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十年前，老婆跟她白月光私奔去了国外，将十岁而小姨子丢给了我。亲戚朋友都劝我，
将这个拖油瓶丢掉。望着小姨子那弱小无助的眼神，我于心不忍，
寻思着全当阿猫阿狗的养着吧。由于她姐姐的缘故，小姨子经常被其他小朋友们排斥。
怕她太孤单，我便买了一只小狸猫和一只小黄狗，送给姜小雅做伴。
“**~”“小黄~”“逮蚂蚱去咯~”......这是小姨子最开心的一天，
她迈着欢快的小腿，在院子跟小猫小狗玩着躲猫猫。“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嫁给你！
”面对小姑娘的童言无忌，我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完全没当一回事。对我而言，养她，
某种程度上是在养曾经的我！......2噩耗传来一晃十年过去了。一天下午。
正在公司昏昏欲睡上班的我，突然收到了辖区派出所打来的电话。“韩先生大事不好了，
姜小雅跟同学在河边游泳时，不幸溺水而亡，
尸体仍在打捞中......”收到噩耗的我大脑一片空白，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不顾老板的开除警告，朝着出事地跑去——这些年来随着亲人的相继离开，
姜小雅成为了我为数不多的亲人。开车等红绿灯的我，不停地用手抹着眼泪，
曾经相处的一幕幕走马灯般闪过，只觉得内心失落落的，一时半会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噩耗！
“韩先生，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们会尽一切努力找到姜同学的遗体，
您一定要节哀啊!”随着几名脸色苍白的女生，将案发过程又描述了一遍，
一名老警员劝导着我。听几名同行女生的描述，小雅游到河中心时，
河里面突然咕咚咕咚冒出了大量的气泡来，人很快便沉了下去，她们过去救人时，
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条河是城市修建用来灌溉的小河，
水还算清澈，底下都是石板，最深也才两米，为什么一个大活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我失魂落魄地也加入了寻尸的行列。一直到晚上。被民警拽上岸的我，
抱着小姨子的衣服跟手机，失落落地回到了空荡荡的家中。院子里面。
当年那只淘气的小狸猫，已经长成了一只老猫，趴在墙头望着黑夜，
等待着儿时的小伙伴回家。小黄也变成了大黄，趴在大门口焦急地摇晃着尾巴，
似乎在说：“主人怎么还不回家？”今天是礼拜五。3小姨子托梦小雅就在本市上大学，
乖巧懂事的她每周都会回家，多年来只有今天未能准时归家。
“喵呜~”“汪汪~”小动物们虽然不会说话，但却能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变化。小狸跟大黄，
见我抱着女主人的衣服一声不吭，情绪十分低落的样子，坐在院子里望着门外一直在发呆，
或许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纷纷围到我跟前叫唤了起来。对于动物们而言，未能准时回家，
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信号！“小狸、大黄乖。”我浑身湿漉漉地坐在门前台阶上，
伸出手安抚着小猫小狗，声音悲戚地对着门外喊了一嗓子。
“小雅——”我多么希望听到一声回答，眼睛死死地盯着敞开的门外，
希望小雅下一秒就突然蹦出来，对我说：这是一场恶作剧嘻嘻！就在我怔怔地坐在院子里，
因思念不知何时睡着后，竟然梦见了小雅。“小雅！”我激动地跑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中，
却扑了个空。“老公，我好害怕~”小姨子半个身子淹没在河里面，对着站在岸边的我，
一副十分恐惧的样子。这个称呼是她上大学后改口的，说了几次都不听。“小雅，你在哪？
”我急得想游到河中心去，却发现两个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游累了的我焦急地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四周黑漆漆的，老公我好冷！”姜小雅环顾四周，哭着求救道。
“老公，我是不是死了？”小姨子蹲在河里面，双手抱膝哭了好一会后，突然开口问道。
“这个——”对于这个残酷且扎心的询问，我沉默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小雅，
你还记得下午发生的事情不？”沉默了数秒后，我试探性地问道。小姨子一抬头，
她的眼睛突然变得黑漆漆的，没有了瞳仁，直勾勾地注视着我，
表情呆滞地回答道：“放学后我准备回家，后面发生的事想不起来了。”闻言。我心中一酸，
眼泪止不住地再次落了下来。原本幽暗平静的河水，渐渐变得波涛汹涌了起来，
