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是名法医,信奉正义。却在雨夜亲手毁掉了一具无头女尸的所有证据。
只为了救他被绑架的妹妹。他动作利落,眼神冰冷,仿佛那只是一堆待处理的腐肉。
他不知道,那具尸体正是他恨之入骨的我。直到他在解剖台上发现我心脏上的旧伤,
直到他扯开尸体右臂发现植皮后留下的钢钉……那天,他跪在我的墓前,
用手术刀一遍遍划开自己的手腕,鲜血染红了墓碑上的名字。可我已经死了,
再听不见他的忏悔。1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井盖上。林予安蹲在排水沟前,
医用橡胶手套在昏暗的路灯下泛着冷光。下水道里的手机屏亮着,最新短信像道催命符。
“立刻销毁7号排水渠的尸体证据,否则令妹的左手会出现在明天快递箱里。
”林予安摸向口袋里的玻璃瓶,刑事科学技术处特制的生物降解液正在低温瓶里冒着寒气。
他是我的丈夫。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救他的妹妹。三小时前的解剖室,
林予安正在缝合一具溺亡女尸。手术针穿过苍白的皮肤时,白炽灯突然滋滋作响。
来电显示“未知号码”在染血的橡胶手套上跳动,听筒里传来机械变声器的声音:“林法医,
想让**妹完整回家,就按我说的做。”林予安左手握着缝合针,
右手却捏碎了装有福尔马林的试管。玻璃碴扎进掌心时,
背景音里传来林冉带着哭腔的“哥哥救我”。2我和林予安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
青梅竹马。毕业后,我当了一名文员,他成为一名法医。交往六年后,我们结婚了。
林予安向来疾恶如仇,刚正不阿。我以为林予安的信念是坚固不摧的,可我没有想到,
他居然会为了林冉来了这里。林冉,林予安的妹妹,他继父的女儿。看着林予安的动作,
我的灵魂开始嘶吼,不断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林予安的动作非常干紧利落,
他看待我的尸体就如对待一堆烂泥。我尸体上的证据被销毁得一干二净,
身体也被破坏得面目全非。当手术刀划开腹腔时,我忽然庆幸自己已经死了。
否则定会痛骂这个曾为我暖手的男人。每次姨妈来,
这双手总能给我将热水袋调到最适宜的温度。这双手对待我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可现在这双手却娴熟地摘除我的子宫。当镊子夹出那团模糊组织时,他突然僵住了。
学医人都知道,妊娠八周的胚胎在强光下会呈现半透明的虾青色。
林予安的喉结上下滚动三次,突然扯开防护面罩吐在污水里。看着他狼狈的样子,
我双眼泣血。恶心?那可是我们的孩子啊,
我们期待了三年才来的孩子啊……那个解剖过上百具尸体的男人,
在看到自己孩子尸体的时候,居然吐了。哦,我忘记了,他不知道我怀孕的事情。
3我先天性间隔缺损。心脏像一只漏气的气球,每次跳动都夹杂着细微的杂音。为了要孩子,
我瞒着林予安偷偷做了开胸手术。主治医生的话像是判决书:“苏**,心脏手术即便成功,
一旦妊娠依然有30%的猝死风险。”看着手机视频里婴儿的可爱面容,
想起林予安解剖时专注的侧脸,还有每次捧起死者心脏都会无意识地皱眉,
仿佛对那些残缺的生命说抱歉。我摸着平坦的小腹,鼓起勇气对医生说:“我想要个孩子。
”林予安发现病历本的那天,我刚签署了人工受孕协议。“你疯了?!”他抓起那沓检查单,
纸张在他指间簌簌发抖。“知不知道你的心脏根本承受不了妊娠负荷?!”我低头搅着汤药,
黑褐色的药汁映出我苍白的脸。“刘教授说手术很成功……可以要孩子……”“成功个屁!
”他一把掀翻药碗,瓷片炸开的瞬间,褐色的药液泼在墙上,像干涸的血迹。
“你瞒着我做开胸手术?万一死在手术台上——”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喉结剧烈滚动。
我知道他在怕什么。他亲生父亲就死于二十年前的一场心脏移植手术。“予安,
我只是想……”拥有一个属于我们血脉的孩子。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想让我再失去一个至亲?”他冷笑时眼角发红,像解剖台上那些充血的脏器。“苏棠,
你真自私。”暴雨来得毫无征兆。我伸手想碰他,却被他狠狠甩开。“如果你要生孩子,
我们就离婚!”他明知道我是因为爱他,才想生下这个孩子的。“林予安,你再说一遍?!
