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梦的意难平精选章节

小说:梦梦的意难平 作者:烛海棠 更新时间:2025-09-18

在一个凌晨三点多聊天软件上,梦梦和我讲述着他的故事,这个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我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梦梦心里很难受,我也不会安慰人只能静静的聆听梦梦讲述。

梦梦在玄学论坛的私信列表里划到“阿哲”的消息时,指尖正沾着刚泡好的雨前龙井。

屏幕上跳出一行字:“秦皇岛本地卦友,周末要不要出来喝杯茶?我知道山海关有家老茶馆,

老板的父亲以前是给人看阴宅的。”阿哲的头像是张海边日出,金色的光漫过礁石,

她盯着那片光看了三秒,回了个“好”。她玩论坛三年,算过姻缘断过破财,

却从没见过网友——阿哲是第一个,或许是他说“咱这小城的海,能照见人心”,

让她想起奶奶总说的“秦皇岛的水,清得能看见海底的蛤蜊壳”。见面定在周六下午三点,

老茶馆藏在古城的巷子里,木门上挂着块褪色的“听涛茶舍”匾。

梦梦穿了件月白色的棉麻衬衫,袖口绣着细小的云纹,那是她算卦时最爱穿的衣服,

奶奶说“沾着清气”。她站在巷口等,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转身看见个穿卡其色工装裤的男生,手里拎着个布袋子,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梦梦?

我是阿哲。”布袋子里装着两包茶叶,阿哲说是他爷爷炒的碧螺春:“知道你爱喝茶,

带点尝尝。”进茶馆时,他伸手替她撩开厚重的门帘,布帘上的流苏扫过她的手背,

痒得像海风拂过脚踝。茶刚泡上,阿哲突然拍了下大腿:“忘了说,我带了个朋友来,

也是咱这圈里的,特懂风水,你们肯定能聊到一块儿去。”他朝门口喊了声“俊杰”,

梦梦抬头,看见个穿浅灰连帽衫的男生走进来,帽檐压得低,露出的下颌线绷得很紧,

像被海风冻过的礁石。“这是王俊杰,”阿哲起身介绍,“俊杰,这就是梦梦,算卦超神,

上次我丢了车钥匙,她直接算出在小区花坛的冬青丛里。”王俊杰抬起头,眼睛很亮,

瞳仁里映着窗外的青瓦,他没像阿哲那样热络,只是微微颔首,

声音比茶馆的茶烟还淡:“久仰。”他说话时,左手腕上的红绳滑到小臂,

绳上拴着枚小小的桃木牌,刻着模糊的“雷令”二字——那是道教里常用的法器,

梦梦的奶奶有块一模一样的。“俊杰是正经的道门弟子,”阿哲喝了口茶,茶沫沾在嘴角,

“跟着老君堂的师父学了三年,算卦看风水,比我爷爷那套还灵。”王俊杰没接话,

只是从背包里掏出个保温杯,拧开时飘出股淡淡的艾草味,

他倒了杯递给梦梦:“刚在观里煮的艾草茶,祛湿的,你手凉。”保温杯的杯壁温温的,

贴着掌心像揣了颗小太阳。梦梦接过时,指尖碰到他的指腹,那触感很糙,

像是常年握东西磨出的茧——后来她才知道,那茧不是练法器磨的,是学唢呐按孔磨的,

可那时她只当是道士捻诀掐算的痕迹,心里的防备突然就松了。“晚上阿哲朋友组了个局,

去北戴河的民宿玩,”王俊杰放下杯子,帽檐下的目光落在她的茶杯上,“人不多,

就我们几个,你要是不介意……”梦梦下意识想摇头,她从不在外过夜,

可阿哲在旁边敲边鼓:“去吧梦梦,民宿带院子,晚上能看星星,俊杰还能给你算姻缘呢。

”王俊杰也跟着点头,桃木牌在手腕上晃了晃:“师父说我今年犯‘驿马’,

得遇个水命的人冲一冲,你八字里水旺,说不定咱俩有缘。”她盯着那枚桃木牌,

想起奶奶说的“道门弟子,最重因果”,鬼使神差地点了头。走出茶馆时,

阿哲朋友的车已经停在巷口,黑色的捷达,车身上沾着点海边的盐粒。王俊杰拉开后座车门,

用手挡在门框上:“慢点,别碰头。”她坐进去时,闻到一股淡淡的皂角香,

是从他身上飘来的。车开过滨海大道,窗外的海水蓝得发绿,

王俊杰突然指着远处的渔船说:“你看那船,帆是歪的,今天掌舵的人肯定心绪不宁。

”梦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果然见那船在浪里打晃,她转过头,正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他立刻转开视线,耳尖在夕阳下泛着红,像个被撞见心事的少年。

