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公认的乖乖女。我男朋友，是全校最野的富二代玩咖湛廷。凌晨两点，
我刚按他微信指示，给酒店房间送去新的蕾丝吊带。他说昨晚那个女孩的被他不小心扯坏了。
我又在震耳欲聋的夜店找到他。卡座里烟雾缭绕。他被兄弟们围着，一脸狂妄。
有兄弟醉醺醺地喊：“廷哥牛逼！”“喻真那样的仙女都被你拿下了！”“又乖又漂亮，
对你死心塌地！”湛廷嗤笑一声。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声音淬了冰：“乖？
”“那是你们没见过她在我面前多没劲。”他凑近那兄弟，低语，
带着残忍的玩味：“等着看吧。”“我正琢磨怎么跟她摊牌。
”“就想看她那张假脸哭花了是什么样。”“肯定特带劲。”“玩够了，
说不定还能捡回来当个摆设。”我就站在卡座的阴影里。指尖重新捻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
点燃。看猩红的光点明灭。在他抬眼看过来前，飞快掐灭丢掉。
拿出薄荷喷雾往嘴里喷了两下。心头悬了一年的石头落了地。太好了。这场“被辜负”的戏，
终于等到了完美的收场时机。乖孩子嘛，结束也要漂漂亮亮。1湛廷结束了对话。
目光扫过来，定格在我身上。震耳的音乐敲打太阳穴。灯光晃得人眼晕。我下意识缩了缩肩。
做出几分畏怯。眼神带着依赖望向他。这是他熟悉的“喻真”。他没立刻过来。
懒洋洋靠回沙发。手臂搭在旁边吊带裙女孩肩上。侧头在她耳边低语。女孩笑得花枝乱颤。
旁若无人。我安静地站着。像个雕塑。一个黄毛男生端着酒杯凑近：“美女，一个人？
”眼神在我身上打转。我还没来得及后退。湛廷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滚。”声音不高，
压迫感十足。黄毛悻悻溜走。湛廷这才起身，踱步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
浓烈的酒气和烟草味扑面而来。他没说话。伸出手，指尖冰凉。轻轻勾起我连衣裙的肩带。
我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啧。”他低笑。眼神玩味地落在我锁骨处。“今天倒是挺乖。
”“穿了我送的这件。”那套昂贵的法式内衣。周围卡座响起暧昧的哄笑。“廷哥牛逼！
嫂子真听话！”“听说今天是嫂子生日？廷哥表示一下啊！”湛廷似乎被取悦了。
他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廓。“生日想要什么？”手指顺着肩带往下滑。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我微微偏开头，避开他的气息。声音细若蚊蚋：“你……别这样，
好多人……”身体像块木头。湛廷眼底刚燃起的兴味，瞬间熄灭。他直起身，笑容淡去。
脸上是熟悉的厌烦。“没劲。”他低啐一句。松开了我的肩带。
他像是才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磨得有些掉漆的银色拨片。
那拨片是他用了很久的。我曾——配合着——缠着他要过。他一直不给，
说是他的“幸运符”。现在，他把它随意地塞进我手里。语气敷衍：“喏，生日快乐。
”我握着那片冰冷的金属。心口像被轻轻撞了一下，然后迅速冷却。
这就是他所谓的“幸运符”。可以随手打发我。
我知道上周他给游戏主播乔薇送了价值不菲的choker。两人关系因此更近了。
心底那股轻松感，愈发清晰。太好了。他亲手奉上的“证据”，又多了一桩。这场戏，
素材够足了。退场也要证据确凿，无可指摘。2“乖”是我的保护罩。从小就是。妈妈说，
女孩要乖，才惹人疼。别人不解我为什么选湛廷这匹野马。我只是笑。他越野，
越能衬托我的“乖”。征服他，像给我的勋章镶钻。没人知道，这场戏，步步为营。
第一次“遇见”他，在排练室外。震耳的摇滚。我抱着书路过，小声嘀咕他唱歌技巧糙。
门开了。湛廷倚着门，笑得玩味。他拦住我：“书呆子，你说谁不行？”我立刻切换模式，
脸颊瞬间泛红，身体微微后缩。声音细细：“没……没说不行，就是气息……”他被逗笑，
