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孕晚期的致命发现冰冷的B超耦合剂涂抹在高雪高耸得惊人的肚腹上。屏幕上,
九个小小的生命轮廓在羊水中微微浮动,每一次胎动都牵扯着她紧绷的皮肤和酸痛的筋骨。
为了满足丈夫江奇景“多子多福、家族兴旺”的执念,她冒险服用了老中医的秘方,
竟真怀上了罕见的九胞胎。这九个月,
她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辛——呼吸困难、严重水肿、无休止的孕吐,
以及随时可能爆发的妊娠并发症。然而,此刻支撑她坚持的信念,却在几分钟前被彻底粉碎。
产检结束,她疲惫地走向停车场。江奇景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他说今天有重要会议。
她习惯性地拉开他那辆黑色路虎的副驾车门,想拿遗忘的围巾。
一股浓烈而陌生的香水味混杂着某种黏腻的腥气扑面而来。高雪的心猛地一沉。目光扫过,
副驾座位缝隙里,一个刺眼的、用过的避孕套包装袋,像毒蛇的信子,
无声地嘲笑着她的付出。她颤抖着手打开扶手箱,里面躺着一部他淘汰的旧手机,
忘了格式化。屏幕亮起,锁屏壁纸赫然是苏丽丽娇媚的**。解锁密码?她试了自己的生日,
错误。试了结婚纪念日,错误。鬼使神差地,她输入了苏丽丽的生日——开了。
聊天记录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的心脏。苏丽丽:“景哥哥,今天在你车里…好**,
差点被发现了呢(害羞表情)。”江奇景:“小妖精,怕什么,她那个蠢样子,
挺着个球能发现什么?”苏丽丽:“哼,那你什么时候离婚嘛?人家不想偷偷摸摸了。
”江奇景:“再等等,等她生了。九个孩子,能分不少钱呢,到时候都是你的。
”……最新一条,就在一小时前。苏丽丽:“手指划破了好疼哦(哭唧唧),
景哥哥陪我去医院嘛?”江奇景:“宝贝乖,马上到。”原来,他口中的“重要会议”,
就是陪他的“宝贝”去医院看手指!而她,这个怀着他九个孩子的妻子,
独自在医院承受着身体的重压和检查的忐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剧烈的恶心感汹涌而至。
高雪扶着车门干呕,酸水灼烧着喉咙,眼泪生理性地涌出。不是因为孕吐,
而是因为心被彻底碾碎的剧痛。她扶着冰冷的车身,大口喘息。
九个月来的隐忍、期待、对未来的憧憬,在这一刻化为齑粉。她拿出手机,
指尖冰凉却异常稳定,拨通了本市最好的私立医院电话,声音冷静得可怕:“你好,
我是高雪,孕周36周+5,怀九胞胎。我预约一周后的引产手术。对,引产。确定。
”挂断电话,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要将肺里所有关于江奇景的浊气都吐尽。
再抬头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寒冰。这段婚姻,这些用她的健康和生命换来的“福气”,
她不要了。2医院里的难堪与副驾的讽刺刚预约完手术,高雪扶着沉重的腰,缓缓转身,
准备离开。一抬头,
视线却撞上了不远处两道熟悉的身影——苏丽丽小鸟依人地挽着江奇景的胳膊,
正从门诊楼里走出来。苏丽丽那只据说“划伤”的手指上,贴着一个创可贴,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怀孕九个月,江奇景从未陪她来过一次医院。
他总是说医院消毒水味难闻,工作太忙。如今,却为了苏丽丽一个创可贴就能解决的小伤,
亲自陪同。高雪下意识地想避开,装作没看见。可苏丽丽眼尖,
已经拉着江奇景快步走了过来。“哎呀,姐姐!你也来医院做检查啊?
”苏丽丽的声音甜得发腻,故作亲热地想去拉高雪的手,被高雪不动声色地躲开。
她也不在意,晃了晃贴着创可贴的手指,“你看,我真是太不小心了,就划了这么个小口子,
景哥哥就大惊小怪,非要拉我来医院看看,真是的!”她嗔怪地推了江奇景一下。
江奇景顺势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头,语气是面对高雪时从未有过的温柔:“还不是担心你?
