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归来的第三天，楚轻言站在了埋骨崖底。风如刀割，崖下是无数修士的枯骨，
以及那柄插在白骨中央，沉寂了千年的上古第一凶剑——“问心”。上辈子，她天真烂漫，
一心向道，尊师重道，将师尊风珏视若神明。直到最后，那平日里清冷如月华的神明，
亲手将这柄“问心剑”送入了她的心口。那穿心而过的极致冰冷，
和那双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眸，是她刻在魂魄最深处的噩梦。“楚轻言，你这般天真的废物，
不配做我的弟子。”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重活一世，那些爱慕、崇敬、孺慕之情，
早已被那穿心一剑焚烧殆尽，只剩下淬着寒冰的恨意。她要复仇。而复仇，需要力量。
“问心剑”，这柄上辈子杀死她的凶器，便是这世间最顶级的力量。崖底的剑气凛冽，
寻常修士靠近百丈便会被撕成碎片。楚轻言却不管不顾，径直向前。她如今这副身体，
灵脉堵塞，修为低微，根本无法抵挡。剑气瞬间割裂了她的皮肤，鲜血淋漓。
“不够……还不够……”她喃喃自语，眼神里没有痛苦，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她知道，
像“问心”这样的上古神剑，早已有了自己的剑魂，常规的滴血认主根本无用。除非，
是用足够强大的诚意和代价，去唤醒它。比如，献祭般的，用自己的血肉去喂养它。
在离剑身还有十步之遥时，楚轻言的身体已经宛如瓷器般布满裂痕。她惨然一笑，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催动了上辈子风珏教她的、用以同归于尽的禁术——“血燃”。轰！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点燃，化作一道血箭，冲破剑气的阻隔，
精准地浇灌在了“问心”那暗沉无光的剑身之上。嗡——整座埋骨崖剧烈地震动起来，
那柄沉寂千年的凶剑发出一声仿佛来自亘古的剑鸣。剑身上，那些古朴的纹路被鲜血点亮，
一股磅礴浩瀚的气息冲天而起。楚轻言的意识在被抽干的边缘，模糊中，
她看到一个修长的、半透明的身影从剑身中缓缓升起。那身影渐渐凝实，
露出一张俊美到近乎妖异的脸。长眉入鬓，凤眸微挑，
薄唇边总是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悲悯众生又嘲弄众生的笑意。这张脸，她到死都不会忘。
上辈子高高在上，一剑将她穿心的死敌师尊——风珏。楚轻言傻眼了。而那个身影，
那个如今沦为她剑灵的男人，低头看着血泊中狼狈不堪的她，缓缓地，
勾起了一个邪魅入骨的笑容。“好久不见，我的……主人。”2“主人？
”风珏的魂体悬浮在半空中，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楚轻言，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碾磨了一遍，
尾音拖得又长又魅，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真是没想到，我风珏沉睡千年，
第一个唤醒我的，竟会是你这么个……有趣的小东西。”他轻笑一声，
目光落在她心口的位置，那里，上辈子的剑伤早已消失，
但楚轻言却感觉魂魄都像是被再次刺穿。“用‘血燃’禁术来强行认主，
你就不怕把自己烧成一捧飞灰吗？”他啧啧称奇，“还是说，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为师？”“闭嘴！”楚轻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血液流失的虚弱，和仇人相见的巨大冲击，让她浑身发抖。
她预想过无数种可能，或许“问心剑”的剑灵是上古凶兽，或许是魔道巨擘，
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他！这算什么？老天爷觉得上辈子她死得还不够惨，
这辈子还要把这杀千刀的仇人送到她身边，时时刻刻提醒她有多愚蠢吗？“哦？生气了？
”风珏饶有兴致地飘到她面前，半蹲下来，半透明的手指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这才对嘛。
上辈子你那副温顺乖巧的模样，看得为师都腻了。
还是现在这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样子，更顺眼些。”“你！”楚轻言气急攻心，
一口血涌了上来。“别激动，我的‘小主人’。”风珏笑意更深，“你我如今神魂相连，
你若死了，我这刚苏醒的魂体，恐怕也撑不了多久。我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白骨累累的崖底，姿态依旧是从容优雅，仿佛这里不是什么凶险之地，
