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肝后他把我送进火葬场精选章节

小说:捐肝后他把我送进火葬场 作者:江越那的尔晴 更新时间:2025-09-02

>沈聿白逼我捐肝救他的白月光苏晴。>“林晚,这是你欠她的。

”>手术台上我听见医生惋惜:“这么年轻的肝脏,移植给酒精肝患者真可惜。

”>后来沈聿白发现,当年车祸中为他换肝的是我。>他红着眼在我墓前嘶吼,

苏晴却笑:“她活该!一个工具也配让你惦记?”>沈聿白亲手将苏晴送进监狱那天,

收到了我的死亡证明。>死因写着:肝脏缺失者长期酗酒,导致全身器官衰竭。

---冰冷的钢笔在指尖凝滞,沉甸甸的,几乎要将我的骨头压碎。

离婚协议书上那行“财产分割”的空白栏,像一张咧开的、嘲讽的嘴。窗外是沉沉的暮色,

没有霞光,只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透不过一丝光亮。

空气里漂浮着消毒水若有似无的气息,顽固地盘踞在鼻端,挥之不去,

那是医院特有的、混合着绝望与等待的味道。“签了它,林晚。

”沈聿白的声音穿透凝滞的空气砸过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精准地刮过我的耳膜,

留下细微的、尖锐的疼。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身形挺拔,

却像一尊没有任何温度的雕塑,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天光。

昂贵的定制西装勾勒出宽阔的肩膀线条,冰冷而坚硬。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能感受到那背影投射下来的巨大阴影,将我完全笼罩其中,无处可逃。我动了动嘴唇,

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聿白……苏晴的病,真的那么急吗?”声音细弱得如同蚊蚋,

带着我自己都厌恶的卑微颤抖,在空旷死寂的书房里,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猛地转过身。

那双曾经让我沉溺其中、以为藏着星辰大海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幽深的寒潭,

结着厚厚的冰层。锐利得如同手术刀的目光,直直刺向我,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审判。

“急?”他嗤笑一声,短促而冰冷,像玻璃碎裂的声音,“林晚,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脸!

如果不是你,她当年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更不会落下肝病的根子!现在她命悬一线,

需要肝脏移植!这是你欠她的!是你林晚,这辈子都还不清的债!”“欠她的”三个字,

被他咬得极重,像是淬了毒的钉子,狠狠楔进我的心脏,瞬间血流如注。

我下意识地捂住腹部,那里似乎已经开始隐隐作痛。眼前一阵阵发黑,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

当年那场可怕的车祸画面碎片般闪过脑海——刺耳的刹车声,玻璃碎裂的尖啸,

温热的液体从苏晴额角流下,还有沈聿白抱着她冲出滚滚浓烟时,

回头看向我的那一眼……冰冷得,如同在看一个死物。那一眼,早已为今天埋下了种子。

“我……”我张了张口,试图辩解,试图告诉他那场意外的真相,试图剖开自己的心,

让他看看里面除了他,早已一片荒芜。可所有的话语,在触及他那双冰封万里的眼睛时,

都冻在了舌尖,碎成了冰渣。解释?他何曾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在他心里,我林晚的名字,

早已和“罪人”划上了等号。“签了字,立刻去医院做配型检查。”他命令道,

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决绝,重新背过身去,只留给我一个冰冷决绝的轮廓,

“这是你唯一能替她做的,也是你唯一赎罪的机会。别挑战我的耐心。

”钢笔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我的指骨,寒意顺着指尖一直蔓延到心脏深处。

赎罪……多么冠冕堂皇又残忍的词汇。

我看着协议书上他那早已签好的、龙飞凤舞的名字——沈聿白。

这三个字曾是我青春岁月里最滚烫的信仰,如今却成了刻在我命运碑上最冰冷的墓志铭。

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笔尖终于落下,

在光滑的纸页上划出沙沙的、绝望的声响。我的名字,“林晚”,两个简单的字,

歪歪扭扭地出现在那片刺目的空白里,像两只濒死的、丑陋的虫子。最后一笔拖得很长,

几乎划破了纸张。笔尖离开纸面的瞬间,一股巨大的、难以形容的疲惫和冰冷席卷了全身,

连带着腹部那隐痛的位置,都骤然变得尖锐起来。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

那枚即将被剜走的器官,在冰冷的绝望中,无声地瑟缩了一下。沈聿白没有回头。

他听到了那声落笔的轻响,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微不足道的任务。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依旧毫无波澜,像是在吩咐佣人处理一件旧家具:“收拾一下。司机在楼下等你。

