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蹲在垃圾桶旁边翻找可乐瓶的时候，一辆红色法拉利缓缓停在路边。车窗摇下，
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我妈坐在副驾驶，穿着香奈儿的白色套装，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小雨，上车。"我手里还攥着一个塑料瓶，身上的校服已经洗到发白。
路过的同学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声传来。"那不是赵雨吗？怎么在捡垃圾？
""听说她家很有钱啊，她爸不是开公司的吗？"我装作没听见，继续翻找着瓶子。
一个月的生活费还差三十块，今天必须凑够。法拉利的引擎声响了响，
我妈的声音再次传来："小雨，别任性了。"我抬起头，冷冷看了她一眼："我不认识你。
"说完，我拎着半袋瓶子转身就走。身后传来车门关闭的声音，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越来越近。"赵雨！"我妈追上来，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你这是在干什么？"我甩开她的手："关你什么事？""我是你妈！
""我妈三年前就死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我妈的脸瞬间白了。三年前，我十五岁生日那天，我爸赵建国把我叫到书房，
郑重其事地宣布了一个决定。"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独立。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当时我以为他在开玩笑，直到第二天，我的银行卡被冻结，生活费也被断了。保姆告诉我，
这是我爸的决定，为了锻炼我的意志力。我哭过，闹过，甚至跪在他办公室门口求过。
但他始终无动于衷，甚至让保安把我架出去。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在这个家里，
什么都不是。第二章回到学校，我直接去了废品回收站。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见到我就笑："小姑娘又来了？今天收获不错啊。"我把袋子递给她："一共多少钱？
""十八块。"她点了点数，从钱箱里拿出零钱递给我。十八块，加上我攒的十二块，
刚好够这个月的饭钱。从废品站出来，我看到班主任王老师站在门口。她的表情很复杂，
像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赵雨，你......""王老师有事吗？
"我打断她的话。王老师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没事，你回去吧。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整个学校都在传我家里出事了，不然怎么会沦落到捡垃圾的地步。
但只有我知道真相，我爸的公司依然在赚钱，他依然是那个叱咤商场的赵建国。只是，
他不再是我的爸爸。回到宿舍，室友们正在讨论周末去哪里玩。看到我进来，
她们的声音突然小了。"赵雨，你要不要一起去？"室友小丽试探性地问。
我摇摇头："我有事。"其实我没事，我只是没钱。晚上，我躺在床上，听着室友们聊天。
她们说起家里给买的新衣服，说起周末要去的高档餐厅，说起寒假的旅行计划。我闭上眼睛，
想起三年前的自己。那时候的我，也是她们中的一员。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喂？
""小雨，是我。"我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准备挂断，她急忙说："别挂！
我有话要说。""说。""你爸...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让你更坚强。
"我冷笑："坚强？让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去捡垃圾，这就是他的教育方式？""小雨，
你听我说......""够了。"我打断她，"三年了，你们在哪里？
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对不起。"我妈的声音很轻，
带着哽咽。"对不起有什么用？"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你知道我每天晚上饿着肚子睡觉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同学们看我的眼神让我多难堪吗？
""小雨......""别叫我小雨！"我咆哮道，"我不是你女儿！"我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扔到一边。第三章第二天是周一，早自习的时候，班主任王老师走进教室。"同学们，
我们班来了一个新同学。"教室门口走进一个男生，长得很帅，穿着名牌校服，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大家好，我叫江浩然。"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淡淡的笑意。
女同学们都在窃窃私语，显然被他的长相吸引了。王老师环视了一圈教室："江浩然，
你坐赵雨旁边吧。"我抬起头，正好和他的目光相遇。他朝我笑了笑，走过来坐下。"你好，
我是江浩然。"他伸出手。我看了看他的手，没有伸出去："赵雨。"他也不尴尬，
自然地收回手，开始整理桌子。上课的时候，我发现他一直在看我。准确地说，
是在看我桌子上的东西。我的课本都是旧的，有些还是从学长那里要来的。
笔也是最便宜的那种，用完了舍不得扔，一直用到写不出字为止。中午吃饭的时候，
江浩然主动找我搭话。"你一个人吃饭？"我点点头，继续埋头吃我的白米饭配榨菜。
食堂的菜太贵，我吃不起。江浩然看了看我的饭盒，
又看了看自己盘子里的红烧肉："要不要尝尝？""不用。"我拒绝得很干脆。"为什么？
"我抬起头看着他："因为我不喜欢欠人情。"他愣了一下，
然后笑了："那如果我请你帮个忙呢？这样就不算欠人情了。""什么忙？""教我数学。
我数学不太好，听说你是我们班的数学课代表。"我想了想，点了点头："可以。
但我不要你的饭，我要钱。一节课十块。"江浩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同意了："好。
"下午的时候，江浩然真的拿着数学题来找我。他确实不太懂，很多基础题都要问。
