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我的白月光是落魄千金精选章节

小说:民国:我的白月光是落魄千金 作者:Aubre 更新时间:2025-09-18

我是卫大帅的独子她是败落林家的女儿我撑着伞,看她在雨中给流民分发食物。

我们默契地在书店相遇,在小巷分享心事。生日宴上,

我牵起穿青白衣裙的她跳舞:“我认定的人就是你。”战火带走了父亲,

母亲用谎言送我远走七年后,我成了新的卫大帅。我们在风月场所重逢我战死沙场时,

只觉痛苦终于结束。直到今生在梨花树下遇见她。“我们是不是见过?”我握住她的手。

她落泪时,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1江南的梅雨总是缠绵,

带着一股子甩不脱的霉味和阴冷。我百无聊赖地踢开脚边一块碍眼的石子,

心里盘算着是去听新到的西洋唱片,还是找那群狐朋狗友消磨掉这个湿漉漉的下午。抬眼间,

脚步却顿住了。街角那片被雨水泡得发黑的断墙下,聚着一小群瑟缩的流民,

破败的衣衫紧贴在嶙峋的身躯上,如同秋风中即将凋零的枯叶。而在这片灰败与绝望中央,

立着一个身影。是一个女子,她穿着粗布的旧式斜襟上衣,洗得泛白。

一条乌黑油亮的麻花辫垂在胸前,随着她弯腰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撑着一把旧得脱了色的油纸伞,大半都倾向前方,遮住一个抱着婴孩的妇人,

自己大半个肩头露在冷雨里。她正将手里仅有的几个馒头分出去。手指纤细,

动作却异常稳定。雨水沿着她额前的碎发滑落,滴在瘦削的腮边。分完最后一个馒头,

她直起身,对着一个不住道谢的老者,唇角微微弯起。那笑容很轻,很浅,

像初春刚刚顶破冻土的嫩芽,却奇异地驱散了周遭浓得化不开的阴霾,

干净得胜过雨后初绽的梨花。我撑着伞,像个傻子似的定在几步开外,忘了挪步。

那抹素净的笑,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在我心头漾开一圈圈陌生的涟漪。后来我才知道,

她是林婉清。她弟弟林清远,恰巧和我同在西式中学念书。2那天放学,

我正和几个相熟的子弟勾肩搭背地往外走。转过教学楼拐角,喧闹声突兀地拔高,

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几个穿着崭新笔挺校服的男生围成一个半圆,将一个人堵在中间。

被围在中间的,正是林婉清。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用干净蓝布裹着的饭盒,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头微微低着,耳根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式斜襟布衫,在周围一片洋派的学生制服映衬下,显得格格不入。

“哟,瞧这打扮,土得掉渣!哪个犄角旮旯里刨出来的?”“林清远,你姐是来给你送饭,

还是来给我们唱堂会的?哈哈哈!”“大清早亡啦!还穿这种老古董,笑死个人!

”哄笑声像冰冷的针,刺破空气。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

几乎要把脸埋进胸口。她试图后退一步,背脊却撞上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看着这样的场景,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上我的脑门。这帮混账东西!

那衣裳明明干干净净的,看着挺素雅的,哪里土得掉渣?“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我几步冲过去,声音不大,却压住了那片刺耳的哄笑。围着的几个人回头一看是我,

脸上的嚣张气焰顿时像被戳破的皮球,瘪了下去。卫大帅独子的身份,在这城里,

就是块分量十足的金字招牌。“滚远点!挡着路了!”我皱着眉,不耐烦地挥手驱赶。

那几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悻悻地散开,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嘟囔着什么,终究是没敢再大声。

人群散去,空气里残留着难堪的静默。林婉清依旧低着头,

攥着饭盒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抖。虽然我那些狐朋狗友常常带我去那些风月场合,

但是我真的没有什么跟女生相处的经验,我有些无措,抓了抓后脑勺,

尽量放轻了声音:“别理他们。这衣裳…挺好看的,干干净净的。”她缓缓抬起头。

脸颊上的红晕还未褪尽,像晕开的胭脂。那双残留着一丝受惊后的水光的眼睛,

在看到是我时,一点点亮了起来。她抿了抿唇,唇角极其真诚地向上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声音细若蚊蚋:“谢谢你,卫少爷。”那笑容,带着雨后初晴的澄澈,