小迷糊。”两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仿佛高雪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胃里的酸水再次翻涌,强烈的恶心感让高雪控制不住地弯腰干呕起来。九个孩子的压迫,
让她从怀孕起就没真正停止过孕反。“啧!”江奇景立刻皱紧了眉头,嫌弃地捏住了鼻子,
仿佛她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事,随手抽了张纸巾递过来,语气带着不耐烦,“这儿这么多人,
要吐去厕所吐!注意点形象行不行?”曾几何时,刚怀孕时,他也曾紧张过她的孕吐。
可自从苏丽丽频繁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他对她的态度就急转直下。
她夜里被胎动折磨得辗转反侧,他只是冷漠地背过身去;她因为身体不适情绪低落,
他只会说她矫情。高雪看都没看那张纸巾,推开他的手,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步,
缓慢而坚定地朝医院大门外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体的沉重和心里的寒冰交织。
江奇景大概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开着车缓缓跟了上来,摇下车窗:“上车!这里不能停太久,
后面堵车了。”高雪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副驾驶座上——苏丽丽正得意地坐在那里,
挑衅地看着她。那个江奇景以“最危险”为由,从不允许她碰触的位置,
此刻坐着另一个女人。“丽丽她晕车,坐前面好一点。”江奇景的解释苍白又敷衍。
高雪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又迅速被冰冷的绝望压了下去。她什么也没说,
只是“砰”地一声,用力关上了车门。巨大的声响震得车身都晃了晃。“高雪!你发什么疯!
”江奇景的怒吼被隔绝在车窗内。他大概觉得她无理取闹,一脚油门,
车子载着苏丽丽扬长而去。高雪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汇入车流消失不见。她抬手,
轻轻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感受着里面九个微弱却有力的心跳。对不起,孩子们。
妈妈不能带你们来到这个充满欺骗和背叛的世界了。距离手术,还有七天。
3外卖、剩粥与朋友圈的真相回到那个曾经称之为“家”的冰冷公寓,
迎接高雪的只有一片黑暗和死寂。他当然不会回来。腰部的酸痛几乎让她直不起身。
她艰难地挪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心底的寒意。
镜子里映出一张浮肿、憔悴的脸,和那个巨大得吓人的肚子。为了这九个孩子,
她早已失去了自己。洗完澡,她第一次没有犹豫,拿起手机,点开了外卖软件。
江奇景禁止她吃外卖,说那些东西不健康,会影响胎儿发育。她曾以为那是关心,
现在才明白,他关心的只是他“未来的财产”是否完美。
炸鸡、披萨、麻辣烫、冰可乐……她把孕期所有被禁止的渴望都点了一遍。
当那些被斥为“垃圾食品”的香气弥漫在冰冷的客厅时,高雪感受到一种近乎报复性的**。
她窝在沙发里,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大,用嘈杂掩盖内心的空洞。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江奇景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不起眼的塑料袋。他一眼看到茶几上狼藉的外卖盒,
脸色瞬间阴沉:“高雪!你疯了?!跟你说了多少次,这些东西你现在能吃吗?!你能吃,
我的儿子们能承受得了吗?!”他声音拔高,带着惯有的指责和理所当然的控制。
高雪眼皮都没抬,直接把电视音量调到最大,刺耳的广告声瞬间盖过了他的咆哮。
江奇景大概没料到一向温顺的她会是这种反应,愣了一下。
或许是白天把她丢在医院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作祟,他竟然罕见地没有继续发火,
反而把塑料袋往茶几上一放,语气生硬地说:“就知道乱吃!亏我还想着你,
专门给你带了粥。”高雪瞥了一眼。那所谓的“粥”,装在一个油腻的、皱巴巴的塑料袋里,
只有浅浅的一个底,连个像样的打包盒都没有。一股屈辱感涌上心头。她扶着腰站起身,
声音平静无波:“你自己喝吧,我吃饱了。”说完,不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卧室,
将他和他带来的“施舍”关在了门外。刚躺下,手机屏幕亮了。是苏丽丽发来的微信,
配着一个得意的表情包:“姐姐,景哥哥给你带的粥好喝吗?