”---医院的走廊长得没有尽头。惨白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将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

冰冷而空洞。空气里那股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得令人窒息,

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疾病的衰败气息,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我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被护士引领着,在惨白的长廊里穿行。

脚下光洁的地砖映出我模糊的影子,单薄、摇晃。每靠近检查室一步,

腹部的隐痛就清晰一分,仿佛有预感,那里即将被掏空。刚做完最后一项复杂的血液检查,

护士递给我一杯温水:“林**,您先休息一下,结果很快出来。

”她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温和,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我捧着那杯水,

指尖感受着杯壁微弱的暖意,却丝毫无法驱散四肢百骸渗入骨髓的寒冷。

水杯里的水面微微晃动着,映出我苍白失色的脸,眼底一片死寂的荒芜。**着冰冷的墙壁,

缓缓滑坐到走廊的塑料长椅上,只想把自己蜷缩起来,缩进一个无人看见的角落。

就在意识快要被疲惫和冰冷吞噬的瞬间,一阵熟悉的、让我心脏骤停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清晰地敲打在光洁的地砖上。嗒、嗒、嗒。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我猛地抬起头。沈聿白正大步走来,纯黑色的高定西装一丝不苟,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冷峻。

他臂弯里,小心翼翼地半扶半抱着一个人——苏晴。苏晴穿着宽大的病号服,

愈发显得纤细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脸色是那种久不见阳光的、近乎透明的苍白,

嘴唇也失了血色,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覆盖住那双曾经灵动、此刻却盛满了楚楚可怜的眼眸。

她整个人柔若无骨地依偎在沈聿白怀里,像一株需要精心呵护的、易碎的菟丝花。

“阿白……”苏晴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病弱的喘息,

“我……我真的好害怕……”沈聿白立刻停下脚步,低下头,

用我从未见过的、近乎虔诚的温柔目光凝视着她。

他小心翼翼地替她将脸颊边一缕微乱的发丝拢到耳后,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稀世珍宝。

“别怕,晴晴。”他的声音低沉柔和,如同最上等的天鹅绒,抚慰着她,“医生说了,

只要找到合适的肝源,手术会很顺利的。你会好起来的。”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

精准地扫向我所在的位置,那里面所有的温情瞬间冻结成冰,只剩下命令式的冷酷,

“林晚就在这里。她的肝脏,一定能救你。”那目光,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眼底。

苏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虚弱地对我牵了牵嘴角,那笑容苍白得像纸,

、居高临下的怜悯:“晚晚姐……谢谢你……真的……太麻烦你了……”她的声音气若游丝,

每一个字都透着浓浓的疲惫,仿佛光是说这几句话,就已耗尽了她的心力。麻烦?

我攥着水杯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冰冷的塑料杯壁深深硌进掌心,

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却奇异地压下了心头那股翻涌的、几欲呕吐的腥甜。

我看着她柔弱无骨地靠在沈聿白怀里,看着他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疼惜,

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构筑着一个以牺牲我为基石的“未来”……一股巨大的荒谬感攫住了我。

我扯动嘴角,想回她一个同样苍白无力的笑,却发现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像冻住了一样,

根本无法牵动分毫。沈聿白根本没在意我的反应,或者说,我的存在于他而言,

此刻唯一的意义就是那枚能救苏晴命的肝脏。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苏晴身上,

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转身朝另一间高级单人病房走去,背影亲密无间,

将我彻底隔绝在他们的世界之外。走廊里惨白的灯光,将他们依偎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一直延伸到我脚边,像一条冰冷的、无法逾越的鸿沟。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更浓了,

