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见那个孩子时，他蜷缩在冷宫的角落，冻得发抖。后来，他成了皇帝，
却执意要娶我这个大他十七岁的宫女。朝臣骂我妖妃，太后说我蛊惑君心，
就连宫里的下人都窃窃私语，说我用巫术勾引了年轻的帝王。可他们不知道——那年雪夜，
是我捧着一盆炭火，捂热了他冰凉的手指。而现在，他攥着我的手，红着眼说：“婉姐姐，
朕的江山，只肯与你共享。”1.永和十七年冬，紫禁城迎来了十年来最寒冷的一个冬天。
寒风呼啸着穿过宫墙间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哀鸣，
仿佛在诉说着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不为人知的悲欢。十岁的赵明蜷缩在冷宫角落的床榻上，
单薄的被褥根本无法抵御刺骨的寒意。自从三个月前父皇驾崩，叔父夺位，
他这个前太子便被废为庶人，幽禁在这偏僻的院落里。
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太监宫女们早已作鸟兽散，
只剩下一个年迈的老太监每日送来简单的饭食。“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被推开，
寒风夹杂着雪花卷入室内。赵明下意识地往墙角缩了缩，
以为又是那个总是冷着脸的老太监来送饭了。“殿下，奴婢给您送炭火来了。
”一个温柔的女声让赵明惊讶地抬起头。门口站着一位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宫女，
手里捧着一个铜盆，里面盛着几块烧红的炭。她身量不高，但体态匀称，
鹅蛋脸上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正含着温暖的笑意看着他。赵明警惕地盯着她：“你是谁？
”宫女轻步走进来，将炭盆放在地上，然后恭敬地行礼：“奴婢温婉，是新调来伺候殿下的。
”“伺候我？”赵明苦笑一声，“我现在不过是个废太子，哪还需要人伺候？
”温婉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走到床边，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天寒地冻，
奴婢给殿下带了些点心。”包裹打开，是几块精致的桂花糕，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赵明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样的点心了。“为什么对我好？
”赵明没有立即接过食物，而是盯着温婉的眼睛问道，“现在讨好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温婉的笑容微微黯淡：“奴婢不需要好处，只是……看到殿下一个人在这冷宫里，
让奴婢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她顿了顿，“如果他还活着，也该有殿下这么大了。
”赵明这才注意到温婉眼中闪过的悲伤。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一块桂花糕，
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甜香在口中化开，不知怎么，他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好吃吗？
”温婉轻声问。赵明点点头，突然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掉在糕点上。他急忙别过脸去，
不想让这个陌生人看到自己的软弱。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头顶，
温婉的声音柔和得像春日的微风：“殿下不必在奴婢面前强撑，在这里，
您可以做回一个孩子。”那一刻，赵明长久以来筑起的心墙轰然倒塌。他转身扑进温婉怀里，
像个普通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温婉轻轻拍着他的背，哼起了一首江南小调。窗外，
寒风依旧呼啸，但屋内却因为这一盆炭火和一个温暖的怀抱，变得不再那么寒冷了。
2.春去秋来，转眼五年过去。赵明已从那个瘦弱的男孩长成了俊秀的少年，
而温婉眼角也悄悄爬上了几丝细纹。这五年里，冷宫成了他们的小天地，
温婉不仅照顾赵明的起居，还教他读书写字，给他讲述宫外的世界。“婉姐姐，
你看我写的字有进步吗？”十五岁的赵明将刚写好的诗递给温婉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温婉接过宣纸，认真端详着上面工整的字迹，微笑道：“殿下的字越发有风骨了，假以时日，