”你明明那么喜欢孩子。因为我想备孕,你就要离婚?听到我撕心裂肺的质问,
林予安却突然沉默起来。“好!好!好!”“林予安,我的子宫,我自己做主!
”“你都这么说了,我成全你,离婚吧!”解释不通,我的怒气也上来了。
我攥着术后复查报告冲出门时,拖鞋踩进积水里,冰凉的雨水瞬间浸透睡裤。
林妈妈举着伞追出来,她的声音混着雨声支离破碎。“棠棠!
予安正在气头上……”“予安不是那个意思……你回来!”我没有回头。然后冲进了雨里。
身后突然传来林妈妈的惊叫,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世界在那一秒变成了慢镜头。
林妈妈推开我的力道很大,我的后背重重撞在路灯杆上。而她的身体相片落叶,
被卡车撞飞出去,落在五米外的血泊里。我爬过去时,看到她后脑勺磕在马路牙子上,
血混着雨水晕开一大片。她的手还维持着推我的姿势,五指微微蜷曲,仿佛要抓住什么。
远处传来林予安的嘶吼。他跪在血泊里给母亲做心肺复苏,手法标准得像在解剖台操作,
只是这次按压的胸腔里,再不会有心跳回应。“苏……棠……”4医院的荧光灯管嗡嗡作响。
我蜷缩在病床上,右臂的伤口刚缝完针,**效正在消退。林予安站在床头,
外套上沾着他妈妈的血。“为什么非要那时候跑出去?”他开口时声音哑得吓人。
“就为了和我赌气?”他突然暴怒,一拳砸在墙上。“苏棠,这下你满意了?
”监护仪的警报声尖锐地响起,护士们惊恐地看过来。他红着眼睛揪住我的衣领。
“我妈死了!因为**的要‘给我惊喜’!
”他的指节蹭过我锁骨上的银链子——那上面挂着我们的婚戒。车祸时链子断了,
戒指不知掉在了哪里。我哭着看向他,想抓住他袖口,手却落了空。指尖只触到冰凉的空气。
“予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如果不赌气出门,林妈妈也不会跟着我出来,
也就不会发生车祸……我不断道歉,不断忏悔。泪水打湿了林予安的袖口。
在监护仪的滴答声里,林予安松开了我的衣领。我看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他一直盯着我,
良久发出一声叹息,转身离去。看到他要走,我急忙从床上跳下,却不小心撞翻了输液架。
玻璃瓶碎裂的模样像极了我们破碎的婚姻。5葬礼那天,林冉一直挽着林予安的手臂。
她穿着黑色连衣裙,胸口别着白花,哭得梨花带雨。而林予安全程没有看我一眼,
哪怕我跪在灵堂前磕头磕到额头渗血。“哥,嫂子也不是故意的……”林冉递纸巾给他,
眼神却斜斜地瞥向我。“阿姨最疼她了,要是知道她这么自责……”“她自责?
”林予安突然笑了。他走到我面前,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将我写的悼词撕成碎块。“苏棠,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纸屑纷纷扬扬落在我脸上,像一场雪。冷战持续了整整两个月。
直到某天深夜,我被玄关的动静惊醒。林予安跌跌撞撞地闯进来,西装外套半挂在肩上,
领带松垮地勒在颈间,像一条随时会收紧的绞索。他手里攥着半瓶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随着他的踉跄晃荡,洒在地板上,像干涸的血。
“苏棠……”他的嗓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酒精和痛苦混在一起,
变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跌坐在我床边,手掌重重撑在我枕侧,
呼吸灼热地喷在我耳畔。“所有人都劝我原谅你……连我妈的遗物都在提醒我,
她最后护着的人是你。”酒气熏得我胃里翻涌。我下意识护住小腹的动作,却激怒了他。
“装什么?”我吃力地推开他,本想告诉他我怀孕的消息。可看到他狰狞的模样,
我被吓到了。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一把掀开被子,手掌粗暴地按在我肚子上,
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窒息。“不是要给我生孩子吗?嗯?”我浑身发抖。“害怕了?