毫无保留地撞进我眼里。我的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烫了一下。那天,

我感觉我有些落荒而逃。3城南有家老书店,光线昏暗,

空气里永远弥漫着旧纸张和灰尘混合的、带着点腐朽却又令人心安的独特气味。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主动踏入这种地方。但自从知道她课余在此做工,这书店对我而言,

便有了截然不同的意义。我成了这里的常客。起初只是远远地站着,

目光假装在发黄的书脊上游移,实则追随着她擦拭书架、整理书册的身影。她做事很专注,

动作轻巧利落,偶尔踮起脚尖去够高处的书,纤细的身影在昏黄的光线下拉长,

有种宁静的美。为了能跟她搭上一句话,

我开始笨拙地翻看那些平日里绝不屑一顾的“闲书”。《石头记》也好,《西厢记》也罢,

那些缠绵悱恻的词句,看得我头昏脑涨,却硬着头皮往下读。一次,

她正吃力地搬动一摞沉重的旧书,脚步踉跄。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冲过去,

伸手托住了那摇摇欲坠的书堆。“小心!”她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清是我,

眼中的惊慌瞬间化为浅浅的笑意。“卫少爷?谢谢您。”“没事,举手之劳。

”我接过那摞书,沉甸甸的压手。靠得近了,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干净的皂角清香,

混着旧书的气息。我的脸腾地一下热了起来,心跳也失了章法,咚咚咚地擂着胸膛。

我慌忙移开视线,盯着书架上一排排模糊的书名,嘴里胡乱应着:“这、这些书放哪儿?

”“这边就好。”她指了个角落,声音依旧轻柔。从那以后,每次她快下班时,

我总会“恰巧”出现在书店附近。傍晚的巷弄,褪去了白日的喧嚣,

青石板路被夕阳染上一层暖金色。我们并肩走着,影子被拉得很长,在墙壁上时而交叠。

起初只是沉默地走,只有脚步声在幽深的巷子里回荡。慢慢地,开始有了简单的交谈。

“今天店里忙吗?”我笨拙地找着话题。“还好,新到了一批旧书,整理起来有点费神。

”她声音温温软软的。“哦…那…你喜欢看什么书?”我侧过头看她。

夕阳的金辉勾勒着她柔和的侧脸轮廓,鼻梁挺直,睫毛低垂着,

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她想了想,

唇边浮现出一丝向往的笑意:“以前…喜欢看些游记,讲外面的山水风光。

现在…能看看《女儿经》之类的,就很好。”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我的心像是被细小的刺扎了一下。我见过她弟弟林清远,穿着崭新的学生装,意气风发。

她放弃了什么,不言而喻。“以后…”我脱口而出,又觉得唐突,赶紧刹住话头,

脸又有些发烫。她似乎没在意我的窘迫,反而主动问起:“卫少爷在学校里,功课忙不忙?

”话题就这样笨拙地延续下去。巷子很短,话却像泉水,一点点流淌出来。

她讲起帮邻居阿婆穿针线时遇到的趣事,

眼睛会弯成好看的月牙;我则抱怨教国文的先生太过古板,惹得她掩着嘴轻笑。那笑声很轻,

像羽毛拂过心尖,痒痒的。我从未想过,和一个姑娘家这样平平淡淡地说话,竟能如此熨帖。

渐渐地,我发现她其实很爱笑。那些被生活重压暂时掩埋的笑意,在无人窥见的小巷深处,

在我笨拙的言语间,悄悄地探出头来,如同石缝里顽强生长的小花。

每当她眉眼弯弯地笑起来,颊边漾开浅浅的梨涡,整个世界仿佛都明亮了几分。4“哎哟喂,

卫大少!您这又是上哪儿去体察民情了?”张家的老三一脸促狭地勾住我的脖子,

嘴里喷着酒气,“兄弟们等半天了!怎么着,又被那个‘老古董’绊住脚了?”“就是就是!

卫少,您这口味可真是…独树一帜啊!”另一个也跟着起哄,

“成天跟个穿旧式衣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混一块儿,多没劲!

瞧瞧人家陈**、江**,那才叫摩登!”包厢里烟雾缭绕,脂粉香气混杂着酒气。

红木圆桌上杯盘狼藉,几个穿着艳丽旗袍、烫着时髦卷发的歌女正娇笑着给几个少爷倒酒。

我一把推开张家老三的手,嫌恶地皱了皱眉:“滚蛋!什么老古董不老古董的,少胡说八道!