兄弟们起哄。他逼近：“那你说说，怎么练？”我磕磕巴巴说术语。
他又不耐烦挥手：“走吧，我们赶场子。”我却跟上去，小声问：“哪个酒吧？
我想学习……”他看我的眼神像看怪物。但大概觉得有趣，点了头。酒吧里光怪陆离。
湛廷在台上发光。我在角落扮演局促不安。一个油腻男人带着酒气搭讪，手直接伸向我的腰。
我眼神骤然变冷，指关节捏得发白。那一瞬间，想卸掉他手腕的冲动几乎压不住。
这是我的另一面，绝不能暴露。湛廷跳下台，一把攥住那只咸猪手，眼神凶狠：“碰她？
想死？”男人屁滚尿流地跑了。他转头看我，眼神复杂。我立刻变回受惊的小兔子，
眼眶迅速泛红：“湛廷……”切换得天衣无缝。后巷，夜风微凉。我低着头，
开始背诵准备好的道歉词：“对不起，
下午不该乱评价……你的风格很有力量……我不该跟来添麻烦……”语气愧疚，
仿佛犯了天条。湛廷看着我这副“纯良无害”的模样。眼底的烦躁淡了些，
升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兴味。他大概从没见过我这种女生。指出他“缺点”，又为此郑重道歉，
还傻乎乎跟来“学习”。他没再骂我，只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回家。
”语气没那么冲了。我知道，鱼上钩了。我藏在书包后的手，捻灭了刚点燃，
却没来得及抽一口的女士香烟。之后，他开始出现在我周围。图书馆，食堂，任何地方。
我始终完美扮演着“纯真”和“认真”。他心情好，随手送些廉价的小玩意儿。
我表现得受宠若惊。他心情不好，对我恶语相向。我立刻道歉，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我们顺理成章在一起。我对湛廷“更好”了。醒酒汤，胃药，洗衣熨烫，随叫随到。
甚至包括他那些敷衍的作业。完美的，情绪稳定的，女友机器人。有时候，
深夜替他处理烂摊子后，会感到疲惫。看着他照片里张扬的笑脸，心底闪过一丝羡慕。
如果我也能那样肆意生活，会怎么样？他偶尔像大型犬一样，把头埋在我肩上撒娇。那一刻，
极其偶尔会想，也许可以尝试认真恋爱。但这念头转瞬即逝，如同指尖的烟雾。
校园论坛风向变了。从“反差CP”的玩笑。到扒他风流债，为我鸣不平。
“湛廷配不上喻真！”“她那么乖，湛廷怎么不懂珍惜！”那些“伤心细节”，
都是我精心设计的表演。颤抖的肩膀，落寞的背影。为了塑造“为爱卑微”的形象。
让我的“乖”更伟大，更值得同情。演得太久，有时分不**假。湛廷对我，
有过短暂的“兴趣”。掌控“乖乖女”的成就感。但我的“乖”让他窒息。他开始试探。
和别的女孩亲近。故意失约。用恶毒的话语**。他想看我崩溃，
想看“乖乖女”面具下的裂痕。但我没有破绽。永远温顺，永远退让。
永远自省“是不是我不够好”。他的耐心耗尽了。我预见了这个结局。心口偶尔刺痛。
但我告诉自己，值得。目的就要达到了。“乖乖女”人设牢不可破。以受害者姿态退场，
我将安稳很久。“乖”是枷锁，也是我最坚固的盾牌。所以，我在等待。等待他厌烦，
等待他亲口说分手。等待他撕碎这虚假的和平。我们“乖孩子”，最擅长等待和忍耐。
3湛廷是毒，我知道。依赖他换来的“乖”评价，像饮鸩止渴。
能暂时压制心底那头名为PTSD的怪兽。那怪兽源于多年前那个雨夜，
父亲为接任性的我回家，遭遇车祸…从此，“乖”成了我的赎罪券和保护色。代价是，
我快要失去自己。偶尔，湛廷也会流露笨拙的关心。像微弱星光，曾让我恍惚。记得有一次，
窗外暴雨倾盆，惊雷炸响。我瞬间蜷缩在角落，浑身发抖，无法呼吸。他找到我时，
罕见地没有不耐烦。只是沉默地坐在旁边，笨拙地递给我他那个用了很久的银色打火机，
让我攥着冰冷的金属转移注意力。他说：“怕什么，老子在呢。
”那一刻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竟让人莫名心安。还有熬夜写代码时丢来的热咖啡。
程序bug时他皱眉说“大不了老子买个新的”。这些瞬间，真实存在过。但更多时候，
是无尽的消耗和扮演。戒断，必须进行。生日那晚不欢而散后，他消失了三天。第四天，
他堵在计算机系楼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手里拎着我喜欢的抹茶蛋糕。
