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今天是我妈的忌日，你能不能陪我去扫墓？"
我看着正在给江雪削苹果的丈夫，小心翼翼地开口。
江晨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更加温柔："雪儿身体不好，我得留下来照顾她。你自己去吧，路上小心点。"
坐在沙发上的江雪故作虚弱地咳嗽两声："悦悦，不好意思啊，我这身体总是拖累江晨哥哥。"
我强忍着心中的苦涩，点了点头："没关系，我理解。"
理解？我理解个屁！
结婚七年，江晨从来没有陪我扫过一次墓，但是江雪的任何小事，他都能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赶回来。
江雪是江晨已故大哥的妻子，三年前大哥车祸去世后，江晨就把她接到了我们家。名义上是照顾，实际上简直就是供着。
最好的房间给她住，最贵的护肤品给她买，就连家里的保姆都被他叮嘱要优先照顾江雪的起居。
而我这个正牌妻子，反倒成了家里最不重要的那个人。
我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到江雪在我身后轻声说道："江晨哥哥，我想吃蓝带西餐厅的法式鹅肝，但是那家店要排队三个小时呢。"
江晨立刻站起身："没关系，我现在就去排队，保证给你买到。"
"可是悦悦还要去扫墓..."江雪故意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江晨毫不犹豫地说："她一个人去就行，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的心彻底凉了。
母亲的忌日在他眼里，居然连一份法式鹅肝都比不上？
我没有再说话，拿起车钥匙独自离开了家。
在墓地里，我对着母亲的照片哭了整整一个小时。
"妈，我是不是太没用了？连自己的丈夫都守不住？"
"如果您还在，一定不会让我受这种委屈对不对？"
哭够了，我开车回家，却在楼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悦悦？"
我抬起头，看到了大学同学陈墨。
三年不见，他变得更加成熟稳重，身上的西装剪裁合体，整个人散发着成功男士的气质。
"陈墨？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搬到这个小区，没想到能遇到你。"陈墨看着我红肿的眼睛，皱起眉头，"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我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去扫墓，有点感触。"
陈墨显然不信，但也没有多问："那个...如果你有空的话，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好久没见了，想聊聊近况。"
我正想拒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江晨的信息："悦悦，雪儿突然发烧了，我带她去医院，今晚可能不回来了。冰箱里有剩菜，你自己热一下吃吧。"
看着这条信息，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江雪一发烧，他就要在医院陪一夜。而我一个人在家，他只关心我有没有剩菜吃。
"好，我们去吃饭吧。"我对陈墨说道。
陈墨选了一家精致的法式餐厅，环境优雅，服务周到。
"这家店的法式鹅肝很不错，要不要尝尝？"陈墨翻着菜单问我。
我愣了一下，想到江晨为了给江雪买法式鹅肝，宁愿排队三个小时也不陪我扫墓，心里五味杂陈。
"好啊。"
整顿饭吃得很愉快，陈墨绅士幽默，让我久违地感受到了被人关心的感觉。
"悦悦，我一直想问，你过得怎么样？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陈墨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苦笑一声："还能怎么样，日子过得挺好的。"
"真的吗？"陈墨直视着我的眼睛，"悦悦，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的一个眼神我都能读懂。你不开心，而且很不开心。"
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能看出我的不开心。
而我的丈夫，每天和我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从来没有发现过我的痛苦。
"陈墨，谢谢你。"我真诚地说道。
"不用谢，我只是...关心你。"陈墨的语气有些犹豫，"悦悦，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记得联系我。"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江晨还没回来。
我洗完澡躺在床上，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全是我一个人的**，或者是我和朋友的合影。
翻了半天，居然找不到一张江晨和我的合影。
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连一张像样的合影都没有了？
手机震动，是江晨发来的信息："雪儿烧退了，但是医生说要观察一晚上。我今晚就在医院陪她了，你早点睡。"
我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很久，然后删掉了想要回复的话，直接关掉了手机。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下楼准备上班，却看到江晨和江雪一起回来了。
江雪脸色红润，哪里像是生过病的样子。
"悦悦，你昨晚睡得好吗？"江雪关心地问道，但眼中却带着挑衅的意味。
我淡淡地说："很好，一个人睡很安静。"
江晨皱了皱眉："悦悦，雪儿昨晚发高烧，我作为弟弟照顾她是应该的。"
"我知道。"我拿起包准备离开，"我上班去了。"
"等等。"江晨叫住我，"今天晚上雪儿想吃火锅，你下班后买点食材回来。"
我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江晨，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江晨愣了一下，明显忘记了这件事。
江雪在一旁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我忘了今天是你们的纪念日！那我不吃火锅了，你们去外面过二人世界吧。"
她这么一说，反倒让江晨觉得取消火锅是在委屈她。
"没关系，在家吃火锅也挺好的，一家人一起热闹一些。"江晨对我说，"悦悦，你觉得呢？"
一家人？
我和江晨是夫妻，江雪算什么？
我看着江晨期待的眼神，还有江雪得意的笑容，忽然觉得很累。
"随便吧。"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