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分钟的代价雨点子砸在车窗上的声音越来越密，像无数根细针在扎我的神经。
导航显示距离小区东门还有300米时，我盯着屏幕右上角的时间，
心脏突然开始抽紧——晚上七点零一分。“操。”我猛拍了下方向盘，
喇叭在空旷的雨夜短促地嚎了一声。今天高速上连环追尾，三车道堵得水泄不通，
我在应急车道挪了整整两个小时，裤兜里的手机震了十七次，全是林薇的未接来电。
最后一个电话里，她的声音像淬了冰：“七点前到不了家，你就别回来了。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把车塞进消防通道，淋着雨往单元楼跑。衬衫贴在背上，
冷得像块铁板，皮鞋里灌满了水，每走一步都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
指纹锁识别失败的提示音在楼道里回荡，我又试了三次密码，电子屏红得刺眼：“密码错误，
请重试。”“林薇！开门！”我拍着防盗门，指节震得发麻，“我知道错了，
你先让我进去，外面下雨了！”屋里没有任何回应。我能想象她此刻正窝在沙发里，
敷着两千块一套的面膜，对着韩剧里的欧巴笑，而我这个刚从堵车地狱爬回来的丈夫，
不过是她眼里一粒碍眼的灰尘。十年前，我揣着大学毕业证从老家的玉米地走进这座城市，
睡过地下室，啃过冷馒头，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在互联网公司拼到部门主管的位置。去年，
我拿着攒了十年的积蓄，再加上父母东拼西凑的养老钱，凑够了80万彩礼，
风风光光把林薇娶进门。她是城里人，父母是退休教师，总说我是“凤凰男”，
眼神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人。结婚那天，她当着亲戚的面说：“以后家里的钱得我管，
你一个农村出来的，怕你把钱给你那穷亲戚。”我当时觉得，男人多让着点老婆是应该的，
笑着答应了。可我没想到，这成了她拿捏我的开始。每个月发工资的日子，
她准时拿着我的工资卡去银行转账，只留给我500块生活费。有时候同事聚餐，
我得提前三天跟她申请，她会像审犯人一样问清楚跟谁吃饭、在哪里、几点回，
最后甩给我一百块钱，还得加上一句：“别跟人家比，咱们跟他们不一样。
”她的朋友聚会永远不带我去。有次我在商场撞见她和几个闺蜜喝咖啡，想过去打个招呼，
她看见我就皱起眉头，低声跟朋友说了句什么，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我走过去时，
她直接说：“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晚点再过来吗？”那语气里的嫌弃，
像一盆冰水把我从头浇到脚。“林薇，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让我进去吧。
”**在冰冷的门板上，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子里，冻得我直打哆嗦。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公司群里的消息，明天有个重要的会，我还得回去准备材料。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
黑暗像潮水一样涌过来，把我包裹在中间。我想起刚认识林薇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她会笑着接过我送的廉价奶茶，会在我加班到深夜时发来信息说“注意身体”，
会挽着我的胳膊跟我一起逛菜市场，说以后要跟我一起攒钱买个小房子。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或许是从她父母说“你嫁给他太亏了”开始，
或许是从她看到闺蜜背名牌包、开豪车开始，或许，是从她觉得我配不上她开始。
雨越下越大，我蜷缩在楼梯间的角落里，听着雨点敲打着窗户的声音，突然觉得很累。
这十年，我像个陀螺一样不停旋转，为了这个家，为了她，我拼尽全力想把日子过好，
可到头来，我连晚回家一分钟的权利都没有。天亮的时候，雨停了。
楼道里传来邻居开门的声音，我赶紧站起来，整理了一下湿透的衣服。
门“咔哒”一声开了，林薇穿着真丝睡衣站在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像看一个陌生人。
“进来吧。”她说完，转身走进客厅，把拖鞋踢到我面前，“一股子味儿，赶紧去洗澡。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我拼了命想要守护的家，变得无比陌生。那一刻，
一个念头像种子一样在我心里破土而出：我受够了。第二章摊牌浴室里的热水哗哗地流着，
我站在喷头下，任由热水冲刷着僵硬的身体，却怎么也暖不了那颗冰冷的心。
镜子蒙上了一层白雾，我用手抹了一把，看着里面那个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的男人，
突然觉得很陌生。这就是我拼了十年换来的样子吗？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走出浴室，林薇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了，煎蛋、牛奶、面包，
摆得整整齐齐，却没有我的份。她头也没抬，
一边刷着手机一边说：“今天把这个月的工资转过来，我看中了一个包，同事都买了。
”我没说话，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她终于抬起头，
皱着眉头看我：“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林薇，”我放下毛巾，看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离婚吧。”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说什么？离婚？王浩，你是不是昨天淋雨淋傻了？
”“我没傻，我很清醒。”我看着她，“从结婚到现在，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丈夫？
你每天对我冷暴力，把我跟你朋友比，收了我80万彩礼，还让我每个月上交所有工资，
只给我500块生活费。昨天我因为堵车晚回家一分钟，你就把我关在门外一天一夜。
林薇，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她的脸色变了，把手机往桌上一摔：“王浩，你什么意思？
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忘了当初是谁跟在我**后面，求着我嫁给你的了？要不是我，
你一个农村来的，能在城里站稳脚跟？”“我承认，刚认识你的时候，我确实很崇拜你，
也很感激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我以为婚姻是两个人互相扶持，
互相尊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把我当成你的附属品，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我是农村出来的，但我凭自己的本事吃饭，我年入50万，不是靠你得来的。
这80万彩礼，是我父母一辈子的血汗钱，是我十年的积蓄，我不是来你家当牛做马的。
”“你还有理了？”她站起身，指着我的鼻子骂道，“王浩，你别忘了，
这房子的首付大部分是我家出的，房贷虽然是你在还，但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你想离婚？可以啊，净身出户！”我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这一年来，
她把家里的财产算得清清楚楚，生怕我占了一点便宜。
