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悄无声息精选章节

小说:我的爱悄无声息 作者:爱吃无聊鱼的柳沙净 更新时间:2025-09-15

第一章序:十年后的回马枪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又持续的声响。

又一个加班的深夜,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和我自己的呼吸声。终于处理完最后一份报表,

我揉了揉发酸的脖颈,靠在椅背上。电脑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刺眼,下意识地,

我点开了那个隐藏在角落的文件夹。大学毕业留念——文件名简单直白,

却像一把尘封的钥匙。已经十年了。时间快得让人恍惚。文件夹里是密密麻麻的电子版照片,

和那本厚重实体相册的翻拍图。我很少点开,总觉得那段时光带着某种不敢轻易触碰的微光。

鼠标滚轮滑动,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庞掠过屏幕。忽然,鼠标停住了。

是那张最经典的毕业大合照。穿着宽大的学士服,戴着方方正正的学士帽,

每个人都在努力地笑。我的目光,像被什么牵引着,

落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上——霍以琛。他站在离我……不算近的位置。印象中,

拍照那天混乱又忙碌,大家被摄影师指挥着站队。我记得我站在第二排偏右的位置,

旁边是室友小悠。而霍以琛……我的指尖无意识地点了点屏幕上的他。他怎么会站在那里?

记忆的闸门打开一条缝,涌出的细节却与眼前的画面产生了偏差。我明明记得,

最开始排位置时,他应该站在我的左后方,隔着一排,还有几个人。但最终成片里,

他几乎站到了我的正后方。虽然中间还隔着一个人,但角度上,

他的肩膀就在我的学士帽后面。是摄影师调整的吗?当时太吵太乱,我记不清了。

心里泛起一丝极细微的疑惑,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鬼使神差地,我放大了图片,

去看他的表情。大家都在笑,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他也是。但那双看着镜头的眼睛里,

似乎藏着点别的东西,一点点紧张,或者说……专注?我甩甩头,笑自己多想。继续往下翻,

是各种小团体和个人的照片。有一张是下课间隙,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抓拍的。

夕阳的光线很好,给每个人都镀了层金边。照片角落里,霍以琛靠着栏杆,正低头看着手机。

不是看屏幕,而是……举着手机,屏幕对着我们这边。像是在**,又不像。

他的手指按在屏幕上,眼神却似乎透过手机上方,望向前方某个点。

那个点的方向……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放大,再放大。模糊的像素点背后,

能辨认出他手机屏幕里,隐约映出几个的人影。最前面的那个,穿着淡黄色的连衣裙,

是我那天穿的衣服。他是在……用前置摄像头,拍坐在他前面的我?

这个念头毫无征兆地撞进脑海,带来一阵微小的眩晕。怎么可能?我试图否定,

却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他为什么不下课直接过来大大方方地拍?我们那时,算朋友吗?

好像是算的。会一起在小组作业里讨论,会在食堂碰到时点头打招呼,

会在朋友圈给彼此点赞。但也仅止于此了。那些一起散的步,似乎总是始于偶然的碰面。

去图书馆?他抱着篮球问。嗯。顺路,一起吧。那条林荫路很长,我们聊着马上要来的考试,

聊着难吃的食堂新窗口,聊着最近看的电影。话不多,但脚步很慢。还有那次聚餐,

我喝多了,头晕得厉害,蹲在路边站不起来。

是他一声不响地去旁边便利店买了温热的酸奶和解酒药,塞到我手里。不会喝就别逞强。

语气有点硬,但动作很轻。冰凉的酸奶瓶身碰到滚烫的掌心,那种触感,

隔了十年竟然又清晰起来。以及那个拥抱。毕业散伙饭那天,气氛热烈又伤感,

大家都又哭又笑。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开始互相拥抱告别。轮到我和他时,

周围是喧闹的起哄声。他的怀抱很克制,一触即分,手臂只是虚虚地环了一下。

但我却清晰地记得他衬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和那一刻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不知道是他的,

还是我的。这些瞬间,在当时看来,是毕业季普通的情绪碎片,是友好但止乎礼的交往。

我从未敢赋予它们额外的意义。我怕那是我的自作多情,是我一个人兵荒马乱的悸动。

鼠标继续滑动。翻到一张周末去附近古镇旅游的照片。照片上五六个人,勾肩搭背地笑着。

霍以琛也在其中,他旁边是一个我没那么熟悉的男生,不是我们班的。我记得那次旅行,

是霍以琛组织的。他在群里问有没有人想去周边逛逛,我随口回了句听起来不错。

他就私聊我:那一起?我还叫了隔壁学校的哥们,人多热闹。当时只觉得他人缘好,热心肠。

现在看着照片里他那个朋友,眼神似乎正带着笑意落在我身上。一种打量和好奇的眼神。

叫朋友来一起旅游是想让他朋友看看我……十年前那个被我忽略的念头,

此刻如同解除了封印,清晰地浮现在脑海。我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我退出电子相册,

起身走到书柜前,从最顶层搬下了那本落了些灰的实体毕业相册。很厚,很重。

我一页页地翻过去。纸质的触感比屏幕更让人恍惚。翻到最后一页,是通讯录,

印着所有同学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很多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很多名字甚至变得模糊。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那些排列整齐的名字。忽然,我顿住了。

所有人的名字都是按学号顺序,从上到下排列的。而我的名字,陈青木,

在那一列中间的位置。就在我的名字旁边,紧挨着的旁边,是另一个名字——霍以琛。学号?

