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你高攀不起第1章

小说:重生后,我你高攀不起 作者:爱吃微波炉泡面的铁卫 更新时间:2025-09-03

重生后我撕了金丝雀剧本

我重生回十六岁,正被送给权臣谢无咎当玩物。

前世我为他学琴煮茶,最后被锁在金笼里观赏。

这次我烧了琴谱,当掉他送的血玉镯。

三年后京城崛起神秘商号“栖梧阁”,主人是我。

谢无咎查抄敌国暗桩时,在我当铺找到通敌密信。

他捏着我下巴轻笑:“翅膀硬了?”

我反手将匕首抵住他咽喉:“这次要锁我,得用你的命来换。”

冰凉的雨水,敲在窗棂上,啪嗒、啪嗒,像是没有尽头的更漏,单调得令人窒息。空气里浮着一股子陈旧木头被水汽泡发了的霉味,混着角落里那盆半死不活的兰草散发出的微弱香气,黏腻地缠在鼻端。

铜镜里映出一张脸。

太年轻了。肌肤是初生花瓣般的柔嫩,透着十六岁少女独有的、饱满到几乎能掐出水来的光泽。只是那双眼睛,沉沉的,像是深秋结冰的湖面,底下冻着无人能见的暗流。沈青梧抬起手,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碰了碰镜面。

冰冷,坚硬。

指尖的触感瞬间引爆了脑海深处某个被尘封的角落。

“啪!”

一声脆响,是玉器碎裂的声音,异常清晰地在记忆里炸开。紧接着,是更刺耳、更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沉重的黄金锁链,磨过冰冷的汉白玉地面。视野晃动,眩晕,模糊的光影里,只能看见一双绣着繁复金线的男人皂靴,一步一步,踏着碎裂的玉镯残片,走到她眼前。

然后,是葡萄。冰凉、饱满,带着水珠,被两根修长却带着不容抗拒力道的手指,强硬地塞进她口中。指尖沾染的龙涎香霸道地侵入鼻腔,混合着葡萄微酸的汁水,堵住了所有呼救的可能。

“吃下去。”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像毒蛇的信子舔过耳廓,“本官的小雀儿,就该乖乖的。”

窒息感猛地扼住了沈青梧的喉咙。她急促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呛入肺腑,激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镜中的影像随之扭曲晃动。胸口剧烈起伏,心脏在单薄的衣衫下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不是梦。

湿冷的空气,窗外单调的雨声,指尖下镜面的冰凉,还有那深埋在骨髓里、此刻被彻底唤醒的恐惧和屈辱……这一切都在尖啸着告诉她,这不是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她回来了。

回到了十六岁这年,回到了这座雕梁画栋、却比囚笼更令人窒息的谢府。回到了那个她命运彻底滑向深渊的雨夜——刚刚被作为一件精致而听话的“礼物”,送进权倾朝野的谢无咎手中。

“大人回府了!”一个尖利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刻意的谄媚,从前院远远传来。

来了。

沈青梧的身体猛地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弦。镜中那双冰封的眸子,骤然碎裂开,迸射出一种近乎野兽濒死反扑的凶光。前世那个雨夜,她也是这样听到通报。她慌乱地整理衣裙,抚平每一丝褶皱,将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一枚廉价的玉兰花簪小心藏起,然后抱起那张为了讨好他而日夜苦练的琴谱,如同捧着一块通往生路的敲门砖,强撑着笑容,去迎接那个决定她生死的神祇。

琴谱……那本承载了她前世所有卑微期冀的琴谱!

视线猛地扫向墙角矮几。一本装帧素雅的册子静静躺在那里,纸页崭新,墨迹清晰。那是她花了整整三个月,磨破了指尖,熬红了双眼,一笔一划临摹下来的《潇湘水云》,只因为曾听府中老仆提过一句,谢大人闲暇时爱听此曲。

前世,就是这本琴谱,让她在那场初见的雨夜里,得到了谢无咎一句轻描淡写的“尚可”。这一句“尚可”,便成了她此后数年在这金丝囚笼里赖以喘息的唯一稻草,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他煮茶、调香、学琴、跳舞,最终……被那沉重的黄金锁链,彻底锁死在方寸之间。

“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笑,从沈青梧的喉咙深处溢出。带着血腥的铁锈味。

她几步跨到矮几前,一把抓起那本崭新的琴谱。冰冷的指尖用力到骨节泛白,指腹下光滑的纸页触感,此刻却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灼痛。前世那些卑微的、讨好的、强颜欢笑的脸孔,那些被锁链禁锢、被当作玩物观赏的日日夜夜,如同无数根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脑海。

“嘶啦——”

布帛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她双手猛地向两边一扯!坚韧的装订线被生生崩断,雪白的纸页如同被惊飞的脆弱白蝶,四散纷扬。她看也不看,一把抓起桌上的火折子。

“嚓!”