晚饭在“老船长海鲜馆”吃,包厢里已经坐了三个人,两男一女,都是阿哲的朋友。

王俊杰把靠里的位置让给梦梦,自己坐在她旁边,椅子腿在地板上磨出轻微的“吱呀”声。

菜单递过来时,他先接过去,手指在“香辣蟹”那栏敲了敲,抬头问她:“能吃辣吗?

”梦梦摇摇头,他立刻划掉,换了“葱姜炒蟹”,

又指着“蒜蓉粉丝蒸扇贝”说:“这个蒸得嫩,你试试。”上菜时,皮皮虾刚出锅,

烫得冒白气。梦梦捏着虾壳想剥,被扎了下,指尖立刻红了。王俊杰放下筷子,

伸手拿过她盘里的皮皮虾,指尖捏住虾头轻轻一掰,壳就裂开了,他剥得很慢,

指腹蹭过虾身的硬刺,偶尔被扎到也不吭声,剥好的虾肉码在碟子里,摆得整整齐齐,

像列队的小兵。“我妈教的,”他把碟子推过来,指尖沾着点虾黄,“她说剥虾要顺着纹路,

不然容易扎手。”梦梦夹起虾肉,尝到点淡淡的海盐味,抬头时看见他正用纸巾擦手,

动作仔细得像在擦一件易碎的瓷器。席间有人聊起最近的“邪事”,

说开发区有户人家总丢东西,王俊杰突然开口:“不是丢,是被‘过路客’借走了,

那房子以前是乱葬岗,得在门口挂串五帝钱。”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

可梦梦注意到,他说“五帝钱”时,

特意看了她一眼——她上周在论坛发过篇“五帝钱镇宅”的帖子。吃到一半,

她胃里有点泛酸,轻轻咳了两声。王俊杰立刻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回来时手里多了杯姜茶,杯子是茶馆那种粗陶杯,

他说是从后厨借的:“老板说用老姜丝煮的,暖胃。”姜茶烫得正好,喝下去时,

暖流从喉咙一直淌到胃里,她抬头说谢谢,他正低头喝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轻声说:“不用。”结账时,阿哲喊着“AA”,王俊杰却已经把钱付了。“我请吧,

”他把找零塞进钱包,“第一次见梦梦,算接风。”梦梦要转钱给他,

他按住她的手机:“下次你请我喝茶。”指尖的温度透过屏幕传过来,

她突然想起刚才剥虾时,他指腹的糙感,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走出海鲜馆时,

海风带着潮气扑过来,梦梦下意识裹紧了衬衫。王俊杰脱下连帽衫递给她,

里面穿件白色T恤,印着个小小的太极图:“披着吧,海边晚上凉。

”衣服上的皂角香混着他的体温,她披在肩上,闻到领口处有股淡淡的艾草味,

和下午那杯茶的味道一样。民宿在北戴河的老别墅区,红砖墙爬满了爬山虎,

院子里有棵老槐树,枝桠伸到二楼的窗台。六个年轻人挤在客厅里玩“狼人杀”,

牌被甩在桌上,发出“啪嗒”的响。梦梦坐在沙发角,

小腹突然坠得生疼——例假比上个月提前了四天,她包里没带卫生巾,更别说止痛药。

“我去趟楼上,”她跟阿哲说了声,扶着楼梯扶手往上走,每走一步,疼得像有根针在扎。

二楼的卧室里没人,她蜷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床单上有股阳光晒过的味道。

她打开手机刷短视频,想转移注意力,可屏幕的光刺得眼睛发涩,

疼意像潮水似的一波波涌上来,额头上很快沁出了冷汗。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王俊杰探进头来,手里攥着个玻璃水瓶,外面裹着他那件白T恤。“听见你上楼了,

