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异能,碰触物品便知它主人的秘密。
>却始终读不懂高冷上司顾时砚的内心。
>直到公司酒会他意外醉酒,我被迫送他回家。
>指尖触及他衬衫的刹那,无数旖旎画面涌入脑海——
>全是我与他缠绵的未来片段,激烈得令我颤抖。
>次日他若无其事上班,却将咖啡杯精准推过我刚摸的位置。
>“杯子说,它更喜欢你昨天的握法。”
>我红脸缩手,却被他一把抓住指尖。
>“躲什么?你的异能,不就是专门来破我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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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触碰到冰镇啤酒铝罐的瞬间,一股混杂着烟渍和廉价香精的甜腻感猛地窜入唐柠的脑海。
紧接着是画面——采购部的老张半小时前躲在楼梯间,哆嗦着手指给情人发消息,字里行间是蹩脚又肉麻的承诺,嘴角还沾着晚饭的韭菜碎屑。
唐柠面无表情地松开捏着啤酒罐的手指,仿佛只是拂去一点不存在的灰尘。
她端起那碟被无数只手传递过的果盘,走向包厢角落那群正嗨唱跑调情歌的同事。
喧嚣的声浪和混杂的气味几乎要凝成实体,KTV包厢厚重的门也挡不住这沸反盈天的黏腻热闹。
她天生如此,碰触物品,便能窥见其主人最鲜活的秘密或状态,芜杂琐碎,避无可避。
这种无法关闭的“天赋”,让每一次无意间的接触都像一场被迫的、毫无礼貌的窥探。
“柠柠,发什么呆呢?快,这西瓜甜!”同部门的莉莉笑着塞给她一块鲜红的瓜瓤。
唐柠指尖微微一颤,莉莉早上偷偷用了室友昂贵却即将过期的精华、中午因为体重秤上数字增加了零点五而懊恼地掐了自己大腿两下的琐碎情绪,流水般掠过。
她弯起嘴角,接过西瓜,笑得无懈可击:“谢谢,闻着就甜。”
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越过莉莉的肩膀,落向那片被刻意隔离出来的“安静”区域。
沙发最深处的阴影里,顾时砚独自坐着。
水晶茶几上流光溢彩的转灯偶尔扫过他那边,只照亮他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和握着杯壁修长干净的手指。
威士忌杯里的琥珀色液体只剩一个底,冰块融化殆尽的。
他与周围的鬼哭狼嚎、称兄道弟、借着酒意试探暧昧的氛围格格不入,像误入闹剧现场的唯一观众,冷静,疏离,自带一片低气压的真空地带。
唐柠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这是公司本季度业绩庆功宴的续摊,大老板钦点,无人敢缺席,连这位以工作效率严苛、性格冷淡难搞闻名的新任副总顾时砚也被按在了这里。
她试过他。
不止一次。
借着递送需要签字的文件,指尖“无意”擦过他冷白的手背。
结果是一片空茫的寂静,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一种被绝对屏障阻隔的、深不见底的虚无。
他的钢笔,他的办公桌,甚至他偶尔遗落在会议室的定制款金属杯——她冒着风险碰过,全部一无所获。
读不到任何情绪碎片,窥不见任何内心隐秘。
顾时砚这个人,在她这里,是彻底的盲区,一个行走的、裹着昂贵西装的谜。
这感觉糟糕透顶,就像一幅色彩泛滥到令人眩晕的油画中央,硬生生被人挖走了一块最关键的形象,只剩下刺目的空白,让人心慌意乱,又诡异地被吸引。
“啧,顾总真是……一座移动冰山啊,这都融不了?”莉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压低声音咂舌,“听说市场部那个Lisa,胸都快蹭到他胳膊了,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让人事调她去分管后勤仓库了。”
唐柠没接话,只是又咬了一口西瓜,汁水很甜,却莫名有点泛凉。
莉莉突然用手肘撞她,挤眉弄眼:“哎,不过说真的,柠柠,顾总好像对你挺不一样的?上次你做的项目报告,他居然全盘通过了,一个标点都没改!你知道他那吹毛求疵的毛病……”
“那是因为我做得无可挑剔。”唐柠打断她,语气平静,心里却莫名漏跳半拍。
不一样?
她只记得每一次工作汇报,他投来的审视目光都像精密仪器扫描,让她无所遁形,后背发紧。
偶尔在茶水间狭路相逢,他略微颔首,那声淡漠的“唐经理”能让她手里的咖啡瞬间降温十度。
这叫不一样?
