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佛珠缠上的第一夜第1章

小说:被佛珠缠上的第一夜 作者:小财宥 更新时间:2025-09-15

五年前姜晚不告而别,只留给他沉香手串和一纸流产报告。五年后厉砚舟矜贵冷漠,手持佛珠,被萌娃当众控诉抛妻弃子。直到萌娃掏出亲子鉴定:“蜀黍你看,他连我这么可爱的宝宝都敢扔!”男人盯着鉴定书突然失控:“你妈妈在哪?”双胞胎妹妹躲在门外小声提醒:“哥哥,渣爹好像认不出我们俩……”警局门忽然洞开,一抹清冷身影逆光而立:“宝宝别怕,妈妈来接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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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云会所的顶楼,从来都是冷的。

不是温度,是那种渗进骨缝里的人气儿稀薄。巨大落地窗外,京市的万丈红尘碎成脚底一片模糊的光河,喧闹是别人的,这里只有死寂。空气里沉甸甸地压着一种昂贵却陈腐的木质香,来自主位那个男人腕间缠绕的一串深色沉香木珠。

厉砚舟。

名字在他手里都像成了一件供人畏惧的器物。五年时间,足够把一段撕心裂肺的荒唐往事碾磨成如今生人勿近的冷漠。他指腹间一颗颗捻过圆润的珠子,眼帘垂着,听对面合作方汗流浃背、词不达意地阐述一份早已被他判了死刑的方案。

没人敢大声喘气。他偶尔抬眼,没什么温度的一瞥,就能让室温再降几度。

人们私下说,厉家这位是受过情伤,入了半魔半佛的道,成了个只讲利益、没有悲欢的地狱修罗。

手机在西装内袋震动起来,不合时宜地打破这压迫的死水。特助周谨脸色微变,快步上前,低声:“先生,电话。”

厉砚舟没动,甚至没抬眼。

周谨硬着头皮补充:“是……警局打来的。”

捻动佛珠的修长手指倏地停住。

一种极其诡异的静默瞬间攫住了整个空间。合作方张着嘴,后半句话硬生生噎在喉咙里。

厉砚舟终于缓缓抬眼,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看向周谨,没什么情绪,却让周谨后颈寒毛倒竖。他沉默地伸出手。

周谨立刻将手机恭敬递上。

“说。”电话接通,厉砚舟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像冰层下冻了万年的石头。

那头显然被这冷硬的单字砸得有点懵,顿了一下,才传来一个尽量公式化却难掩古怪尴尬的声音:“您好,请问是厉砚舟先生吗?这里是西城分局。我们这里……呃,有一位小朋友,需要您过来一趟。”

厉砚舟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极快,快得像是错觉。“小朋友?”

“是的,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警察的声音压低了些,背景里似乎还有隐隐约约、嘹亮又委屈的小孩子抽噎声,“他坚持要告您……抛妻弃子。”

最后四个字,警察说得异常艰难。

周遭的空气彻底凝固了。合作方恨不能把自己缩进地毯缝隙里。周谨屏住呼吸,心脏狂跳。

厉砚舟面容依旧冷峻,只是捻着佛珠的指节无意识地收紧,勒得骨节泛出青白。抛妻弃子?荒谬得令他几乎要冷笑出声。

可那背景音里,孩子的哭声顽强地钻过来,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伤心。

“蜀黍!你们要帮帮我呀!抓住那个大渣男!”奶声奶气,却字字清晰,裹着满满的泪意和指控,“他不要妈妈,也不要宝宝!坏蛋!大坏蛋!”

厉砚舟的心脏猛地一缩。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尖锐又陌生的刺痛,毫无预兆地窜过神经。五年了,任何与“孩子”相关的字眼都是禁区,是烧红的烙铁,碰一下都痛彻心扉。

他几乎要直接掐断这通荒唐的电话。

然而,下一秒,警察似乎是捂住了听筒,模糊地询问着什么,然后,带着更深的无奈回报:“小朋友,你姓什么?得告诉叔叔,我们才好帮你找人啊……”

哭声小了些,变成强忍着的、一抽一抽的哽咽,然后用尽了全身力气喊出来,带着哭腔,却异常响亮地穿透电话线——

“姜!我姓姜!姜子牙的姜!”

“轰”一声巨响。

不是外界,是在厉砚舟的颅腔内。所有的冷漠、不耐、嘲讽,顷刻间被炸得粉碎。那串被他体温焐得温热的沉香木珠应声而断,噼里啪啦砸落在光洁如镜的冷硬地板上,沉闷又惊心。

深褐色的珠子滚得到处都是。

可他浑然不觉。

姜。

这个姓像一把生锈了五年、却依旧锋利的刀,精准无比地捅进他心口最腐烂的旧伤里,然后狠狠一剜。

眼前几乎是瞬间就黑了黑,耳边嗡嗡作响,血液逆流冲上头顶的轰鸣盖过了外界一切声音。他猛地撑住桌面站起来,指骨因为用力而惨白,手背青筋暴起。

五年了。姜晚。那个同样姓姜,在他生命里烧了一把大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室灰烬和一纸冰冷流产报告的女人。

流产了……哪来的孩子?

骗局?又一个处心积积虑的圈套?

可那孩子姓姜。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失控地擂动,撞得他肋骨生疼,一股近乎暴戾的急切和一种不敢深想的恐慌交织成网,将他死死缠住。他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粗重起来的呼吸声。

“先生?”周谨被他骤变的脸色吓到,慌忙上前。

厉砚舟一把挥开他,对着电话,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嘶哑得完全变了调,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剧烈的颤抖:“地址!给我地址!”

他甚至等不及对方报全,已经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一脚踢开脚边碍事的椅子,撞开周围所有呆若木鸡的人,抓着手机疯狂地冲了出去。

昂贵的沉香木珠孤零零地散落一地,被仓惶的脚步踢得更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