我和他的学号并不相连,专业也不同,按理说名字绝不可能排在一起。

除非……除非排版的时候,有人特意调整过。让这两个名字,紧紧地依偎在同一列,

像一个小小的、无人知晓的秘密,藏在浩渺烟海的毕业纪念之后。十年。整整十年后,

我才第一次注意到这个细节。像一场迟来的回马枪,子弹精准地命中此刻的心脏。

砰——无声,却震耳欲聋。我瘫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书柜。相册摊开在膝头,

那一列名字刺得眼睛生疼。原来,那些悸动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那些散步,那次拥抱,

那瓶酸奶,那些看似巧合的瞬间……背后可能都藏着一个笨拙而小心翼翼的用心。只是我们,

都太怯懦了。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我懵懂无知地回避。谁都没有勇气往前多走那一步,

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说可惜吗?彼此都没有尽多大的努力。青春的骄傲和胆怯,

让我们错失了彼此。说不可惜吗?如果勇敢点,最后也许会在一起。可是然后呢?

谁能保证不会在现实的琐碎和岁月的磨损中分开?也许现在这样最好。

他成了记忆中一个模糊又清晰的影子,一段带着酸奶甜和青草香的遗憾。

完美地停留在最美的时刻,永远不会褪色,也不会被破坏。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黎明的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渗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我合上相册,

把它重新放回书柜顶层。那个关于霍以琛的疑问,关于青春的回马枪,

也许永远不会有答案了。但我知道,有些东西,从此刻起,变得不一样了。

那段一个人的悸动,终于找到了它的回声。虽然迟了十年。但终究,还是听到了。

第二章初遇秋光九月的大学校园,像一块刚被雨水洗过的翡翠,蓬勃,鲜亮,

带着未干的露水气息。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梧桐叶,在柏油路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碎金子一般。陈青木拖着一个比她半个人还大的行李箱,站在熙熙攘攘的报到入口,

微微喘着气。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黏住了几根不听话的发丝。周围是喧闹的人声,

拖着行李滚轮发出的咕噜声,父母不放心的叮咛,志愿者举着喇叭的引导声。

这一切混合成一种独特的、名为大学开端的背景音。她深吸一口气,

正准备一鼓作气把箱子提上那几级台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握住了行李箱的拉杆。

需要帮忙吗?声音从头顶传来,清朗,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礼貌,不至于过分热情,

也不会显得疏离。陈青木抬起头。逆着光,最先看清的是一截干净的下颌线,

和微微凸起的喉结。视线向上,对上一双眼睛。瞳仁是偏深的褐色,像浸在水里的琥珀,

此刻因为微微弯起,显得很温和。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肩膀挺括,身高腿长,

自然地站在那里,就自带一种沉静的气场。谢谢,陈青木下意识地道谢,松开手,有点重。

看得出来。他笑了笑,手臂稍稍用力,轻而易举地将行李箱提上了台阶。动作利落,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新生?他侧头问她,很自然地把行李箱拉杆递还给她。嗯,人文学院,

中文系的。陈青木接过拉杆,手指无意间碰到他的,很快缩回,有点烫。巧了,

他眼里的笑意深了些,我物理系的,霍以琛。算你半个学长,我也才大二。陈青木。

她报上自己的名字,声音比平时轻了一点。陈青木,他重复了一遍,语调平常,

却让她心里莫名动了一下,名字很好听。谢谢。报到点在那边,拐过去就是,他指了个方向,

需要带你过去吗?不用不用,我看到指示牌了,我自己可以。陈青木连忙摆手,

不好意思再麻烦他。那好,霍以琛点点头,并不坚持,路上小心。再见,陈青木。

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身影很快融入了穿梭的人流。陈青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才拉着行李箱,朝他指的方向走去。手心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短暂触碰到的、他手指的温度。

