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机场出口等网恋对象。眼前的男人肚腩滚圆、头发油腻，和照片判若两人。他凑过来时，
我胃里一阵翻腾，他却还在不停试图碰我。“筱艺，抱抱？”他伸手的瞬间，我攥紧了拳头。
下一秒，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晚上要是能骗到酒店摸摸腿，这趟机票钱就值回本了。
”1.机场出口，我举着手机，视线在人群中来回逡巡。
当那个拖着行李箱、汗湿的刘海黏在额头上的身影出现时，我愣住了。
这和照片里清清爽爽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他朝我狂奔过来，嘴里喊着“筱艺”，
行李箱的轮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你比视频里还瘦三圈，我差点没敢认！
”柏溪挠着圆滚滚的肚子，突然把行李箱往我腿边推。“快帮我看看轮子卡没卡头发。
”指尖刚碰到他的手背，一股油腻感就让我下意识缩了手。
［这腰绝对不到60厘米……她的香水味熏得我裤裆发紧。］［蹭到了！
她手指冰得像死人但真滑啊！］恶心的声音突然钻进耳朵，我抬起头，旁边没有其他人。
这声音好像就是我面前的网恋对象发出来的。但是他没有张嘴，笑得十分油腻。
难道我听到的是他的心声？这是觉醒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能力？我胃里一阵翻涌，
脸上却只能挤出礼貌的笑。“没卡头发，可能沾了灰。先去停车场吧，车怕被贴罚单。
”［照片精修还是太过了！现在她眼睛里的嫌弃快溢出来了，
但网恋时她明明说就喜欢幽默的，
老子黄段子库存够讲三天三夜……］他拖着行李箱跟在我身后，
心声里的油腻让我加快了脚步。刚到停车场，他突然张开双臂。“筱艺！
抱抱~”我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躲什么啊，都网恋三个月了，
上次电话里不还叫我宝宝吗？］［啧啧啧香水味真上头，等会找机会亲一口应该行吧？
］他心里思绪万千，面上却尴尬地挠头，又突然凑近。“你睫毛上有东西。
”作势就要亲过来。［天啊她身上好香！腰怎么比视频里还细！不行不行得忍住不能硬！
］那龌龊的念头让我猛地侧过脸，用手快速揉了揉睫毛。“可能是灰尘，我自己来就好。
”他说租了敞篷跑车，非要我坐他的车。我说自己开了车来，
他又马上掏出手机取消了租车订单。柏溪舔着脸说他来开车，我只好坐进副驾。
［副驾驶安全带必须亲手系，碰到腰就能知道有多细！］他凑过来想帮我系安全带，
被我躲开了。我立刻扣好安全带往车门边靠。我攥紧衣角，只盼着快点到餐厅。
开车时他总偷瞄我，说前面小电动上的情侣里的男生腿还没他胳膊粗。
又莫名神情得意地拍着肚子：“还是我这种有安全感对吧？”我看着窗外没接话，
心里只剩煎熬。［她绝对在嫌弃我！网上说微胖是加分项骗鬼呢！］大哥，
你这也不是微胖啊。“啊对了！给你讲个新编的笑话——”“红灯！
”我被急刹车晃得往前倾了下，扶住前面的中控台才稳住。“你开车注意一点。
”还说什么安全感，我现在只觉得非常危险。不想听他的笑话，肯定又是那些低俗的内容。
赶紧到餐厅吧，实在不行这顿饭我请，吃完赶紧结束这尴尬的面基。手机突然响起，
是妈妈打来的。我接起电话往窗边挪了挪，耳边又传来他的心声。［她接电话表情好温柔，
该不会要和别人约会吧？！］我只觉得荒谬。挂了电话，我勉强笑着说快到餐厅了。
到了餐厅门口，他解开安全带就往我身上扑。“筱艺，我们吃完饭去酒店休息一下好不好？
”我抵住他的肩膀，小声说我下午还有工作。他急得冒汗，从背包里扯出皱巴巴的情侣装。
“我买了好多情侣装！看！最大号的！”［情侣装买小了但也能减肥穿吧！
］他的肚子卡在驾驶座缝隙里，掏衣服时时掉出几张画纸。［等等！
掉出来的是昨天画的以她为模特的黄稿！要死了要死了快盖住！］我吓得别开视线，
声音都在抖。“柏溪！你把这些收起来！”手还抵在他肩上，胃里的反胃感越来越强烈。
这场奔现，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2.认识柏溪是在一个主打兴趣社交的APP上。
