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我合法买的。”壮汉拿出手机，点开录音，“刚才你们踢门骂人的话，我都录下来了。警察来了，这些够你们喝一壶的。”
王莉吓得躲到王涛身后，王涛额头冒汗，嗫嚅道：“我们……我们找错地方了……”
“找错地方？”壮汉上前一步，逼近他们，“一句找错了就完了？我这门怎么办？耽误我上班怎么办？精神损失费呢？”
他抬手作势要打电话，“喂，110吗？”
“别别别！”王涛赶紧拉住他，“我们赔！我们赔！”
他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钱包，数了半天，凑够五百块递过去，“大哥，我们就这么多了……”
壮汉瞥了眼那点钱，嗤笑一声：“打发要饭的呢？五千，少一分都不行。”
王家三人急得快哭了，最后把身上所有钱都掏出来，又让王莉回家取了一趟，才凑够三千块，几乎是倾家荡产。
壮汉接过钱，扬了扬下巴：“滚。再敢来闹事，打断你们的腿。”
王家三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连头都不敢回。
我带着妈妈回云南老家的第三个月，手机突然被铺天盖地的推送淹没。
点开第一条，标题刺得人眼睛疼：《当代潘金莲！云南女子林惠骗走婆家41万，抛下身患胃癌的婆婆逍遥法外，丈夫欲卖肾救母》。
配图是王涛和王莉跪在医院走廊的照片，王涛举着块纸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求林惠还钱救我妈”。
王莉趴在地上哭，头发黏在满是泪痕的脸上，看起来凄惨又绝望。
报道里，王家把自己塑造成了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婆婆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对着镜头气若游丝：“我待她如亲闺女，谁知道她心这么狠，拿着我们王家的血汗钱跑了，我这病……我这病就是被她气出来的啊……”
王涛红着眼圈接受采访：“我跟她结婚五年，我妈把她当亲女儿疼。她妈说生病，我们就算砸锅卖铁也想帮，可她转头就骗了我们家一辈子的积蓄……现在我妈等着手术，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去卖肾……”
王莉哭得抽噎：“我哥为了她，连烟都戒了，她倒好，电话不接微信拉黑，这是人干的事吗？”
记者添油加醋地写了“邻居证言”，说我“平时就爱贴补娘家，对婆婆态度冷淡”，还说我妈“根本没病，就是母女俩合起伙来骗钱”。
网络像被点燃的**桶。
“这种女人就该下地狱！”
“41万啊，人家婆婆等着救命，她怎么敢的？”
“支持王涛卖肾！必须人肉这个林惠，把她揪出来！”
“已捐款500，希望阿姨能挺过去！”
捐款链接很快被顶上热搜，短短一天就筹到了二十多万。
王涛在视频里对着镜头鞠躬，哭得泣不成声：“谢谢大家的好意，等我妈好了，我一定努力打工还回去……”
妈妈拿着手机，手指抖得厉害，眼圈红了：“囡囡，这……这可怎么办啊？他们怎么能这么说你？”
我按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屏幕上那些恶毒的评论，心里出奇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