”他冷笑,眼底猩红:“现在怎么不敢了——”“予安,我……”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可他的指节像铁钳,死死扣住我。为了不让他伤害孩子,我一口咬在他肩膀,
直到嘴里尝到铁锈的味道。玻璃碎裂的声音炸开。他抓起床头柜上的婚纱照,狠狠砸向墙壁。
相框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其中一片深深扎进我的脚背。疼痛让我瑟缩,
可更疼的是他看我的眼神。“予安,你在恨我。”我声音发抖,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他盯着我,酒精和恨意在他眼底翻涌,最终化作一声低笑。“是啊,我恨你。
”“可最恨的是……”他的手指擦过我的脸颊,力道轻得像是在触碰一具尸体。
“我内心深处竟然还爱你。”“我的心告诉我,不能伤害你……”说完,他踉跄着后退,
撞翻了酒瓶。“予安,我们谈谈好吗?”我伸手想要抱住他,想告诉他,你要当爸爸了。
我和孩子都是你的亲人。话未说出口,就被他一把甩开。他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开。
只留下满室酒气和血腥味。我低头看着脚背上的伤口,玻璃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血珠顺着皮肤滑落,滴在地板上,和威士忌混在一起。原来,最深的伤口,
从来不是看得见的那一道。6离婚协议是早上六点送到的。快递员按响门铃时,
我正在厨房熬粥。那是予安最爱喝的。当我拆开文件袋,看到那熟悉的锋利字迹时,
手里的勺子咣当一声掉进了锅里。“离婚协议书”。我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
看到“林予安”三个字顿时跌倒在地。我死死攥着纸张,指节发白。眼泪砸在纸上,
晕开了“自愿解除婚姻关系”那行字。“不……我不签。”我抓起钥匙冲出门,
连外套都没穿。冷风灌进领口,可我已经感觉不到冷了。我要去找他,
我要问清楚——他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他不要我和宝宝了吗?
怎么能连最后的解释机会都不给我?命运似乎铁了心要嘲弄我。我刚跑到小区拐角,
一辆黑色面包车突然急刹在我面前。车门猛地拉开,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拽住我的胳膊,
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唔——!”我还没来得及呼救,
一块浸满药水的布就捂住了我的口鼻。刺鼻的气味冲进鼻腔,意识开始模糊。最后看到的,
是飘落在地上的离婚协议,被车轮碾过,碎成一片片雪白的残骸。再次醒来时,
眼前只有黑暗。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得生疼,嘴里塞着布条,呼吸间全是灰尘和霉味。
“醒了?”我拼命挣扎,喉咙里挤出呜咽。“别费力气了。”绑架我的人戴着猴子面具,
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一步步逼近。“你丈夫毁了我的计划,
现在……该他还债了。”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林予安,你到底卷进了什么?男人蹲下身,
金属的冷光闪过。一把尖刀。刀尖轻轻划过我的锁骨,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战栗。“林太太,
要怪就怪你丈夫太招人恨。”“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他低笑,
声音像是毒蛇爬过耳膜。“毕竟……你可是林法医的‘软肋’啊。”我强装镇定,
对着黑衣男说道,企图让他放了自己。“你错了,他已经准备和我离婚了。”7“离婚?
”猴子面具后的声音扭曲地笑了,变声器将他的嘲讽切割成刺耳的电子音。他蹲下身,
尖刀挑起我的下巴,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那正好。”他凑近,呼吸喷在我脸上,
带着烟酒混杂的腐臭味。“既然林予安不要你了……”他猛地扯开我的衣领,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仓库里格外刺耳。冰冷的空气瞬间贴上皮肤,我剧烈颤抖,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你说……”他的刀尖沿着锁骨下滑,像毒蛇吐信。
“要是林法医看到自己的妻子变成这样,会不会后悔当初多管闲事?”我闭上眼,泪水滚落,
却倔强地不肯发出声音。不能哭。不能让他得意。可下一秒,剧痛袭来。
他的手掌狠狠扇在我脸上,力道大得让我耳膜嗡鸣,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看着我!
”他掐住我的脖子,强迫我抬头。“你以为装死就能逃过去?”我死死瞪着他,
哪怕视线已经模糊。“哈,有意思。”他松开手,双手捏住我的下巴。“来,说点好听的,
说不定我心情好,给你个痛快。”我啐出一口血沫,声音嘶哑却清晰:“滚。
”这个字彻底激怒了他。他的拳头砸下来时,我蜷缩成一团,护住腹部。
疼痛像潮水一样淹没意识,可更可怕的是他接下来的动作——皮带扣解开的声音。金属碰撞,
像丧钟。林予安,如果你真的恨我……那就别来。别让我最狼狈的样子,被你看见。
8死亡来得很突然。他们凌虐了我一天一夜。在砍下我头之前,我听见其中一个人打电话。
“放心,林法医会亲手处理他老婆的尸体……对,他妹妹保证过的。”黑暗降临的最后一秒,
我想起的却是林予安第一次带我参观解剖室的样子。那天阳光很好,
他握着我的手按在心脏模型上,笑着说:“这里有个小缺口,和你一样……但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