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一边走，一边吃着手里的冰糖葫芦。
下一瞬，她的脸骤然涨紫了起来，瘫在地上，难以呼吸。
孩子妈妈急得脸色惨白，手足无措地喊着：“有没有人救救我的孩子……”
程迟川立即上前，一边大声喊着：“别围过来！”一边给小女孩做急救。
可异物卡的太深，一时半会出不来。
程迟川镇定地继续急救，额上都冒出汗来。
身边是母亲着急的哭声，而围观者议论纷纷：“这人行不行啊？这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啊？”
“不清楚，这女孩脸都紫了，估计没救了吧。”
程迟川心脏猛烈地跳动着，脑中忽地出现了当年的画面。
他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浑身冰冷，冷得牙齿直打颤。
面前的急救室里，躺着的是他因为追捕犯人而不幸被捅了数刀的警察父亲。
而身后是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那时，他们也像现在这般说道：“都流了这么多血了，怕是活不了了吧。”
程迟川忽略周围所有声音，冷静地再次判断了异物的位置。
一咬牙，手下猛地一用力。
手底的女孩哇的一声将糖葫芦吐了出来，随后被母亲抱住，嘶哑地哭了出来。
程迟川见状，提起的心这才放了回去。
他又嘱咐了两句去医院检查，就退出人群，转身一看，却见江枝悦正站在人群外冷静地看着他。
一瞬间，心中万分复杂。
结账回到车上后，程迟川刚系好安全带，便听江枝悦轻嘲说道：“没想到你还会海姆立克急救法，我以为你连这个都做不好了。”
他手一顿，沉默了片刻才回道：“虽然我做不了医生，但我还是学了三年临床的。”
江枝悦冷笑一声：“是啊，学了三年就临阵脱逃了，现在跑去给死人开证明。也是，这样就不用背负生命了，是挺轻松的。”
程迟川脸色瞬间惨白。
他整颗心都被江枝悦的这句话给刺穿了，几乎是从齿间挤出话来：“是，我是胆小鬼，没办法面对手术台上的生死。”
“可我没法想象，万一哪天手术台上是你，我又该怎么办。”
可江枝悦却轻描淡写地回道：“医生有亲属关系回避准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程迟川看着她再理智不过的神色，一字一句问：“万一呢？谁能保证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江枝悦，如果出现在你手术台上的是我，你也能如此平静地开刀吗？”
话音刚落，便听江枝悦斩钉截铁地回道：“当然。”
这一瞬，程迟川再没了话讲。
几日后，程迟川拆掉纱布，销假上班。
门忽地被人敲响。
他一边说着“请进”，一边抬起头来。
下一瞬，程迟川蓦然愣住。
来人居然是宋景！
宋景扬起手中的伤情鉴定报告，慢条斯理道：“我是来送报告的，这个案例是我负责的。”
程迟川回过神，客气道：“麻烦你亲自送来了。”
他伸手要接过报告，一扯，却没扯动，抬起头便对上宋景意味深长的眼。
“除此之外，我也是特地来见你的。”
程迟川皱起眉，沉声问道：“宋医生什么意思？”
宋景笑笑：“就是对法医的工作好奇嘛，你平时都做什么啊？不会就天天帮人盖章签字吧。”
他眼底闪过一丝自得：“不像我们做医生的，每天都在和死神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