”“哟,急了急了!”张家老三嬉皮笑脸,“那你说说,那林家姑娘有什么好?

穿得跟个乡下丫头似的,话也不多,木得很!”“她好得很!”我猛地灌了一口杯中的洋酒,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股莫名升腾的怒气,“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比你们身边这些涂脂抹粉的强一百倍!她笑起来…特别好看!”“噗——哈哈哈!

”众人爆发出一阵更响亮的哄笑,夹杂着歌女们故作娇嗔的附和。“听听!

卫少这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还‘笑起来好看’?哈哈哈!”“卫少,您这眼光,

兄弟我是真服了!”我懒得再理会他们的哄笑和调侃,

只觉得这包厢里的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那些浓妆艳抹、巧笑倩兮的脸孔,

此刻在我眼中显得格外刺眼。我推开椅子起身,在一片“别走啊卫少”的挽留声中,

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外面夜风微凉,吹在滚烫的脸上。我深深吸了口气,

方才包厢里那些刻意堆砌的、带着讨好意味的媚笑,

瞬间被脑海中那张素净脸庞上自然流露的浅笑所取代。干净,澄澈,带着点羞怯,

却直直地照进人心底。他们懂什么?*她哪里木了?明明…可爱得要命。*日子像溪水,

潺潺地流过春日的暖阳和夏夜的蝉鸣。

书店、小巷、偶尔在街角不期然的偶遇……我和林婉清之间,

仿佛有根无形的丝线在慢慢收紧,将两颗心拉得越来越近。5一个暮春的傍晚,

我照例在老书店外等她。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温柔的橘红,晚风带着暖意,

吹动她额前细碎的刘海。她抱着几本新到的书册走出来,看到我,眼睛一亮,

唇边自然而然地漾开笑意,颊边那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卫少爷。”“嗯。”我应着,

心头鼓噪得厉害。巷子依旧幽深静谧,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远处模糊的市声。

她的手垂在身侧,随着走路的动作轻轻摆动。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

指尖先是试探地、轻轻碰触到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微凉。她似乎僵了一下,却没有立刻躲开。

我屏住呼吸,一把握住。她的手很小,带着常年劳作留下的薄茧,却异常柔软。

掌心相贴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暖流从我的指尖直窜上心口,又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咚咚,

咚咚,该死的,我的心感觉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了。巷子里安静极了,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感觉她已经听到了我的惊慌失措,。她没有挣脱,只是头垂得更低了些,

耳根红得几乎透明。幸好她低下了头,没有看到我的害羞窘样。

夕阳的余晖穿过巷子两侧高墙的缝隙,斜斜地投射下来,

将我们交握的手和依偎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缠绕在斑驳的墙面上。那一刻,

世界仿佛只剩下这条悠长的小巷,和掌心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晚风吹过,

带来不知谁家院子里栀子花的甜香。有点不好意思,但却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将心口涨得满满的。*这样真好。*我悄悄收紧了手指,将她微凉的手更紧地包裹在掌心。

*能牵着自己喜欢的人,走在这落满夕阳的巷子里,真好。

*6母亲似乎对我的“不思进取”越来越不满。卫府的花厅里,弥漫着上等龙井的清香,

却掩不住那份无形的压力。“承钧,你也老大不小了。”母亲放下描金的白瓷茶盏,

声音温和,目光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审视,“陈家的**,刚从法兰西回来,

谈吐见识都是一等一的。江家那位,贤淑温婉,持家有道,她父亲在实业界也颇有根基。

你父亲在前线,最挂心的就是你。多跟这些好姑娘走动走动,总好过……”她顿了顿,

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意不言而喻。“妈,”我打断她,语气尽量放得轻松,心却微微悬着,

“我现在挺好。那些**们…我跟她们说不到一块儿去。”脑海里浮现的,

却是另一张素净含笑的脸,是在书店专注整理书册的侧影,

是在小巷里听我胡侃时弯起的眉眼。“说不到一块儿去?”母亲轻轻叹了口气,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感情是可以培养的。门第、家世、对你将来的助力,

这些才是顶顶要紧的。你父亲在枪林弹雨里挣下这份家业不容易,你得明白。”门第?家世?

