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掉穷剧本,我才是真千金第1章

小说:撕掉穷剧本,我才是真千金 作者:吟风辞月 更新时间:2025-09-18

十八岁之前,我的人生是一本写满了“努力”和“贫穷”的草稿纸,皱巴巴,却字迹清晰。我以为我会沿着这条既定的轨迹,用高考的橡皮擦去那些窘迫的痕迹,然后奋力画出一条通往未来的直线。直到有一天,一群不速之客闯了进来,粗暴地将我的草稿纸撕得粉碎,然后塞给我一本镶着金边的、崭新却完全陌生的命运之书。他们告诉我,我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拿错了剧本。我是江家的真千金,而那个在云端之上、被所有人艳羡的江念雪,才应该是在泥泞里挣扎的那一个。命运的荒诞,莫过于此。

“林默,这道题的更优解法,你想出来了吗?”

数学老师陈峰的声音从讲台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他的目光越过大半个教室,精准地落在我埋在书本里的头顶上。

我抬起头,全班的视线“唰”地一下聚焦在我身上,像无数道探照灯,炽热又带着审视。我看到坐在第一排的江念雪,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优雅而轻蔑的弧度。

这道题,是上周全国奥数竞赛的压轴题,陈峰故意把它写在黑板上,说是要“拓展一下大家的思维”。但所有人都知道,在火箭班,这道题就是为两个人准备的——我,和江念雪。

我们是这所省重点高中里,并立的两座山峰,也是彼此眼中最碍事的钉子。她是家世显赫、容貌出众、才华横溢的天之骄女,是老师口中“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完美范本。

而我,是老师们提起时,总要先叹一口气,然后才带着惋惜和佩服说“可惜了”的寒门学霸。

“可惜了,要是林默家境好点,眼界再开阔些,成就会更高。”

“可惜了,这孩子太独了,不合群,情商上比江念雪差远了。”

这些话像风一样,总能飘进我的耳朵里。我从不辩解,只是把头埋得更低,把笔握得更紧。我知道,我唯一能和江念雪抗衡的,只有那该死的、雷打不动的第一名。

我站起身,目光平静地迎上陈峰的注视,然后转向黑板上那道复杂的函数图形。

“陈老师,我认为这道题存在三种解法。您刚才讲的是常规的参数分离法,但计算量太大,考场上很耗时。第二种,可以用洛必达法则结合泰勒展开,能极大简化过程。但最快的,是第三种。”

我顿了顿,清晰地感觉到江念雪投来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构造一个新函数,利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的推论,可以直接证明其单调性,五步之内,就能得出最终结果。”

我说完,教室里一片死寂。

陈峰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从惊讶到思索,再到恍然大悟的惊喜。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飞速演算,几分钟后,他兴奋地一拍黑板,“漂亮!林默,太漂亮了!就是这样,同学们,这才是数学的逻辑之美!”

我坐下的时候,全班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更多的是敬畏和嫉妒交织的复杂眼神。我能感觉到,江念雪的背挺得更直了,像一只骄傲却被拂了面子的天鹅。

这一局,我又赢了。

虽然只是课堂上一个微不足道的瞬间,但这种感觉,比冬日里喝下一碗热汤还让人熨帖。它是我枯燥压抑的高三生活中,为数不多的甜。

我期待着这种胜利,期待着每一次用智力把她那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踩在脚下的瞬间。更期待的,是两个月后的全国物理竞赛。那是我通往清北大学、获得全额奖学金的唯一跳板。

也是我,彻底将江念雪甩在身后的,最终决战。

下课铃响了,我迅速收拾好书包,准备去食堂抢一份最便宜的套餐,然后赶去校外的奶茶店打工。这是我的日常,像精密计算过的程序,分秒不差。

“林默。”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回头,江念雪站在我桌前。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裙摆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和我洗得发白的校服形成了鲜明对比。她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上面是我刚才提到的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你的第三种解法,这里,”她指着笔记本上的一个点,“这个推论的运用,我没看懂。”

她的姿态很高,与其说是不懂请教,不如说是质疑。

周围还没走的同学都围了过来,看热闹的眼神毫不掩饰。

我瞥了一眼她的笔记,淡淡地说:“因为你对定理的理解,只停留在课本的第一层。它的二级推论,在《数学分析原理》第78页有详细证明。你没看过,自然不懂。”

江念雪的脸色瞬间白了。

她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这么不留情面。在她看来,我这种穷学生,面对她这种大**的“垂询”,理应受宠若惊,然后倾囊相授。

“你……”她咬着唇,美丽的眼睛里涌上一层水汽,委屈又倔强,“你看过大学的教材?”

