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条离水的鱼,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心脏在肋骨后面疯了一样地撞,撞得胸口生疼。
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睡衣,冰凉地糊在背上。每一次吸气,喉咙里都像卡着没吐干净的血块,
又腥又堵。苏曼那尖指甲抠进我喉咙的刺痛,林涛最后看我像看块烂肉的冰冷眼神,
全都死死地钉在脑子里,新鲜得像刚发生。“贝贝?做噩梦了?”旁边传来林涛的声音,
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那套我上辈子信以为真的假温柔。一条胳膊试探着伸过来,想搂我。
林涛。这名字像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太阳穴。
所有的晕乎和窒息感“唰”地被一股子冰碴子似的恨意冲没了,只剩下刺骨的清醒。
我几乎是弹开的,动作大得床垫都跟着晃。黑暗中,我看不清他脸,
但那一下子的错愕和僵硬,隔着空气都砸我脸上了。他大概以为我只是被噩梦魇着了。
“没…没事,”我嗓子眼干得像砂纸磨,“就…就梦到项目上线崩了,BUG满天飞。
”我胡诌着,指甲狠狠掐进手心,尖锐的疼让我死死压住翻腾的恶心。不能露馅,
现在撕破脸,屁用没有,只会打草惊蛇。“你啊,”林涛的声音又软回去,
带着点装出来的心疼,“压力太大了。项目不都结了吗?别瞎琢磨,快睡。
”那条胳膊又缠上来。他身上的热乎气儿透过薄睡衣传过来,这曾经让我赖着不想起的怀抱,
现在感觉像爬满了冰冷的蛇,又滑又腻,恶心得我胃里直抽抽。我绷着身子靠过去,
逼着自己软下来,甚至像以前那样,把头搁他肩窝里。他满意地紧了紧胳膊,呼吸很快沉了。
黑暗里,我瞪着眼,死死盯着天花板上那块模糊的轮廓。
墙上电子钟幽幽的蓝光刺眼:2049年6月15日,凌晨3点47分。
这日子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脑门上。六个月。离那场叫“冬至病毒”的玩意儿毁天灭地,
还有整整六个月。上一世那些血糊糊的碎片,带着疼,一股脑涌上来。
我熬干了心血弄出来的那份《城市应急资源报告》,
被林涛用“一起规划未来”的鬼话骗走了。末世一来,
他和苏曼一家子把我锁在苏家别墅那个发霉的地下室里。
那些画面——苏曼那个混混弟弟苏强,拿着生锈的铁片在我胳膊上刻字玩儿,
林涛就冷冷看着他们推我、打我,最后,是他亲手把尖叫挣扎的我推出那扇破铁门,
面那群嗷嗷叫、伸着烂爪子的活死人……那种冻到骨头缝里的绝望和被最信的人捅刀子的疼,
比被丧尸啃还疼一百倍!恨意像滚烫的岩浆在我血管里烧。但这次,我牙关咬得死紧,
一声没吭。哭?那是废物和死人的玩意儿。我贝贝,二十五了,在互联网公司靠脑子吃饭的,
既然老天瞎了眼又给我一次机会,就绝不再当砧板上的肉!林涛,苏曼……你们欠我的血债,
老娘亲手,连本带利,挖出来!在这之前,活着,让我爸妈活着,是顶破天的头等大事。
黑暗里,我脑子像台冻住的机器,咔咔地转起来。什么产品经理的本能,现在都滚蛋,
活下去,就是唯一的“项目”。现在最要命的是:吃的喝的用的不够,
外面有吃人的怪物和更坏的人,家里头还藏着林涛、苏曼这两条毒蛇!
我要做的:把老屋弄成铁桶,塞满东西,护住爹妈,再把那俩杂碎彻底摁死!
的东西(米面粮油药)、把家修成堡垒(墙要高门要厚)、说动爹妈一起干(全家一条心)。
一个冰冷、带着血腥味的复仇活命计划,在这死静的凌晨,在我心里飞快地铺开。每一步,
都得踩准,不能漏!天光从厚窗帘缝里挤进来,在地板上划了道惨白的光。林涛还睡着。
我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溜进卫生间,锁门。镜子里是张年轻但没血色的脸,
黑眼圈快掉到下巴颏了,眼神却像磨快的刀子。拧开水龙头,冷水泼在脸上,
那点凉气儿根本压不住心里的火。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唇无声地动:“贝贝,活下去。
”出来时,林涛已经起了,穿着睡袍坐餐桌边,面前一杯冒热气的速溶咖啡。
脸上挂着那副恰到好处的担心和温柔:“昨晚吓坏了吧?脸色这么差,要不今天歇一天?