而是他那座种满了白梅的绝情殿。“说吧，费了这么大劲唤醒我，想做什么？复仇？
”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眼底的火焰，“找谁？那些背叛你的同门？还是……想再杀为师一次？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却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楚轻言的心里。楚轻言死死地攥住拳头，
指甲嵌入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清醒。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的，他是风珏，但又不是。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仙尊，只是一个被束缚在剑中的灵体。他的生死，如今由她掌控。
这个认知，让那滔天的恨意，稍微平复了一些，取而代代之的，
是一种扭曲的、报复性的**。她抬起头，迎上他戏谑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道：“风珏，
从今天起，你的力量，你的剑法，你的一切，都将为我所用。我会用你，
亲手斩尽我们所有的仇人。然后……”她顿了顿，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最后，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一步步毁掉你最珍视的一切。”毁掉你守护的宗门，
毁掉你所谓的大道，最后，再毁掉你。**3.**楚轻言的话，
让风珏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他凤眸微眯，仔仔细细地，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少女。“有意思。”半晌，他才缓缓吐出三个字，
唇角的弧度变得玩味起来，“看来，为师那一剑，不仅没杀死你，反倒让你……开了窍。
”楚轻言懒得与他废话。她挣扎着盘膝而坐，开始运转心法，修复“血燃”带来的创伤。
然而，就在此时，崖顶上方传来了几道破空之声。“妖女楚轻言就在下面！她偷了宗门秘宝，
还打伤了守山弟子，决不能让她跑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她上辈子的“好师兄”，
李景明。那个平日里对她嘘寒问暖，背地里却早已投靠了宗门里其他长老，在她死后，
第一个站出来瓜分她所有遗物的伪君子。楚轻言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真是冤家路窄，
她还没去找他们，他们倒先送上门来了。几道身影从天而降，将她团团围住。
为首的李景明看到她身边的“问心剑”，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随即义正言辞地喝道：“楚轻言！你竟敢擅闯禁地，试图染指凶剑！还不束手就擒，
跟我们回去向长老领罪！”楚轻言缓缓站起身，此刻的她，灵力枯竭，血气亏空，别说动手，
连站稳都有些困难。“就凭你们？”她冷冷地开口，目光却瞥向了身边好整以暇，
一副准备看戏模样的风珏。“轻言师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受师尊宠爱的天才吗？现在的你，就是个废物！”另一个弟子叫嚣道，
祭出飞剑，直取楚轻言的咽喉。飞剑来势汹汹，楚轻言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风珏。
”她在心中默念。“嗯？”风珏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懒洋洋的腔调。“不出手，
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楚轻言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你这是在命令为师？”风珏轻笑，
“我的小主人，你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我可以选择沉睡，而你，会死无全尸。
”“你可以试试。”楚轻言的意志坚定如铁，“我死之前，会先引爆神魂。你觉得，
你这刚凝聚的魂体，能在我神魂自爆的中心，安然无恙吗？”风珏的笑声停了。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审视，而非戏谑。