微凉,干燥。像初秋的风。这就是她和霍以琛的第一次见面。平淡,简单,

发生在无数个类似迎新日的场景里。普通得就像一片叶子落入湖面,

当时并未激起太大的涟漪。至少,当时的陈青木是这样以为的。

她很快被接下来的报到流程、认识新室友、整理宿舍等一系列事情淹没。

那个叫霍以琛的物理系学长,像投入繁茫海面的一颗小石子,迅速沉底,

暂时被搁置在记忆的角落。大学生活就此拉开帷幕。上课,占座,去图书馆抢位置,

和室友探索学校周边好吃的小馆子。日子被填充得满满当当,新鲜又忙碌。再次遇到霍以琛,

是在一节枯燥的公共选修课上。《西方美术鉴赏》,在一个能容纳两百多人的阶梯教室里。

陈青木因为室友的强烈安利(据说很容易拿学分)而选了这门课。她到得晚了些,

从后门溜进去,只能在倒数几排找了个空位坐下。

讲台上的老教授正用催眠般的语调讲着巴洛克艺术的特点。幻灯片上是繁复的教堂穹顶壁画。

陈青木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视线百无聊赖地在教室里逡巡。然后,就在斜前方几排的位置,

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背影。肩背挺直,低着头,似乎在看手机,

侧脸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疏淡。是他吗?陈青木不太确定。

课间休息的**拯救了昏昏欲睡的人们。教室里的气氛活跃起来。那个男生站起身,

似乎要去接水,转过了脸。真的是他。霍以琛。他也看到了她,眼神里掠过一丝轻微的讶异,

随即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陈青木也下意识地回了一个有点僵硬的点头。

他接完水回来,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而是径直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好巧。

他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嗯,好巧。

陈青木感觉自己的应答有点干巴巴的,你也选修这个?嗯,他放下水瓶,听说……比较轻松。

他说这话时,嘴角似乎牵起一个极细微的、心照不宣的弧度。

陈青木忍不住也笑了:我也是这么听说的。看来情报有误,霍以琛看了一眼讲台方向,

压低声音,好像比做物理实验还让人犯困。他的吐槽来得突然又自然,

打破了那点初见的生疏感。陈青木笑得更明显了些:同意。简单的几句交谈后,

上课铃又响了。后半节课,似乎没那么难熬了。偶尔,陈青木会感觉到旁边投来的视线,

很轻,很快又移开。她专注地看着幻灯片,手指无意识地转着笔。下课后,人流涌出教室。

他们自然而然地并肩往外走。没想到你会选这个课。霍以琛说。我也没想到你会选。

陈青木回答。可能……他顿了顿,像是在找合适的词,潜意识里觉得需要一点艺术熏陶?

这个说法有点可爱,陈青木侧头看他。夕阳的光正好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他侧脸上,

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轮廓光。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也转过头来。

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陈青木率先移开目光,心跳莫名快了一拍。接下来有课吗?他问。没,

回宿舍。一起走吧,顺路。好。他们走在傍晚的校园里,影子被落日拉得很长。

聊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课程,食堂,最近的社团招新。走到宿舍区的岔路口,

他停下脚步。我住这边,他指了指另一栋楼,那,下周课上见?课上见。陈青木点点头。

他转身走了。陈青木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门口,才慢慢往回走。

心里有一种很轻快的、像气泡水一样微微翻腾的感觉。从那以后,

每周的《西方美术鉴赏》课,似乎不再那么面目可憎。他们总会默契地坐在相邻的位置。

有时会低声交流几句对幻灯片的吐槽,有时会分享一块巧克力。更多的是安静地各自发呆,

但空气里流淌着一种舒适的静谧。一种介于陌生人和朋友之间的、微妙而舒适的关系,

在悄然滋生。像藤蔓沿着墙壁悄悄攀爬,无声无息,却充满生命力。

陈青木开始偶尔在人群中下意识地寻找那个挺拔的身影。在食堂排队时,在图书馆的书架间,

在清晨赶往教学楼的路上。有时能找到,更多时候是找不到。找到的时候,

心里会泛起一丝极浅淡的、连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喜悦。像湖面被投下一颗极小极小的石子,

涟漪轻得几乎看不见。她把这归结于,在一个庞大陌生的环境里,

遇到一个还算熟悉的人所产生的自然依赖感。她还没有意识到,有些故事的扉页,

早在秋风第一次吹起的时候,就已经被悄悄掀开了一角。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

或许都藏着某人精心计算过的概率。只是当时的她,还一无所知。

第三章林荫路与心跳声大学的时光像被拨快了发条,转眼就到了深秋。

梧桐叶大片大片地染上金黄,风一吹,便扑簌簌地落下来,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踩上去沙沙作响。陈青木抱着几本刚从图书馆借来的小说,慢悠悠地往宿舍走。下午没课,

阳光暖融融的,很适合这样漫无目的地消磨时间。

穿过那条著名的情人坡——其实只是一段种满了银杏树的缓坡,

但因为总有成双成对的学生坐在草地上,故而得了这么个名号。她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