”“歇不了,”我拉开椅子坐下,抓了片吐司,声音尽量平,“项目刚完,一堆烂尾报告,
新需求堆成山了,歇着不合适。”我低头撕面包,躲开他那双探照灯似的眼,“对了,涛,
跟你说个事儿。”“嗯?”他抿了口咖啡,眼神温温和和的。“我爸妈老家那破房子,
快塌了。”我咽下嘴里干巴巴的面包渣,语气带上点真切的急和烦,“村里催命似的,
再不修,地基一歪,真砸死人就完了。他们钱不够,我这边的存款,还有…嗯,我想着,
把我那套小公寓先卖了?反正现在房价还行,凑个整给他们救急。”我抬眼看他,
眼神带着点依赖和拿不定主意的小心,“你说呢?会不会…太亏了?那地段还行,
以后兴许还能涨点……”“卖房?”林涛明显一愣,眉头飞快地皱了下又松开,
挤出个理解的笑,“这是大事,帮爸妈应该的。只是…”他放下杯子,身子往前倾,
一副替我盘算的样儿,“现在卖房,手续磨叽,钱到账慢,你爸妈等得及吗?再说,
房子卖了,你住哪儿?总不能一直租吧?要不…先从咱俩那个共同账户里挪点?或者,
我这儿想想辙?”话说得贼诚恳,眼神贼坦荡,好像真心实意给我家操心。共同账户?
我心里冷笑。那里面八成都是我的血汗钱,上辈子,
就是被他用“投资周转”、“应急备用”这些屁话一点点掏空的。至于他“想想辙”?
还不是惦记我爹妈那点棺材本!“不行不行,”我赶紧摆手,脸上挤出点感动和倔,
“那是咱俩的钱,动它不合适。你挣钱也不容易。住的地儿,”我顿了下,
扯出个有点勉强的笑,“我爸说了,老家房子修好,给我留间屋,
以后周末还能回去看看他们,就当…就当留条后路了,现在城里也不太平,
谁知道往后啥光景?鸡蛋不能搁一个篮子里。”最后这句“留后路”,是我琢磨好的软钉子。
林涛脸上的笑僵了半秒,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不爽和算计。他没想到我这么硬气,
还搬出“后路”这种他没法反驳的词儿。“后路”俩字,像根小刺,扎了他一下。
他沉默了几秒,估摸着盘算,最后,那副体贴的面具又焊回脸上:“你说得对,
是得往后想想。老家有根,心里踏实。那就按你的意思办,要我帮忙找中介跑腿不?
”“不用不用,”我立马堵回去,带着点“不好意思麻烦你”的体贴,“我自己能弄,
跑流程我熟。就是…钱转过去可能得等几天,爸妈那边火烧眉毛了,
我打算今天就把我那张工资卡里的活钱先转过去应应急。”我看着他,眼神干净得像水,
“就我平时工资打进去那张,你知道的。”“哦,那张啊。”林涛点点头,好像松了口气。
那卡里的钱他大概有数,不多,至少没卖房的钱让他眼红。他大概觉得,这只是个开头,
大头还在后头。“行,爸妈的事要紧,你看着办。”“嗯!”我用力点头,
挤出个松口气的笑,低头啃面包,盖住眼底那丝冰碴子。第一步,钱藏好,成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个上紧了发条的闹钟,按着心里的那张“活命单子”玩命折腾。
钱藏瓷实:我以快得吓人的速度找了中介,那套在城边、装满我加班血泪的小公寓,
被我咬着牙,比市价低一点,但干净利落地甩卖了。所有钱,连带着银行卡里那点活期死期,
七拐八绕地转了几道弯,最后全塞进了我妈在老家小城那个八百年不用的旧存折里。
每收到一条转账成功的短信,就像拔掉了一根扎在肉里的毒刺。林涛拐弯抹角问过几回,
我每次都一脸累成狗的样儿,抱怨手续多、买家压价狠,
