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2:50，姜雨晴站在一栋老式公寓楼前核对地址。她没想到程修远的工作室会在这种居民区里，而不是商业录音棚。按下门铃后，开门的是一位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
"你好，我是程老师的助理小林，"女孩热情地招呼，"姜老师对吧？程老师在等你。"
工作室比想象中宽敞，客厅被改造成简易录音区，设备却相当专业。墙上贴满了乐谱和电影海报，一架黑色三角钢琴占据了最显眼的位置。程修远背对着门坐在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跳跃。
"准时，很好。"他没有回头，"坐。我们先确定一下调。"
姜雨晴刚在沙发上坐下，程修远就弹起了一段旋律。是《夏日骤雨》的主题曲，但比demo里的编曲丰富许多。
"唱一下。"他命令道。
姜雨晴深吸一口气，跟着钢琴唱了起来。刚唱两句，琴声戛然而止。
"不对，"程修远皱眉，"你太在意技巧了，完全没感情。这首歌讲的是放手，不是炫耀唱功。"
姜雨晴脸上**辣的："我还没熟悉歌词。"
程修远转过身，第一次正眼看她："你知道为什么刘导选你唱这首歌吗？"
她摇摇头。
"因为在你的配音里，我能听到真实的情感。"他的语气出乎意料地平和，"现在，忘掉你是在录音棚，就当是...在跟一个即将离开的人告别。"
姜雨晴怔住了。程修远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像是能看透她的所有防备。他重新弹起前奏，这次姜雨晴闭上眼睛，想象着电影中那个雨中的离别场景。
当她再次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颤抖，像雨滴落在水面的涟漪。这次程修远没有打断，而是跟着她的节奏调整了伴奏。一曲终了，工作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嗡声。
"再来一遍。"程修远说，但语气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强硬。
他们就这样工作了一整个下午。姜雨晴惊讶地发现，当程修远全神贯注于音乐时，他身上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而更让她意外的是，在他严苛的指导下，她确实唱得比之前好多了。
"今天就到这里。"六点半，程修远终于关上了钢琴盖，"明天同一时间。"
姜雨晴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需要我带润喉糖给你吗？看你说了这么多话。"
程修远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上扬——这大概能算是个微笑："管好你自己就行。"
走出大楼时，夕阳正好照在脸上。姜雨晴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程修远笑，虽然那笑容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