(◕ᴗ◕)我们晚上吃海鲜粥剩的,他非说倒了可惜,
要带回去给你呢~他真的好‘体贴’你呢!嘻嘻。”果然。高雪看着那条信息,
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可笑。她平静地关掉屏幕,拉高被子。以前看到这种信息,
她会心如刀绞,会歇斯底里地质问。但现在,她只觉得累,连愤怒都显得多余。为这样的人,
不值得再浪费一丝情绪。4鸡汤的谎言与最后的告别第二天清晨,
高雪被一股浓郁的鸡汤味熏醒。她胃里一阵翻腾,捂着嘴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暗地。
怀孕后,她对鸡肉的味道极其敏感,闻之必吐。江奇景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脸上没有关心,只有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你…你怎么了?
我特意早起给你熬的鸡汤,想给你补补身子。”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识好歹”的责备。
高雪吐得眼泪都出来了,虚弱地扶着门框,指着客厅:“端走…快端走!我闻不了鸡味,
你不知道吗?”江奇景明显怔住了,似乎才想起这个被他忽略已久的细节。他脸色有些难看,
嘟囔着“好心当成驴肝肺”,不情不愿地把那锅鸡汤端回了厨房。
高雪瘫坐在卫生间冰凉的地砖上,大口喘着气,费力地打开所有窗户。冷风吹进来,
带走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也吹得她心口发凉。她扶着墙慢慢走回客厅,习惯性地拿起手机。
苏丽丽的朋友圈更新了。照片里,她对着镜头比着V字,手腕上贴着创可贴,
面前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配文:“嘤嘤嘤,
手手受伤了~景哥哥亲自下厨熬的爱心鸡汤补补元气!
(づ ̄³ ̄)づ好幸福呀~”照片里那碗鸡汤的碗,和家里的一模一样。
高雪看着手机屏幕,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嘲讽。原来,
所谓的“特意早起给你熬的”,不过是为了他的“丽丽宝贝”熬汤时,
顺便“施舍”给她的一点残羹冷炙。就在这时,肚子里一阵强烈的胎动传来,
九个孩子仿佛感受到了母亲极致的悲伤,不安地翻滚着。高雪的手下意识地覆上肚皮,
感受着那些鲜活的生命力,滚烫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汹涌而出。从发现背叛到决定流产,
她没有掉过一滴泪。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可此刻,
感受着腹中与她血脉相连的小生命们,那迟来的、尖锐的痛楚才彻底将她淹没。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她无声地哭泣着,一遍遍抚摸肚子。妈妈无法保护你们了,
也无法带你们去面对那样一个父亲和一个充满谎言的世界。过几天,你们就要离开妈妈了。
5流产日:他的选择与她的决断距离手术日还有三天。江奇景连续两晚没有回家。
高雪第一次没有在客厅留灯等他,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半夜两点多,
刺耳的手机**在寂静的卧室响起。高雪被惊醒,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江奇景”三个字,
只觉得厌烦。她接起,
电话那头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江奇景含混不清、带着醉意的质问:“高雪!
你…你今天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现在都几点了?!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回不回家吗?!
”曾几何时,只要他晚归,她必定会亮着客厅的灯,傻傻地等到深夜,
每隔半小时就焦虑地拨打他的电话。换来的是他越来越多的厌烦和那句冰冷的“你很烦,
别再打了!”现在,她如他所愿,不再烦他了。他反倒不习惯了?“喂?说话啊!
”江奇景还在嚷嚷。突然,一个娇嗲的女声清晰地插了进来:“景哥哥,你怎么喝这么多呀?