呛得我眼眶发酸。我垂下头,盯着自己廉价帆布鞋的鞋尖,那里沾了一点点水渍。

水杯里微温的水,此刻也变得冰冷刺骨。那点残存的、可笑的暖意,终究是散尽了。

---手术室的门在眼前缓缓关闭,厚重的金属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光线和声响,

只留下头顶一盏巨大的、冰冷得如同满月般的无影灯。强光直射下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视野里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和灯罩边缘金属反射的、冰冷的寒光。“放松,林**,

别紧张。”麻醉师的声音隔着口罩传来,有些模糊不清,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安抚。

但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水底传来,沉闷而不真切。

冰凉粘稠的消毒液被涂抹在腹部**的皮肤上,那触感滑腻而刺骨,激得我猛地一颤,

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手臂。紧接着,手腕内侧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是留置针被精准地推入血管。冰凉的液体,带着一股奇异的、令人眩晕的苦涩味道,

开始缓缓注入我的身体。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寒意顺着血管一路蔓延,所过之处,

血液似乎都开始凝固。意识像被浸入了浓稠的冰水,一点点下沉,变得模糊而滞重。

视野开始旋转、晃动,惨白的天花板和刺眼的光晕扭曲成怪诞的图案。身体越来越轻,

仿佛灵魂正在一点点脱离这具沉重的躯壳,飘向某个未知的、没有痛苦的虚空。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彻底黑暗的前一秒,一些声音碎片顽强地穿透麻醉剂的迷雾,

断断续续地钻进我的耳朵,如同沉船前最后漂过的浮木。

年轻的肝脏……给一个长期酗酒导致肝衰竭的病人做移植……预后恐怕……”酒精性肝硬化?

长期酗酒?这几个词像带着倒刺的冰锥,狠狠扎进我混沌的意识深处!沈聿白?!

那个需要肝脏移植的病人……是沈聿白?!不是苏晴?!巨大的震惊如同电流瞬间贯穿全身,

几乎要将沉溺的魂魄硬生生拽回这具冰冷的手术台上!心脏在麻醉剂的重压下疯狂地擂动,

撞击着脆弱的胸腔,发出沉闷的回响。一股冰冷的、带着腥气的液体猛地涌上喉头,

又被我死死咽了下去。不……这不可能!

沈聿白明明说……是苏晴需要……是他逼我来救苏晴的!他亲口说的!是苏晴!

巨大的恐慌和彻骨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我,比那注入血管的麻药更冰冷百倍!我想挣扎,

想嘶喊,想质问!可身体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眼皮像被焊死了一样,沉重地合拢,意识被那股强大的、黑暗的旋涡彻底吞噬。

最后残留在感官里的,是手术器械冰冷的金属碰撞声,清脆,空洞,如同丧钟敲响。

---再次恢复意识时,是被一阵剧烈的、仿佛要将整个腹腔都撕裂的疼痛生生拽醒的。

那疼痛尖锐而沉重,源头在右侧肋下深处,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扯着它,

像有无数把钝刀在里面反复绞动。喉咙干得冒烟,火烧火燎。我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刺眼的光线立刻扎得眼睛生疼。模糊的视野渐渐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和陌生的、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是病房。单人病房,

但并非苏晴那种奢华套间,这里只有简单的病床、床头柜和一把椅子,冷清得令人心头发慌。

麻药的效果正在迅速退去,腹部的剧痛如同苏醒的怪兽,更加凶猛地咆哮起来。

每一次心跳都重重地捶打着那道新生的、巨大的伤口,痛得我浑身痉挛,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病号服,粘腻地贴在冰冷的皮肤上。

我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痛苦压抑的**,牙齿死死咬住了下唇,尝到一丝铁锈般的咸腥。

“醒了?”一个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在床边响起,毫无温度,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我猛地一颤,循着声音费力地转过头。沈聿白就站在床尾不远处,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窗外大部分的光线,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一丝不苟,脸上没有任何病容,

只有一如既往的冷峻和疏离。那双深邃的眼睛,此刻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里面没有半分关切,只有审视,像在看一件刚刚交割完毕、检验是否完好的货物。

他……他不是应该躺在病床上,刚刚接受了我的肝脏吗?为什么他看起来……完好无损?

甚至……精神得过分?那手术室里听到的对话……是梦?是麻醉后的幻觉?

