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在医院醒来时。
高烧刚退,喉咙干得发疼。
模糊间,听到门外的争吵声。
“当初是你算计好了怀孕逼宫,我看在孩子份上才娶你,给了你霍太太的颜面。”
“你现在到底还在闹什么?”
爸爸的声音冷得像冰。
妈妈尖利地喊道,
“霍庭琛,这么多年你除了给钱,还给过什么?你关心过我这个妻子吗?”
“这两年,你甚至连家都不回,我为你付出这么多,替你打理家庭,照顾孩子,在你眼里算什么?”
“不可理喻。”
爸爸嗤笑一声,
“我看你是真的神经不正常了。”
“妈妈!”
我嘶哑的喊声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在爸爸警告的眼神下。
妈妈冷着脸,还是走到我床边。
我心中涌起一阵惊喜,眼巴巴地看着她。
可她却俯视着我,脸上露出陌生而高傲的神情。
“别乱叫,”她红唇轻启,吐出冰冷的话,
“我和你爸离婚了,现在可不是你妈。”
我的心像是被针猛地刺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起来。
我挣扎着坐起身,小手紧紧攥着被角,小心翼翼地道歉,
“妈妈,对不起…当时是我错了。”
“我不该惹你伤心,你辛辛苦苦给我过生日,给我做饭,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我越说越急,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慌忙拿出那张藏了好几天、已经有些皱巴巴的画。
画上是妈妈,还有我。
我们手拉着手,脸上都挂着大大的笑容。
画面的最中央,画了一颗巨大的粉色爱心。
下面歪歪扭扭写了一行字:
我最最最喜欢妈妈。
我宝贝似的捧着画,献宝一样递给她。
眼睛里全是小心翼翼的期待。
她愣了一下,目光在那颗笨拙的爱心和那行字上停留了片刻。
然后,缓缓地伸手接了过去。
那一刻,我几乎以为妈妈原谅我了。
心脏因为期盼而加速跳动。
然而,下一秒。
嗤啦。
一声清脆刺耳的撕裂声。
妈妈面无表情,动作干脆利落,将那幅画从中撕开。
我呆呆地看着那颗红色的爱心被撕成了两半。
她松开手,任由纸张飘落。
仿佛只是丢弃了一件毫无价值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