“有问题吗?”我反问。

时间就是我的金钱,我没工夫陪她在这里上演什么天才少女间的惺惺相惜。

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周围的议论声开始响起。

“哇,林默好拽啊。”

“她一直都这样,以为学习好就了不起。”

“可是她说的是事实啊,江念雪就是没她厉害嘛。”

“嘘,小声点,江念雪听到了……”

我不想再纠缠,绕过她准备离开。手腕却被一股力道攥住。

“林默,你非要这样吗?”江念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有偏见,觉得我的一切都是靠家里。但学习是我自己的事,我没输给你。”

我甩开她的手,看着她那张精致得如同瓷娃娃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江念雪,你搞错了。我不是对你有偏见,我只是单纯地,没时间看见你。”

我没时间去嫉妒你每天有司机接送,没时间去羡慕你身上穿的名牌,更没时间去分析你那点可笑的少女心事。我要想的是,今天的晚饭怎么解决,下个月的房租够不够,我妈的药还能不能断。

“你和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身后,是她和她那些拥护者们愤怒又不甘的窃窃私语。

我不在乎。

奶茶店的工作很累,从下午五点到晚上十点,除了写作业,我几乎没有坐下来休息的时间。店长是个精明的女人,一分钟恨不得掰成两分钟用。

晚上十点,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那个位于老旧居民楼的家。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十平米左右的单间,厨房和厕所都是公用的。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中药和泡面混合的奇怪味道。妈妈还没回来,她在一个富人家里做住家保姆,一周只能回来一次。

桌上放着一个保温桶,是她今天中午抽空送回来的,里面是排骨汤。这是我一周唯一的荤腥。我把汤热了热,就着一个冰冷的馒头,狼吞虎咽地吃完。

然后,我拿出物理竞赛的习题集,开始刷题。

窗外是城市的霓虹,屋内是孤灯一盏。我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书本、习题和我那个遥远又清晰的大学梦。

我必须赢,没有任何退路。

第二天一早,我刚踏进校门,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不少人对着我指指点点,眼神里充满了同情、鄙夷,还有幸灾乐祸。

我皱了皱眉,没当回事,径直走向教室。

刚到门口,就被班主任老李堵住了。他脸色凝重,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叹了口气:“林默,你跟我来一下,校长找你。”

校长?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这种除了成绩好一无是处的学生,怎么会惊动校长?难道是……我打工的事情被发现了?学校明令禁止高三学生校外**。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跟着老李走进了校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不止校长一个人。

沙发上坐着一对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女。男人西装革履,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着低调而奢华的光。女人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气质雍容,但眉宇间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焦灼和激动。

他们身后,还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看到我进来,那对男女“霍”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死死地锁住我。

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混杂着愧疚、狂喜、痛苦和难以置信,像一张巨大的网,瞬间将我笼罩。

我被看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校长,您找我?”我把目光投向办公桌后的校长。

一向威严的校长,此刻却显得有些局促,他对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林默同学,你别紧张。这位是江先生和江太太,他们……他们有几句话想问你。”

江先生?江太太?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想到了江念雪。他们是江念雪的父母?他们来找**什么?因为昨天我让江念雪难堪了,所以来兴师问罪?

果然,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这么金贵。

我的心沉了下去,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大不了就是处分,或者被逼退学。反正,我烂命一条,没什么好怕的。

那个被称为江太太的女人,颤抖着向我走近一步,她的眼睛红了,声音也带着哭腔:“孩子……你……你今年是不是十八岁?你的生日,是不是八月十五?”

我愣住了,她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

“你的右边肩膀上,是不是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她又问,声音里的颤抖更厉害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反应快过思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个瞬间,我看到江太太的眼泪决堤而下,她捂住嘴,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整个人摇摇欲坠。旁边的江先生立刻扶住她,他自己的眼圈也红了,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看向校长。

校长擦了擦额头的汗,艰难地开口:“林默同学,事情……事情可能有些复杂。江先生和江太太,十八年前在医院……可能……可能把孩子抱错了。”

抱错了?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珠光宝气的男女,又想起自己那个常年劳累、背都有些佝偻的母亲。想起江念雪那身洁白的连衣裙,和自己洗得发白的校服。

一个荒诞到极点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不,不可能。

这比我在数学题里证明一百次“1+1=2”还要荒谬。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江太太已经挣脱了丈夫的搀扶,冲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手保养得极好,温暖又柔软,可我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来。

她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的悲伤更浓了。

“孩子,别怕……”她哽咽着,从随身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这是……这是你和我们的,亲子鉴定报告。”

我的视线,缓缓落在那份薄薄的纸上。

最下方那一行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进了我的瞳孔里。

“——根据DNA分析结果,支持江闻山、宋婉琴为林默的生物学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