来,我扶你…小心点…”是苏丽丽。电话随即被挂断。高雪握着手机,睡意全无。
她起身下床,打开了那个精心布置的婴儿房。淡蓝色的墙壁,云朵形状的吊灯,
两排精致的小婴儿床,
还有她亲手织的九件小小的毛衣……这里曾承载了她对一个热闹家庭的全部幻想。
她和江奇景一起组装婴儿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那时抱着她,
憧憬着九个孩子满地跑的景象。多么讽刺。她面无表情地将婴儿床上的用品、小衣服、玩具,
一件件扯下,塞进巨大的黑色垃圾袋。动作麻木而决绝。属于孩子们的东西,她一件不留,
全部拖下楼,扔进了冰冷的垃圾桶。属于她自己的衣物,只装满了小小的一个行李箱。
在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她像个过客。做完这一切,她拿出手机,
在租房APP上利落地签下了一套远离市区的小公寓合同。手术之后,她不会再回到这里。
流产手术当天。消失了三天的江奇景终于回来了,风尘仆仆,
手里还拎着一个印着奢侈品Logo的礼盒。“老婆,我出差刚回来,给你带了礼物。
”他语气带着刻意的讨好,拆开盒子,是一条橙色的丝巾。他拿着丝巾想凑近给高雪系上。
高雪厌恶地后退一步。“高雪,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阴阳怪气的,给你带礼物还甩脸子?
”江奇景皱起眉,语气带着不满。高雪刷着手机,眼皮都没抬:“孕晚期情绪不稳定,
激素问题,提不起精神。”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听到是“孩子”的原因,
江奇景果然没再追问,嘟囔着“女人就是麻烦”,拉着箱子进了客房。不一会儿,
他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冲出来,指着客厅角落那个孤零零的行李箱,厉声质问:“高雪!
你这箱子什么意思?你要去哪?!”高雪心里冷笑,面上却波澜不惊:“待产包而已,
提前准备好,省得临时手忙脚乱。”江奇景狐疑地看了看箱子,又看了看高雪平静的脸,
似乎被这个理由说服了。就在这时,高雪手机屏幕亮起,
苏丽丽的朋友圈更新了:九宫格照片,她拎着一个崭新的橙色**款手袋,
背景是豪华酒店房间。配文:“新宠到手~谢谢亲爱的景哥哥!
(づ ̄³ ̄)づ”高雪的目光落在苏丽丽那个耀眼的手袋上,
又瞥了一眼自己那条孤零零的丝巾。奢侈品店的赠品标签,她再熟悉不过。原来,
她的“礼物”,只是别人手袋的陪衬。她拿起那个精致的礼盒,看也没看,
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动作干脆利落。江奇景脸色一变:“你!”高雪没理他,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下午两点半,该去医院了。她站起身,准备去拿包。就在这时,
江奇景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脸色骤变,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你去哪?
”高雪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丽丽出车祸了!在医院!我得马上过去!
”他语气焦急,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最后一丝犹豫消散殆尽。高雪猛地冲过去,
挡在他面前,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道:“江奇景,如果我说,你今天敢走出这个门去找她,
我就立刻去医院把孩子流掉。你还要去吗?”江奇景愣了一下,随即暴怒:“高雪!
你发什么神经!拿孩子威胁我?!丽丽现在有生命危险!人命关天!你能不能懂点事!
”他一把推开高雪,力气之大让她踉跄着撞在鞋柜上。他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腹部的钝痛和心口的冰凉交织。高雪扶着鞋柜站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慢慢拿起自己的包和那个小小的行李箱,关上了身后这扇名为“家”的门,再也没有回头。
到达医院,术前准备一切就绪。高雪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拿起手机,
对着自己巨大的孕肚拍下最后一张照片,发送给那个置顶的联系人。“江奇景,孩子没了。
我们离婚。”发送成功。她关掉手机,递给了护士。**缓缓注入静脉,意识沉入黑暗前,
她仿佛听到九个微弱的心跳声,在向她道别。对不起,宝贝们。妈妈爱你们,
所以不能带你们来。6冰岛疗伤:极光、善意与重生从麻醉中醒来,身体像被掏空。
曾经沉重压迫的腹部变得平坦而空虚,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和生理性的虚弱瞬间将她淹没。
手机因为没电早已关机,她知道江奇景一定打爆了电话,但那与她无关了。
她拒绝了住院观察,当天晚上就办理了出院手续。消毒水的味道让她窒息,
这里每一寸空气都在提醒她失去了什么。她需要离开,立刻,马上。打车来到新租的小公寓,
简单收拾了一下。她请了个钟点工负责一日三餐,像一具空壳,在房间里静养了七天。
身体在缓慢恢复,心里的空洞却越来越大。第七天傍晚,手机充上电自动开机。
一条定时短信跳了出来:“结婚三周年快乐!今年一定要和他去冰岛看极光!