橘红色的火苗骤然亮起,带着灼人的温度,贪婪地舔舐上散落在地的纸页。火焰迅速蔓延,吞噬着墨迹,吞噬着那些曾经一笔一划倾注了卑微希望的音符。焦黑的边缘卷曲、翻起,灰烬在升腾的热气中打着旋儿飘散,散发出纸张焚烧特有的焦糊气味。

火光跳跃,映亮了她半边脸颊。那张过分年轻、过分柔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两簇比火焰更冷、更烈的幽芒在疯狂燃烧。那里面没有泪,只有烧尽一切过往的决绝。

窗外的雨声似乎更急了,噼啪作响,像是无数只手在拍打着囚笼的栏杆。燃烧的纸页很快化作一小堆暗红的余烬,最后一点火星挣扎着熄灭,只留下一缕青烟,袅袅上升,最终消散在潮湿阴冷的空气里。

沈青梧缓缓站直身体,目光掠过地上那摊灰烬,没有丝毫留恋。她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最底下那个小巧的抽屉。抽屉深处,丝绒衬垫上,静静卧着一抹触目惊心的红。

血玉镯。

通体剔透无瑕,色泽浓艳如凝滞的鲜血,只在镯心深处,蜿蜒着一丝极其细微、却仿佛活物般流动的金色脉络。这是她入府那日,谢无咎随手丢给她的“见面礼”。前世,她视若珍宝,从未离身,仿佛戴着它,就戴上了某种无形的护身符。

此刻,冰冷的玉镯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种令人厌恶的脂粉气。她指尖用力,几乎要将这冰冷的石头捏碎。然后,她猛地转身,从衣箱最底层翻出一件半旧的灰鼠皮斗篷,兜头罩上,宽大的帽檐瞬间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过于苍白的下颌。

她走到紧闭的房门前,侧耳听了听外面淅沥的雨声和前院隐约的喧嚣。深吸一口气,那冰冷潮湿的空气带着灰烬的味道灌入肺腑,却奇异地让她混乱的思绪沉淀下来,只剩下一个清晰得如同刀刻的念头:

离开这里。立刻。

现在,趁着谢无咎刚回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院,趁着这滂沱大雨是最好的掩护。

门轴发出极其轻微的一声“吱呀”,被她迅速拉开一条缝隙。门外廊下无人,只有雨水顺着屋檐哗哗流下,形成一道迷蒙的水帘。她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入雨幕,贴着冰冷的墙壁,迅速隐没在回廊的阴影里。

前院灯火通明,人声隐隐传来,笙箫丝竹之声混着谈笑,隔着重重雨幕和庭院,显得遥远而模糊。那是属于谢无咎的世界,纸醉金迷,翻云覆雨。而此刻的她,只是一个急于挣脱蛛网的飞蛾。

府邸侧门的小巷,僻静而狭窄,在暴雨的冲刷下更显幽深。冰冷的雨水砸在兜帽上,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脖颈处的衣领,带来刺骨的寒意。沈青梧裹紧了身上的旧斗篷,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里,每一步都溅起浑浊的水花。斗篷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皮肤,雨水不断从帽檐缝隙钻进来,寒意如同跗骨之蛆,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街巷空无一人,只有雨声统治着整个世界。两旁的店铺大多门窗紧闭,偶尔有一两家还透出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投下摇晃的、破碎的影子。

终于,前方街角,一盏褪了色的“當”字灯笼在风雨中顽强地摇曳着,昏黄的光晕在雨帘中晕开一片模糊的暖色。门面不大,木门紧闭,门楣上的黑漆已经有些斑驳脱落,透着一股子年深日久的市井气息。

沈青梧在门前顿了顿,雨水顺着斗篷下摆不断滴落,在她脚下积成一小滩水渍。她抬手,指节在湿冷的门板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三下。

“笃、笃、笃。”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片刻后,“吱呀”一声,门板拉开一条缝。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探了出来,浑浊的眼睛在昏暗中警惕地打量着门外这个裹在湿透斗篷里的瘦小身影。老朝奉的目光在她过分年轻的脸上停顿了一瞬,又扫过她沾满泥泞的鞋尖,带着一种阅尽世故的淡漠和不易察觉的轻视。

“当什么?”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

沈青梧没有废话,直接伸出藏在斗篷下的手。那只手,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白得惊人,纤细的腕骨仿佛一折就断。她的掌心向上摊开,一抹浓烈到妖异的血色骤然撞入老朝奉浑浊的眼帘。