那他的“一样”得是多恐怖的存在。
聚会终于在午夜时分潦草散场。
一群人东倒西歪地互相搀扶着涌向门口,嚷嚷着下一摊或是回家。
唐柠刻意放慢脚步,收拾自己并不存在的琐碎物品,只想等所有人都走了,她再安静离开,最大限度地减少不必要的接触。
等她终于拎包起身,却发现门口的混乱并未平息。
几个高管面有难色地围在一起,中间是……
顾时砚。
他微微倚着冰冷的金属门框,侧脸线条在走廊惨白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平日里锐利得能剖开人心的眼神此刻涣散着,焦距不稳。
领带被扯松了,歪在一边,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
竟有一种罕见的、脆弱的狼狈。
“……顾总?顾总您还好吗?这……”行政总监搓着手,一脸无措。
“叫代驾!快叫代驾!”有人喊着。
“顾总好像没开车来?说是司机家里有事提前走了……”
“住哪儿啊?谁知道顾总住哪个小区?”
一片七嘴八舌的混乱中,不知是谁眼尖地看到了落在后面的唐柠,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唐经理!你还没走?太好了!你住城西安居苑那边是吧?我记得顾总好像也住那附近?顺路!麻烦你送送顾总?这……我们这都方向不对!”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唐柠头皮一麻,下意识就想拒绝。
送顾时砚?
和一个读不到心思、此刻明显神志不清的上司单独待在密闭车厢里?
光是想想,就让她脊背发僵。
“我……”她张了张嘴,找借口的词汇在舌尖打转。
“麻烦……了。”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明显醉意滞涩的声音,突兀地切入。
顾时砚不知何时抬起了眼,目光虚虚地落在她脸上,没有焦点,却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存在。
那眼神里没有了平日的冰冷压迫,只剩下一片蒙昧的、因酒精而温顺的朦胧。
他甚至试图自己站直,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旁边的人赶紧七手八脚扶住。
所有推脱的理由,在那双难得显出弱势的眼睛注视下,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唐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剧烈的擂鼓,认命地走上前。
“好吧,顾总,我送您。”
搀扶一个身高腿长的醉酒男人并不是件轻松事。
尤其当这个男人是顾时砚时,那种无形的压力更是呈指数级增长。
他大部分重量压过来,带着温热的体温和清冽酒气,还有一丝极淡的、仿佛雪后松木般的冷调香气,矛盾地交织在一起。
唐柠屏住呼吸,尽可能减少接触面积,手臂僵硬地撑着他,艰难地挪向电梯,下楼,把他塞进出租车后座。
报出从他助理那里问来的地址后,车厢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司机专注开车,电台流淌着软绵绵的午夜情歌。
顾时砚歪靠在后座另一侧车窗上,似乎睡着了,呼吸悠长而平稳。
只有紧绷的肢体和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冷香,提醒着唐柠身边存在着一个怎样难以预测的存在。
她死死盯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流光溢彩,身体紧贴着自己这一侧的车门,恨不得能缩成一团隐形。
车子平稳驶入一个高端住宅区,停在一栋楼宇的地下车库入口。
唐柠付了钱,再次艰难地把顾时砚弄出来。
他比刚才似乎清醒了一点点,至少能勉强靠着她的搀扶站立,但步伐依旧虚浮。
电梯无声上行。
狭小的金属空间里,他的气息无处不在,几乎要掠夺走所有氧气。
唐柠盯着跳跃上升的楼层数字,心跳快得发疼。
“叮——”
门开了。
唐柠半扶半架地把人弄到公寓门口。
“顾总,钥匙?”
顾时砚闭着眼,眉头微蹙,像是在抵抗头痛,手指无意识地在西装外套口袋里摸索了几下,没结果。
唐柠叹了口气,犹豫片刻,只能伸手探向他西裤的前袋。
指尖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其下紧实的大腿肌肉线条和体温。
她头皮发炸,动作快如闪电,摸出冰凉的金属钥匙扣,迅速开门。
玄关感应灯自动亮起,洒下柔和的暖光。
室内是极简的装修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冷感,整洁得近乎没有人气,像精心布置的样板间。
唐柠把人扶到客厅那张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灰色沙发上坐下。
顾时砚身体一沉,倒进沙发里,仰头靠着靠背,喉结滚动了一下,领口歪得更厉害。
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不知何时崩开了。
任务完成。
唐柠立刻直起身,一秒都不想多待。
“顾总,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说着,转身欲走。
脚步却猝然顿住。
沙发上,顾时砚似乎因为姿势不适,无意识地动了一下,手臂垂下,恰好将衬衫下摆从西裤中扯出了一小截。
露出一段紧窄的腰腹。
冷白皮肤在昏暗光线下异常醒目。
而真正让唐柠脚步钉在原地的,是那一小片**的肌肤上,似乎……有一小块深色的、模糊的印记?