我耐心地给他讲解，他也很认真地在听。偶尔我们的手会碰到，他的手很温暖，
和我冰冷的手形成鲜明对比。"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他有些担心地问。"天气冷。
"我随口回答。其实不是因为天气，是因为我营养不良。长期只吃白米饭和榨菜，
身体早就垮了。江浩然看了看我，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喝点热水吧。""我有。
"我指了指桌上的矿泉水瓶。"那是冷的。"他坚持把保温杯推到我面前，"喝点热的，
对身体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保温杯。热水流进胃里，暖暖的，很舒服。"谢谢。
"我轻声说道。"不客气。"他笑了笑，"我们是同桌，应该互相照顾。"第四章一个月后，
我攒够了期中考试的报名费。江浩然的数学进步很快，他说这都是我的功劳，
每次给我的辅导费也从十块涨到了二十块。"你真的不用给我这么多。"我有些不好意思。
"值得。"他认真地说，"你教得很好，而且......""而且什么？"他看着我，
欲言又止："没什么。"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我依然是年级第一，江浩然进步了五十名。
王老师在班会上表扬了我，说我不仅自己学习好，还能帮助同学进步。同学们的掌声响起，
但我知道，这些掌声背后隐藏着什么。"赵雨真厉害，家里那么困难还能考第一。""是啊，
听说她都在捡垃圾了。""她爸不是很有钱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议论，心里毫无波澜。放学后，江浩然跟着我走出校门。
"你要去哪里？"我问。"陪你。"他说得很自然。"陪**什么？""陪你去收瓶子。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你知道？""知道。"他点点头，"我跟踪你很久了。
""为什么要跟踪我？""因为我好奇。"他看着我的眼睛，"赵雨，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江浩然跟在我身后："你家里真的出事了吗？""没有。
"我头也不回地说。"那为什么......""因为我爸不要我了。"我突然停下，
转身面对他，"满意了吗？"江浩然愣住了。"我爸觉得我太娇气，所以断了我的生活费，
让我自己想办法生存。"我冷笑道，"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真相。""这不可能。
"江浩然摇头，"哪有父亲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世界很大，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我转身继续走，"现在你知道了，以后不要再跟着我。""我不信。"江浩然追上来，
"一定有什么误会。""没有误会。"我在垃圾桶前停下，开始翻找瓶子，
"这就是我的生活。"江浩然站在一旁，看着我熟练地分拣垃圾。他的脸色很复杂，
像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可以走了。"我头也不抬地说。"我帮你。
"他蹲下身，也开始翻找。"不用。""我想帮你。"他坚持道。我看着他，
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年，现在正蹲在垃圾桶旁边，和我一起翻找着别人扔掉的瓶子。
第五章江浩然真的开始帮我收瓶子。起初我拒绝，但他很执着，每天放学都会跟着我。
后来我也就由他去了。有他帮忙，我的效率提高了很多，每天的收入也增加了不少。
"你为什么要帮我？"一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问他。"因为我想帮你。"他的回答很简单。
"就这样？""就这样。"他笑了笑，"需要别的理由吗？"我看着他，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小到大，除了成绩，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过我。即使是我的父母，
也只是在意我能不能为他们争光。但江浩然不一样，他关心的是我这个人。"江浩然。
"我突然叫他的名字。"嗯？""谢谢你。"他愣了一下，然后笑得很灿烂："不客气。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我还是小时候的样子，穿着漂亮的裙子，
坐在爸爸的肩膀上。他举着我转圈，我咯咯地笑着。"小雨是爸爸的小公主。
"梦里的爸爸温柔地说。"我永远都是爸爸的小公主吗？""当然，永远都是。
"醒来的时候，我的脸上全是泪水。第二天上学，我发现江浩然的桌子上放着一份早餐。
"给你的。"他推到我面前。"我不要。"我把早餐推回去。"为什么？
你昨天晚上没吃晚饭。"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看到的。你数了好几遍钱，
最后还是没买。"我的脸瞬间红了。昨天晚上我确实没吃饭，因为钱不够。"这不关你的事。
"我有些恼怒。"关我的事。"江浩然认真地看着我，"你是我的同桌，
我不能看着你饿肚子。""我说了不要！"我有些激动。"为什么？"江浩然也急了，
"为什么你总是拒绝别人的好意？""因为我不想欠人情！"我站起来，"你明白吗？
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自尊！"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
我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急忙坐下。江浩然也坐下了，但早餐还是放在我的桌上。"赵雨。
"他轻声说，"接受别人的帮助，不是丢人的事。"我没有回答，但最终还是吃了那份早餐。
第六章期末考试前一周，我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学校要举办奖学金颁奖典礼，
邀请学生家长参加。作为年级第一，我是必须参加的。
看着通知单上"请家长务必参加"的字样，我苦笑了一下。家长？我哪来的家长？"怎么了？
"江浩然注意到我的表情。我把通知单递给他："你说我应该找谁来冒充我的家长？
"江浩然看完通知，皱起眉头："你父母真的不会来？""他们不会的。"我很确定，
"对他们来说，我已经不存在了。""那你打算怎么办？""不去了。"我耸耸肩，
"反正奖学金只有一千块，不去也无所谓。""一千块对你来说已经很多了。
"江浩然提醒我。确实，一千块对现在的我来说是一笔巨款。"可是没有家长我怎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