眼看飞剑就要及体，楚轻言甚至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锋锐之气。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股磅礴的剑意，猛地从她体内爆发出来！她根本没有动，但她手中的“问心剑”，
却自动发出了一声清越的剑鸣。一道无形的剑气横扫而出。“叮！”那来势汹汹的飞剑，
竟被硬生生斩断，掉落在地。李景明等人大惊失色，他们根本没看清楚轻言是如何出手的。
“这是……”李景明死死地盯着楚轻言，或者说，是她手中的剑，
“你竟然……能操控‘问心’？”楚轻言没有回答。她能感觉到，一股精纯而强大的力量，
正通过她握剑的手，源源不断地涌入她干涸的经脉。这是风珏的力量。这种感觉，
奇异而扭曲。用着杀身仇人的力量，去对抗眼前的敌人。那份力量带来的强大，
和那份发自灵魂的憎恶，交织在一起，让她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病态的**。“看来，
我的小主人，适应得还不错。”风珏的声音再次在她脑中响起，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楚轻言举起剑，剑尖直指李景明，冷声道：“滚，或者，死。
”4李景明一行人被那股突如其来的磅礴剑意震慑，惊疑不定地对视几眼后，
终究还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一件传说中的凶剑，撂下几句狠话，狼狈地退走了。
危机暂时解除，楚轻言紧绷的神经一松，风珏灌输给她的力量也如潮水般退去。
巨大的虚弱感袭来，她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没用的东西。”风珏的魂体飘在她身侧，
毫不留情地讥讽道，“不过是借了我一丝力量，就险些被撑爆经脉。就你这点器量，
还想复仇？”楚轻言懒得理他，撑着剑鞘，勉强坐下调息。她很清楚，
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糟透了。风珏肯出手，不过是被她用同归于尽的法子威胁。
若想真正掌控这股力量，她必须反客为主，彻底驯服这个桀骜不驯的剑灵。识海之内，
楚轻言的神魂化作一个小人，手持一根由神念凝成的锁链，走向代表着风珏的那团璀璨光球。
“你要做什么？”风珏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警惕。“做什么？自然是让你明白，谁才是主人。
”楚轻言冷笑一声，神念锁链猛地向光球抽去。这是最凶险的驯灵方式，一旦失败，
她的识海便会崩溃，沦为**。但她不在乎。不疯魔，不成活。“不自量力！
”风珏怒喝一声，光球爆发出万丈光芒，轻易地震碎了她的神念锁链。
一股灼热的、庞大的记忆洪流，顺着锁链的碎片，反向冲入了楚轻言的神魂之中。轰！
楚轻言只觉得脑袋像是要炸开，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如刀子般切割着她的意识。
她看到了尸山血海的古战场，一个白衣染血的男人，手持“问心剑”，一剑斩落了漫天神魔。
那张脸，是年轻时的风珏，眉宇间充满了她从未见过的、凛冽的杀伐之气。
她看到了一座冰冷的宫殿，风珏独自坐在王座上，座下空无一人。他看着手中的剑，
眼神里是无尽的孤寂与……疲惫。她还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似乎在对少年风珏说着什么，
语气严厉而冰冷。这些记忆碎片一闪而过，却带着无比强大的情感冲击。那份杀伐果断，
那份君临天下的孤寂，那份深藏的疲惫，都狠狠地烙印在了她的神魂之上。
“噗——”楚轻言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神魂受创，让她脸色惨白如纸。“哼，自取其辱。
”风珏的声音也有些不稳，显然，记忆被强行撕裂，对他亦有损伤。他冷冷道：“我的记忆，
岂是你能窥探的？再有下次，我便让你神魂俱灭。”楚轻言却像是没听到他的威胁，
她擦去嘴角的血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识海中的那团光球，
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究竟是谁？”上辈子，
所有人都说师尊风珏是天纵奇才，三百岁便修炼至渡劫期，是宗门千年不遇的天才。
可刚刚那记忆碎片里的景象，分明是上古战场，那份力量，也绝非一个渡劫期修士所能拥有。
风珏沉默了。良久，他才冷哼一声：“不该问的，别问。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的剑灵，
也是……你的师尊。”他刻意加重了“师尊”二字，
像是在提醒她他们之间那无法逾越的、充满血腥的过去。楚轻言没有再追问。
她收回了受创的神魂。第一次驯服，以她的惨败告终。但她并非一无所获。
她在他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壁垒上，留下了一道细微的伤疤。而她，