金黄的银杏叶像一把把小扇子,在阳光下几乎透明。陈青木?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

带着一丝不确定。她顿住脚步,回头。霍以琛抱着个篮球,额发被汗水打湿了几缕,

贴在光洁的额头上。他穿着运动短袖,手臂线条流畅,透着运动后的热气。嗨。

陈青木感觉自己的声音卡了一下。去图书馆了?他几步走到她身边,

很自然地把篮球换到另一只手。嗯,还书。她举了举怀里的书,你呢?刚打球?对,

跟室友随便玩玩。他点点头,目光落在她怀里的书上,《百年孤独》?好看吗?还没看,

据说需要点耐心。物理公式也需要耐心。他笑了笑,露出一点点洁白的牙齿,回宿舍?嗯。

顺路,一起吧。又是顺路。陈青木发现,他似乎很擅长用这个理由。

他们并肩走在铺满落叶的林荫路上。午后的阳光把影子拉得很长,两个人的影子时而交错,

时而分开。一时无话,只有脚踩落叶的沙沙声,和远处球场隐约传来的喧闹。

这种沉默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奇怪的舒适感。你们专业课多吗?霍以琛率先打破了沉默。

还行,就是古代汉语有点头疼,之乎者也的。陈青木皱了下鼻子。那我们差不多,

他表示赞同,理论物理也够抽象的,有时候觉得还没艺术鉴赏课有意思。提到那门课,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下次课好像要讲印象派了,陈青木想起课程安排,

应该会比巴洛克好看点吧?希望吧,他说,至少颜色明亮些,不容易睡着。又走了一段。

你周末一般做什么?霍以琛状似随意地问。没什么特别的,看看书,看看电影,

有时候跟室友出去逛逛。陈青木回答,然后反问,你呢?训练,或者泡实验室,

偶尔也打游戏。他顿了顿,像是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这周末天气好像不错。嗯,

天气预报说是晴天。听说西区那边新开了家书店,挺大的,还带咖啡座。

他的语气依旧很随意,像只是分享一个信息。是吗?没注意。嗯。话题似乎到这里就结束了。

又沉默地走了一小段,宿舍楼已经能看到尖顶了。那……快到岔路口时,霍以琛停下脚步,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篮球粗糙的表面,下周课上见?课上见。陈青木点点头。

他转身走向男生宿舍楼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回头挥了挥手。陈青木也抬手挥了挥,

看着他走远,才转身走进楼门。心里那点微小的、像气泡一样的东西,又冒了出来。周末,

陈青木和室友小悠真的去了西区,倒不是特意去找那家书店,只是去那边买点东西。

路过一个街角时,小悠忽然拉住她,指着对面:欸?那是不是你说的那家新书店?

看起来不错啊!陈青木抬头看去,一家装修很复古的书店,落地窗明亮,

里面确实坐着不少人喝咖啡看书。她愣了一下。霍以琛……真的只是随口一提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小悠拉着讨论要不要进去看看的提议打断了。

时间不紧不慢地流淌。《西方美术鉴赏》课进行到了印象派。幻灯片的色彩果然明亮了许多,

莫奈的睡莲,雷诺阿的舞会,光影斑斓。课间,霍以琛递给她一颗水果糖,荔枝味的。

怎么样,比上次好点?他问的是课。嗯,至少眼睛舒服多了。陈青木剥开糖纸,

把糖放进嘴里,清甜的滋味蔓延开。下次好像是期末随堂小论文了,他看着课程安排,

要求不高,五百字。五百字谈对一幅画的感受?陈青木松了口气,那还好。嗯,他点点头,

视线落在她的笔记本上,忽然问,你……一般什么时候来图书馆写作业?不一定,晚上去吧,

比较安静。哦。他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第二天晚上,

陈青木抱着电脑和书去了图书馆三楼靠窗的老位置。刚坐下没多久,对面就有人拉开了椅子。

她抬头,怔住。霍以琛放下书包,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好巧。图书馆很安静,

只有书页翻动和键盘敲击的细微声响。灯光是暖黄色的,笼罩出一小片宁静的区域。

陈青木的心跳莫名有些快,打字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偶尔抬头,能看到他专注的侧脸,

睫毛垂着,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似乎在解一道复杂的题,眉头微微蹙着,

手指间转着一支笔。过了一会儿,他像是遇到了难题,抬起头,

正好撞上陈青木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目光。他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

陈青木立刻低下头,假装认真看屏幕,耳根有点发热。时间静静流淌。

直到陈青木感觉眼睛有些酸涩,揉了揉脖子,准备休息一下。她看向窗外,夜色浓重,

玻璃窗映出室内温暖的倒影。也映出对面霍以琛的身影。他好像……没在看书?

玻璃的倒影有些模糊,但她似乎看到,他的视线,正落在她的方向。或者说,

是落在玻璃映出的她的影子上?陈青木猛地转回头。霍以琛正飞快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