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轩将那枚价值三千万的钻戒扔在我脚下时,整个宴会厅的空气都凝固了。
今天是我和他的订婚宴,宾客满堂,他却牵着当红小明星白薇薇的手,当众宣布,他要退婚。
他说我空有美貌,内心却如蛇蝎,远不如他身边的薇薇善良纯洁。我没有哭。
我甚至连腰都懒得弯一下。我只是缓缓地抬起眼,目光越过他那张写满傲慢与愚蠢的脸,
看向了主位上,那个坐在轮椅里的男人——傅廷轩的亲叔叔,傅家真正的掌权者,傅承渊。
我提起裙摆,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一步一步,从所有人的鄙夷和同情中穿过。
我没有去捡那枚戒指,而是径直走到了傅承渊的面前。他靠在轮椅里,
一身黑色西装衬得他脸色苍白,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即将燃尽的雪茄。传闻中,
他因车祸双腿残疾后,性情变得暴戾乖张,是整个豪门圈都畏惧的疯子。
他抬起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仿佛在欣赏一出有趣的戏剧。我俯下身,
红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耳朵,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说出了那句让整个傅家日后都为之震颤的话。“傅总,您娶我,我帮您整合整个集团,
把您侄子名下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变成您的。”2傅承渊夹着雪茄的手,
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他深邃的眸子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真正的惊讶。他看着我,
像是在重新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我这石破天惊的举动,震得说不出话来。傅廷轩和白薇薇的脸上,
更是写满了荒唐和难以置信。“苏沫!你疯了!你居然敢去骚扰我小叔!
”傅廷轩又惊又怒地吼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这个小叔有多可怕。傅承渊没有理会他。
他只是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冰冷的弧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的声音,
像大提琴一样低沉,却带着一股子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傅氏集团内部派系林立,傅廷轩无能,
只会被他母亲那边的人架空,最后侵吞您的资产。而我,苏沫,S大金融和管理学双学位,
我父亲的公司,是我用三年时间,从濒临破产做到行业前三的。
我需要傅家的权势来稳固我的后方,而您,需要一把锋利、听话、又能为您创造价值的刀。
我们是天作之合。”我没有提爱情,没有提报复。我只提利益。因为我知道,
跟傅承渊这种人谈感情,是最愚蠢的行为。傅承淵笑了。
那是一种没有任何温度的、纯粹因为觉得有趣而发出的笑声。他掐灭了雪茄,然后,
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伸出了手。“好。”他只说了一个字。然后,
他对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特助吩咐道:“推我,带上未来的傅太太,回家。”特助立刻上前,
推动轮椅。我自然地跟在他身边,从始至终,没有再看傅廷轩一眼。整个世界,
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我们就这样,在数百道错愕、惊恐、鄙夷的目光中,
离开了这场本属于我的订婚宴。半小时后,傅家庄园,
那间传说中比总裁办公室还要冰冷的、傅承渊的书房里。一份新鲜出炉的婚前协议,
被甩在了我的面前。“签字。”傅承渊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我拿起协议,快速地浏览着。
条款苛刻到了极点。婚姻期间,我不得干涉他的任何私生活,不得对他产生任何感情,
不得对外泄露任何关于他身体状况的秘密。而我能得到的,只有“傅太太”这个头衔,
以及一个可以让我施展拳脚的平台。“可以。”我拿起笔,没有丝毫犹豫,
在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苏沫。“很好。”傅承渊似乎对我的爽快很满意,“从现在起,
你就是傅太太。但傅家不养废物。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他将另一份文件,
推到了我的面前。“城西的‘星河湾’项目,傅氏投资了三十个亿,烂了快一年了,
傅廷轩那个蠢货处理了三个月,亏损又扩大了百分之二十。你去,三天之内,
让这个项目起死回生。做不到,”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
“我就把你从哪儿捡来的,再扔回哪儿去。”3我走出书房时,已经是深夜。
傅廷轩和白薇薇,居然也跟了回来。他们就站在客厅里,仿佛是这个家的主人,
等着看我的笑话。“苏沫,你还真有脸跟回来?”傅廷轩一脸鄙夷地看着我,
“你以为我小叔是真的看上你了吗?他只是觉得你这个玩具有点意思而已!等他玩腻了,
你的下场会比流浪狗还惨!”白薇薇则楚楚可怜地依偎在傅廷轩身边,
柔声细语地劝道:“廷轩,你别这么说苏**,她也是一时糊涂……苏**,你还是走吧,
这里不适合你。小叔他……他的脾气,真的不好。”一唱一和,真是绝配。
我懒得跟他们废话,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
然后对站在一旁的管家说:“把客房打扫一下,这两位客人,今晚要住下。”管家愣了一下,
看向了书房的方向。“我的话,听不懂?”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管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躬身道:“是,太太。”傅廷轩和白薇薇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太太”这个称呼,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们脸上。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开了。
傅承淵的轮椅,无声地滑了出来。“我的地方,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大呼小叫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客厅的温度,骤然降了好几度。傅廷轩看到他,立刻像老鼠见了猫,
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小叔,我……我只是担心你被这个女人骗了!
