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沈越是著名外科医生，我是天才遗传学家。我们是医学界公认的神仙眷侣。
我们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孩子。为了要个孩子，我赌上一切，躺在手术台上。
那是我和他之间，唯一一颗健康的胚胎。手术后，我虚弱地躺在病房。沈越握着我的手，
满眼心疼：“晴晴，辛苦你了。”我笑着点头，沉沉睡去。直到深夜，手机震动，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把我惊醒。一张胚胎移植报告单。上面的胚胎编号，
正是我那颗独一无二的希望。可报告单上，“受体”那一栏，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柳瑶。
照片下，还有一行字。“温晴姐，谢谢你的孩子。沈越说，他会替我们好好爱你。
”1背叛之痛那行字，像烙铁，烫进我眼里。柳瑶。这个名字，我听过。是沈越口中，
那个体弱多病、寄养在他家，后来不幸去世的远房表妹。他总说，
那是他少年时一个体弱病逝的表妹，提起时总是一脸惋惜。我曾为他的“重情重义”而感动。
现在看来，每个字都淬了毒。我没哭没叫，愤怒和背叛让我异常冷静。我拔掉输液针，
血冒出来都顾不上。麻药没退，我光脚下地，小腹一阵绞痛。冷汗瞬间湿透了病号服，
但我必须去，我必须亲眼确认。深夜的基因研究中心，死一样寂静。这里是我一手创办的，
我熟悉它的每个角落。我用最高权限，刷开一层层门禁。最后，我站在了胚胎培育室的门前。
这里存放着我此生最大的希望，也是我此刻最深的恐惧。门开了。恒温箱里，
贴着我名字缩写“WQ”的培养皿，空了。旁边的日志上，是沈越的字迹。
“胚胎发育状态S级，已按标准流程转入-196℃液氮罐，待移植。”他的每个字，
都曾是我欣赏的风景。现在看，每个字都像刀子，一刀刀割我的肉。我转身，
脚步虚浮地走向监控室。没有开灯，我在黑暗中调出下午的录像。画面里，沈越穿着无菌服，
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我吻过无数次的眼睛，此刻没了平时的温柔，只剩下狂热。
他小心翼翼捧着那个小小的液氮罐，像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圣物。
他没有走向我们预定好的移植手术室。他走向了研究中心的后门，那里，
一辆黑色保姆车早就等着了。车门打开，他把液氮罐递进去，迅速上车，车子立刻开走，
消失在夜色里。我反复回放，死盯着他的眼睛，想找出一丝犹豫。没有。
只有计划得逞的兴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洗手间，扶着瓷砖，吐得昏天黑地。
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烧着我的喉咙。原来，那五年婚姻里的每次拥抱，
每次亲吻，每次说的“我爱你”，都是一场表演。他看我的眼神，从来不是看爱人。
是看一件工具，一个基因优良的培养皿，一个能提供无限资源的跳板。我扶着墙，慢慢站直。
镜子里，是一个头发凌乱、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的女人。狼狈，可笑。我看着镜中的自己，
一滴眼泪都没有。心死了，连哭都觉得多余。我从储物柜拿出备用手机，
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喂，姜合吗？我是温晴。”电话那头，是我最好的闺蜜，
也是S市最顶尖的离婚律师，姜合。她的声音带着睡意：“温大**？这都几点了，
沈越没喂饱你？”“帮我个忙。”我的声音很冷静，像在谈一个生意。“查个人，叫柳瑶。
我要她从出生到现在的全部资料，特别是医疗记录。”“还有，把沈越这五年，
所有的银行流水、通讯记录、开房记录、出入境信息，全部给我挖出来。我要最详细的，
一分钱，一条信息，都不能漏。”姜合那边的呼吸一停，睡意全无：“……出事了？
”“天塌了。”“给我半天。”挂了电话，我删掉通话记录，像没事人一样，开车回到病房，
重新躺回床上。没多久，门开了。沈越回来了。他带着一身寒气，
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一如既往的温柔。他走到床边，俯身，想吻我的额头。
我下意识偏过头。他的动作一僵，眼里的疑惑很快被心疼盖过。“晴晴，怎么醒了？
是不是伤口疼？”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这张我爱了五年的脸，第一次感到恶心。
我压下恨意，挤出一个虚弱的笑。“没有，就是突然很想你。我们的宝宝……他好吗？
”听到“宝宝”两个字，他眼底的光瞬间亮了，是那种纯粹的喜悦。他握住我的手，
放到唇边亲了亲。“当然，我亲自守着呢，我们的宝宝是世界上最健康的。你放心，
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就把他接回‘家’。”“家”这个字，他咬得格外重。我闭上眼，
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好，都听你的。”他似乎彻底松了口气，帮我掖好被角，
坐在床边椅子上，温柔地看着我。如果不是那条彩信，不是那个空的培养皿，
我大概会幸福地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可现在，我只觉得自己像砧板上的鱼，
任他宰割。2真相大白姜合的效率，按分钟计算。天还没亮，
我的加密邮箱里就多了一个叫《年度最佳影帝与他的白月光》的压缩文件。我点开，
信息涌来，淹没了我。柳瑶，不是什么远房表妹。她是沈越的初恋，是他的朱砂痣，
是他要守护一生的白月光。他们来自同一个小镇，青梅竹马。直到柳瑶高三那年，
被查出患有罕见的遗传性再生障碍性贫血。这病，唯一的根治希望，