同时话里有话地提“老家那边都动工了”,让他安心等着“大钱”落袋。
他眼里那点急吼吼的贪相,我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冷笑得更厉害。
捏住把柄:这才是真刀真枪的活儿。
我把盯项目、琢磨用户那套本事全用林涛和苏曼这俩“活样本”身上了。
弄了个处理过的、查不出来的微型录音笔,
费了点劲塞进了林涛天天拎着的公文包内衬夹层里。
他上班路上、跟人谈事、甚至…跟苏曼鬼混时说的屁话,一个字不落全录下来。每次他回家,
我接过他包那一下,手指头都激动得发颤,不是怕,是快逮着猎物的兴奋。
我还找了个以前合作过、技术贼牛、嘴又严的供应商朋友,
弄了个伪装成普通充电宝的微型监控。小,待机久,最牛的是信号强还加密。趁林涛出差,
我开车摸到苏曼住的那个中档小区。在小区外围一个僻静、但能瞅见她单元门的绿化带里,
扒拉出个隐蔽的树洞,把设备塞进去,盖上枯叶烂泥。一个“丢了的破充电宝”,
谁稀罕多看一眼。手机成了我的监控室。打开那个加密APP,苏曼家楼下看得一清二楚。
看苏曼打扮得花枝招展去逛街,
看她那个染着黄毛、眼神飘忽的混混弟弟苏强叼着烟在楼下瞎晃荡。更要命的,
是等林涛那辆黑车开进来。他每来一次,时间、待了多久,
都被我仔仔细细记在一个加密的云笔记里,配着图,时间线钉得死死的。手机相册里,
也多了不少“风景照”——林涛和苏曼在咖啡馆角落腻歪,在商场地下车库偷偷摸摸抱一下。
每张照片,都像块冰砖,在我心里垒着恨的高墙。攒活命粮:这事儿最累,
但也最让我心里踏实。我像条闻着味儿找食的野狗,把上班攒的那点人脉全用上了。
压缩饼干、能量棒、肉罐头?我找到以前给我们公司供员工福利食品的老赵。
瞎话张口就来:公司要搞个大型野外生存团建,
需要大批量、啥样都有的应急食品搞“测试”和“用户反馈”。
我揣着瞎编的“项目书”和“采购单”,坐在老赵堆满样品的办公室里,
痛点”(野外饿肚子)、“场景需求”(鸟不拉屎的地方)、“口感优化”(让人吃得下)。
老赵听得直点头,眼冒金光,仿佛看到大单子。价格被我砍到了骨头缝里,
第一批够仨人吃半年的东西,
神不知鬼不觉地分批运到了我早租好的、在城另一头郊区犄角旮旯的破仓库。药,
这才是命根子!消炎药、抗生素、止疼片、绷带、酒精……末世里比金子还贵,弄起来贼难。
我找了家里开药店的大学同学。编了个惨绝人寰的故事:老家山沟里的亲戚遭了大难,
当地医院啥也没有,急等这些救命药,但正规渠道买不着还慢。
我甩出伪造的“村委会证明”和“亲戚病历”(感谢PS大神),说得情真意切,
差点挤出两滴眼泪。同学又惊又同情,用家里路子,避开监管,以“内部损耗”的名义,
给我凑了个小急救箱的药。虽然离我的目标还差得远,但摸着那沉甸甸的箱子,
我手心全是汗。至于保命的太阳能板和电池,我蹭了公司的光。
借口说产品线要测试新出的户外太阳能充电宝的极限性能,
我申请了一批样品和配套的大电池“做长期户外测试”。技术部的同事没多想,痛快批了。
当那几块崭新的太阳能板和死沉死沉的电池搬进我的小仓库时,
我好像看见了堡垒里夜里亮着的那盏灯。电脑硬盘里,
一个叫“末日地图”的文件夹飞快地鼓起来。靠着做市场调研练出的扒信息本事,
我从规划局官网、市政公开数据,甚至一些犄角旮旯的论坛,
疯狂扒拉这座城市的老底:地下管子怎么走的(能逃命?
)、电线主干道在哪儿(看哪片先停电?)、大超市仓库在哪个角落(开局抢粮点?