血玉镯静静地躺在她湿冷的掌心,雨水顺着镯身滑落,更衬得那血色如同活物般流转,镯心那一丝细微的金线在灯光下隐隐流动。

老朝奉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一圈,脸上的褶子似乎都绷紧了些。他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喉结滚动了一下。干这行几十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这镯子……绝非俗物!那玉色,那水头,尤其是镯心里那缕天然形成的金线……他布满老人斑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急切地伸出,想要拿过来细看。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玉镯的刹那,沈青梧的手倏地收了回去,重新隐入宽大的斗篷阴影里。

“死当。”她的声音从兜帽下传出,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少女的清脆,却异常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像一块投入深潭的冰石,激不起半分涟漪。只有这冰冷的两个字,清晰地砸在湿漉漉的空气里。

老朝奉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和更加浓烈的贪婪。死当?这丫头片子……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还是说……这东西来路不正?

他眯起眼,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看不清面容的女孩,试图从她身上找出更多信息。但那宽大的旧斗篷和低垂的帽檐,像一层坚固的壳,隔绝了所有的窥探。只有那过于平静的两个字,在雨声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姑娘……”老朝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试图换上一种更温和、更诱哄的语气,“死当……这价钱可就要大打折扣了。您这镯子……啧,是好东西,但死当可惜了呀!不如活当,日后……”

“死当。”沈青梧打断他,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甚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像淬了冰的刀锋,“开价。”

老朝奉被这斩钉截铁的语气噎了一下。他盯着那片兜帽下的阴影,浑浊的眼珠在昏黄的灯光下飞快地转动着,权衡利弊。东西是绝对的好东西,但眼前这丫头透着古怪,来历不明,出手又如此决绝……他心一横,报出了一个远低于他心中估值的数字,带着试探和压榨的意味。

“五百两。”他伸出五根枯瘦的手指,在沈青梧面前晃了晃,眼神紧紧盯着斗篷的阴影,捕捉着任何一丝可能的动摇,“死当,就这个数。姑娘,您可想好了?这价……”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语气里的轻慢和笃定已经足够明显。他认定这个落难的、可能偷了主人宝贝的丫头,别无选择。

沈青梧藏在斗篷下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五百两?这只镯子,前世谢无咎曾不经意提过一句,是番邦贡品,价值连城,单是那缕天然形成的金线“龙髓”,就足以让京中权贵趋之若鹜。五百两,连零头都算不上。

羞辱。又是这种熟悉的、将人踩在尘埃里的轻贱。

冰冷的怒意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上她的心脏。但这一次,她没有颤抖,没有屈辱的泪水,甚至嘴角在阴影里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她没有争辩,没有试图讨价还价。那只握着血玉镯的手再次伸出斗篷,稳稳地将镯子放在当铺那油腻冰凉的柜台上。玉镯与木台接触,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

“可以。”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五百两的羞辱从未发生。“银票。要通宝钱庄的。”

老朝奉明显愣了一下。他预想中的慌乱、哀求、或者愤怒的争辩都没有出现。对方平静得可怕。他狐疑地拿起镯子,凑到油灯下,再次仔细验看。没错,是极品血玉,金线也是真的……难道这丫头真傻?还是说……这东西烫手得让她根本不敢久留?

他压下心头的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飞快地写好当票,盖好印戳,又从钱匣里数出五张崭新挺括的、印着“通宝钱庄”朱红印记的百两银票,推到柜台边缘。

“姑娘,收好了。死当无悔,银货两讫。”他盯着那片阴影,加重了语气。

沈青梧伸出手,苍白的手指拿起那五张轻飘飘又沉甸甸的银票,看也没看,直接塞进斗篷内袋。她拿起那张墨迹未干的当票,目光在上面那行冰冷的“死当无悔”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在昏黄的灯光下,在老朝奉错愕的目光中,她慢条斯理地,将那张薄薄的纸片,撕开。

“嗤啦——”

清晰的撕裂声。再撕。再撕。直到它变成一堆细小的碎片。她摊开手,任由那些纸屑被门缝里灌进来的冷风吹起,打着旋儿,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当铺门口湿漉漉的地面上,迅速被浑浊的泥水浸透、污浊,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做完这一切,她拢了拢湿透的斗篷,没有再看老朝奉一眼,转身便没入了门外无边无际的雨幕之中。

老朝奉捏着那枚触手温润却又带着一丝莫名寒意的血玉镯,呆立在柜台后,看着那瘦小的灰色身影在滂沱大雨中迅速模糊、消失。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顺着脊椎悄悄爬了上来。他低头,看着柜台边缘被雨水溅湿的一小片痕迹,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女孩身上带来的冰冷决绝的气息。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喃喃自语:“怪事……真是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