照片里20岁的阮眠霜身着长袖旗袍,头戴拖地式花环纱罩,温柔地冲着他笑。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穿长袖旗袍了,因为长袖寓意长久,骁哥,我也希望我们的婚姻天长地久,恩爱圆满。”
阮眠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阎少骁眼前浮现当时两人结婚的场景。
锡克教堂,没有亲朋好友见证,证婚的是一位老神父。
他对阮眠霜承诺。
“眠霜,以后我一定会给你重新举办一个沪城最盛大的婚礼,我会让沪城所有人都为你我祝福,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阮眠霜笑着回:“好,一言为定。”
后来,阎少骁凭着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天下,成为沪城人人敬仰的大帅。
他也实现了当时的承诺。
牵着阮眠霜在沪城人的祝福声中重新举办了婚礼。
各种昂贵礼物如流水般送给阮眠霜。
可是她好似永远不会满足。
阎少骁没有捡起这张泛黄的结婚照,而是走出了卧房。
离开玲珑苑之前,他莫名向东厢房看了一眼。
奇怪的是,一直紧锁的东厢房,此时竟然开了一条缝隙。
10年前,阎少骁中弹,危险旦夕。
当时沪城只有一个洋人大夫敢做开胸手术,但洋人向来高傲,闭门不见,是阮眠霜在雨中跪了三天三夜,又磕了无数个头,才感动了洋人大夫。
最后阮眠霜在大雨中晕倒。
送到医院,才得知当时的阮眠霜已经怀孕两个月,孩子没了。
第一次流产,伤了她的身体。
医生说,她再难怀孕。
苏醒后的阎少骁第一次看到脆弱的阮眠霜。
明明受苦受伤的是她。
可她却歉疚地说:“对不起,骁哥,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宝宝,我们再难有孩子了。”
阎少骁还记得当时的自己紧紧抱住她。
说:“没事,眠霜,有没有孩子不重要。我此生只要你一个,只要我们白头偕老,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为了避免阮眠霜伤心,阎少骁把原本亲手布置的东厢房彻底紧锁。
两人默契地再也没有打开过房门。
可现在房门怎么开了?
阎少骁径直走了进去。
东厢房内。
小木马,摇篮,衣柜……
全是阎少骁和阮眠霜一起准备的。
阎少骁看到这些,又猛然想起不久前让张嫂送去给阮眠霜的信。
“和你结婚十年,我也想要一个孩子。”
他攥紧手心,想要去找张嫂要回那封信。
可说出去的话是不能收回的……
就像是两人在一起的十三年时光,永远回不到过去。
阎少骁见证了阮眠霜从少女到少妇再到一个悲哀的怨妇……
也背叛了当年对阮眠霜的承诺,永不背叛,永远只有阮眠霜一个。
“啪嗒。”
房门被阎少骁重新合上。
东厢房重归黑暗。
他疲惫地回到卧房,沉沉睡去。
这夜,阎少骁又做了噩梦。
梦里出现了两个阮眠霜,一个是婚纱照里20岁的她,一个是如今的她。
只不过两个人看着自己的视线,都是失望……
在她们的身影都消失在眼前时,阎少骁猛地惊醒。
他下意识看向房间中阮眠霜最常待的地方。
——窗前的红漆木书桌。
她常常坐在那里,写下一篇篇为穷苦百姓、底层人民发声的报导。
现在那上面空无一物,只见一张被砚台压着的信纸。
阎少骁走过去,忽然觉得桌上干净得可怕。
压在玻璃下数不清的泛黄合照、阮眠霜最爱读的张恨水、琳琅满目的笔架……
此时统统消失不见。
他拿起那张信纸,上面写着:“我从不怀疑真心,只是真心瞬息万变。”
而曾经阮眠霜曾亲口说。
“骁哥,真心无价,热爱可抵岁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