)、水厂和信号塔位置(没它们活不了?)。一张张图纸被我拼起来、标好、分层,
最后弄成一张贼详细的“末世活命地图”。上面每一个标记点,都可能是生路,
也可能是鬼门关。时间在提心吊胆和精打细算里嗖嗖过去。窗外的梧桐树叶子绿了又黄,
最后被冷风刮秃了。林涛还在演他的贴心男友,
对我“忙活老家房子和爹妈那点事”表示“理解”和“支持”,
但他眼里对“卖房钱”那股子越来越藏不住的焦躁,瞎子都能看出来。
监控里苏曼露脸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她那个混混弟弟苏强游手好闲的样儿,活像颗快炸的雷。
而我,像只织网的蜘蛛,在阴影里悄没声地等着。恨的火苗在胸口冷静地烧着,
和仓库里的粮、手机里的证据、电脑里的地图一起,撑着我不倒下。保命的窝,
就在这阴影里,一点一点垒起来了。深秋的风卷着枯叶子,啪啪地抽在车窗上。我开着车,
副驾坐着我妈。车子开出闹哄哄的市区,高楼变矮了,田地变多了。终点是爷爷留下的老宅,
在城郊结合部一个快散架的老社区边上,一个带院子的两层砖房。这地方偏,邻居少,
院墙又高又厚,是我心里扎营保命最理想的“窝”。车在掉漆的铁门前停下。
推开吱呀乱响的大门,院子里草长得老高,角落里堆着烂木头和破砖头,荒得瘆人。
我爸已经到了,正拿着卷尺在院子里东量西量,眉头拧成疙瘩,花白头发被冷风吹得乱糟糟。
“爸,妈,到了。”我喊了一嗓子。爸抬起头,看见我们,脸上挤出点笑,
但笑里全是愁和不理解:“贝贝,电话里说得火烧眉毛似的,到底咋了?
这破房子都快散架了,修它干啥?还说要大动,加固?这不是糟蹋钱吗!你刚卖了房,
钱得省着花啊!”话里是老辈人的实在和心疼钱,还有觉得闺女“瞎折腾”的不痛快。
妈没吭声,就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又看看这破院子,显然也觉得我疯了。该摊牌了。
我深吸一口气,没直接回他,从包里掏出平板,点开个早准备好的东西。
标题明晃晃:《万一活不下去了,咱家怎么保命——老屋大改造计划》。“爸,妈,先别急,
听我说完。”我拉他们在院子里还算干净的石凳上坐下,把平板屏幕转向他们。
声音是谈正事时那种又稳又清楚的调调。“你们看这个,”第一页是新闻截图和数据,
“这五年,全世界又是闹灾又是闹病的,破事多了三倍不止!大城市人挤人,
吃喝拉撒全指着外面送,真出点啥要命的大乱子,抢粮的、杀人的,比外面的怪物还凶!
”我用红圈圈出几张灾难现场血糊糊的照片。“再看看这个,”我翻到下一页,
是国外一个地方遭了飓风后乱成一锅粥的报道,抢东西、杀人、饿肚子,
画面看得人心里发毛。“没人管,三天就乱套!等不来救命的,只能靠自己先藏好、守好!
”爸和妈盯着屏幕上那些乱糟糟的画面,脸色一点点变了,之前的疑惑被害怕盖住了。
爸指着屏幕:“这…这都是外国,咱这儿不会……”“爸!”我打断他,语气硬邦邦的,
“咱得往最坏里想!万一摊上了,就是死路一条!不能赌它不来!咱得先把自己护严实了!
”我翻到下一页,是几张画出来的图,
老屋改造后的样子:墙厚了、门藏起来了、屋顶架着太阳能板、院子里立着大水罐。
“就指着这老宅子,地方偏,墙又厚,咱把它弄成个铁桶!吃的喝的塞满,
能扛住外面人砸门、怪物挠墙,能撑一年!”“就为这个:万一真到了那一步,咱仨,
一个都不能少!”我看着爹妈,“爸,您是干工程的老把式,墙怎么加厚,电怎么走,
机器怎么修,这些硬活儿,非您不可!您是咱家的‘顶梁柱’。妈,您心细,会过日子,
吃的喝的怎么归置,怎么省着用,怎么管好,您就是咱家的‘大管家’。我呢,”我顿了下,
迎着他们复杂的眼神,“我来盯总摊子——找东西、看坏人、想办法保命。
这‘全家活命’的担子,我挑头!