”“滚出去。”傅承渊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傅廷轩还想说什么,
但接触到傅承渊那冰冷的眼神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只能不甘地拉着白薇薇,
灰溜溜地离开了。整个世界,终于清静了。“明天早上九点,‘星河湾’项目组所有高层,
会在会议室等你。”傅承渊看着我,像是在下达一个命令,“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证明你的价值。”说完,他便让特助推着他,回了自己的卧室。我被管家带到了另一间卧室,
就在傅承渊的隔壁。房间大得惊人,装修奢华,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这,
就是我的新婚第一夜。没有婚礼,没有祝福,甚至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只有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和一份冷冰冰的契约。我没有丝毫的自怨自艾。
我打开了随身的笔记本电脑,开始调阅“星河湾”项目的所有资料。傅承淵的特助,
已经在我来之前,把所有的电子文档,都发到了我的邮箱里。这是一个典型的,
因为管理混乱和资金链断裂而导致的烂尾项目。傅廷轩的解决方案,是不断地注入新的资金,
试图填补那个无底洞。愚蠢至极。我一夜未睡。第二天早上八点五十分,
当我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化着精致的妆容,出现在傅氏集团顶楼的会议室时。
所有项目组的高层,都已经到齐了。
他们看着我这个凭空出现的、年轻得过分的“项目新负责人”,每个人的脸上,
都写满了不屑和轻蔑。他们都是傅廷轩提拔上来的心腹,自然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苏总监是吧?”一个腆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阴阳怪气地开口道,
“不知您对‘星河湾’项目,有什么高见啊?”我走到主位上,将我的笔记本电脑,
连接上投影仪。“我的高见,就是……”我环视了在场的所有人,红唇轻启,
一字一句地说道,“在座的各位,从现在开始,全部被解雇了。”4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啤酒肚男人,愣了足足五秒钟,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仿佛听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苏总监,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这些人,
都是傅少(傅廷轩)亲自任命的!你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凭什么解雇我们?
”“就凭这个。”我按了一下遥控器,巨大的投影屏幕上,
立刻出现了一份份详细的报表和转账记录。“财务总监王德发,”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
落在了啤酒肚男人的脸上,“你在过去半年里,利用职务之便,挪用项目款项一千三百万,
用于你在澳门的堵伯。这里是你所有出入境记录和**流水。”王德发的脸色,
“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我的目光,又转向了另一个人。“工程部总监李建,
你收受材料供应商回扣八百五十万,将项目所用的特级钢材,换成了劣质的二级品。
这是你和你情妇名下,突然多出来的五套房产的购买记录。”……我一个一个地点名,
每一句话,都像一颗子彈,精准地射穿了他们在场每一个人的伪装。我没有说任何一句废话,
展示的,全部都是冰冷、确凿、足以让他们把牢底坐穿的证据。这些人,
都是傅廷轩那个草包提拔上来的酒囊饭袋,**底下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傅承渊的特助给我的资料里,早已将他们的罪证,整理得清清楚楚。我只是那个,
负责宣判的刽子手。半个小时后,会议室里,已经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人了。
他们全都瘫在椅子上,面如死灰。“现在,”我看着他们,声音冷得像冰,
“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拿着你们的解雇通知书,立刻从这里消失。第二,我把这些资料,
交给傅总(傅承渊)的法务部。你们自己选。”没有人敢选第二个。不到十分钟,
整个项目组,被我一个人,血洗一空。我站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
拨通了傅承渊特助的电话。“陈助理,给我重新组建一个项目组。
我需要三种人:最顶尖的结构工程师,最精明的财务审计,还有,最不要命的法务。
半小时内,我要在会议室见到他们。”“是,太太。”陈助理的声音里,
似乎多了一丝真正的敬畏。接下来的两天两夜,我没有离开过公司。我带着新的团队,
将整个“星河湾”项目,从头到尾,像一台精密的手术一样,彻底地解剖了一遍。
我们重新设计了项目的结构,剥离了那些亏损的、被蛀虫掏空的部分。然后,
我利用我父亲公司在地产圈的人脉,引入了两个新的、实力雄厚的投资方,
对项目进行资产重组。第三天下午,也就是傅承淵给我限定的最后期限。
一份全新的、盘活了整个“星河湾”项目、并预计能在未来一年内,
为傅氏带来超过百分之五十回报率的重组计划书,放在了傅承渊的办公桌上。
他翻看着计划书,很久,都没有说话。我站在他对面,不卑不亢。我知道,
我交出了一份完美的答卷。“不错。”许久,他才抬起头,看着我,说出了这两个字。
这是我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名为“欣赏”的情绪。“作为奖励,”他靠在轮椅上,
语气平淡地说道,“今晚,跟我去参加一个晚宴。”5晚宴的地点,
在城中一家顶级的私人会所。当我挽着傅承渊的手臂,出现在宴会厅门口时,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一样,聚焦到了我们身上。傅承渊很少出席这种场合。
而他身边,更是第一次,出现了一个女伴。我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剪裁利落的银色长裙,
长发挽起,妆容精致而冷艳。我不再是那个在订婚宴上被羞辱的可怜虫苏沫,
而是傅氏集团真正的女主人,傅承-淵的太太。“那不是……苏家那个女儿吗?