像胎记,又像某种陈旧伤疤。
形状有点奇特。
鬼使神差地,或许是那空白档案带来的长期不甘,或许是此刻他毫无防备的脆弱姿态给了她荒谬的勇气,又或许仅仅是那印记本身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吸引力。
唐柠屏住呼吸,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慢慢弯下腰,朝着那片皮肤,伸出了微微颤抖的食指。
她告诉自己,只是碰一下,一下就好。
她太想知道了,关于这个男人的一点点真实。
哪怕只是一点关于这印记来源的碎片信息也好。
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片冷白皮肤的刹那,她的心脏几乎要撞碎胸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时砚忽然极轻地哼了一声,身体又动了一下。
唐柠吓得猛一哆嗦,指尖仓皇失措地向下一落——
最终,轻轻擦过了他腰间那截从西装裤里跑出来的、质感精良的白色衬衫下摆。
冰冷的真丝面料,带着他的体温。
来了!
熟悉的感知洪流瞬间冲垮堤坝,蛮横地涌入她的脑海!
唐柠猛地闭上眼,准备承受那些或许关乎商业机密、或许关乎个人隐私的冰冷碎片。
然而,预想中枯燥乏味的信息流并未出现。
闯入意识的,是滚烫的、活色生香的触感。
是视觉的爆炸。
是他修长的手指如何用力**她散乱的长发,指节泛白,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却又在发丝间留下近乎颤抖的怜惜。
是她仰起的脖颈拉出脆弱优美的弧线,喉间溢出的呜咽被他滚烫的唇舌彻底吞没,呼吸被掠夺,只剩下炙热交融的吐息。
是她光裸的脊背深陷进柔软的真皮沙发——就是此刻他身下这张!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细微战栗。
是他滚烫的汗珠滴落,砸在她起伏锁骨的凹陷里,碎成更小的钻石,每一颗都折射着意乱情迷的光。
是他低沉沙哑的喘息,贴着她的耳廓,一遍遍啃咬般唤她“唐柠……”。
是唇齿纠缠间模糊的甜腻,是皮肤下血液奔涌的轰鸣,是失控的心跳,是紧绷又愉悦到极致的颤抖……
画面一帧帧闪过,清晰、炽热、激烈得令人窒息。
每一个细节都放大到极致,每一种感官都被拉扯到巅峰。
缠绵,厮磨,占有,沉沦。
是她和他。
全都是她和他!
唐柠像被高压电流击中,浑身剧烈地一颤,猛地缩回手,连退好几步,后背“砰”一声撞上冰冷的玄关柜。
她瞪大了眼睛,惊恐万状地看向沙发上依旧阖眼昏睡的男人。
胸口剧烈起伏,脸颊、耳朵、甚至全身的皮肤都在疯狂烧灼,血液呼啸着冲上头顶,又疯狂倒流回脚底,带来一阵阵眩晕和冰凉。
这……这是什么?!
未来的……片段?
怎么可能?!
她的异能从未……从未展示过未来!
从来只是感知物品主人近期或当下的秘密与状态!
为什么……
那些画面却真实得可怕,每一个细节都烙铁一样烫在她的神经末梢,挥之不去。
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那臆想中的炽热温度和暧昧声响。
唐柠浑身发抖,几乎站不稳。
她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才遏制住脱口而出的惊叫。
不能再待下去了。
一秒钟都不能!
她像逃离灾难现场一样,踉跄着转身,拧开门把手,跌撞着冲入电梯,一路奔出大楼,直到夜风裹着初夏的微凉扑打在滚烫的脸上,才勉强喘过一口气。
心脏仍在疯狂地、失序地狂跳,一声声撞击着耳膜。
那一夜,唐柠失眠了。
一闭上眼,就是那些令人脸热心跳、无法启齿的画面,循环播放,清晰无比。
以及最后,感知洪流褪去的那一瞬间,她捕捉到的那一缕极细微、却冰冷彻骨的——
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