必成大器。”赵明却突然沉下脸来：“大器？我现在不过是个被遗忘的废太子，
能有什么大器可成？”温婉放下纸张，轻轻握住赵明的手：“殿下，世事难料，
奴婢小时候听老人说，命运就像春天的天气，说变就变。您要时刻准备着。
”赵明凝视着温婉温柔而坚定的眼睛，心中的郁结渐渐消散。这五年来，
每当他陷入自我怀疑时，总是温婉用这样简单却有力的话语将他拉回来。“如果没有你，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熬过这些日子。”赵明低声说道，
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温婉掌心的茧子——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温婉轻轻抽回手，
恭敬地退后一步：“殿下言重了，奴婢只是尽本分。”赵明注意到她这个细微的动作，
心中一阵失落。随着年龄增长，温婉越来越注意保持主仆之间的距离，
再也不会像他小时候那样毫无顾忌地拥抱他了。就在这时，
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太监尖细的嗓音：“圣旨到——”赵明和温婉惊讶地对视一眼，
急忙整理衣衫迎了出去。只见一队锦衣卫簇拥着一位手持圣旨的太监站在院中，
那太监看到赵明，立刻展开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帝嫡子赵明，天资聪颖，
品行端正，着即恢复太子之位，三日后移居东宫，钦此。”赵明愣在原地，
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温婉轻轻推了他一下，他才如梦初醒，跪下接旨。
传旨太监离开后，小院恢复了寂静。赵明转身看向温婉，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婉姐姐，
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温婉眼中含泪，却带着欣慰的笑容：“奴婢早就说过，
殿下是真龙天子，终有腾飞之日。”赵明激动地抓住温婉的手：“跟我一起去东宫！不，
将来我登基了，你就做我的——”“殿下！”温婉打断他的话，轻轻摇头，“奴婢身份卑微，
能陪伴殿下这些年已是莫大的福分，如今殿下重获太子之位，身边自会有更合适的人伺候。
”赵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温婉坚决的眼神，只能将话咽了回去。
但他心中已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将来如何，
他绝不会让这个在他最黑暗时刻给予光明的女子离开自己。
3.恢复太子之位后的日子比赵明想象中更加忙碌。每日寅时便要起床读书，
然后是学习治国之道、接见大臣、参与朝政……当他终于有机会回到寝宫休息时，
往往已是深夜。而温婉，正如她所说，没有跟随赵明去东宫。赵明几次派人去冷宫找她，
却得知她已主动请求调去了浣衣局——一个专门负责清洗宫中衣物的辛苦部门。
登基大典前夜，赵明终于按捺不住，换上便服独自前往浣衣局。月光下，
他看到温婉正蹲在井边搓洗衣物，寒冬腊月，她的双手冻得通红。“婉姐姐。
”赵明轻声唤道。温婉猛地抬头，看到身着便服的赵明站在月光下，
惊得手中的衣物掉进了水里。她慌忙跪下：“陛下！您怎么来了？”赵明上前一步扶起她，
触到她冰冷的手时心疼地皱起眉：“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要来做这种苦差事？
”温婉低着头不敢看他：“陛下如今身份尊贵，奴婢……不合适再出现在您身边。”“胡说！
”赵明声音微微发抖，“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你知道这半年来我有多想你吗？
”温婉终于抬起头，月光下赵明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泪光：“陛下，您已经长大了，
不再是那个需要奴婢照顾的孩子了。而且……”她咬了咬嘴唇，“宫中人多口杂，
奴婢年长您十七岁，若常在您身边，恐有损您的声誉。
”赵明凝视着温婉的脸庞——岁月和辛劳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在他眼中，
她依然是那个雪夜里给他带来温暖的女子。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在心中涌动，
他突然明白了这半年来为何总是心神不宁。“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赵明坚定地说，
“明日我就要登基了，我要你做我的皇后。”温婉惊得后退一步，差点跌坐在地上：“陛下！