那天我刚结束晚课，瘫在舞蹈室的地板上刷手机，系统推送了他的动态。
是一张画得很灵动的猫咪速写，配文说“今天路过巷口，它冲我翻肚皮来着”。
我随手评论了句“好可爱的小猫”。没过两分钟，他的消息就弹了进来。
“舞蹈老师也这么喜欢小猫？”他发来个歪头笑的表情，“我叫柏溪，画漫画的。
”那时的他说话总带着恰到好处的幽默。我抱怨练舞磨破了脚，他第二天就发来张Q版漫画。
上面穿舞鞋的小企鹅踮着脚，旁边蹲个戴眼镜的男生递创可贴。我对着屏幕笑了好久，
创可贴的图案还被他画成了我最爱的向日葵。他会记得我提过喜欢傍晚的云，
每天准时发来不同城市的晚霞照片。他说“漫画里的天空总缺三分真实，
得借你的眼睛补全”。我练舞到深夜，他总能秒回消息，发来自己画的“熬夜能量条”。
他的朋友圈里全是干净的线条和温暖的日常，偶尔露脸的照片也清清爽爽，
白T恤配黑框眼镜，笑起来眼里像落了星星。我不是没怀疑过网络世界的虚幻，
但他太懂怎么敲开人心防。有次我因为比赛失误哭了整宿，他没说漂亮话，只是发来段视频。
视频中柏溪对着空白画布，把我跳错的动作改成了天鹅振翅，
还配文“失误是天使踮脚时没站稳”。那天凌晨，我看着画里的自己重新起舞，
第一次对着屏幕外的人说了句“谢谢”。他表白那天，发来一张我们的“合照”。
左边是我朋友圈里的演出照，右边是他的照片，中间用线条连了颗心。他的消息随之跳出来。
“我知道隔着屏幕说喜欢很轻，但我攒了一肚子的惦念，重得快装不下了。”我犹豫了三天。
舞蹈生的圈子太浮躁，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认真接住我的敏感和疲惫了。答应他的那晚，
我对着镜子转了个圈，镜中的女生笑得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甜蜜。可现在，
听着他心里那些龌龊的盘算，想起那些被我珍藏的聊天记录，就像被人往眼里撒了一把沙。
原来那些恰到好处的温柔，不过是他精心画的伪装。我小心翼翼捧起的真心，
早就被他在心里掂量着“机票钱值不值”。3.餐厅的风铃叮当作响，
我抵在他肩上的手还在微微发颤。那些掉出来的纸张像烧红的烙铁，哪怕只是匆匆瞥到一角，
也烫得我眼睛发涩。“收起来。”我又说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更冷些，指尖用力到泛白。
他慌忙去够那些图片。肚子卡在驾驶座和车门的缝隙里。扭动时牛仔裤勒出的赘肉晃了晃。
和照片里那个穿着白T恤、能轻松窝在沙发里画画的身影判若两人。“对、对不起筱艺，
我不是故意的……”他把画纸胡乱塞进背包，额头上的汗顺着油腻的鬓角往下滑。
“是是朋友塞给我的，我都没看过！”我还没来得及回话，他的话音一转。“筱艺，
你怎么不叫我宝宝了？”说完嘟起嘴，一脸委屈地看着我。我震惊地抬起头。
这话题转换也太生硬了吧！他的心声可不像他说的那样。【操怎么解释都像欲盖弥彰！
她肯定看清画的是她了！早知道不带来**了！】好恶心。“先吃饭。”我放下手，
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足够的距离。他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快翻篇，
连忙从车里钻出来，想伸手扶我，被我侧身躲开。［她没发火？难道还有机会？
等下多讲几个笑话逗她开心……］他的心声又活络起来，带着点侥幸的雀跃。
我看着他笨拙地锁好车，拖着那个总卡住的行李箱跟在我身后，
鞋底蹭过地面发出拖沓的声响。我觉得很累。餐厅的玻璃门倒映出我们的影子。
他肥胖的身躯几乎要把我的影子完全遮住。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门时，
闻到了里面飘来的牛排香，可胃里的反胃感却更重了。有些期待太久的见面就像速冻食品，
拆开包装才发现里面其实已经变质了。4.［妈的饿死了，等下得点两份战斧牛排，
看她细胳膊细腿的肯定吃不完。］他心里的盘算像黏腻的胶水，糊得我胸口发闷。
侍应生引我们到靠窗的座位。他一**坐下就往椅背上瘫，肚子上的肥肉把T恤撑出几道褶，
裤腰露出的一截**边沾着不明污渍。我刚拉开对面的椅子，他突然探过身，