我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她面前：“房子我可以不要，
房贷我也会还清，但彩礼必须还给我一部分，那是我父母的养老钱。”她拿起离婚协议书，
看都没看就撕得粉碎：“想都别想！王浩，我告诉你，离不离婚不是你说了算的！
你要是敢跟我闹，我就让你在公司待不下去！”看着满地的纸屑，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曾经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包容，就能捂热她的心。
可现在我才明白，有些人心里的冰，是永远也捂不化的。“林薇，我已经决定了。
”我站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这几天我会搬出去住，离婚手续，
我会让律师跟你联系。”她愣在那里，大概没想到我这次会这么坚决。我走到门口，
换鞋的时候，她突然说：“王浩，你会后悔的。像你这样的农村人，除了我，谁还会嫁给你？
”我没有回头，拉开门走了出去。阳光照在身上，有些刺眼，却也很温暖。我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都是自由的味道。这一次，我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一次了。
第三章解脱走出那栋住了一年的房子，我站在小区门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去哪里。
口袋里只有几百块钱，身份证和银行卡都在昨天淋雨的时候湿透了，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我苦笑了一下，活了三十多年，竟然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路边有个公交站台，
我找了个长椅坐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空落落的。
离婚的念头虽然已经在心里盘桓了很久，但真的摊牌了，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毕竟，
那是我曾经深爱过的人，是我拼了命想要守护的家。手机响了，是我妈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浩浩啊，你跟薇薇还好吗？昨天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是不是又加班了？”我妈的声音带着关切，让我鼻子一酸。“妈，我没事。
”我强忍着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我跟林薇……我们离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我妈带着哭腔的声音：“浩浩，你咋这么傻啊！
那80万彩礼，那可是咱家全部的家当啊！你让我跟你爸怎么活啊……”“妈，对不起，
是我没本事，没经营好这段婚姻。”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彩礼的事，
我会想办法要回来一部分的，您别担心。”“傻孩子，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事就好。
”我妈叹了口气，“你别在外面受委屈，不行就回来吧，家里还有你一口饭吃。
”挂了电话，我再也忍不住，蹲在路边痛哭起来。这些年的委屈、辛苦、不甘，
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把我淹没。我想起刚毕业的时候，
每天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为了一个订单跑遍整个城市；想起为了赶项目，
在公司连续待了一个星期，累得在桌子上睡着了；想起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
激动地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以后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家，没有了爱人，甚至连一点存款都没有。我就像一个被掏空了的躯壳，
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飘荡。哭了很久，我终于平静下来。我不能就这么倒下，
我还有父母要养，还有自己的人生要过。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我得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重新开始。在公司附近租了个小单间，
虽然不大，但很干净。我把简单的行李放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突然觉得无比轻松。
没有了林薇的冷暴力，没有了无休止的争吵，没有了那种让人窒息的压抑感，
我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一觉了。晚上，我出去吃饭，路过一家彩票店。
看着店里热闹的景象，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我爸总喜欢买几张彩票，说万一中了奖，
就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那时候我觉得这是天方夜谭，可现在，我却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老板，来一张随机的。”我掏出身上仅有的几十块钱，买了一张彩票。
拿着那张薄薄的纸片，我笑了笑，把它塞进口袋里。我知道中大奖的概率比被雷劈还低，
但那一刻，我还是有了一丝期待。或许，生活真的会给我一个惊喜呢？回到出租屋，
我打开电脑，开始准备明天的会议材料。虽然心里还有些难受，但我知道，
我必须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不能影响工作。毕竟，这是我在这个城市立足的根本。
忙完工作，已经快十二点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想起口袋里的彩票。
我拿出手机，打开彩票官网，对照着上面的号码，一个一个地核对。
当我看到最后一个号码也对上的时候，我愣住了。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又核对了一遍。没错，就是这组号码！我中了5000万！那一刻，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地流动，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反复核对了好几遍，才确定自己真的中了大奖。
我激动地从床上跳起来，在小小的出租屋里转圈，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但这一次，
是喜悦的泪水。我终于可以摆脱过去的阴影，开始新的生活了。第四章确认激动过后，
我反而冷静了下来。5000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首先，
我得确认这个消息是真的，不能是自己眼花了或者网站出了问题。第二天一早，
我就揣着彩票去了彩票中心。一路上，我的心怦怦直跳，既紧张又期待。到了彩票中心，
工作人员核对了我的彩票和身份证，然后告诉我，我确实中了一等奖，奖金5000万。
听到这个消息，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工作人员给我办理了兑奖手续，扣完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