很久就将小雅淹没，我的双脚被胶一样的河水牢牢粘住，河水迅速漫延到胸口。
憋得我面红耳赤，喘不上气来。“主人快走——”就在冰冷黑暗的河水，即将彻底淹没我时，
家中的大黄狗突然口吐人言，咬着我的后领，拼尽全力将我拖上了岸。
猫咪对着河不停地哈着气！梦到这里猛然惊醒，天已经亮了，我的眼角仍带着泪痕，
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猫咪乖巧地卧在我的腿上，大黄对着门口汪汪大叫，门外似乎有人！
“难道是小雅回来了？”我抱着猫咪一个弹射起步，满怀期待地冲了出去！“怎么是你？
”门口一个酷似小姨子的女人，让我刹住了脚步，我语气冰冷地质问道。女人面容憔悴，
瘦得跟麻杆一样，眼神却充满了攻击性！她正是十年前，
我那跟外国人私奔的前妻——姜晚晴！“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我可是你老婆！
”“再说了，这里也是我家！”姜晚晴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口，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
理直气壮地朝着厨房走去。她似乎很饿的样子？“这里不欢迎你，
你给我滚——”一想到十年前，她不但拿走了家中全部存款，还给我背负了几十万债务，
不告而辞地跟老外私奔，我怒火中烧喝斥道。真想当场捶死她！然而。姜晚晴似乎吃定了我，
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哭着对我说道：“老公你听我说，我当年被崔斯特给骗了！
他骗我说国外能赚大钱，我怕你不同意，这才偷偷出国的。”“我本想着赚到大钱后，
就将你跟小雅都接到国外去享福。没想到血本无归，我被关在黑工厂十年，
才找到机会逃出生天！”“老公，这十年我做梦都喊着你的名字，等你来救我！
”姜晚晴说得声泪俱下，看样子她在国外的这十年也不好过。“忽悠~接着忽悠，
你跟老外去酒店开房，那也是被骗了么？”看到她近乎精湛的演技，我冷哼一声，
冷冰冰地质问道。姜晚晴眼神弱不可察地慌了一下，一口咬定道：“是他逼我的！
”“都怪我当年太单纯了，被那家伙连哄带骗，他还威胁我说弱不从的话，
就派雇佣兵干掉我们一家人！”“老公你要相信我，我心里面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
呜呜~”姜晚晴用纤细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哀求道。
她手臂细得跟小孩的一样，我都不敢用力，生怕弄断被她给赖上了。
“我没功夫听你这些鬼话！”一想到小雅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心中一阵悲戚，
挣脱开前妻的手，将大门反锁，启动车子朝河边疾驰而去。等我走后。姜晚晴捡起一块砖头，
将锁子砸开，径直走向厨房狼吞虎咽了起来。大黄狗对她叫个不停，姜晚晴踹翻了狗食盆子，
抡起铁锹将狗打得嗷嗷乱叫后，这才心满意足地洗了个澡，然后回屋补觉去了。回屋前，
还顺脚踩碎了猫食碟子。4黑暗世界我来到小雅失事的地时，已经有不少围观群众了，
大部分民警跟消防都去下游捞尸了，现场只有几个维持秩序的民警。“陈警官，有线索没？
”我拖着疲倦的身体，来到负责民警面前，带着最后一丝期望询问道。“抱歉。
”“人还没有找到，韩先生你也别太悲观，姜同学说不定还有生的希望。
”队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希望？真的有希望吗？小雅是在她同学的注视下，
被卷入水底暗流，这都一夜过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呢。我嘴角苦涩地回应了一声，
也加入了寻人的行列。当我踏入河里的那一刻，突然回想起昨晚的梦来，
梦里小雅哭着对我说：周围好黑，她好害怕！这个梦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曾经钻研过解梦的我，站在小雅溺水的地点，茫茫然地环顾四周，不由自主地发起了呆来。
梦里的所有画面，都是情绪波动的模拟呈现。小雅出事后，梦里的我自然是伤心难过的，
冰冷、黑暗、恐惧这些元素也都对，但有一点却很古怪。
梦中当我问起小雅：“你还记得下午发生的事情不？”小雅的表情古怪不说，
回答居然是：“完全没有印象！”要知道。人在做梦的时候，对话都是自问自答！
也就是说在梦里面，我其实在问我自己：小雅究竟是怎么溺水的？按照我所知道的，
梦中的回答应该是：因什么原因溺水而亡。或者是游泳时，龙王邀请我去他家做客，
这种生死逆转的强烈意愿。而不是没有下文的不知道回答！虽然我知道有一种梦，
叫做预知梦，但这种传说中的梦我从来没遇到过。莫非是小雅在向我托梦？想到这里。
我不禁潸然泪下，她从小就没了父母，跟着姐姐嫁到我家没两年，又被她姐姐给抛弃了。
乖巧懂事的她，小时候几乎没有玩伴，一个人上学放学，
回家自己做饭......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呢？我不知疲倦地在河里面找了一天，
