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说:执枪证道,从废材到永恒至尊 作者:雪儿师姐 更新时间:2025-09-04

铁门上的镇魂符裂痕又深了三分,边缘渗出黑气,像被腐蚀的纸张般卷曲。秦烬站在门前,火焰枪悬于右肩外侧,枪尖垂地,赤金火珠一滴一滴落在石阶上,烧出细小坑洞。门内轰鸣不止,那是阵法反噬的征兆,云翊的声音已经断绝,只剩混乱的灵流在撞击封印。

他抬手,枪尖抵入门缝。

赤金火焰顺着符纹蔓延,所过之处,黑气发出细微爆响,尽数蒸发。五条血蛇从门缝钻出,刚成形就被火网吞没,连挣扎都来不及。火焰继续推进,直入符心,将最后一道血纹焚尽。

枪身裂痕处金光再闪,一道古老符文自枪杆浮现,无声融入镇魂符残迹。铁门轰然洞开,一股紊乱气流冲出,带着倒灌的灵脉浊息扑面而来。

秦烬迈步而入。

禁地内部地势下沉,地面布满交错沟壑,像是被巨力撕裂过。裂缝中泛着暗红光,那是被强行牵引的灵脉在逆向流动。他脚步未停,枪尖轻点地面,感知地脉走向。三处血纹陷阱埋伏在前方,呈品字形分布,稍有不慎就会触发连锁反噬。

他绕过第一处,枪尖在第二处边缘划过,地面微震,一道血线刚浮现就被火线斩断。第三处藏得更深,伪装成普通裂痕,但他早从丹炉共鸣中记住了这股异样震频。枪身微转,一道火弧扫出,地面炸开,血纹在烈焰中扭曲溃散。

刚踏过最后一道陷阱区,身后传来异响。

不是脚步,也不是风声,而是某种重物拖行的摩擦音。他瞬间转身,枪焰已护体成环,烈焰翻腾间照亮来人。

一个少女踉跄扑出,发丝散乱,月白裙角沾着泥灰。她手里抱着个酒壶,壶身刻着模糊符文,壶嘴还在冒粉烟。她一脚踏进刚被焚毁的血纹坑里,整个人一歪,酒壶脱手滚出,直朝秦烬脚边滑去。

枪尖横扫。

酒壶被挑飞,半空中翻转两圈,砸在石壁上,壶盖崩落,一股酒香混着异香弥漫开来。少女跌坐在地,抬头看他,眼神迷蒙,明显醉得不轻。

“你……”她张嘴,声音含糊,“这门……不能开……”

话没说完,她忽然瞪大眼,指着秦烬背后:“小心背后!”

秦烬没回头。火焰枪自行转向,枪焰暴涨,一道潜伏在裂隙中的血气被轰然炸开,化作黑雾消散。那血气原本正悄然凝聚成蛇形,目标正是他后颈。

他盯着少女。她刚才那一声,清越得不像醉话,竟让心神微震。更奇怪的是,枪焰反应太快,快得像是……预知了偷袭。

少女撑地想爬起,左脚刚用力,忽然闷哼一声。

地上那截断裂的血纹残迹竟活了,黑线暴起,缠上她脚踝,迅速向上侵蚀。她挣扎,却越缠越紧,皮肤开始发青,像是被冻结。

秦烬一步踏前,枪出如电。

赤金火焰斩下,血气锁链应声断裂,落地化灰。但她脚踝已被灼伤,留下一道焦痕。火焰枪却未收回,反而剧烈震动,枪身裂痕处金光大盛,一道赤金符文浮现,直指少女颈后。

她发丝被风吹开一角,露出皮肤——一道血纹正缓缓浮现,与幽冥死士的烙印同源,却更复杂,带着某种古老韵律。

枪身低鸣,符文离体而出,化作火线缠绕少女周身。她身体一僵,随即轻颤,颈后血纹在火光中扭曲、崩解,化作黑烟被尽数吸收入枪。

她喘了口气,酒意退了大半,终于看清眼前之人。

黑发束铁冠,眸如寒星,玄色短袍沾着灰烬,腰间一杆暗红长枪仍在嗡鸣。她本能后退,可脚踝剧痛,身形一歪,手撑在地,指尖碰到那酒壶。

她抓起壶,抱在怀里,像是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酒壶……”她咬唇,声音发紧,“是我娘留的。”

秦烬没动。火焰枪仍悬在身侧,枪尖微微下压,对准她心口方向。他不信任意外,更不信任巧合。一个醉酒少女能破护山大阵,能误闯禁地,能触发血纹陷阱,还能引动枪的共鸣——这世上没有这么多巧合。

她察觉到他的戒备,抬头直视他:“我叫姬瑶月。我不是敌人。”

秦烬依旧沉默。他知道幽冥的手段,能幻化人形,能寄魂夺舍。眼前这人,或许真是少女,也或许只是披着人皮的邪物。

他抬手,枪尖轻点她颈后血纹消失的位置。

“这纹,谁给你种的?”