也窥见了他过去的冰山一角。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5.**身体的伤可以靠丹药，神魂的创伤却只能慢慢休养。楚轻言在埋骨崖底，
足足休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她与风珏之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她不主动挑衅，
他便懒得开口，大多数时候都化作魂体，静静地悬浮在剑身之上，闭目养神，
仿佛一尊俊美而没有生命的雕塑。但楚轻言知道，他一直在观察她。
那道审视的、带着一丝探究的目光，如芒在背。伤势稍一好转，
楚轻言便开始了复仇的第一步：恢复实力。她如今这副身体，资质平庸，经脉堵塞，
若按部就班地修炼，十年都未必能筑基。唯一的捷径，便是修炼上辈子风珏视若珍宝，
从不外传的禁术剑法——《九转寂灭剑》。这套剑法，威力奇大，但修炼过程极其痛苦，
是以自伤为引，破而后立。上辈子，她只是听过，风珏从未教过她，说她心性不坚，
会堕入魔道。“我要学《九转寂灭剑》。”楚轻言在识海中，对风珏说道。
风珏的魂体连眼睛都没睁开，淡淡道：“你驾驭不了。”“我需不需要你来评判。
”“我若不教呢？”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戏谑。“你别忘了，你的魂体需要我的灵力蕴养。
我若修为停滞，灵力枯竭，你这魂体，又能维持多久？”楚轻言的语气冰冷而平静。
这半个月的共处，她已经摸透了他们之间这种扭曲的共生关系。她弱，他便弱。她强，
他才能恢复得更快。风珏终于睁开了眼，那双凤眸里闪过一丝不悦。被人拿捏的感觉，
显然让他很不爽。“教你可以。”他缓缓开口，“但这套剑法，是以神魂引动剑意，
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我只负责教，是死是活，与我无关。”“废话真多。
”“……呵。”风珏怒极反笑，“好，很好。你过来。”楚轻言走到他魂体之前。
风珏伸出半透明的手指，点在了她的眉心。刹那间，
一股庞大而复杂的信息洪流涌入她的脑海。《九转寂灭剑》的总纲、心法、一招一式，
都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剑法我已经给你了，能领悟多少，看你自己的造化。
”风珏收回手，冷冷道。楚轻言没有说话，立刻盘膝坐下，开始参悟。接下来的日子，
埋骨崖底，时常响起少女痛苦的闷哼和舞剑的破风之声。《九转寂灭剑》的第一转，
名为“骨寂”。需引剑气入体，淬炼骨骼，其痛楚不亚于敲骨吸髓。
楚轻言一次次地引气入体，又一次次地痛得昏死过去，醒来后，又面无表情地继续。
风珏大多数时候都冷眼旁观，偶尔，会冷不丁地出言讥讽。“蠢货，剑气要沿督脉运行，
不是让你在经脉里横冲直撞！”“这一剑的角度偏了三分。你是想杀人，
还是想给敌人挠痒痒？”“手腕太僵硬，出剑要果断！你以为是在绣花吗？
”他的言语刻薄至极，却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的错误。楚轻言从不反驳，只是默默地记下，
然后一遍又一遍地改正。她的隐忍和狠劲，让风珏都有些心惊。终于，在一个月后，
楚轻言成功练成了“骨寂”。她手持“问心剑”，一剑挥出，剑气化作一道白虹，
将远处一块巨石斩为齑粉。虽然依旧狼狈，但她的眼神，却淬炼得如剑锋般锐利。“不错。
”风珏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总算……有了一点为师当年的风范。
”楚轻言收剑而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练的，是杀你的剑。”6.离开埋骨崖后，
楚轻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宗门。当然，不是回去认罪，而是去狩猎。她的第一个目标，
便是李景明。李景明是外门大管事，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同门，而且生性贪婪好色。
楚轻言略施小计，以一株珍稀灵草为诱饵，便将他引到了宗门后山的僻静之地。月黑风高，
正是杀人夜。当李景明贪婪地拿起那株灵草，一柄冰冷的剑，
已经悄无声息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谁？！”李景明大惊失色，回头一看，
竟是那个他以为早就死在埋骨崖的楚轻言。“楚……楚师妹？”他惊恐地发现，
不过月余不见，楚轻言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那双眼睛里，再没有半分往日的温顺，
只剩下让他不寒而栗的冰冷杀意。更让他恐惧的是，他竟看不透她的修为了。“李师兄，
别来无恙。”楚轻言的声音很轻，像情人间的呢喃，却让李景明如坠冰窟。