脸上带着点不自然的讨好，眼神却有些闪躲。“喏，”他塞给我，语气别扭，
“那天……喝多了。”他大概以为一块蛋糕就能抹平一切。我接过，平静地看着他。
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移开视线。我抓住时机，轻声说：“湛廷，
如果再有下次……”“你和别的女生不清不楚。”“我们就分手吧。”是陈述，不是商量。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试图掩饰那一闪而过的慌乱。伸手捏捏我的脸颊，
语气恢复戏谑：“哟，我们喻大学霸终于知道吃醋了？”“行，哥哥答应你。”“以后收心，
只疼你一个。”他总是这样，用轻佻掩盖真实情绪。他拿出手机，咔嚓拍了张我的侧脸。
发了条朋友圈，配文嚣张：“封心锁爱，只对某人。闲杂人等，勿扰。
”下面一堆问号和起哄。他举着手机给我看，笑容明亮，带着点幼稚的得意。我承认，
心脏像被羽毛搔刮了一下。这张脸，太具欺骗性。但理智迅速回笼。假的。都是假的。计划，
不能被打乱。我垂下眼，指尖无意识地模仿着玩打火机的动作。周末，湛廷家开泳池派对。
乐队的，圈子里的，乔薇也会去。他通知我，必须到场。
我用最温柔的语气拒绝：“对不起啊湛廷，妈妈身体不太好。”“我周末必须回家看看她。
”妈妈总说要乖，这次，我要用“乖”来完成我的计划。
他果然不耐烦：“你妈重要还是我重要？必须来！
”我为难地低下头：“可是妈妈她……”他烦躁地挂了电话，我知道他默认了我的不出席。
周六下午。我穿着素雅的连衣裙。提着给爷爷准备的上好茶叶。出现在湛家大宅门口。
同行的，是他最敬畏的爷爷。是我提前打的电话：“爷爷，想您了，也想给湛廷一个惊喜。
”爷爷很高兴，让司机来接我。车驶入别墅区。远远就听到重金属音乐和喧闹。
爷爷眉头立刻皱紧。我适时露出担忧：“湛廷他……是不是又在胡闹了？”“爷爷您别生气，
我先上去看看。”我提着裙摆，快步上楼。熟门熟路推开湛廷卧室的门。
震耳音乐被隔绝一瞬。房间窗帘紧闭，灯光暧昧。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情欲的味道。
衣物散落一地。大床上，湛廷赤着上身。正低头吻着身下笑得花枝乱颤的乔薇。
乔薇的手在他腹肌上放肆游走。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转头。湛廷看到我，
眼底瞬间闪过惊慌失措。乔薇则挑衅地勾起嘴角。故意往湛廷怀里蹭了蹭，**般看着我。
我站在门口。脸上瞬间血色尽失。身体控制不住地轻颤。一半是演，一半是真的恶心。楼下，
传来爷爷不悦且中气十足的咳嗽声。好戏，开场了。4湛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猛地推开乔薇。手忙脚乱想找件衣服套上。“喻真！你……你怎么来了？！还带爷爷来？！
”他声音发紧，眼神躲闪，没了平时的嚣张。“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说话。
只是站在那里。用一种破碎的、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看着凌乱的大床。
看着旁边衣衫不整、还在得意笑着的乔薇。心口像被攥紧，钝痛蔓延。
那些他曾给予的微弱星光，此刻都化作尖锐碎片，扎得生疼。我努力控制呼吸。不能失态，
不能偏离轨道。湛廷被我看得心头发慌，他从未见过我这个样子。急躁地在房间踱步。
想解释，又怕楼下爷爷听见。“真真，你听我说。”他压低声音，试图靠近。
“是乔薇她喝多了，我……”他下意识侧身，将乔薇挡在了身后。
这个细微的、保护性的动作。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刺破我最后一点幻想。乔薇对他，
果然是不同的。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僵住了。
我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像冰棱刮过：“你朋友圈的‘封心锁爱’。