”我把“顶梁柱”、“大管家”、“挑头”这些他们能听懂的大白话,
塞进了这个要命的计划里。用他们明白的“活儿”,去顶掉“末日”这俩字带来的吓人劲儿。
爸盯着那几张画,又看看眼前破败的院子,手指头无意识地抠着卷尺,
眼神从一开始的“不行”,慢慢变成了老技工琢磨难题的专注。
他指着图上画着“藏地窖口”的地方:“这儿…承重墙得加钢筋,地基也得弄弄,
那液压杆…钢板得多厚?咋封严实了?”他开始琢磨技术活了。妈更操心过日子,
她指着放东西那块:“要囤够一年的吃喝?那得分开放,别捂坏了,耗子虫子也得防,
放得久的搁里头…这管起来可费劲了。”话里少了担心,多了点临危受命的认真劲儿。
看他们松动了,我知道,最难的一关,过了。全家保命的“活儿”,开干!接下来的几个月,
这栋死气沉沉的老宅子像打了鸡血,变成了一个又吵又乱的工地。
卖房的钱和我攒的那点家底,全变成了钢筋水泥和塞满屋子的米面粮油。
我爸这个退休的“顶梁柱”,爆发出吓人的力气。老屋变堡垒,玩命干:墙要厚,
门要硬:原先那破砖墙全扒了。地基挖深,灌上厚厚的钢筋水泥。墙砌成双层的,
中间填上碎石和隔音保温的玩意儿,外面再糊上硬邦邦的水泥,厚得吓人,足有四十公分!
墙头顶上,埋了一圈尖朝上的钢筋茬子,像给堡垒戴了顶铁蒺藜帽子。最绝的是,
爸靠着老电工的手艺,在墙里头偷偷埋了电线,最后在墙顶内侧藏了一圈高压电网!
平时看着就是普通的防雷线,一按开关,蓝光一闪,能直接把爬墙的贼电成烤鸡!
院子的破铁门也换了,新门是厚厚的钢板焊的,里头加了钢筋撑,门轴焊得死死的,
外面再钉上一层做旧的破木板,远远看着就是扇快散架的烂门。几个不起眼的红外线小眼珠,
藏在门廊顶上和墙旮旯里,只要有人靠近,立马尖叫报警。吃喝拉撒,
自己管:电:屋顶朝南的坡上,整整齐齐趴着十二块深蓝色的太阳能板,
像给房子穿了件铠甲,死命吸着太阳光。
配套的大家伙——逆变器和几大块死沉死沉的铁锂电池,塞在二楼特意加固过的小隔间里,
外面用破棉被和旧家具挡着。这是堡垒的命根子,监控、灯、对讲机,甚至煮口热饭,
全指着它。电池沉得能压死人,我和爸抬的时候,手上磨掉好几层皮。
水:院子角落那个废了的混凝土蓄水池,被彻底刷干净、补好,里头涂上能吃的防水涂料,
变成了个能装十吨多水的大肚子。爸在屋顶装了接雨水的槽和管子,
雨水经过几层破布、木炭、细沙子(妈找来的土法子)简单滤滤,流进大水池。
旁边还挖了个带压水井的手摇井,实在没辙了摇点脏水上来也能救急。
厨房和厕所都换了省水的龙头,旁边摆着大桶,
洗手洗菜的水都倒进去存着冲厕所——妈天天念叨,水比粮食还金贵,
末世里一滴都不能糟践,脏水也是命!保命窝——地窖:这是最要紧的活儿!
入口藏在原先堆破烂的偏房里。
挪开地上几块灰扑扑、看着就沉的空心水泥砖(底下有轮子能推),
露出块盖着假地砖的厚钢板。按一下藏在墙缝里的开关,液压杆“嗡”一声,
悄没声地把小十公分厚的合金钢板顶起来,露出往下的台阶。地窖里头挖宽了、加固了,
分了三块:存东西:靠墙是顶到天花板的铁架子,
一箱箱压缩饼干、罐头、真空包装的米面、成桶的纯净水,分门别类码得整整齐齐,
标签贴得清清楚楚。药箱子、工具箱、备用电池这些金贵玩意儿锁在最里头。
抽湿机整天嗡嗡转,就怕东西长毛。角落里还堆着几大桶沤好的肥土和菜种子。
睡觉:找块相对干爽通风的地儿,支了三张折叠行军床,铺上睡袋和薄褥子。
一张能收起来的小桌,几个马扎,就是全部家当。墙上钉着值班表和紧急情况咋办的纸条。
机器房:放着备用的汽油发电机(用破棉被裹着,
筒通到外面藏起来)、净水器的核心零件、备用的电池组、还有整个地窖的电闸和监控屏幕。
通风管子伪装好通到地面,加了防虫网和木炭包吸味。我妈这个“大管家”真是绝了。
每箱搬进来的东西都被她记在本子上,啥时候产的、啥时候过期,写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