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这……这万万不可！”“为什么不可？”赵明步步紧逼，“我是皇帝，
难道连选择自己妻子的权利都没有吗？”“可是奴婢出身卑微，
年纪又大……”赵明突然伸手将温婉拉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在我心中，
你比任何名门闺秀都高贵，年龄算什么？这十年来，只有你真心待我，婉姐姐，不，温婉，
我心悦你。”温婉在赵明怀中颤抖着，泪水无声滑落。她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
应该严词拒绝这荒谬的提议，但心底深处，那份被她压抑多年的情感此刻正疯狂滋长。
4.登基大典后的第一次朝会上，赵明便宣布了要立温婉为后的决定。朝堂上一片哗然，
大臣们纷纷跪地劝谏。“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首辅大臣白胡须颤抖着，
“那温氏不过是个宫女，且年长陛下十七岁，如何能母仪天下？”“是啊陛下，
”另一位大臣附和道，“皇后之位关系国本，应当从名门闺秀中挑选贤淑之女才是。
”赵明冷冷地看着满朝文武：“朕落难时，你们在哪里？是温婉不离不弃地照顾朕十年，
论贤淑，谁及得上她？”太后闻讯赶来，在朝堂上怒斥赵明：“荒唐！你是一国之君，
怎能如此任性？那温氏比你大那么多，将来如何为你诞育子嗣？”赵明面对母亲的责难，
依然不改初衷：“母后，儿臣心意已决。若非温婉，儿臣早已死在冷宫之中，何谈子嗣？
”朝堂上争执不下，最终太后以死相逼，赵明不得不暂时搁置立后之事。但他并未放弃，
而是将温婉调到了自己身边做女官，日日相对。5.立后风波后的一个春日，
赵明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召见了温婉。数月来朝臣们的反对让温婉日渐消瘦，她跪在赵明面前，
声音哽咽：“陛下，为了朝廷安稳，您就……放弃奴婢吧。”赵明扶起她，
指着亭外盛放的牡丹说道：“你看这些花，
可会因为旁人觉得它不该开在此时此地就拒绝绽放？”“朕对你的心意，
就像这春日里最倔强的一朵花，任谁也无法阻止它开放。
”温婉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这个她从小照顾到大的男子。
此刻他眼中坚定的光芒让她既感动又心痛：“可是陛下，
奴婢不值得您如此……”“值不值得，朕说了算。”赵明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朕已经下旨，封你为贵妃，虽然暂时不能立你为后，但朕心中，你永远是唯一的妻子。
”温婉望着赵明年轻而坚毅的面庞，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靠在他肩头轻声啜泣。
赵明轻抚她的长发，两人在满园春色中静静相拥，仿佛时光就此停驻。6.圣旨传出的那日，
整个紫禁城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宫女温婉，
性行温良，德才兼备，着册封为贵妃，赐居长春宫。钦此。
”传旨太监尖细的声音还在长春宫殿内回荡，温婉已经跪伏在地上，双手微微发抖。
她早知道赵明会有此决定，但当圣旨真正下达时，仍感到一阵眩晕。“贵妃娘娘，请接旨吧。
”太监恭敬地说道。温婉深吸一口气，双手举过头顶：“奴婢……臣妾接旨。
”接过那卷明黄色的圣旨，温婉感到它有千钧之重。
殿内宫女太监们齐齐跪下：“恭喜贵妃娘娘！”这声称呼让温婉浑身不自在。就在一个月前，
她还是个在浣衣局搓洗衣物的低等宫女，如今却成了仅次于皇后的贵妃。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三十三岁了，眼角有了细纹，而皇帝才刚满十八岁。
“娘娘，陛下驾到！”门口的小太监高声通报。温婉慌忙起身整理衣冠，还未准备好，
赵明已经大步走了进来。他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翼善冠，俊朗的面容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
“都退下。”赵明挥手屏退左右。待殿内只剩他们二人，赵明一把拉住温婉的手：“婉姐姐，
现在你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朕身边了。”温婉却轻轻抽回手，退后一步行礼：“陛下，
此举太过冒险。朝臣们……”“朝臣们再反对也无用，”赵明打断她，
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朕是皇帝，难道连册封一个妃子的权利都没有？
”温婉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少年天子，心中五味杂陈。他长大了，