(爱心)”冰岛……那个她心心念念、计划了无数次的梦幻之地。曾经的憧憬里,有极光,
有温泉,有那个说要陪她看遍世界的人。如今,只剩她一个人。心脏抽痛了一下,
随即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取代。她打开购票软件,查询航班。今晚十一点,
就有一班飞往雷克雅未克,经停两次。几乎没有犹豫,她买下了那张单程票。
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塞进小行李箱,她叫了车直奔机场。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说走就走”,没有任何计划,只有逃离和放逐的冲动。
辗转二十多个小时,当飞机降落在凯夫拉维克国际机场,刺骨的寒风瞬间穿透她单薄的衣衫,
冻得她瑟瑟发抖。她这才想起,自己只带了夏秋衣物,完全低估了冰岛十月的严寒。
狼狈地拖着箱子冲进航站楼,打了车直奔市区最大的购物中心。裹上厚厚的羽绒服,
身体才慢慢回暖。找到预订的酒店,刚放下行李,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寒意袭来——她感冒了。
异国他乡,身体不适,语言不通。高雪强撑着出门找药店,在陌生的街道上像个迷路的孩子。
寒风像刀子刮在脸上,头痛欲裂,身体发冷,绝望和无助感几乎将她击垮。她蹲在街角,
把脸埋进膝盖,无声地啜泣。
“Excuseme?Areyoualright?(打扰一下,你还好吗?
)”一个温和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带着关切。高雪抬起头,
泪眼朦胧中看到一个穿着冲锋衣、背着专业相机包的亚洲面孔男人。对方看到她满脸泪痕,
愣了一下,随即用不太流利但清晰的中文又问了一遍:“你…需要帮助吗?我是中国人。
”他乡遇故音,瞬间击溃了高雪最后的心防。她哽咽着说:“我…我好像感冒了,
找不到药店…”男人立刻蹲下身,语气温和:“别急,我叫邓杰,是这里的导游。
药店离这里有点远,我先送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你这样拖着不行。
”邓杰的善意像寒夜里的篝火,温暖了高雪冰冷的心。他帮她叫了出租车,陪她去了医院,
挂号、翻译、取药,全程耐心细致。最后又把她安全送回酒店,
临走前还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好好休息,有需要随时联系我。冰岛很美,
别让一场感冒毁了它。”握着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看着邓杰消失在酒店门口的背影,
高雪蜷缩在温暖的被子里,第一次感受到了劫后余生的暖意。
7旅途偶遇与心灵触动在酒店昏睡了一天一夜,靠着药物和邓杰买来的热汤,
高雪终于退了烧。身体恢复力气后,冰岛壮美的景色立刻召唤着她。
她通过酒店预约了一个小型观景团。同行的只有两个人,一位是沉默寡言的欧洲背包客,
另一位是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气质温婉的华裔阿姨。闲聊中得知,阿姨姓林,
竟然是独自一人来冰岛旅行。高雪眼中流露出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林阿姨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温和地笑了笑,主动讲起了自己的故事。她曾是一位大学老师,
25岁时为了爱情和家庭,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成为全职主妇。二十年如一日地操持家务,
照顾丈夫和孩子,以为这就是幸福。“五年前,我发现他出轨了,对象是他的年轻秘书。
”林阿姨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更让我心寒的是,我儿子知道后,
竟然对我说:‘妈,你除了会花爸爸的钱,还会什么?’”高雪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那段时间,天都塌了。”林阿姨望向车窗外苍茫的冰原,“后来,我想通了。
我用了二十年去爱他们,为什么不能拿出余下的时间,好好爱自己?”她离婚了,
分得了一半财产。“我用这笔钱,开始环球旅行。五年,走了三十七个国家。
你看我五十多了?可我觉得,我的心,才刚刚二十岁。”她转过头,
目光明亮而坚定地看着高雪:“姑娘,无论你经历过什么,记住,永远不要害怕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