她怎么会和傅承渊在一起?”“听说了吗?她被傅廷轩退婚的当天,就勾搭上了傅承渊!
”“真是好手段啊……连残废都下得去手。”周围的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我充耳不闻,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公式化的微笑。“后悔了?”傅承淵突然在我耳边,
低声问道。“后悔什么?”“后悔嫁给我这个残废,被这些人指指点点。”他的语气里,
带着一丝自嘲。“傅总,”我看着他,认真地说道,“第一,您不是残废,
您只是腿脚不方便。第二,能站在您身边,是我的荣幸。至于他们,”我的目光,
冷冷地扫过全场,“不过是一群只会摇尾乞怜的狗而已。狗的吠叫,我从不在意。
”傅承淵看着我,眼中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宴会的主人,很快就迎了上来。
那是傅家的一个旁支亲戚,也是傅廷轩母亲那一派的骨干。他看到我们,
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承渊,你可算来了!这位是?”他的目光,
在我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太太,苏沫。”傅承渊淡淡地介绍道。
那个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哦……哦!原来是侄媳妇啊!不对不对,
现在该叫……婶婶了?”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围一片哄笑。羞辱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没有生气,只是微笑着,端起一杯红酒,轻轻地晃了晃。“论辈分,确实该叫我一声婶婶。
不过,”我话锋一转,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论职位,我先生,是傅氏集团的总裁,而你,
只是一个子公司的副总。在公司,你应该称呼我一声‘总裁夫人’。还是说,傅家的家教,
已经差到连基本的职场礼仪,都不懂了?”男人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就在这时,
人群中一阵骚动。傅廷轩,竟然也带着白薇薇,出现在了宴会厅。他们显然是冲着我们来的。
傅廷軒一看到我,眼中就燃起了怒火。他几步冲到我们面前,指着我,对傅承渊说:“小叔!
你不能娶这个女人!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骗子!她今天能为了权势背叛我,
明天就能为了利益背叛你!”整个宴会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
准备看这场豪门大戏。傅承渊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还没开口,我却先笑了起来。
我向前一步,走到傅廷轩面前,看着他那张英俊却愚蠢的脸。“傅廷轩,”我柔声问道,
“你觉得,是你比较优秀,还是你小叔比较优秀?”他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回答:“当然是我小叔……”“那你觉得,是你比较有钱,还是你小叔比较有钱?
”“……是我小叔。”“那你觉得,是你比较有权,还是你小叔比较有权?
”“……是我小叔。”我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我凑近他,
用一种近乎残忍的、甜蜜的语气,对他说:“一个脑子正常的女人,
放着你小叔这样顶级的男人不要,去选你这样一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草包。你觉得,
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6傅廷轩的脸,瞬间从涨红变成了惨白。我的话,
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剥下了他那层可怜的自尊,把他钉在了耻辱柱上。他身边的白薇薇,
眼看情况不妙,立刻又摆出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眶一红,泪水就掉了下来。“廷轩,
你别生气了……苏**说得对,都是我不好,是我配不上你,
是我让你被人嘲笑了……”好一朵盛世白莲。我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是将目光,
重新投向了傅承淵。“傅总,这里的空气不太好,我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了?
”傅承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宴会厅的灯,突然全部熄灭。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人群中,
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和骚乱。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尖叫,而是立刻转身,用我的身体,
下意识地挡在了傅承淵的轮椅前。我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但我知道,傅承渊行动不便,
他是最脆弱的目标。“别动。”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是傅承淵。
黑暗中,他的声音,异常地冷静,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抓住我,别松手。
”他说。几乎在同一时间,我听到了几声细微的、被消音器处理过的枪声。然后,
是几声沉闷的倒地声。是傅承淵的保镖。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不是普通的停电,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混乱中,我感觉到傅承淵抓着我的那只手,猛地一用力,
将我整个人都拉到了他的怀里。他的另一只手,环住了我的腰,将我死死地按在他的腿上。
“抱紧我。”他在我耳边命令道。我下意识地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身上,
有一种混合着雪茄和冷冽气息的味道,意外地让人感到一丝安心。然后,我感觉到他的轮椅,
在黑暗中,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移动。他的特助陈助理,像一个幽灵,
无声地推着我们,精准地避开所有慌乱的人群和障碍物,朝着一个方向冲去。“太太,
坐稳了。”陈助理的声音,冷静得像一台机器。我能感觉到,傅承淵的身体,异常地紧绷。
他把我护在他的怀里,用他的后背,对着可能出现危险的方向。有那么一刻,
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的怀抱,竟然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
都要坚固,都要……安全。几分钟后,我们冲出了宴会厅,进入了一条备用的安全通道。
应急灯惨白的光,照亮了我们三个人。傅承淵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陈助理则立刻拿出手机,
开始下达一连串的指令。“封锁现场,排查所有出口,把今天宴会的主人给我控制起来!