比她高出半个头，下颌线条变得硬朗，举手投足间已有了帝王威严。但此刻他眼中的热切，
却仍像那个在冷宫里依赖她的小男孩。“陛下，太后娘娘那边……”温婉忧心忡忡地问。
赵明的表情微微一滞：“母后暂时被朕说服了，虽然她仍反对立你为后，
但勉强接受了贵妃的册封。”他上前一步，握住温婉的双手，“别担心，一切有朕在。
”温婉感到一阵心酸。她比谁都清楚，赵明这个皇位坐得并不稳。先帝猝然驾崩，叔父夺位，
赵明被废又复位，朝中势力错综复杂。如今他刚登基不久，最需要的是稳固权力，
而不是为她这样一个卑微的宫女与朝臣对抗。“陛下，臣妾不值得您如此。”温婉低声道，
眼眶微红。赵明凝视着她，突然伸手轻抚她的脸颊：“还记得冷宫里那个雪夜吗？
你带给朕的不只是一盆炭火，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在朕心中，你比任何人都珍贵。
”温婉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那一刻，她筑起的所有防线轰然倒塌。7.慈宁宫内，
太后将茶盏重重摔在地上，瓷器碎裂的声音让殿内宫女太监们齐齐跪伏，大气不敢出。
“荒唐！简直荒唐！”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堂堂一国之君，
竟然册封一个年长十七岁的宫女为贵妃！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我朝？
”站在下首的首辅大臣李严躬身道：“太后息怒，陛下年轻气盛，
一时被那温氏迷惑也是有的，依老臣之见，不如……”“不如什么？”太后冷冷地问。
李严压低声音：“不如举办选秀，广纳名门淑女入宫，陛下正值青春年少，
见了年轻貌美的女子，自然会淡了对那温氏的心思。”太后眯起眼睛，
沉思片刻：“你说得有理。传哀家懿旨，命礼部着手准备选秀事宜，务必在三个月内完成。
”“太后圣明。”李严恭敬地行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与此同时，长春宫内，
温婉正对镜梳妆。镜中的女子虽已过而立之年，但眉目如画，气质温婉，别有一番成熟风韵。
“娘娘，这支凤钗真配您。”身后的宫女小翠赞叹道，
小心翼翼地将一支金凤钗插入温婉的发髻。温婉看着镜中华丽的自己，却感到一阵陌生。
一个月前，她还穿着粗布衣裳在浣衣局劳作，如今却身着绫罗绸缎，头戴金银珠翠。“小翠，
你说……宫里的其他娘娘们会怎么看我？”温婉轻声问道。小翠手上动作一顿，
随即笑道：“娘娘多虑了，您是陛下亲封的贵妃，谁敢对您不敬？”温婉苦笑。她心知肚明，
自己这个贵妃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个笑话——一个年长皇帝十七岁的老宫女，
凭什么位居众妃之首？正当她出神时，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陛下驾到！
”赵明大步走入内殿，看到盛装的温婉，眼前一亮：“婉姐姐今日真美。
”温婉连忙起身行礼，却被赵明一把扶住：“以后私下里不必多礼。
”赵明挥手示意宫女退下，然后拉着温婉坐到窗边的软榻上：“朕刚下朝，
就听说母后下旨要举办选秀。”他眉头紧锁，“这分明是针对你。”温婉心头一紧，
却强作镇定：“太后娘娘考虑得周全，陛下正值壮年，后宫确实该充实。”“你当真这么想？
”赵明盯着她的眼睛，“你愿意看到朕纳其他女子为妃？”温婉垂下眼帘，
长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臣妾……只是为陛下着想。”赵明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看着朕的眼睛再说一次。”温婉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终于哽咽道：“臣妾……不愿意。”赵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松开手将她揽入怀中：“这才是朕的婉姐姐。放心，选秀之事朕会处理，朕心中只有你一人。
”温婉靠在赵明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既甜蜜又心酸。
她知道这样的誓言在残酷的宫廷斗争中多么脆弱，但此刻，她选择相信。
8.选秀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很快传遍整个后宫。温婉走在御花园中，
总能感受到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和窃窃私语。“看，
那就是温贵妃……”“听说已经三十多岁了……”“陛下怎么会……”“嘘，
小声点……”这些议论像针一样刺在温婉心上。她加快脚步，
