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架出水牢，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粗布衣服，然后被带到了一间书房。
书房里燃着壁炉，温暖如春。
顾绝就坐在书桌后，他已经换下了一身煞气的军装，穿着件黑色的丝质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一小片冷白的皮肤。
他没看我，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姿态慵懒。
“说吧，谁派你来的。”他终于开口，声音很淡。
我心里一咯噔。
他还是怀疑我的身份。
原书里，“苏晚卿”是另一位军阀派来窃取情报的间谍，身份暴露后被抓。
我要是承认，估计立刻就会被拖出去毙了。
可我要是否认，他会信吗？
我脑子飞速运转，嘴上已经先一步开了口：“没人派我来，我就是苏晚卿。”
“是吗？”他抬起眼，黑眸里带着审视，“一个普通人，有胆子在刑场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那句话？”
他刻意加重了“那句话”三个字，我看见他握着枪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显然，裤链事件给他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我硬着头皮，开始了胡扯：“因为我……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顾绝的动作停住了。
他眯起眼睛，像是在评估我话里的真假。
“比如？”
“比如……”我心一横，决定赌一把大的，“我能看见一个人的‘破绽’，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运势上的。”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解释我为什么会知道他裤链没拉，又不会暴露系统和穿书秘密的理由。
顾绝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盯着我，仿佛要将我整个人看穿。
书房里的空气几乎凝固。
“满口胡言。”
他显然不信。
我急了：“我没有！督军若是不信，可以当场验证！”
“如何验证？”
我的目光飞快地在书房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他身边的副官林舟身上。
我记得刚刚在刑场上，林舟情急之下用身体挡住顾绝时，左脚的军靴似乎在台阶上磕了一下。
那一下很轻，普通人可能不会在意，但这让我想起原书中描写过“林舟掉鞋底”这么一段情节。
我深吸一口气，指着林舟，语气笃定：“林副官，你左脚的军靴，后跟的鞋钉松了三颗。不出十分钟，你走路的时候，鞋跟就会整个掉下来。”
林舟愣住了，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脚。
他的军靴擦得锃亮，从表面看，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他有些不悦地皱起眉：“苏**，请不要信口雌黄。”
顾绝也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他将手里的枪“啪”的一下放在桌上，声音冷了八度：“我的耐心有限，再不说实话，就回水牢里待着。”
我急得手心冒汗。
成败在此一举！
“督军何不等十分钟看看？”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书房里只剩下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顾绝似乎彻底失去了耐心，他对着林舟抬了抬下巴：“把她带下去！”
林舟向顾绝行了个礼，向我走来。
然后，就在他迈出第三步的时候。
“啪嗒”一声。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他左脚的军靴上，掉了下来。
是整个鞋后跟。
林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要精彩。
书房里，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我悄悄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赌对了。
顾绝缓缓地转过头，重新看向我。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审视和怀疑更浓了。
“你到底是谁？”
顾绝再次问出这句话，语气却和之前截然不同。
我挺直了背脊，重复道：“我就是苏晚卿。一个……能看见‘破绽’的苏晚卿。”
他沉默了。
许久，他挥了挥手，让还僵在原地的林舟退下。
书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壁炉里的火光，将他的侧脸映得明暗不定。
“从今天起，你就留在这里。”他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看见’什么。”
我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了一半。
至少，暂时不用回水牢，也不用死了。
【叮！主线任务开启：获得顾绝的信任。】
【当前信任度：5%。】
【任务提示：信任度是您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根本，请努力提升。】
才5%？
我直翻白眼。
看来抱紧这位反派大佬的大腿，道阻且长。
接下来的几天，我被软禁在督军府的一间客房里。
说是客房，其实和囚禁也没什么区别。
门口二十四小时有士兵站岗，窗户也被钉死，我完全没有自由。
不过，比起阴冷的水牢，这里简直是天堂。
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就是没人跟我说话，无聊得快要发霉。
顾绝也再没出现过。
就在我以为他已经把我忘了的时候，林舟又来了。
“苏**，督军请您过去一趟。”
我跟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
院子里，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长发披肩，面容清丽，气质温婉，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懦和悲悯。
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沈若薇。
这本书里，真正意义上的女主角。
那个用爱与圣光，最终感化了暴君顾绝的女人。
情节，终于要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