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椋七年,塔成君忘精选章节

小说:苏椋七年,塔成君忘 作者:来了一只大螃蟹 更新时间:2025-09-03

1七年之殇七年。我陪着沈聿安,从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工作室,走到了今天。那时候,

冬天的风能从破损的窗框缝隙里钻进来,我们就着一盏台灯画图到天亮。今晚,

申城最高的新地标"天穹之塔"正式亮灯。三百米的高度,让这座建筑像一支透明的水晶,

直直地**夜空。塔身那些流畅的曲线,在钢铁森林里显得格外突兀——像是有生命的东西,

在呼吸,在生长。而它的缔造者沈聿安,正站在塔顶宴会厅的中央,被闪光灯和掌声包围着。

他创立的"以太建筑事务所"一夜封神,市值翻了十倍。

曾经那个在出租屋里啃着方便面画图的年轻人,如今成了业界的新贵。庆功宴散场后,

我们在塔顶的套房里纠缠。落地窗外,半个申城的灯火都在脚下。他的额角有细密的汗珠,

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疲倦。他起身时,背对着我。没有像往常那样回身拥抱,而是走到书房,

从保险柜里取出一张黑金卡和一串钥匙。"苏椋。"他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声音很轻,

像怕惊扰了什么,"这张卡没有限额。'云顶天阙'最大的那套平层,已经过户给你了。

"我的心脏突然停了一拍。我看着他——这个我用七年青春陪伴的男人。他的脸上没有愧疚,

反而带着一种解脱,像是终于卸下了某个沉重的包袱。"为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平静得不像自己。他望向窗外,

望向那座我们一起熬夜画出来的玻璃巨塔:"芷晴她……不能再等了。她家世清白,

人也单纯。我不能让她一直这样没名没分地跟着我。她需要一个正式的身份,

一场体面的婚礼。"他顿了顿,"苏椋,你一向最懂我。"温芷晴。

那个被称作"钢琴精灵"的女孩。我见过她一次,白裙子,清水般的眼睛,

手指在琴键上飞舞时像蝴蝶。原来,他的灵感不是来自建筑本身,而是来自另一个女人。

"她需要人照顾。"沈聿安继续说,语气里有我从未听过的柔软,"而你不一样,苏椋。

你太坚强了。即使没有我,你也能活得很好。我们是战友,是伙伴,但……"他没说完。

不用说完,我也明白了。我笑了。笑意浮在嘴角,却没有温度。原来,坚强也是一种错。

七年。多少个通宵达旦的图纸,多少次死里逃生的项目危机,

多少个难缠的甲方和挑剔的施工队……我以为我们在建造共同的王国。原来在他眼里,

我只是个太过坚强的"战友"。我没有哭,也没有闹。那太没意思了。我安静地穿好衣服,

把属于自己的东西装进包里——几本专业书,一个画本,一支用了多年的钢笔。

然后拿起那张卡和钥匙。走到门口时,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靠在床头看手机,

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嘴角有我从未见过的温柔。是温芷晴的消息。他甚至没有抬头。

我轻轻关上门,就像过去两千多个夜晚一样,只是下楼去给他买包烟。走出"天穹之塔",

凌晨四点的风很冷,我却感觉不到。我掏出手机,拨了一个七年没打过的电话。

电话立刻接通,那头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想通了?"我的眼眶突然湿了。

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崩塌。"哥,"我的声音哽咽,"我被赶出来了。来接我。""在哪?