只想快点回到长春宫那方小天地。“娘娘！娘娘请留步！”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温婉回头，看到一位身着粉色宫装的少女匆匆追来，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生得明眸皓齿，
娇俏可人。“你是？”温婉疑惑地问。少女盈盈下拜：“臣女林媛，家父是礼部侍郎林大人。
见过贵妃娘娘。”温婉心头一紧。礼部侍郎的女儿，那必定是这次选秀的秀女之一。
她强自镇定道：“林**有何贵干？”林媛抬头，
眼中闪烁着天真的光芒：“臣女久闻娘娘贤德，特来拜见。娘娘能得陛下如此宠爱，
必有非凡之处，臣女想向娘娘请教。”那声“宠爱”让温婉耳根发热。
她看着眼前青春洋溢的少女，突然感到一阵自卑。这样的妙龄女子，才是皇帝应有的妃嫔啊。
“本宫……没什么可教你的。”温婉勉强笑道，“林**年轻貌美，将来必得圣心。”说完，
她匆匆转身离去，几乎是小跑着回到长春宫。一进殿门，她便瘫坐在椅子上，
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娘娘，您怎么了？”贴身宫女小翠惊慌地问。温婉摇摇头，
说不出话来。她早该料到会有这一天。赵明是皇帝，纳妃生子是天经地义。而她，
不过是他年少时的一个错误执念罢了。当晚，赵明来到长春宫时，发现温婉眼睛红肿，
显然是哭过。“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赵明关切地问。温婉勉强一笑：“没什么，
只是……眼睛有些不适。”赵明不信，转向小翠：“你说，贵妃今日见了何人？
”小翠战战兢兢地看了温婉一眼，在赵明严厉的目光下不得不开口：“回陛下，
今日……今日有位林**在御花园拦住了娘娘……”“林媛？”赵明眉头一皱，
“她对你说了什么？”温婉摇摇头：“没什么，那姑娘很懂礼数。”赵明沉默片刻，
突然拉着温婉坐到梳妆台前：“朕给你梳头吧。”温婉惊讶地睁大眼睛：“陛下！
这如何使得？”“怎么使不得？”赵明已经拿起玉梳，轻轻梳理起温婉的长发，
“小时候你不也常给朕梳头吗？”温婉透过铜镜，看着身后认真为她梳发的年轻皇帝，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赵明动作轻柔，生怕扯痛她，
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做天下最重要的事。“陛下……”温婉声音哽咽。
赵明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无论来多少秀女，朕心中只有你一人，这是朕对你的承诺。
”温婉的眼泪无声滑落。她知道这样的承诺在帝王家何其珍贵，又何其艰难。但此刻，
她选择相信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男子。9.选秀前的宫宴上，太后特意安排了一众秀女献艺。
温婉作为贵妃，不得不坐在赵明下首，看着那些青春貌美的少女轮番展示才艺。“陛下，
这位是兵部尚书之女柳如烟，琴艺冠绝京城。”太后意味深长地介绍道。
一位身着淡绿纱裙的少女盈盈下拜，然后坐到琴案前。纤指轻拨，一曲《凤求凰》悠扬响起，
技艺确实精湛。温婉偷眼看向赵明，发现他面无表情，只是礼节性地点头。
但当他的目光转向她时，眼中立刻有了温度。琴声刚落，
太后又道：“接下来是礼部侍郎之女林媛，舞姿翩跹。”温婉心头一紧。
只见林媛身着轻纱舞衣，如同一只粉蝶般飘然而出。她的舞姿灵动曼妙，
眼波流转间尽是青春活力。林媛的目光频频投向赵明，含羞带怯，情意绵绵。一舞毕，
满堂喝彩。太后满意地笑道：“陛下觉得如何？”赵明淡淡道：“不错。”随即转向温婉，
“贵妃觉得呢？”这一问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温婉身上。
她感到无数道视线如同利箭般射来，其中太后的目光最为锐利。“林**……舞姿确实优美。
”温婉勉强答道。宴会结束后，赵明本要随温婉回长春宫，却被太后叫住：“皇帝留下，
哀家有要事相商。”温婉知趣地告退。走出大殿时，
她听到身后传来太后刻意提高的声音：“皇帝，你也看到了，
这些名门闺秀哪个不比那温氏强？你是一国之君，要以社稷为重……”温婉加快脚步，
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这是非之地。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环抱住她。
温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只有赵明会这样不顾礼节地直接闯入她的寝殿。“别听母后的。
”赵明的声音有些沙哑，“朕已经明确告诉她，这次选秀只是走个过场，
朕不会纳任何人为妃。”温婉转身，惊讶地看着他：“陛下，
这……这会得罪太多朝臣……”“朕不在乎。”赵明固执地说，“朕只要你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