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清雅拖着行李箱离开了住了十几年的别墅。
她没有去沈墨轩准备的郊区小房子，而是在市中心租了一套公寓。虽然面积不大，但交通便利，更重要的是，离景辉集团很近。
安顿好住所后，她直接去了公司。
景辉集团大厦，她亲自设计建造的这栋三十层大楼，曾经让她无比自豪。现在再看，心情却五味杂陈。
"顾总！"前台小王看到她，惊喜地站起来，"您来了！"
"现在不能叫我顾总了。"顾清雅苦笑，"我已经不是董事长了。"
小王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正说着，电梯门开了，沈墨轩穿着笔挺的西装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看起来像是他从美国带回来的同学朋友。
"妈，你来干什么？"沈墨轩皱眉。
"我来拿一些私人物品。"顾清雅平静地说。
"那你快一点，我要开董事会。"
顾清雅乘电梯上到二十八楼，推开了曾经属于她的办公室。
里面的东西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但坐在老板椅上的人已经换成了她的儿子。办公桌上放着几份合同，看样子是沈墨轩准备签的新项目。
她走过去瞄了一眼，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这是一个房地产项目的合同，投资金额高达三亿，但她记得这个项目的开发商信誉很差，之前她已经明确拒绝了合作。
"墨轩，这个合同你不能签。"她忍不住开口。
"为什么？"沈墨轩不耐烦地抬头。
"这个开发商有问题，我调查过，他们的资金链很可能断裂，与他们合作风险太大。"
"妈，现在我是董事长，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沈墨轩冷冷地说，"而且我已经调查过了，这个项目利润很可观。"
"你调查？你调查了什么？"顾清雅急了，"你知道这个开发商之前有几个项目烂尾吗？你知道他们的实际负债率吗？"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沈墨轩拿起笔就要签字。
"不行！"顾清雅冲过去按住他的手，"墨轩，我是你妈，我不会害你的，这个合同真的不能签！"
"放手！"沈墨轩用力甩开她，"我说了不需要你管！"
顾清雅被推得后退几步，撞到了书柜上。
"够了！"她终于爆发了，"沈墨轩，你以为拿到股份就什么都懂了吗？景辉集团不是你的游戏，这里有三千多名员工，他们的生计都寄托在公司上！你这样胡来，会毁掉所有人的！"
"我胡来？"沈墨轩站起来，冷笑道，"我在美国学了五年的工商管理，拿的是哈佛的MBA，我会不懂经营？倒是你，一个女人，凭什么觉得自己比我强？"
"就凭我白手起家创建了这家公司！"顾清雅声音颤抖，"就凭我十五年来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才有了今天的景辉集团！"
"那又怎样？现在公司是我的了！"
办公室门外传来敲门声，助理小李走进来："董事长，各位董事都到了，会议可以开始了。"
"好，我马上过去。"沈墨轩整理了一下领带，对顾清雅说，"妈，你拿完东西就走吧，不要影响我工作。"
说完，他大步走向会议室。
顾清雅看着儿子的背影，心如刀绞。
她在办公室里收拾了一些私人物品，正准备离开时，手机响了。
"顾总，出事了！"是财务总监老张的声音，"银行那边刚刚通知，要提前收回我们的三笔贷款，总金额五个亿！"
顾清雅一惊："怎么回事？之前不是约定好了还款期限吗？"
"银行说是因为我们公司管理层变动，需要重新评估信贷风险。而且......"老张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而且有消息说，是沈建国主动联系银行，要求收回贷款的。"
顾清雅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她明白了，这是沈建国父子的连环计，不仅要夺走她的公司，还要把她彻底压垮。
五亿的资金缺口，以景辉集团目前的现金流，根本无法短期内填补。如果还不上，公司就会面临破产。
到时候，沈墨轩可以以极低的价格收购公司资产，重新开始。而她这些年的心血，就真的一文不值了。
"老张，你马上统计一下公司的流动资金，看看能凑出多少。"顾清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好的，但是顾总，恐怕很难凑够五个亿。"
挂断电话，顾清雅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
十五年前，她就是从这种绝境中走出来的。那时候她只有几万块钱，现在好歹还有一些积蓄和人脉。
既然他们要置她于死地，那她就要证明给他们看，即使失去了景辉集团，她顾清雅依然可以东山再起！
她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第一个号码，是她的老朋友，华信投资的总裁林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