”“就是锁在她身上吗？”湛廷被噎得脸色青白交加。试图找回掌控感，
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我说了是她勾引我！”“再说了，以前那些事，你不都默认了吗？
”“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纯情！”“我没有默认。”我打断他。声音依旧很轻，却异常清晰，
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冷意。“我上次就跟你说得很清楚，湛廷。”“如果再有下次，
我们就分手。”我的平静和坚持，让他更加烦躁不安。分手这个念头，像毒蛇钻进他心里，
让他升起莫名的恐慌。他其实不想。但他无法接受被我“拿捏”。更无法在乔薇面前示弱。
强烈的自尊和难堪，让他口不择言：“是！老子就是跟她在一起了！怎么着？
”“受不了你就滚！分手！”他吼出这两个字时，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后悔，
但立刻被狠戾取代。“谁他妈稀罕你那副假惺惺、永远不会错的样子！”终于。这句话，
像钥匙，打开了我的枷锁。心痛是真的。解脱感也是真的。
楼下爷爷又一声饱含怒意的咳嗽传来。完美。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眼底翻涌的湿意。
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好。”我说。“湛廷，如你所愿。”湛廷彻底愣住了。
死死盯着我，仿佛想从我平静的表情下找出伪装。他预想过一旦提出分手，
我的哭闹、哀求、歇斯底里。唯独没想过是这样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好”。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他想冲上来抓住我，想问我是不是认真的，想收回刚才的话。
但他没有。骄傲不允许他低头。他梗着脖子，用尽全身力气，放出最狠的话：“滚！
现在就滚！”“永远别他妈再出现在老子面前！”“是我湛廷不要你了！你给我滚！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混杂着失望、悲伤。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释然。然后，
决然转身，轻轻带上了房门。门外，湛爷爷铁青着脸站在楼梯口。我走上前，
扶住气得发抖的老人。声音哽咽，却条理清晰：“爷爷，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我和湛廷……结束了。”湛爷爷看着我泛红的眼眶和强装的镇定。重重叹了口气，
拍拍我的手背：“好孩子，委屈你了。”“是湛廷那混小子没福气。”我知道，
湛廷的麻烦才刚开始。这就够了。我婉拒了爷爷留饭的好意，坚持离开。
坐在回学校的出租车上。窗外霓虹飞速倒退，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湛廷不知道，
我真的要去看妈妈，不过是出国。我拿出手机。订了一张三天后飞往国外的机票。
妈妈在那边，正好，我申请了一年的交换生项目也批下来了。该启程了。5分手后，
湛廷回过神后来的电话和微信，我一概无视。我在忙着打包，清理掉过去一年的痕迹。
那些他随手丢来的小玩意儿，廉价的娃娃，乐队的旧T恤…现在看着只觉得碍眼。
我拿起那个他曾递给我让我攥着的银色打火机，摩挲着冰冷的金属表面，
想起那个雨夜他难得的安静陪伴。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它扔进了装满杂物的纸箱。过去的好，
并不能抵消现在的伤害。校园论坛炸了。我和湛廷分手的事，盖了几千楼。大部分人骂他渣，
心疼我。很快，匿名帖出现，标题刺眼：“扒一扒某‘完美女神’的真面目！
”暗示我心机深沉，靠手段上位。说乔薇才是湛廷的灵魂伴侣。
甚至叫嚣：“收了廷哥那么多礼物，分手了不该还吗？”我看着那些污言秽语，