“你……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宗门，你敢乱来？”“乱来？”楚轻言轻笑一声，“上辈子，
你伙同他人，污蔑我偷盗，在我死后，更是第一时间冲进我的洞府，
将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抢走，送给了你的新靠山。这笔账，我们是不是该算算了？
”李景明脸色煞白，他没想到，这些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事，楚轻言竟然一清二楚。
“你……你胡说！”他色厉内荏地吼道。“是不是胡说，你下地狱去问阎王吧。
”楚轻言懒得再与他废话，手腕一动，就要结果了他。“小主人，且慢。
”风珏的声音忽然在她脑中响起。“做什么？”楚轻言的动作一顿。“杀他，太便宜了。
”风珏的语气带着一丝慵懒的恶意，“这种人，最怕的不是死，是失去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不如，废了他的修为，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再把他做的那些龌龊事公之于众。
让他像条狗一样，被他曾经欺压过的人，活活折磨死。岂不更有趣？”楚轻言沉默了。
她不得不承认，风珏这个提议，比一剑杀了他，更能解她心头之恨。
她看着吓得屁滚尿流的李景明，缓缓收回了剑。然后，在李景明惊恐的目光中，
她用一种极其精准而残忍的手法，废掉了他的丹田和四肢经脉。整个过程，
风珏都在一旁“观赏”，甚至还时不时地“指点”两句。“对，就是这里，紫宫穴，震碎它，
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凝聚一丝灵力。”“手腕的这条经脉，要斜着切断，这样，
就算有天材地宝，也接不回去。”他的语气，像是在指点一个学生完成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当楚轻言做完这一切，将像一摊烂泥的李景明扔在路边时，她与风珏之间的关系，
第一次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他们不再是单纯的“主人”与“囚徒”，
更像是一对……狩猎的同谋。“感觉如何？”风珏问道。“很好。”楚轻言舔了舔嘴唇，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烁着复仇的火焰。“这才像话。”风珏轻笑一声，“走吧，
下一个是谁？为师……都有些等不及了。”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将昔日宗门的败类，
一个个亲手**、毁灭的过程。这种感觉，仿佛让他找回了一丝曾经身为“支配者”的乐趣。
而楚轻言，也在他的“教导”下，变得越来越冷酷，越来越强大。7.李景明的下场，
比风珏预想的还要凄惨。第二天，他就被发现，罪证确凿，被愤怒的弟子们活活打死。
复仇的第一个缺口被撕开，楚轻言心中却并未感到多少快意，反而是一阵空虚。
那份刻骨的恨意，像是一团烈火，在焚烧敌人的同时，也在灼烧着她自己。心神动摇的刹那，
识海的防御出现了一丝松懈。风珏的记忆碎片，再次趁虚而入。这一次的记忆，
不再是尸山血海的战场，而是……一片漫天飞舞的雪。那应该是一个冬天，很冷。
年幼的楚轻言，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模样，穿着厚厚的棉袄，在雪地里摔了一跤，
哭得惊天动地。那时候的风珏，还不是后来那个清冷孤高的仙尊。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衣，
看上去也不过是个俊朗的少年。他有些笨拙地抱起小小的她，将她背在背上。
“师尊……冷……”小楚轻言在他背上抽泣着。“不许哭。”少年的声音有些僵硬，
却还是默默地，将自己的外袍解了下来，裹在了她小小的身子上。风雪很大，少年背着女孩，
一步一个脚印，在深及膝盖的雪地里，艰难地前行。他的背影，在苍茫的雪色中，
显得有些单薄，却又异常坚定。“师尊，我们去哪里呀？”“回家。”“家在哪里？
”“……”少年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我带你去找一个……家。”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楚轻言猛地从回忆中惊醒，胸口传来一阵窒息般的疼痛。她捂住心口，大口地喘着气。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样的记忆？上辈子，
她是在十岁那年被风珏从一个破落的村庄里捡回宗门的。她只记得他救了她，却从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