手指在我头发上虚虚点了点。“筱艺你发尾分叉了，我给你带了护发素。
”说完就去扯背包拉链，动作太大带倒了桌上的水杯。冰水溅在我的白色帆布鞋上，
洇出一片深色。“对不起对不起！”他慌忙去够纸巾，手却先落在我鞋面上胡乱抹了两把。
［嘿嘿碰到脚踝了！比想象中软！］我猛地缩回脚，差点带翻椅子。“我自己来。
”我攥紧餐巾纸，低头擦鞋时避开他的视线，余光瞥见他还在盯着我的脚踝，喉结动了动。
侍应生递来菜单。他一把抢过去翻开，手指在油腻的纸页上戳戳点点。“这个惠灵顿要两份，
再来个芝士瀑布汉堡，还有那个奶油大蛋糕也来两份。”他抬眼冲我笑，
牙上还沾着片没擦干净的菜叶。“你这么瘦，得多吃点，不然抱起来没手感。
”［等下假装捡东西摸她小腿，肯定滑溜溜的。］他心里的龌龊念头像苍蝇似的嗡嗡作响。
侍应生一走，他马上凑近我，带着自以为的亲昵。“吃完带你去酒店，我给你画速写啊，
就画……”话没说完，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愣住了，
脸上还挂着油腻的笑。餐厅里的目光都聚过来。我攥着包带的手在发抖，
胃里的恶心感终于冲破喉咙。5.“学姐？”一道清亮的男声带着惊讶响起。
我转过头就看见洛子初做在不远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干净的小臂。
他是我同校的学弟，当年在校庆演出后台碰见过几次。他帮我捡过掉落的舞鞋，
印象里总是带着点腼腆的礼貌。“子初？”我愣了愣，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他快步走过来，视线在我和柏溪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我发白的脸上，眉头轻轻蹙起。
“学姐，你没事吧？”柏溪突然凑过来，油腻的胳膊往我肩上搭。“筱艺，这是你学弟啊？
”指尖刚要碰到我，就被洛子初不动声色地挡开。他顺手拉开我旁边的椅子，
语气自然得像排练过。“刚巧和朋友来吃饭，没想到能碰到学姐。这位是？”［这小子谁啊？
穿得人模狗样的，看我的眼神怎么跟看垃圾似的！］柏溪的心声里带着敌意，
身体却不自觉往后缩了缩，大概是被洛子初身上那股清爽干净的气质衬得更显邋遢。
柏溪搓着手笑：“我是筱艺的网恋对象，奔现呢。”“奔现？”洛子初挑眉。“学姐，
我刚好像听见你们在说酒店？”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柏溪就抢着说。“是啊，我带了情侣装，
想让筱艺试……”“不必了。”我打断他，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柏溪，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要翻脸？这学弟是不是来搅局的？老子机票钱白花了？］他急得脸涨通红，
伸手就要抓我手腕。洛子初往前一步，稳稳按住他的手背，力道不大，
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先生，请放尊重。”柏溪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回，
看着洛子初眼里的冷意，居然没敢再吭声。路过柏溪身边时，我没再看他一眼，
只听见他心里面的骂声。［臭**敢耍我！她和那学弟肯定早勾搭上了！
等回去就把那些黄图发网上……］那些肮脏的念头像污水一样泼过来，
我却突然觉得无比轻松。走到餐厅门口，洛子初替我拉开门，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
吹散了那股黏腻的汗味。他轻声问：“学姐，需要报警吗？”我摇摇头，
看着远处的路灯亮起，突然想起网恋时柏溪说要陪我看遍所有城市的晚霞。
6.我和洛子初刚走出餐厅，身后就传来柏溪气急败坏的叫喊。“黄筱艺！你敢走？！
”他追出来时，背包带子滑到胳膊肘，里面的东西颠得哐当响。
那件皱巴巴的情侣装T恤从拉链缝里露出来，像块脏兮兮的抹布。［敢耍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