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婆，我胃疼，今天晚饭你做吧。」
「我歇会儿。」
我没说话。
走过去，把那本红色的献血证，直接扔在了他的脸上。
证件的棱角，划过他的脸颊。
他“嘶”了一声，坐了起来。
当他看清掉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时，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和慌乱。
但很快，仅仅一秒钟。
他就恢复了镇定。
他捡起献血证，看了一眼，然后抬头看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被冤枉的无奈，和一点点责备。
「你翻我口袋？」
我气得发抖。
「周诚！你不是晕血吗？！这是什么！」
他叹了口气，把献血证放在茶几上。
然后伸手来拉我的手，被我一把甩开。
他的语气放得很软，像是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老婆，你听我解释。」
「是公司一个同事，他家孩子得了白血病，急需用血。」
「正好我的血型特殊，能对上。人家都求上门了，我能不帮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看我，就献了这一次，回来就难受成这样。」
「我真的是硬着头皮去的，献血的时候全程闭着眼，差点又晕过去。」
「我发誓，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他的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
有理有据，还带着自我牺牲的悲壮感。
如果我没有提前发现一些端倪。
或许我真的会心疼地抱住他，骂他傻，然后去厨房给他熬一碗红糖姜茶。
但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了五年的男人。
第一次觉得，他如此陌生。
我没再跟他吵。
转身走进卧室，反锁了门。
我拉开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面什么都没有。
然后，我跪在地上，伸手探进床底最深处。
摸到了一个冰冷的铁皮盒子。
那是我结婚前，用来装日记和信件的。
结婚后，就一直闲置了。
我打开盒子。
里面没有日记，没有信件。
只有一沓厚厚的，崭新的，和我刚刚扔在他脸上一模一样的……
无偿献血证。
第一本的日期，是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