眼神冷了下来。礼物？除了那套只穿过一次的内衣，最贵的也就是那把**版游戏键盘。
那键盘是某次他赢了比赛，随手扔给我的战利品，语气轻描淡写：“喏，给你玩连连看。
”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我是那个能在这款游戏里，
把他和他那群兄弟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的顶尖大神——“阎罗”。用这键盘玩连连看？
真是讽刺。本来打算打包快递，两清。但这帖子，踩了我的底线。扮演了一年的“乖乖女”，
不能在最后被泼上“贪财”的脏水。我改主意了。亲自还。不是为了见他，
是为了我的“体面”。湛廷朋友圈发了定位。城中最大的Livehouse，
他们乐队今晚演出。我没进去。站在喧嚣门口，拿出手机。点开乔薇的直播间。
标题：“后台探班！今晚和廷哥一起燃爆全场！”镜头里，乔薇笑靥如花，依偎在湛廷身边。
湛廷穿着铆钉皮衣，正低头和她说话。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专注和温柔。
他接过乔薇递来的手机，对着镜头挥手，笑容张扬。引来弹幕一片尖叫。他甚至伸手，
极其自然地揉了揉乔薇的头发。动作亲昵得像排练过无数次。他在用自己的人气，
给乔薇引流，捧她上位。心口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疼，但很快麻木。我深吸一口气，
切换小号。在满屏的彩虹屁和“廷薇99”中，敲下一行字：“廷哥和薇姐官宣了？
那前女友呢？”弹幕瞬间炸锅。湛廷看到了。脸上的笑容淡去，
眼神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他对着镜头，嘴角勾起嘲讽：“前女友？”“不熟。
”“能不能别提晦气的人？”他顿了顿，眼底闪过厌恶，
语气刻薄：“想到她那副永远正确、哭都像奔丧的样子就够了。”“谁爱要谁要去。
”我面无表情，按下录屏键。然后，切换回大号——喻真。在混乱的弹幕中，
平静打出：“祝你幸福，湛廷。”发送。关掉直播。手机屏幕映出我毫无波澜的脸。原来，
他可以对一个人这么好，这么用心。只是那个人，从来不是我。也好。最后一丝侥幸，
彻底碾碎。动过心吗？大概吧。对着那张脸，那舞台上的光芒，那雨夜的陪伴。
但像一场高烧，退了，就彻底清醒了。当初选择他，有功利心，有对“正常”生活的渴望。
如今被反噬，求仁得仁。好在，伤得不深，后路已铺好。我没有走进Livehouse。
转身，拦了辆出租车。那个装满了他所有“馈赠”的纸箱。
连同那把价值不菲、他却让我玩连连看的游戏键盘。我叫了同城闪送。目的地：湛家大宅，
湛廷收。附言：两清。祝好。然后，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湛廷”，删除。微信，删除。
所有与他相关的痕迹，一一清除。干净利落。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舷窗，暖洋洋的。
飞机冲破云层，飞向未知。手机里，收到一条新消息。是妈妈发来的：“真真，
在那边好好学习，注意安全。有时间多看看书，别总想着玩。
”语气依旧是熟悉的、带着点距离感的关心。我看着信息，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
最终没有回复。还有一封新邮件。标题：【欢迎加入M大学计算机系交换生项目】。
6和喻真分手后的第一个月。没有理会爷爷的管束，湛廷活得更像个**了。他要证明，
没了那个“乖得乏味”的女人，他只会更爽。他和乔薇几乎形影不离。排练，演出，泡吧，
通宵开黑。乔薇够辣，够野，懂他的梗，陪他疯。这才是他湛廷该有的生活。
乔薇用上了那把粉色**键盘。是喻真寄回来的“分手遗物”之一。
他当时看都没看就扔在角落。直到乔薇撒娇想要，他才叫人翻出来给她。他告诉自己，
喻真那种书呆子，连游戏都不碰，用这键盘纯属浪费。
但他脑中却闪过一个模糊画面：一次深夜回家，喻真对着电脑屏幕，手指翻飞，
屏幕上是某个异常华丽、他看不懂的游戏界面。他当时嗤之以鼻，
只觉得她又在弄那些无聊的代码。和乔薇在一起，确实“带劲”。她打游戏技术不错，