”他走进来,把水瓶放在床头,“阿哲说你可能不舒服,我在厨房烧了点热水。

”水瓶烫得厉害,隔着T恤都能感觉到热度。梦梦抱在怀里,暖意在小腹上慢慢散开,

她抬头看见他站在床边,手在裤兜里攥着,像有话要说。“我……”他刚开口,

楼下传来阿哲的喊声:“俊杰!该你发牌了!”他往门口走,又停下脚步:“要是实在疼,

就跟我说,别硬撑着。”说完快步下楼,脚步声在楼梯上“噔噔”响。梦梦抱着热水瓶,

T恤上的太极图贴着她的手背,她突然想起他剥虾时的样子,心里的疼好像轻了点。

过了半小时,他又上来了,手里拿着包卫生巾和一盒布洛芬:“问玲姐借的,她包里常备着。

”玲姐是那个同行的女生,正和男生们在楼下笑闹。梦梦接过时,指尖抖了下,

他转过身:“我在外面等你,好了喊我。”她去卫生间时,听见他在走廊里打电话,

声音压得很低:“妈,我今晚不回去了……跟朋友在外面……嗯,知道了,明天一早就回。

”语气里的乖巧,和他刚才剥虾时的样子重合在一起,让她突然觉得,

这个穿灰连帽衫的男生,好像比她想的要复杂。回去时,他还站在走廊里,见她出来,

伸手想扶,又缩了回去:“好点了?”梦梦点点头,

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颗大白兔奶糖:“吃这个,甜的能牙疼。”糖纸剥开时发出“沙沙”声,

奶香味在空气里漫开,她含在嘴里,甜味混着姜茶的余温,小腹的坠痛真的轻了些。

散场时快十二点,王俊杰说“我送你回家”。捷达车的后座挤了四个人,

他把靠窗的位置让给梦梦,自己夹在中间,肩膀时不时碰到她的胳膊。车过燕山大学时,

他突然侧过头,一股薄荷糖的味道飘过来:“梦梦,我有话跟你说。”梦梦转头看他,

路灯的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他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

“其实从阿哲说有个算卦很灵的女生时,我就……”他没说完,突然凑过来,

在她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那触感很轻,像羽毛扫过,可梦梦浑身的血都冲上了头顶。

前排的阿哲“嗷”了一声,司机师傅也笑出了声,她猛地别过脸,指甲掐进掌心,

掐出四个月牙形的印子。“你干什么?”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树叶。王俊杰没说话,

只是看着她,薄荷糖的味道裹着他的呼吸,他的嘴角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

像个偷到糖的孩子。车在小区门口停下,他替她拉开车门,低声说:“对不起,我没忍住。

”回到家,梦梦坐在沙发上,脸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手机在茶几上震动,

是王俊杰的微信:“我知道很突然,但我是认真的。”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五分钟,

回了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随便?”他秒回:“不是!我只是……喜欢你。

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对,我还没跟我对象说清楚……”“对象”两个字像根针,

刺破了刚才那点莫名的悸动。梦梦想起自己谈了两年的男友,上周还陪她去跟爸妈吃饭,

说“等你考完执业卦师证,咱就订婚”。可她盯着屏幕,

王俊杰的消息又跳出来:“我会跟她分的,给我点时间。”窗外的海在涨潮,

浪涛声隐隐约约传进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按下“好”的,

只觉得那枚桃木牌在口袋里发烫,像奶奶说的“犯了心劫”。王俊杰用了七天跟他对象分手。

第七天晚上,他发来了聊天记录截图,最后一句是“我们到此为止吧”。梦梦看着那张截图,

手指悬在和男友的对话框上,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发了句“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男友打来电话时,她正站在阳台上吹风,听筒里传来他的声音:“梦梦,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咬着唇说不出话,

王俊杰的消息突然弹进来:“分了?”她回了个“嗯”,

他发来个拥抱的表情:“以后我好好对你。”那天晚上,他们在TT语音绑了情侣关系,

他的头像换成两人在茶馆的合照,她的背景墙是他手腕上的桃木牌。他说:“这叫‘结契’,

跟道观里的拜师帖一样,得守一辈子。”梦梦信了,把奶奶给的玉镯摘下来,

换了条和他一样的红绳,上面拴着枚小银锁——她想,这或许就是“缘分天定”。快过年时,

王俊杰说要回抚宁老家。“我爸妈管得严,”他视频时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