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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赵远宁完了。
躺在地上，我忍着剧痛从兜里摸出手机，颤抖着拨通爷爷的电话。
“车没了，王队长的信被烧了，对方是赵远宁。”
电话那边的爷爷沉默了几秒，声音平静得可怕。
“阴阳邮差的车都敢烧，这小子怕是活不长了。你先回家，看戏。”
我挂掉电话，心里五味杂陈。
愤怒、绝望、还有一丝说不出的期待。
当晚十点，天穹科技百亿合同的签约现场灯火通明。
赵远宁西装笔挺，满面春风地坐在签字台前。
闪光灯不停，记者们争相拍照。
“赵总，请问这次合作对天穹科技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即将成为行业龙头。”
赵远宁得意洋洋，拿起金笔准备签字。
笔尖刚碰到纸面，他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签字笔从手中滑落，赵远宁抱着右臂痛苦地蜷缩在椅子上。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的西装袖子开始冒烟。
“着火了！快救火！”有人尖叫。
可诡异的是，根本没有火源，赵远宁的手臂却凭空出现了可怕的烧伤痕迹。
皮肤焦黑，血肉模糊，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我的手！我的手！”赵远宁疯了般嚎叫。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他眼中的世界开始扭曲，所有的电子屏幕都变成了燃烧的火海。
耳边响起凄厉的哭喊声和刺耳的消防警报。
“救命！有火！到处都是火！”他像疯子一样在签约台上翻滚。
现场一片混乱，保安冲上来试图控制他，却被他疯狂挣脱。
“你们看不见吗？到处都是火！都是死人！他们要找我报仇！”
百亿合同当场告吹，投资方脸色铁青地收起文件离开。
赵远宁被紧急送往医院。
我在家里看着新闻直播，心情复杂。
一方面为王队长的怨气得到宣泄而解气，另一方面也为即将到来的麻烦感到不安。
如果要是不能妥善解决这件事的话，怕是王队长的魂魄无法安息不说还会成为怨灵。
可当初火灾这个事情的源头就是赵远宁，今天有这笔孽缘又何尝不是报应。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赵远宁彻底崩溃了。
医院的各种检查都做了一遍，血液、CT、核磁共振，结果全部正常。
可他的症状越来越重，时而感觉身处火场被浓烟窒息，时而听见死者的哀嚎声。
“医生，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赵夫人哭得眼睛都肿了。
主治医生摊手：“夫人，从医学角度来说，您儿子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可能需要心理治疗。”
“放屁！”赵天穹怒吼，“我儿子好好的，怎么可能有心理问题？一定是有人搞鬼！”
第三天，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天穹科技总部的服务器机房突然起火，偌大的数据中心在半个小时内化为灰烬。
十年来的核心数据，客户资料，技术机密，全部付之一炬。
消防队赶到时，火势已经无法控制。
奇怪的是，起火点查不出任何原因，监控显示火焰几乎是凭空出现的。
“这不可能！机房有最先进的防火系统！”赵天穹站在废墟前，脸色煞白。
公司股价当天跌停，几十亿市值蒸发。
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银行开始催债。
赵天穹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终于开始怀疑人生了。
“爸，会不会真的是鬼神之怒？”赵远宁躺在病床上，声音虚弱。
“胡说八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赵天穹嘴硬，心里却已经动摇了。
赵远宁不放心于是把自己在路上遇到我的全部过程和赵天穹全部都说了一遍。
赵家老太爷听说这事，气得拐杖都敲断了。
“蠢货！烧了阴阳邮差的车，这是捅了马蜂窝！”
老太爷指着儿孙二人，“赶紧去给人家赔礼道歉，不然赵家要完！”
赵天穹不服：“一个送快递的，能翻出什么浪花？”
赵远宁也跟着附和：“对啊爷爷，不行的话我们赔点钱就算了，他们那个穷命别再诈骗了我们。”
“送快递的？”老太爷冷笑，“人家是地府的公差！专门负责阴阳两界的邮递业务！你儿子烧的不是车，是人家的饭碗！”
“还赔点钱就算了，不让你赔命就烧高香了！”
话音刚落，赵远宁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爸，救我，好疼啊，爷爷救我啊！”
赵天穹再也坐不住了。
第五天，我正在家里帮爷爷整理法器，门铃突然响了。
开门一看，赵天穹西装革履地站在门外，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他依旧带着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走进来就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支票：“说吧，要多少钱才肯收手？”
支票上的数字让我倒吸一口冷气——八位数。
爷爷坐在太师椅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赵天穹，你儿子得罪的不是我们，而是王队长。”
“王队长是谁？多少钱能摆平？”赵天穹急切地问。
爷爷终于抬起头，眼神冰冷：“一个为国捐躯的英雄，你觉得多少钱能买他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