就是找到完美配型的脐带血干细胞移植。而沈越的家人——那些被我接到S市，
住着我家别墅，开着我送的豪车，被我父母安排了体面工作，
平日里对我感恩戴德的“淳朴”家人——用最恶毒的话，逼走了病重的柳瑶。理由是，
她是个药罐子，会拖累他们家“天之骄子”沈越。而我那深情的丈夫，沈越，选择了默认。
他没有反抗，他选了最利己的一条路——来S市读医，然后，通过一场学术交流会，
精准地认识我，追求我，成了温家最受器重的女婿。他利用我家的资源人脉，平步青云，
从一个穷小子，成了医学界备受瞩目的青年才俊。而他从我这里以各种名义拿走的每一分钱，
都通过他那个“搞金融”的发小之手，层层洗白，最终汇入了柳瑶在海外的私人医疗账户。
他一边享受着我带给他的富贵，一边用我的钱，为他的白月光续命。多感人的爱情故事。
可惜，我是那个被蒙在鼓里，倾情赞助的冤大头。我面无表情地往下滑，
看到了柳瑶的社交小号。最新的动态，是昨天深夜发的。一张B超图，小小的孕囊。
配文是：“我的小英雄，终于来拯救妈妈了。谢谢你，Y。也谢谢那个慷慨的女人。”Y，
越。慷慨的女人，是我。我继续往下翻，像在看一部荒诞的默片，主角是我自己。
一张照片里，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男士衬衫，慵懒地靠在一个男人肩膀上。男人没露脸，
但手腕上戴的百达翡丽，是我送给沈越的结婚三周年礼物。配文：“Y说，
他最喜欢我穿他的衣服，有家的味道。”一张照片里，是一桌丰盛的菜。每一道，
都是沈越的拿手菜。他曾对我说，这些菜，是专门为我学的，只为我一个人做。
配文：“Y的厨艺越来越好了，他说要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的，这样才有力气生宝宝。
”还有一张，是她躺在病床上，笑得苍白又幸福。背景里，
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在为她削苹果，那身形，那侧脸，和我丈夫一模一样。配文：“Y说，
我是他唯一的公主，他会为我扫平一切障碍。”每一张照片，每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
在我心上烙下耻辱。直到我看到一年前的一条动态。那是一段**的视频。画面里，
沈越和他的父母坐在我家别墅的客厅里喝茶。他母亲，那个平日里对我慈眉善目，
夸我比亲女儿还亲的婆婆，正用尖酸刻薄的语气说：“那个柳瑶真是阴魂不散，
还缠着我们家阿越！她也不看看自己那副短命的鬼样子，配得上我儿子吗？”他父亲，
那个老实巴交，见了我总是搓着手的公公，也附和：“就是！我们阿越现在可是温家的女婿，
是人上人！她柳瑶算个什么东西！”视频里，我那温文尔雅的丈夫，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
淡淡开口。他的声音很平静，却比刀子还伤人。“爸，妈，你们放心。”“温晴那边，
我已经有计划了。”“她的身体很健康，基因非常优秀。她的技术，她的实验室，
都是为瑶瑶准备的，最好的‘药’。”“等瑶瑶的病好了，温晴……就没用了。”轰的一声。
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了。原来，从一开始，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起，我就是那个“药”。
我的爱情，我的婚姻，我忍受巨大痛苦孕育的孩子……从头到尾，
都只是为了给另一个女人治病的“药引”。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像疯了一样，
拔掉所有监控设备，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我甚至忘了换衣服，身上还穿着病号服。
我要去撕碎那对狗男女！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3复仇之路车在路上狂飙，
我忽然一脚刹车。不对，不能就这么冲过去。大吵大闹，除了让自己更狼狈，没任何作用。
沈越最擅长的就是颠倒黑白。他会说我产后抑郁，精神失常。他会请来最好的精神科医生，
给我开“病情证明”。然后，他就能接管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研究中心，我的财产，
将我彻底囚禁，让我成为一个真正“没用”的人。我猛地一脚踩下刹车，
车子在路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我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喘着气。冷静，温晴，你必须冷静。
你是温家的女儿，是顶尖的科学家，你不是一个被情绪操控的蠢货。我要让他从云端跌落，
摔得粉身碎骨。我调转车头，没去研究中心，而是直接开去了城郊的一家顶级私人妇产医院。
这家医院以安保和保密闻名，是许多名流生孩子的首选。姜合的资料显示，柳瑶就在这里。
我家的基金会，是这家医院最大的股东。我穿着病号服，脸色惨白地冲进大厅时，
所有人都被我吓了一跳。护士长认识我，快步迎上来，脸上带着惊愕和担忧。“温董，
您……您怎么来了？您的身体……”“我来探望病人。”我打断她，
把手机里柳瑶的照片递过去，“她应该在你们的特护病房。”护士长看了一眼：“温董，
这位柳**是沈医生安排的，他交代过，谁都不能探视……”“我不是任何人。”我盯着她，
“我是沈越的妻子，也是这家医院的股东。带我过去，立刻。”我的眼神，
一定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护士长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再多说，低着头在前面引路。
特护病房的走廊，安静得能听到心跳。尽头的那一间，门口守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