这些沉甸甸的字眼像无形的枷锁,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我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

茶水有些凉了,带着微涩。“我明白,妈。”我放下杯子,声音低沉下去,

“但我就想找个…自己喜欢的。”那句“我喜欢林婉清”在舌尖滚了几滚,

终究还是咽了回去。现在还不是时候。母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里有无奈,有忧虑,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又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

花厅里一时只剩下茶盏盖轻轻磕碰的细碎声响。7卫府为我举办的生辰宴,

是这乱世里难得的浮华盛景。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将偌大的厅堂映照得亮如白昼。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悠扬的西洋乐声流淌在每一个角落。

穿着笔挺洋装或华丽旗袍的宾客们低声谈笑,

空气里弥漫着香槟、雪茄和高级香粉混合的奢靡气息。我穿着簇新的三件套西装,

却觉得浑身不自在,像被套进了一个精致的壳里。那些或恭维或探究的目光扫过来,

如同无数细小的芒刺。母亲在不远处与几位贵妇谈笑风生,目光却不时扫向我,

带着无声的催促。“承钧,第一支舞,想好邀谁了吗?”一位世交家的少爷端着酒杯凑过来,

挤眉弄眼,“陈**可一直看着你呢!”“就是,江**今晚也美得很!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我敷衍地笑笑,眼神却不受控制地飘向门口,

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急什么,人还没到齐。”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微不可察的骚动。

她来了。没有烫卷时髦的发型,依旧是那条乌黑的麻花辫,柔顺地垂在肩上。没有浓妆艳抹,

脂粉未施的脸庞在璀璨的灯光下透着一股天然的清丽。她穿着一件我特意送去的青白色旗袍,

料子是上好的软缎,素雅的滚边衬着她纤细的身姿,如同雨后初绽的一枝新荷,亭亭玉立,

瞬间涤荡了满室的浮华与喧嚣。所有的喧嚣仿佛瞬间被抽离。她站在那里,

带着一丝初入陌生之地的忐忑,双手有些紧张地交叠在身前,清澈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着,

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就是她!我心头一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血液都涌向了四肢百骸。几乎是同一时间,我拨开眼前碍事的人群,

在无数道错愕、惊讶、甚至带着点看好戏意味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

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而清晰的回响。“婉清!”我几步跨到她面前,

无视了周围瞬间投来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各色目光,一把牵住了她微凉的手。

她的手心有些汗湿,指尖在轻轻颤抖。“跟我来!”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甚至有些微的喘息。不由分说地牵着她,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

径直走向灯火辉煌的舞池中央。乐队的指挥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心领神会地微微颔首,

悠扬的华尔兹舞曲适时地流淌出来。我转过身,正对着她,也正对着满堂宾客。

灯光打在我们身上,成为全场唯一的焦点。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惊慌和无措,

如同受惊的小鹿。“诸位!”我提高了声音,清晰地盖过了乐声和低语,

目光扫过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最终落回她因紧张而微微睁大的眼眸里,一字一句,

掷地有声:“这位是林婉清**!是我卫承钧认定的人!”话音落下,满场皆惊!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大厅,连乐声都似乎停滞了一瞬。

我能感觉到母亲投来的、带着震惊与审视的目光,

也能感受到四面八方射来的、充满难以置信和探究的眼神。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看着她。

她的脸颊瞬间红透,一直蔓延到耳根颈后,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瞬间盈满了水光,

有震惊,有羞怯,更多的是汹涌得几乎要溢出来的、不敢置信的喜悦。

“我…我不会跳……”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重的鼻音,

几乎要哭出来。“没关系,”我用力握紧她的手,掌心传递着力量和安抚,声音低沉下来,

带着只有她能听懂的温柔,“跟着我就好。”我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引导着她迈开脚步。

她的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步伐生涩,好几次踩在我的新皮鞋上,留下清晰的印痕。

“对、对不起……”她慌乱地道歉,声音带着哭腔,脸更红了。“踩得好,”我低头,

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我就喜欢看你这样…笨笨的,

特别可爱。”她猛地抬起头看着我,那惊愕又羞赧的模样,像一只懵懂撞入猎人怀抱的小兔。

那笨拙的脚步,那羞红的脸颊,那亮得惊人的眼睛,每一处都精准地踩在我的心尖上。

笨拙的舞步在光滑的地板上移动,像初生的小鹿在试探着新生的草地。每一次踩到我的脚,

她眼底的慌乱和歉意就加深一分,那模样,可怜又可爱。不知何时,一曲终了,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更多的是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我无视那些嗡嗡作响的议论,

牵着她有些汗湿的手,径直走向母亲所在的角落。母亲端坐在一张宽大的丝绒扶手椅里,

一身雍容的深紫色锦缎旗袍,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有端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

她的目光沉静如水,在我脸上停留片刻,然后缓缓落在我身旁的林婉清身上,

带着一种久经世故的审视。“妈,”我深吸一口气,将婉清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和微微的颤抖,“这是婉清。”林婉清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

身体绷得紧紧的,像一张拉满的弓。我能想象她此刻内心的翻江倒海——卫夫人会怎么看她?

