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数学竞赛预选在学校的阶梯教室举行。
苏念到达的时候，林时深已经坐在第一排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竞赛习题集。
她选了一个中间的位置坐下，距离林时深不远不近。
"苏念？你怎么也来了？"
身后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苏念回头看到了沈清雅。
沈清雅是学校的校花，也是年级前十的学霸，更重要的是，她一直在追求林时深。
前世的苏念把沈清雅当作头号情敌，两人明争暗斗了三年。
"参加竞赛预选啊。"苏念的语气很平静。
沈清雅打量着她，眼神里带着不屑："苏念，这种竞赛不是你能参加的吧？万一考得太差，丢人的可是我们班。"
周围的同学都看了过来，等着看好戏。
苏念和沈清雅的矛盾在班里不是秘密，两人经常因为林时深的事情发生冲突。
但苏念只是淡淡一笑："考试还没开始呢，谁知道谁会丢人。"
沈清雅被她的平静弄得有些不安，正要说什么，监考老师走了进来。
"所有人安静，考试开始。"
试卷发下来的瞬间，苏念扫了一眼题目，心里有了底。
这些题目对重生的她来说并不算太难，但也不是轻松就能拿满分的程度。
她需要展现实力，但不能太过惊世骇俗。
苏念开始答题，笔尖在卷子上飞快移动。
坐在第一排的林时深偶尔会回头看她一眼，每次都能看到她专注答题的样子。
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安静美好，和平时那个总是围着他转的女孩判若两人。
一个小时后，考试结束。
苏念是第三个交卷的，林时深是第一个。
走出教室时，沈清雅追了上来："苏念，你觉得你能考多少分？"
"不知道。"苏念头也不回地说。
"我觉得我至少能考140分以上。"沈清雅有些得意，"毕竟这种竞赛我已经参加过很多次了。"
苏念点点头："那挺厉害的。"
她的反应太平淡了，搞得沈清雅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前世的苏念听到这种话肯定会气得跳脚，然后和沈清雅争吵起来。
但现在的苏念已经不屑于和这种人浪费时间了。
"时深，等等我！"沈清雅看到前面的林时深，立刻小跑着追了上去。
苏念继续慢慢走着，看着沈清雅主动贴到林时深身边，和他讨论刚才的考试题目。
林时深的表情很淡，偶尔点点头回应，但明显不太想聊天。
这一幕和前世如出一辙。
前世的苏念每次看到这种场面都会jealous得发疯，然后冲上去打断他们，结果每次都被林时深冷眼相对。
现在想想，真的很幼稚。
男人都是贱骨头，你越主动，他越不珍惜。
苏念掏出手机，给自己设了个提醒：三天后出成绩。
她记得前世这次竞赛的结果，林时深拿了第一名，沈清雅第八名。
而她，连前二十都没进。
但这一次，结果会完全不同。
下午的课程是化学实验。
苏念被分到了和林时深一组，这让沈清雅的脸色很难看。
"老师，我想和苏念换一下组。"沈清雅举手说道。
化学老师看了看分组名单："为什么要换？"
"因为...因为我觉得我和林时深的水平比较接近，合作起来效果会更好。"
这话说得很直白，意思就是苏念的水平不行，会拖林时深的后腿。
前世的苏念确实在实验课上出过不少洋相，所以沈清雅这么说也不算无的放矢。
但这一次，苏念只是平静地说："老师，我觉得不用换。"
化学老师摆摆手："就按原来的分组，大家开始实验吧。"
沈清雅气得脸都白了，但也没办法。
实验的内容是合成阿司匹林，对高三学生来说有一定难度。
林时深熟练地准备着试剂，动作标准而优雅。
"你负责记录数据就行了。"他对苏念说，显然不指望她能在实验中起什么作用。
苏念没有反驳，而是认真观察着他的每一个步骤。
当林时深准备加入水杨酸的时候，苏念突然说："等等。"
林时深停下动作，看向她。
"温度还不够，现在加入的话反应效率会很低。"苏念指着温度计说道。
林时深看了看温度计，确实还差几度。
他有些诧异地看着苏念："你怎么知道的？"
"课本上写的啊。"苏念无辜地眨眨眼睛。
但林时深知道，课本上并没有这么详细的说明。这种细节只有真正理解了化学原理的人才会注意到。
接下来的实验过程中，苏念不断地提出准确的建议，帮助他们避免了几个可能的错误。
最终，他们组合成的阿司匹林纯度是全班最高的。
化学老师在讲台上公布结果的时候，特别表扬了他们这一组。
"林时深和苏念，你们的合成产物纯度达到了97%，是全班第一！"
全班同学都震惊地看向苏念。
沈清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的组只得了第五名。
下课后，林时深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身看着苏念。
"你最近是不是在自学化学？"
苏念收拾着实验器材，头也不抬地说："没有啊，就是上课听得比较认真。"
"那你怎么知道那些课本上没有的细节？"
苏念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可能是天赋吧。"
林时深盯着她看了很久，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写满了探究。
他开始觉得，这个他认识了三年的女孩，似乎有什么地方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而这种改变，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好奇。
苏念背起书包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林时深一眼。
"谢谢你今天跟我一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时深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以前的苏念总是恨不得粘在他身上，每次说话都带着明显的讨好和紧张。
但今天的她，从始至终都表现得云淡风轻，仿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同学而已。
这种转变，让林时深感到了一丝不安。
他习惯了苏念围着他转的日子，习惯了她那种卑微的爱意，习惯了她的存在。
现在她突然表现得如此冷淡，反而让他感到了失落。
林时深摇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他不是一直都希望苏念能离他远一点吗？
现在她真的这么做了，他应该高兴才对。
但是，为什么心里会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