巨大的困惑和腹部剧烈的疼痛撕扯着我,让我几乎无法思考。“疼?”沈聿白微微蹙了下眉,

那表情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被打扰了清净的厌烦。他朝门口随意地抬了抬手。

一个穿着护工服的中年女人立刻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白瓷碗,

浓郁的、带着药材味的鸡汤香气瞬间在病房里弥漫开来。“给她。”沈聿白言简意赅地命令。

护工应了一声,端着碗走到我床边,脸上没什么表情,动作也谈不上温柔:“林**,

喝点汤吧,沈先生吩咐的。”鸡汤?他……会关心我疼不疼?会让人给我熬鸡汤?

这个念头荒谬得像一个拙劣的玩笑。我看着他冷漠依旧的侧脸,

心头那点微弱的、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期待,如同风中残烛,噗地一声,彻底熄灭了。

腹部的剧痛似乎又加剧了几分。护工舀起一勺鸡汤,吹了吹,递到**裂的唇边。

那温热的香气近在咫尺,却丝毫勾不起我的食欲,反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聿白……”我艰难地发出声音,嘶哑得厉害,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腹部的伤口,

痛得眼前发黑,“手术……苏晴她……”“她很好。”沈聿白打断我,声音平淡无波,

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你的肝源很合适,手术很成功。”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护工手中的碗,又落回我惨白如纸的脸上,补充了一句,

语气里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恩典,“这汤,是给苏晴熬的。她刚做完手术,需要营养。

你……顺便也喝点,补补元气。”顺便。这两个字像两把淬了毒的冰锥,

精准无比地捅进了我刚刚被剖开的腹腔,还在里面狠狠搅动了一下!原来如此!这碗汤,

从头到尾都不是给我的!我只是……一个顺带的、处理残羹冷炙的垃圾桶!

“唔……”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咙,我再也忍不住,猛地侧过身,

对着床边的垃圾桶剧烈地干呕起来。腹部的伤口被这剧烈的动作狠狠撕扯,

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将我淹没,冷汗如瀑而下,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再次晕厥过去。

呕出的只有一点酸涩的苦水,灼烧着食道。“林晚!”沈聿白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你在干什么?别弄脏了病房!苏晴还需要静养!”他一步跨上前,

不是扶我,而是带着怒气,一把从护工手里夺过那碗鸡汤!

温热的汤汁因为他的动作剧烈地晃荡出来,溅在他昂贵西装的袖口上,留下几点油渍。

他看都没看,径直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毫不犹豫地将整碗精心熬制的鸡汤,

连同那只白瓷碗,一股脑地倒进了窗台边的垃圾桶里!瓷碗砸在塑料桶壁上,

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响。浓郁的鸡汤香气瞬间被垃圾桶里污浊的气味覆盖。他转过身,

拿着那只空空如也的碗,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冰冷和厌烦,仿佛倒掉的不是一碗汤,

而是什么令人作呕的垃圾。“既然不想喝,那就别浪费。”他的声音淬着寒冰,

每一个字都像冰雹砸在我千疮百孔的心上,“晦气。

”他随手将空碗塞回呆立在一旁的护工手里,抽出纸巾,

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溅到袖口上的油渍,动作优雅,眼神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好好‘养着’。”他最后瞥了我一眼,那目光像在看一堆需要处理的医疗废物,

“苏晴还需要你的后续恢复情况做参考。别出岔子。”说完,他再没有停留一秒,

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嗒、嗒、嗒,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空气里,

如同最后的丧钟,敲响在我世界的废墟之上。病房的门轻轻合拢,隔绝了他离去的身影,

也彻底隔绝了我世界里最后一丝微光。腹部的剧痛还在疯狂叫嚣,但此刻,

它似乎已经麻木了。一种更深沉、更彻底的冰冷从心脏的破洞蔓延开来,

瞬间冻僵了四肢百骸。我僵直地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维持着刚才干呕后狼狈蜷缩的姿势,