会不会觉得她寒酸、上不得台面?会不会立刻沉下脸将她赶出去?她纤细的肩膀微微瑟缩着,

仿佛随时会被这无形的压力压垮。“卫、卫夫人好……”她的声音细若游丝,

带着无法抑制的颤音。母亲没有立刻说话。她放下茶盏,瓷器底座与红木小几轻轻磕碰,

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时间仿佛凝固了。我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的手心也开始冒汗。然后,

母亲伸出了手。那只戴着翠玉戒指的手,保养得宜,带着属于贵妇的温润光泽。

她没有去端茶,也没有示意我们坐下,

而是轻轻地、稳稳地握住了林婉清那只冰凉而微微颤抖的手。林婉清浑身一颤,

惊愕地抬起头,眼中是全然的不敢置信。母亲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深邃,

带着一种穿透岁月的了然。她脸上严肃的线条慢慢柔和下来,

唇角缓缓向上牵起一个温和的弧度。“是个好姑娘。”母亲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低语,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笃定。她握着婉清的手,

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转向我,那眼神里有无奈,有释然,

最终化为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这混小子,”母亲的声音里带着点嗔怪的意味,

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以后就拜托你了。”悬着的心骤然落地,

巨大的喜悦像烟花一样在胸腔里炸开。我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咧开嘴,

笑得像个终于得到了心爱糖果的孩子。所有的紧张、忐忑,瞬间化为乌有。而林婉清,

她怔怔地看着母亲温和的笑脸,又看看我傻乎乎的笑容,那双清澈的眼睛眨了眨,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细小泪珠。惊愕、茫然、难以置信……最终,

所有翻涌的情绪都沉淀下来,化作两抹羞涩的红晕,悄然飞上她苍白的脸颊。她微微低下头,

唇角难以抑制地向上弯起,露出了一个腼腆的、带着巨大惊喜和难以置信的笑容。

那笑容很浅,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她脸上漾开一圈圈动人的涟漪,

比水晶吊灯的光芒更加璀璨。日子像浸润在蜜糖里,缓慢而黏稠地流淌。

母亲开始不动声色地忙碌起来,府里的老管事被频繁地叫去问话,库房的钥匙被要了去,

房角落里那几匹压箱底、据说是祖母陪嫁的、颜色喜庆得有些过时的大红锦缎也被翻了出来。

空气中开始弥漫开一种隐秘而喜庆的气息。

我和婉清依旧在书店、小巷、偶尔溜去城郊的梨树下消磨时光。只是那些并肩而行的时光里,

多了一份不言而喻的默契和对未来的笃定。她眉宇间那层经年不散的轻愁,

似乎也被这即将到来的喜气冲淡了许多,笑容愈发真切明媚。8然而,这平静的糖衣,

终究没能抵住乱世铁蹄的践踏。噩耗是在一个阴云密布的午后传来的。

电报员煞白的脸、哆嗦的嘴唇、还有那薄薄一张却重逾千斤的电报纸……父亲,卫大帅,

战死沙场。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巨雷在头顶轰然炸开。我眼前猛地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整个世界的声音瞬间被抽离。母亲当场晕厥过去,被佣人七手八脚地抬回房内。

我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跌跌撞撞地冲进母亲的卧房。她躺在宽大的雕花床上,

脸色是死人般的灰败,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听到我的脚步声,她艰难地睁开眼,

那眼神空洞得吓人,仿佛灵魂已经随着那纸电文飘向了远方。

“承钧……”她气若游丝地唤我,枯瘦的手从锦被下伸出,冰冷得如同冬日里的铁块。

我扑过去,死死抓住那只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那刺骨的冰凉顺着我的掌心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冻得我牙齿都在打颤。“妈!妈你怎么样?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脑子里一片混沌的空白,

只有父亲威严又带着宠溺的面容在眼前晃动,碎裂。“去……”母亲的目光死死锁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