会抢他鼠标carry全场。但她脾气也爆，占有欲强到令人窒息。
会因为他和别的女孩说句话就大吵大闹。会翻他手机，定位他的行踪，要求随叫随到。
不像喻真。喻真从不这样。她永远安静，永远“懂事”。永远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
不需要的时候消失。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他以前觉得这叫乏味，叫没劲。
现在……却在喧嚣散尽的深夜，宿醉醒来的清晨。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空落。下意识摸手机，
想看那个固定时间发来的“早安”。才猛地想起，那个头像再也不会亮了。
他烦躁地抓着头发，低骂一声：“操！犯贱！”是他甩了她，是他受够了她的“假正经”。
那天直播，有人提“前女友”。他脱口而出“不熟”、“晦气”、“奔丧样”。话说出口，
心里却莫名有点堵。后来兄弟告诉他，喻真用大号留了言。“祝你幸福，湛廷。
”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他反复看着那条评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乐队为了音乐节的方案吵翻天。湛廷烦躁到了极点，
猛地一拍桌子。脑子里突然闪过喻真。她曾帮他做过一份完美的应急预案。当时他嫌啰嗦，
看都没看就让她加密存在老宅电脑里。密码……好像是他的生日？他像抓住救命稻草，
开车回了那个许久未回的老宅。屋子冰冷空旷，带着灰尘的味道。他冲进书房，
打开那台旧电脑。输入自己生日。密码错误！试了喻真的生日，学号……全错！“操！
”他低吼，一拳砸在桌上。目光落在桌角积灰的快递箱上。喻真寄回来的那个。
他之前一直没碰，嫌晦气。那个键盘也是叫别人翻出来的，又被重新封上，好似从未打开过。
此刻却鬼使神差地蹲下身，撕开封条。里面是他送的那些廉价玩意儿。拨片，乐队T恤，
娃娃……还有那个银色打火机。他记得那个雨夜，她PTSD发作，蜷缩发抖，
是他把这个打火机塞进她冰冷的手心，告诉她“老子在呢”。现在，它和其他垃圾一起，
被她毫不留恋地扔了回来。箱子最底下，压着一张打印好的A4纸。是他急需的应急预案！
专业，详尽，无可挑剔！心脏像被狠狠撞了一下，又闷又疼。他拿起那张纸，手指微微颤抖。
看到最下面，
行娟秀却冰冷的手写小字：“电脑开机密码：NeverAgain0815”（再无可能。
0815，他们分手的日期。）旁边，还整齐地放着老宅的备用钥匙。
她早就料到他会回来找？她把一切都算好了？连他的狼狈和需要，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湛廷捏着那张纸，指尖冰凉。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和恐慌席卷了他。猛地掏出手机，
点开微信。找到那个被他拉黑又放出来、反复折腾的头像。发消息：“喻真，你在哪？
”红色的感叹号刺眼。【对方已开启好友验证……】他被删了。彻底地。不死心，
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她注销了国内的号码。
巨大的恐慌和失落感瞬间将他淹没。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快一个月没在学校见过她了。
他像疯了一样冲出公寓，开车回学校。除了上次赔罪，这是第二次主动去计算机系楼。
抓住一个路过的女生急切地问：“喻真呢？喻真在哪？！”女生被他吓了一跳，
愣愣地说：“喻真？她一个月前就走了啊。”“去M国当交换生了，一年呢。
”“她朋友圈发了告别的，你没看到？”朋友圈？
他早就屏蔽了那个只会发“好好学习”的无聊账号。
一年……国外……湛廷僵硬地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周围的声音都像隔着一层水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