她一怔,眼神闪过一丝茫然:“我……不知道。从小就有,每逢月圆就发烫……”

话未落,远处传来低沉号角。

三声,短促,带着血气震荡。是九幽殿的集结令,从山门方向传来,正快速逼近。对方已经察觉禁地封印破裂,增援来了。

姬瑶月脸色微变,挣扎着想站起,可脚踝伤处一软,又跌坐回去。她低头看那酒壶,壶底刻着一道细纹,像是断裂的符印,正微微发烫。

秦烬目光扫过那纹。与《玄天引灵诀》封印逆纹相似,却多了一道弧线,像是某种变体。

他没再问。号角声已近,三息内就会有人抵达禁地入口。他不能留她在此,也不能带她深入。这少女身上谜团太多,而他没时间拆解。

他俯身,一手抓起酒壶,另一手拽住她手臂,将她拽起。

她踉跄靠在他肩上,呼吸带着酒气和一丝清甜。火焰枪低鸣一声,竟没有排斥她的靠近。

“走。”他说。

她没问去哪,只抓着壶,任他拖行。两人刚退出铁门范围,身后地面猛然炸裂,三道血影破土而出,手持弯刀,直扑门内。

秦烬反手一枪。

赤金火焰横扫,三人连人带刀化作焦炭,残渣落地时已无半点血气留存。

他看也不看尸体,拽着姬瑶月往山道另一侧走。那边是断崖,无路,但崖底有条暗河,通向外界。

她脚步不稳,却没喊痛。走到半途,忽然低声道:“你枪上的裂痕……刚才闪了三次光。”

秦烬脚步微顿。

她仰头看他:“第一次是门开时,第二次是我被缠住,第三次……是你说要走的时候。”

他没回应。火焰枪的裂痕确实闪了三次,但那不是偶然。每一次,都对应着某种共鸣——地脉、血纹、还有……她手中的酒壶。

而最后一次,最强烈。

他加快脚步。崖边风大,吹得她发丝乱飞。她忽然又开口:“这壶……它认识你。”

秦烬猛然停下。

酒壶在她手中微微震颤,壶底那道断裂符印正发出微光,与火焰枪裂痕遥相呼应,像是某种沉睡的联系,正在苏醒。

酒壶在她手中震得厉害,壶底那道断裂符印与火焰枪裂痕同时发烫,像是被同一股力量唤醒。秦烬没松手,也没再往前一步。他盯着那微光,呼吸未乱,但握枪的指节收得更紧。刚才那一瞬的共鸣太深,不是偶然,也不是外力牵引,而是某种沉睡的东西,在彼此呼应。

他忽然抬枪,枪尖压向她脚踝。

地火余温顺着枪杆涌出,贴着皮肤游走,封住经脉。姬瑶月闷哼一声,身体一颤,冷汗顺着鬓角滑下。她没挣,只是咬住下唇,指甲掐进掌心。血气在体内被截住,像毒蛇困在笼中,扭动挣扎。

“幽冥为何标记你?”他声音低,没起伏,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喘了两口气,抬头看他:“你枪上的符文……是不是也在烧?”

