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炎是个伶人，卖艺不卖身，同样也不卖我。
我问他，那你怎么逗人开心？
他眉目间倒翻出些刚毅，
「我会舞剑。」
「舞剑？」
我有些兴致缺缺，谁去凤鸣院乐意看这些打打杀杀的玩意。
「对，舞剑。」
我点点头，示意他舞一段。
不过我这院子没有剑，只有以前乳娘给我削的木剑，乳娘离世，这木剑就像宝贝一般被我藏在枕头底下。
王炎从我手中接过木剑，起势，双目炯炯有神，手腕灵活婉若游龙，身轻如燕翩若惊鸿。虽是木剑却仍有凌厉的穿风声，院墙的凌霄花瓣翩翩起舞，一直到结尾王炎身边仍有一股子漩涡卷起尘泥气贯长虹。
我看呆了，手不自觉的鼓掌，倘若王炎配上白衣宝剑更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你可以教我舞剑吗？」
「不知**要舞剑做什么？」
我垂下眼，声音低沉又似海，
「杀人……」
王炎眼底笑意满满，觉得我在说笑：「**莫开玩笑，我这剑法不过是博人一笑，不能杀人。」
「那我也想学，就算博人一笑。」
若学了这舞剑，进了摄政王府也可博王爷一笑。倘若不然，也可以杀了他。
王爷和父亲这，我总要选一个才活的下去……
我从王炎手里接过木剑，闻着那股子香油的余香，将他放回枕头底下。
若没这木剑，我是一晚也睡不好的。
「若是睡不好，炎这有一方子，不知**信得过吗？」
我半信半疑，王炎却坐在桌前写下一纸药方，那动作行云流水，写出的字更是如铁画银钩般刚健。
王炎虽未抬头却也知我的疑惑，
「父母未亡前，炎也念过私塾想参与科考，只不过科举之路太难走，炎也放弃了。」
王炎说着说着，眼神落寞了许多，或许曾经也是有过「长风破浪会有时」的豪情壮志，只不过，我爹把持朝政，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满朝文武众多皆是我爹的徒生。
像王炎家这样的，怕是连寒门都不算。
我试探性地问，「王炎，你想入仕吗？」
王炎放下笔，将药方折了两折。
温热的指尖划过我的衣襟，为我重新插好要掉下的步摇，眼神中不带一丝期待，
「炎之前已入贱籍，现又是相府的家奴，入仕怕是难了。」
「不过，炎陪着**不好吗？」
那眉目中的笑意让我一怔，
王炎，你是说要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