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上那片刺眼的白光。窗边垃圾桶里,

碎裂的瓷片边缘在灯光下闪烁着尖锐的寒芒,浓郁的鸡汤味道混合着垃圾桶的酸腐气息,

一丝丝钻进鼻腔。那是属于苏晴的营养,是沈聿白的“恩赐”,

是我……被彻底践踏碾碎的尊严和希望。晦气……原来,我连喝一口他施舍的汤,

都是一种玷污。---时间在医院里,仿佛被浸泡在粘稠的福尔马林溶液中,

变得缓慢而沉重,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道和无声的绝望。腹部的伤口在缓慢地愈合,

表面的皮肉渐渐长拢,留下一道狰狞的、暗红色的蜈蚣般的疤痕,横亘在皮肤上,

时刻提醒着我失去的东西。每一次换药,每一次牵扯,都伴随着清晰的痛楚,但那痛,

似乎已经麻木了,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沈聿白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的病房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孤岛,只有护工定时送来寡淡无味的病号餐,

和护士例行公事的查房。她们的眼神里带着公式化的同情,动作迅速而机械。

沈聿白的话就是圣旨——“好好养着”,为了给苏晴做参考。我像一件被标记的实验品,

存在的价值仅在于提供“恢复数据”。直到一天下午,例行检查结束后,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苏晴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质地柔软的米白色羊绒开衫,衬得她肌肤莹白如玉,

脸上带着大病初愈后恰到好处的、惹人怜惜的苍白。精心打理过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

唇上涂了一层薄薄的、水润的粉色唇膏,

整个人如同一朵被精心浇灌后重新焕发生机的温室花朵。她手里捧着一小束新鲜的百合花,

洁白的花朵散发着清雅的香气,与病房里沉闷的空气格格不入。“晚晚姐,”她开口,

声音温温柔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径直走到我床边,

将那束百合**床头柜上空置了许久的花瓶里,“听阿白说你恢复得不太好?我来看看你。

”她微微蹙着眉,眼神里盛满了真诚的担忧,目光扫过我盖着薄被的腹部位置,

仿佛那里隐藏着让她无比揪心的痛苦。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腹部的疤痕在被子下隐隐作痛,提醒着我这份“担忧”有多么虚伪可笑。

苏晴自顾自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姿态优雅,带着一种女主人的从容。

她环视了一下这间简陋冷清的病房,微微叹了口气,

语气里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优越感:“这里环境是差了点。阿白也真是的,

怎么能让你住这种普通病房呢?我那边套间倒是宽敞,可惜……”她顿了顿,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随即又扬起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你也知道,阿白他……特别紧张我。

自从手术成功后,他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我,连公司的事情都推掉好多。我劝他来看看你,

他总说……你这边有护工,恢复得慢点也无妨,让我安心养好自己的身体要紧。

”她的话语轻柔,像羽毛拂过,却字字句句都裹着尖锐的毒刺,

精准地扎向我早已血肉模糊的心。“哦,对了,”苏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从随身精致的小手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印着烫金logo的信封,轻轻放在我的床头柜上,

压在那束百合花清雅的香气之下,“这是阿白让我给你的。”我目光落在那信封上。

没有署名,封口敞开着,里面露出一叠崭新的、边缘锋利的深红色钞票的一角。“阿白说,

”苏晴的声音依旧温柔似水,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这次……你受苦了。这点钱,

就当是营养费,让你好好补补身体。毕竟……”她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唇边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你捐出来的东西,

确实帮了我们大忙。”轰——一股冰冷的火焰瞬间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不是愤怒,

而是一种被彻底踩进泥泞里、尊严被碾碎成齑粉的极致羞辱!我的身体无法抑制地开始发抖,

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因为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冰冷的恨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试图用这点微不足道的疼痛来压制那股灭顶的屈辱。“拿着吧,晚晚姐。”苏晴直起身,

恢复了那副温婉无害的模样,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打发一个乞丐,“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阿白他……不喜欢不知好歹的人。”她最后瞥了我一眼,那眼神深处,

是毫不掩饰的胜利者的嘲弄和轻蔑。说完,她不再看我,像完成了某种施舍的任务,

优雅地站起身,理了理衣角,转身离开了病房。高跟鞋踩在地板上,

发出清脆的、有节奏的嗒嗒声,渐渐远去。病房里重新陷入死寂。只剩下那束洁白的百合,

散发着清冷甜腻的香气,和床头柜上那个装着“营养费”的、刺目的深红色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