秦烬眸光一沉。

枪身裂痕处金光又闪,不是他自己催动,而是自发反应。那符文像是活了,顺着枪杆游动,逼近枪尖。他没答,只将火焰枪横起,枪身对准她颈后。

血纹再度浮现。

这一次比之前更深,皮肉龟裂,黑血渗出,带着腥腐气息。阴寒之气扩散,连空气都凝出细霜。那纹路扭曲蠕动,竟似有意识地避开枪焰,往脊骨深处钻。

秦烬眼神一冷,枪身微震。

赤金符文自行离体,如锁链缠绕而上,直扑血纹。符文一触皮肤,姬瑶月仰头闷吼,眉心金纹骤亮,紫气自体内翻涌而出。她双眼一瞬间泛起金光,又迅速褪去。

酒壶突然喷出紫焰。

火焰不散,反与枪焰交汇,在空中织成一张网。两股火势相撞,没有爆裂,而是融合,化作一道螺旋火流,直贯血纹。黑血蒸发,皮肉焦裂,血纹在烈焰中扭曲、崩解,最终化作黑烟,被枪尖吸尽。

符文归体,枪身轻颤,像是饮饱了邪物。

姬瑶月瘫软下去,靠在石壁上,呼吸急促,脸色发白。她抬手摸了摸颈后,皮肤光滑,血纹没了,但留下一道焦痕。她没看秦烬,只低头盯着酒壶,壶嘴还在冒粉烟,像是刚经历一场激战。

秦烬没收回枪。

他盯着壶底那道断裂符印,光晕未散,与枪身裂痕同步脉动。他忽然伸手:“把壶给我。”

她一僵。

手指收紧,指节泛白,本能想往后缩。可她没逃,也没反抗。几息后,她慢慢松开手,将酒壶递出。

秦烬接过,枪尖轻点壶底。

接触瞬间,共振骤强。空气中浮现残影——一杆古枪,一柄酒壶,被九道锁链缠绕,封于石台之上。符文刻满台面,左右对称,互为镜像。枪尖与壶嘴相对,像是曾为一体,后被强行分开。

残影一闪即逝。

秦烬眼神未变,但握枪的手更稳了。他认得那符文结构,不是幽冥所用,也不是玄天宗的制式封印。那是上古女帝镇压心魔时用的双生锁,一器封善念,一器镇恶源。他早以为那套封印已毁,没想到,竟以这种方式重现。

他抬眼看向姬瑶月。

她靠在石壁上,指尖还在发抖,脸色苍白,却没躲他的目光。她知道刚才看到了什么,也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但她没问,也没慌。

远处,号角再响。

三声短促,比之前更近。血影已在山道转角,速度加快,带着杀意直扑而来。他们没时间了。

秦烬收枪回势,枪尖垂地,火光映着他的脸,冷得像铁。

“能走?”

她咬唇,撑地想站,左脚刚用力,脚踝一软,整个人往前倾。秦烬没扶,也没动,只等她自己撑住。她试了两次,终于站稳,点头。

他转身,火焰枪横扫身后岩壁。

烈焰炸裂,山石崩塌,碎石滚落,瞬间封住来路。烟尘未散,他已迈步前行,脚步沉稳,枪悬肩外,火光在岩壁上投下长影。

她踉跄跟上,一手抱着酒壶,一手扶着岩壁。每走一步,脚踝都传来钻心的痛,但她没出声。风从断崖吹过,卷起她的发丝,露出眉心那道金纹,微光一闪,又隐去。

秦烬走在前头,没回头。

他知道她在后面,也知道她没完全说实话。那血纹不是普通标记,是幽冥用来追踪的噬魂咒,专锁血脉源头。能中这种咒的,要么是血脉至亲,要么是……本源同出。

而她颈后的纹路,最后崩解时的节奏,和他枪中封印的波动,完全一致。

他没问,是因为现在问不出答案。九幽殿的人快到了,真正的杀局还没展开。他不能在这时候分心去拆一个醉酒少女的底细。

可枪身还在震。

不是因为敌人逼近,而是因为……她还在靠近。

他脚步一顿,侧身让出半步位置,没说话,但意思清楚:跟紧。

她没犹豫,往前挪了半步,离他更近了些。酒壶贴着胸口,壶底符印仍热,与枪身裂痕隔着布料发烫。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断崖边缘前行。脚下是深谷,雾气翻涌,看不清底。头顶岩壁突出,遮住月光,只有枪尖那点火光,照亮前方不足三尺的路。

她忽然低声道:“这壶……它认得你。”

秦烬没应。

她也没等回应,只是把壶抱得更紧,像是怕它突然消失。

风更大了,吹得岩缝里的枯草沙沙作响。远处号角没再响起,但秦烬知道,敌人没退。血影不会停,幽冥的追踪也不会断。刚才那一枪焚尽血纹,只是切断了信号,不是根除。

真正的咒,还在她体内。

他低头看了眼枪身裂痕。金光又闪了一下,比之前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