依旧一无所获。天黑后。即便我依旧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但是担心小雅去了那边被人欺负、没有钱吃饭、挨饿受冻等等。
我从纸扎铺买了大量的蜡烛、檀香、元宝、衣服、汽车、桃木剑等等，
来到河边一直烧到了后半夜。身心俱疲的我，开车来到一家24小时拉面馆，
一口气吃了三碗面，身体这才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凌晨。当我开车回到家中时，
发现大门敞开，损坏的锁子掉落在地上。“姜晚晴！”我几乎不带思考的，脑海中立刻想到，
这一定是姜晚晴那个疯女人干的！当年每每吵架时，她都会乱砸东西。
早上看她那狼狈的样子，我大概率猜到：她估计是在国外混不下去了，
这才回国找我这个冤大头丈夫！从厨房里拿了些食物喂完猫跟狗，我气冲冲地来到了卧室里，
打开灯，发现姜晚晴居然一缕不挂地睡在我的床上。我果断地关灯走人。
这种情况报警大概率没用，闹不好还要被反诬陷一口，得，先离婚才行。
我还沉浸在小雅溺水的悲痛之中，暂时没有精力跟姜晚晴这个不知廉耻的疯女人纠扯。
转身来到小雅的房间里，猫咪也跟着跑了进来。望着尚有余温的房间，书桌上我俩的合影照，
我抱着猫咪躺在床上，泪水湿润了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之中，
我又梦到了小雅，她站在水里面边哭边捡我烧给她的东西。
“小雅——”我隔着老远激动地喊了一嗓子，迈着灌了铅一样沉重的步伐，
朝着小雅身边跑去。任凭我如何奔跑，距离反而越来越远。还没等小雅捡完钱，
她就被波涛汹涌的河水卷回了河中心。“小雅！”我对着小姨子的背影，
不甘心地又喊了一嗓子。当她驻足脚步转过身时，五官一片漆黑，
只能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老公救救我，我好孤单~”黑漆漆的河里面，
传来小姨子可怜无助的求救声。“等——”面对小雅的求救，还没等我做出回应，
她就被漩涡拖入了深渊之中。“小雅！”我从梦中惊醒，余音尚在房间里徘徊，
后背湿了一片，嗓子渴的厉害。猫咪趴在枕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外。
我拿起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起来，很快便被呛得咳嗽个不停。凌晨三点半。
一处黑咕隆咚的空间里，姜小雅虚弱地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四周静的可怕，
除了脚下一片虚无。“又梦见老公了。”“放学后我不是回家了吗，这是在哪？
”“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呜呜~”......置身于黑暗之中的姜小雅又冷、又饿、又害怕，
双手抱膝蜷缩在地上，伤心欲绝地哭泣着。幽怨的回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不瘆人。
房间里面。又一次梦见小雅的我，怔怔地坐在床上，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梦。
梦里面为什么小雅只剩一个轮廓了？这不科学！她才走了两天而已，这么短的时间内，
我是不可能忘记她的模样。“这个梦有古怪！”结合小雅凭空消失、两天都没找到尸体，
一个疯狂且大胆的猜测，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小雅或许还活着！”得出这个结论的我，
激动得从床上跳了起来，攥紧拳头不停地对自己说道。“可是她到底去了哪里呢？
”看到一丝希望的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停地询问着自己。作为坚定的唯实主义，
我不认为一个大活人会凭空消失，一定是忽略了某个至关重要的地方！
只是——小雅沉默的地方，我反反复复勘察了不下十遍，一米五的水面下，
压根没有任何暗流跟漩涡，河床石板上除了淤泥外什么都没有。人究竟去哪了？
带着这个疑惑，我一直坐到了天亮。直到手机里传来主管愤怒的声音，
将我从苦思冥想中惊醒。“韩丰你还想不想干了？”“谁家没死过亲戚！就你特殊？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旷了一天工，给公司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啥也不说了，你被开除了！
另外旷工一次扣2000元，”“限你十五分钟内来公司，
否则这个月的工资一分钱你都别想要！”电话里传来肥头大耳的主管，那刻薄的咆哮声。
面对日复一日压榨剥削我的主管，我的表情由原先的紧张，渐渐变得冰冷了起来。
之前努力打工，一方面是为了还债，另一方面是为了让我跟小雅能过上好日子。
如今债还完了，唯一的亲人小雅却没了！“我还努力上班，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