看到我，他们立刻伸手拦住，面无表情。“抱歉，温**，没有沈先生的允许，您不能进去。
”我看着他们，忽然笑了。笑得又冷又残忍。我没再废话，当着他们的面，
拨通了院长的电话，按下免提。“李院长，是我，温晴。
”电话那头的李院长立刻变得谄媚：“哎呀，温董，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不怎么样。”我淡淡地说，
“我现在在你医院的VIP特护病房区，被你院里的两条狗拦住了。我给你三分钟，
如果你解决不了，我的律师会解决你。”“什么？！”电话那头的李院长冷汗都下来了，
连声说，“您稍等，温董，我马上处理！马上！”不到一分钟，两个保镖的手机同时响了。
他们接了电话，脸色大变，从嚣张变得惶恐，不情不愿地让开了路。我推开门。病房里，
暖气很足，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香薰味。柳瑶穿着粉色真丝睡衣，半靠在床上，
小口吃着燕窝粥。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眉眼间带着一种被精心呵护的有恃无恐。看见我，
她愣住了，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碗里。但她没有慌乱，只是慢慢放下碗，
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对我露出一个无辜又柔弱的微笑，像个胜利者。“温晴姐，
你怎么来了？阿越没跟你说吗？我在这里养胎。”这一声“温晴姐”，叫得无比自然。
我没理她，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个打开的首饰盒。里面躺着一条项链，
吊坠是我亲手设计的，用我和沈越名字的缩写“Q”和“Y”缠绕在一起。
那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我曾以为，这是我们爱情的见证。现在才知道，
那只是他用来讨好另一个女人的工具。柳瑶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随即拿起项链，
慢条斯理地戴在自己脖子上。她冲我晃了晃，笑得一脸无辜，眼底全是挑衅。“好看吗？
阿越送我的。他说，这是他专门为我设计的，代表着我和他，一生一世的纠缠。”她顿了顿，
手轻轻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神里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和炫耀。“他说，等我们的宝宝出生，
就用宝宝的名字，再为我设计一款独一无二的。温晴姐，你说，我们的宝宝，
叫什么名字好呢？阿越说，都听我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捅进我的心脏，
再狠狠转几圈。我看着她那张胜利者的脸，忽然很平静。跟这种人生气，不值。
我走到她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温和。“是吗？那你要好好养身体。
”我俯身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毕竟，我的孩子，金贵得很。
”“他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会让你，让沈越，让你们全家，都用命来偿。”她的笑容，
瞬间僵在脸上。瞳孔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这就够了。我直起身，没再看她一眼，
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哦，对了，
忘了告诉你。你吃的燕窝，住的病房，门口那两个保镖的工资，花的，都是我的钱。
”“用我的钱，养我的孩子，住在我的医院里。柳**，这种感觉，是不是特别爽？
”4阴谋揭晓回到车里，我狂跳的心终于渐渐平复。我立刻拨通姜合的电话。“晴晴，
你没干傻事吧？”姜合的声音充满担忧。“我刚去了趟动物园，看了场猴戏。
”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声音冷得像冰，“他要开新闻发布会了。”“什么？
”“他要用我的孩子，我的技术，去成就他的名声，去救他的白月光，去当全世界的英雄。
”姜合在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键盘敲击声。“我看到了，S市国际医学交流会，
他作为压轴嘉宾，要公布一项‘关于遗传性血液病的革命性治疗方案’。
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晴晴，这孙子是想一步到位。
一旦他在这种国际场合成功发布，他就是这个领域的神，到时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甚至可以反咬一口，说你嫉妒，污蔑他。”“我知道。”“他现在肯定在准备材料，
证明你精神不稳定，好把你踢出局，霸占你的研究成果。”“我也知道。”电话那头，
姜合深吸一口气：“所以，你打算怎么办？需要我找人，现在就把他绑了沉江吗？
我认识道上的朋友，手脚干净。”我听着她恶狠狠的话，紧绷的嘴角竟然有了一丝弧度。
“不用，太便宜他了。”我看着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睛，黑得像两个漩涡。
“我要他站到最高的地方，站到全世界的聚光灯下。”“然后，再亲手，把他推下来，
摔得粉身碎骨。”“姜合，帮我准备一份大礼。明天，我要送他上全世界的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