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屋里求，小雯在外头喊。
替她喊冤，替她不平。
没有一句，是为自己。
叶浅浅嗓子都要求哑了，顾砚始终没松手。
外头的呼喊却忽然被一道闷响替代。
叶浅浅敏锐的闻到风中带来的血腥，脑袋一空。
门口跟着有人跑进来：“先生，小雯在楼梯那想躲，没站稳，摔下去……人已经没气了。”
死了？
叶浅浅脑子有一瞬空白。
跟了她半辈子的小雯，就这样没了？
不可能！
“你们骗我！医生都没找，你们胡说什么呢？小雯绝不可能死！”
她崩溃的起身想冲出去，顾砚却不许。
“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不嫌晦气？等他们收拾完了再出去。”
死人？晦气？
他明知道小雯对她多重要！
叶浅浅恨恨瞪着他，恨不得把他的心抛开来看看。
面前人表情终于有了片刻松懈，却仍旧狠厉。
“用她的死换你长个记性，当了三年的顾太太，你该有个豪门太太的样子了。”
他扔下她转身。
走之前，还不忘往她心上插上一刀——
“她既然喜欢装病，以后就不准家庭医生给她看病，也好让她体会，生挨病痛的滋味！”
喉咙里蔓延出血腥，叶浅浅分不清这通从哪儿来。
踉跄走到门口时，楼下地砖上只余下一滩血污，和一枚她前不久送给小雯，说要给她做嫁妆的金镯子。
那小丫头到死，都念着她的未来。
可她自己，再无未来。
叶浅浅跌坐在地上，地砖冰冷，远不及人心寒凉。
胸口经风一吹，她再抑制不住，一股刺眼的红从嘴角滑落。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看到小雯在朝她招手。
然后，越走越远。
那样鲜活的一个人，就那样，凭空消失的干干净净。
好像从没来过。
……
再睁眼，叶浅浅是被疼醒的。
喉咙里，火烧一样的痛。
她捂着眼睛，本能的叫‘小雯’。
第三声出口仍旧没有回应时，她才猛然回神。
小雯于昨天，就没了……
被她曾经挚爱的男人，活生生给逼死的。
就因为，小雯帮她说了几句话。
她捂着眼睛，数不清的泪从眼眶里溢出来，几乎要把她的心整颗腐蚀。
她还是强撑着收拾了自己出门。
小雯跟了她十六年，生前护不住她，死后，她想给她一处安生之所。
没曾想，她还才出房门，外头的人先找到了她。
说外头有个火急火燎的人，说是叶家的司机，有急事要见她。
时隔半年，再见娘家人。
来不及过多寒暄，那司机见了她就直说了来意。
“叶老太太得病，没多少日子了，会诊的专家说，要是能搞到覃老中医留下的药丸，可能有一线生机，小姐，求你救救老太太。”
几年前顾砚带她去星城旅游，路上遇到覃老中医帮他解了燃眉，事后，覃老中医登门道谢，送了他们两颗祖传能救命的药丸。
顾砚之前车祸用过一颗，如今还剩一颗。
叶家早在顾砚决定给曲夏办婚礼起，就和叶家闹僵，如今只能托她去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