""天穹之塔。"电话那头静了三秒,然后传来一声冷笑:"他倒真敢。站着别动。

"十五分钟后,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无声地停在我面前。车窗落下,

露出一张和我相似却更加冷硬的脸。我的哥哥,苏凛。环球集团的执行总裁。

他看了眼我手里的东西,什么都没说:"上车。"车子滑入夜色,

那座玻璃高塔在身后越来越小。"他给了你什么?"苏凛的声音没有温度。

我把卡和钥匙放在扶手上:"一张无限额的卡,一套'云顶天阙'的顶层。市价九位数。

七年青春,这个价,划算吗?"苏凛拿起钥匙,看都没看,直接扔出窗外。

钥匙在夜空中划了道弧线,消失了。然后他把黑金卡折成两半,丢进垃圾桶。"苏家的人,

不要别人的施舍。"他转过头,眼神像刀,"苏椋,欢迎回家。

现在告诉我——你想让他怎么输?"2背叛的真相车子停在山间的庄园前。

这是我七年没回过的家。父母站在门廊下。母亲看见我,眼泪就下来了,把我搂进怀里。

父亲只是拍拍我的背:"回来就好。"大厅里灯火通明,

管家和佣人们齐齐低头:"欢迎**回家。"像做梦一样。七年前,

我从麻省理工建筑系毕业,成绩第一。全球顶级事务所的offer摆在面前,

家族的事业等我继承。我都没要。我选择回国,陪沈聿安从零开始。父亲气得摔了茶杯。

我签下放弃继承权的协议,净身出户。我想证明,我爱的是他这个人,不是别的。

我更想证明,没有苏家,凭我们的才华,一样能站在顶峰。现在看来,我确实证明了。

只是站在顶峰的,只有他。书房里,苏凛推过来一份文件。"这是'以太'的所有项目资料。

"他停了停,"还有,沈聿安今天下午要开发布会,宣布和温芷晴订婚。他会说,

'天穹之塔'的设计灵感,来自对她的爱。"我翻文件的手停住了。

新闻稿已经写好——《建筑桂冠上的明珠,为爱加冕》。配图是他们在塔前的合影,

看起来很般配。照片里那座建筑,每一条线,每一个弧度,都是我画的。那不只是建筑,

那是我关于"生命与城市"的全部思考。"他怎么敢?"我的声音在抖。"为什么不敢?

"苏凛冷笑,"七年了,你甘心做影子。所有图纸,署名都是他。

'仿生肌理'、'光影叙事',业内奉为圭臬,谁知道原创是你?"他翻到最后一页,

是专利证书的复印件。"'天穹之塔'的核心专利,'可变阻尼器'和'呼吸幕墙',

半年前他就用个人名义注册了。"苏凛看着我,"苏椋,他早就在准备让你离开。

"我的心一寸寸沉下去。我以为的并肩作战,原来是一场掠夺。他掏空我的才华,

抹去我的名字,然后在榨干最后价值时,把我扔掉。"他抹掉了你存在的痕迹。

"苏凛的声音像刀,"现在'以太'的故事里,只有他一个人的传奇,还有他的缪斯。

"我合上文件,端起茶。滚烫的水顺着喉咙下去,身体还是冷的。很久之后,我抬头看苏凛。

眼里的迷茫和伤痛都没了,只剩下一种冷静。"哥,帮我约个人。""谁?

""莱昂·范德沃德。"苏凛挑眉:"'奥德赛'的那个疯子?他从不合作,

而且是'以太'最大的对手。""对。"我嘴角勾起来,"敌人的敌人,是最好的盟友。

你告诉他,'Vesper'集团的首席设计师苏椋,想和他玩个游戏。

""'Vesper'首席设计师?"苏凛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眼里有光,"这才对!

"我站到落地窗前。窗外是沉睡的山,远处是城市的轮廓。"沈聿安用我的骨血铸了王座。

"我一字一字地说,"现在,我要拆了他的基石,断了他的根,让他看着——他的琉璃塔,

怎么在我手里碎成渣。"三天后,巴黎。罗丹美术馆的后花园里,

莱昂·范德沃德站在"地狱之门"前。五十岁的人,银灰色的卷发,蓝眼睛像鹰。

他穿着讲究的亚麻西装,却光脚踩在草地上。"'Vesper'的首席设计师?

"他没回头,声音沙哑,带荷兰口音,"苏凛那个资本家,什么时候懂艺术了?""他不懂,

我懂。"我走过去,也脱了鞋,感受草的湿凉,"'天穹之塔',你看过?"莱昂转身,

目光像X光扫过我:"皮囊不错。但建筑不是靠脸。

那座塔有你的影子——'仿生肌理'的延伸,'光影叙事'的滥用。沈聿安匠气重,

灵气不足。不是他一个人的手笔。""那是我送他的毕业作品。"我看着他,

"现在学生毕业了,想收**具,顺便……清理门户。

"莱昂眼里第一次有了兴趣:"清理门户?就凭你?沈聿安现在是神,而你,苏椋**,

建筑界查无此人。""很快就不是了。"我拿出平板,调出模型,"这是'尼克斯',

一个城市生态综合体。不是建筑,是会呼吸的生命系统。"屏幕上,建筑在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