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向一旁,踉跄着跌在地上。
脚踝传来钻心的疼,手心磕在碎石上,**辣的灼烧感顺着手臂蔓延。
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沈惊叙疯了似的扎进水里。等他把向晚晴抱上岸时,两人浑身都裹着腥臭的泥水,狼狈不堪。
沈惊叙却顾不上自己,慌乱地擦去向晚晴脸上的污泥,声音里全是焦急:
“晚晴!你怎么样?喉咙呛水了吗?眼睛疼不疼?有没有被划伤?”
向晚晴缓了半天才摇摇头,瘪着嘴看向沈惊叙,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我没事……就是你给我的戒指,被人扔水里了,我是去捡戒指才掉下去的。”
说着,她伸出手,戒指已然没了踪影。
“阿叙,沈家根本不欢迎我,”她哭得抽噎不止,“我们回出租屋好不好?那里至少没人欺负我……”
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揪紧了沈惊叙的心。他捕捉到关键,眼神骤然变冷:“谁扔了你的戒指?谁欺负你了?”
向晚晴抿着唇不说话,只怯怯地瞥了姜婳一眼,那眼神里的惊惧与委屈,把暗示做得明明白白。
姜婳捂着肿起的脚踝,难以置信地开口:
“不是我……”
沈惊叙却冷冷扫来一眼,那目光像淬了冰,刺得她浑身发冷。
“我没有抢戒指的必要……”她哑着嗓子解释。
“你自己心里清楚。”沈惊叙丢下这句话,拦腰抱起向晚晴,转头给保镖递了个眼神,“谁扔的戒指,就让她亲自下水找回来。”
保镖立刻会意,架起姜婳就往水里扔。
冬日的潭水刺骨地冷,姜婳刚入水就冻得浑身发抖,拼命想往岸边爬,却被按住肩膀狠狠按了回去。
“姜**,找不到戒指,我们不能放你上来。”保镖的声音毫无温度,“想少受点罪,就赶紧找吧。”
姜婳咬着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认命地在污水里浮沉,指尖在冰冷的泥水里一遍遍摸索。脏水顺着袖口灌进去,冻得指尖僵硬发麻,几乎失去知觉。
沈惊叙就站在池边,冷眼看着她一次次弯腰、呛水,喉结滚动了几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跳进水里把人拉上来,可脑子里闪过向晚晴哭红的眼睛,终究只是攥紧了拳。
从天亮到天黑,直到沈父沈母快要回来时,姜婳才终于摸到了那枚戒指。
她再熟悉不过的款式,上辈子,沈惊叙就是用它向自己求的婚。
她冻得嘴唇发紫,浑身失了血色,***的皮肤上泛着冻伤的青紫,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了。
她攥着戒指,一步步挪到沈惊叙的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的调笑声戛然而止。
沈惊叙打开门,接过戒指时,指尖触碰到姜婳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他皱了皱眉,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这次就算了,以后离晚晴远一点。”
“看在过去相识的份上,我还能当你是妹妹。”
姜婳的声音被冻得发颤:“你过去……不就是把我当妹妹吗?”
“你说呢?”
沈惊叙反问,突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目光像刀一样刮过她的眉眼。
“这几天佣人总在我耳边提过去的事,你故意打扮成我喜欢地模样,老在我跟前晃,你敢说不是存着别的心思?”
姜婳怔怔地眨了眨眼。
原来那晚佣人的话,他都听见了,可他却把这些闲聊归到了她头上。
而她这段时间,明明刻意避开与他碰面,穿的也都是最平常的衣服。
她还没来得及辩解,沈惊叙已经松开手,嫌恶似的擦了擦手:“别再搞这些小动作。”
“我心里只有晚晴,你的心思,没用。”
话音落,他手心一翻,那枚戒指被轻飘飘地扔出了长廊窗外,坠入沉沉夜色。
“晚晴不喜欢这个款式,我会给她重新设计。”
姜婳看着那枚自己拼尽全力找回的戒指消失在黑暗里,忽然扯了扯嘴角。
也是,他既已认定过去是负担,自然容不下这枚带着旧痕的戒指。
她回房把自己彻底清洗干净,确保沈父沈母看不出任何异常,才像往常一样陪他们吃了晚饭。
她比谁都清楚,此刻的沈惊叙被记忆蒙蔽,向晚晴又擅长示弱,就算说出真相,他也只会觉得是她嫉妒挑拨。
实在没必要。
她想得通透,可躺下时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他刚才的眼神,那里面的陌生与排斥,像针一样扎着心口。她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清晰地感受着心脏像是缺了一块。
她告诉自己,只是习惯了他的在意,突然失去才会不适。
可翻来覆去到后半夜,还是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摸黑跑到庭院里,凭着记忆在草丛里摸索。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要找回来,或许只是不想让这枚承载过真心的戒指,就这么被丢弃。
指尖终于触到冰凉的金属,她刚握住戒指起身,身后的别墅突然腾起漫天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