”我从傅承淵的怀里挣脱出来,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刚才,实在是太惊险了。“你没事吧?
”我下意识地问道。傅承淵没有回答我。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手臂上。那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正顺着我光洁的皮肤,缓缓地流下来。
应该是刚才在混乱中,被什么东西划伤的。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突然伸出手,
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帕,然后,不由分说地抓住我的手臂,
小心翼翼地、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帮我按住了伤口。他的动作,有些笨拙,
但异常地轻柔。我愣住了。我看着他低着头,专注地为我处理伤口的样子,
那双总是充满了冰冷和算计的眸子里,此刻,竟然流露出了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7回到傅家庄园,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庄园的安保等级,提升到了最高。
一队队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在庄园内外巡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肃杀。
傅承淵把我带进了他的书房,家庭医生已经等候在那里。医生为我清洗了伤口,重新包扎,
幸好只是皮外伤。整个过程,傅承淵都坐在他的办公桌后,一言不发,
只是用那双深沉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等医生离开后,书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今天,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他终于开口了。“我们是合作伙伴。”我平静地回答,
“您是核心资产,在合作期间,保证您的安全,是我的责任,也是为了保证我自己的利益。
”我把一切,都归结于利益。傅承淵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一些别的什么情绪。
但我的脸上,只有一片冷静。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你倒是,永远都这么清醒。
”“不清醒的人,活不长。”我回答。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一份资料,
推到了我的面前。“袭击我们的人,查到了。”他说,“是傅家的死对头,李家。
而给他们提供我的行踪,并协助他们关闭会所安保系统的内鬼,是白薇薇。”我的瞳孔,
猛地一缩。白薇薇!“她不是傅廷轩那个蠢货的情人吗?怎么会和李家扯上关系?
”“她从来都不是傅廷轩的人。”傅承淵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
“她是李家安插在傅廷轩身边的一颗棋子。当初在订婚宴上,怂恿傅廷轩退婚,羞辱你,
就是她计划的第一步。目的,是为了激化我们傅家内部的矛盾。”我瞬间明白了。这一切,
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傅廷轩,从始至终,
都只是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可悲小丑。“他们袭击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手里的东西。”傅承淵轻轻敲了敲桌面,“一份足以让李家万劫不复的证据。
他们以为我今天会带着那份证据去赴宴。幸好,我没有。”我看着他,突然觉得,
这个男人的世界,远比我想象的,要危险得多。豪门权斗,在这里,已经不是商战,
而是真正的、会死人的战争。“那你准备怎么做?”我问。“本来,我还想陪他们慢慢玩。
”傅承淵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但现在,他们伤了我的……人。”他的那个停顿,
很轻,但我还是捕捉到了。“苏沫,”他看着我,下达了新的命令,“我要你,在一个月内,
收购李家旗下的核心产业‘华美集团’。我要让李家,从这个城市,彻底消失。
”这是一个比“星河湾”项目,要难上百倍的任务。“华美集团”是李家的命根子,
根基深厚,几乎不可能被从外部攻破。“我一个人,做不到。”我很诚实地回答。
“我当然知道。”傅承淵说,“所以,我会给你傅氏集团最高的权限,
调动所有你能用到的资源。而且……”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会,
亲自教你。”从那天起,我搬进了傅承淵的书房。他成了我最严厉、也是最优秀的老师。
他将他纵横商场十几年的所有经验、手段、谋略,毫无保留地,一点一点地,全部教给了我。
我们白天一起分析“华美集团”的财务报表,寻找它的每一个弱点。晚上,
我们一起进行沙盘推演,模拟每一次可能的交锋。我们的关系,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我们不再是简单的、冷冰冰的合作伙伴。
更像是一对……相依为命的、在黑暗中并肩作战的战友。我开始看到他冰冷外表下,
不为人知的一面。他的博学,他的远见,甚至,
他偶尔流露出的、那一丝隐藏在暴戾之下的疲惫和孤独。而他,也似乎渐渐习惯了我的存在。
他不再叫我“苏沫”,而是开始叫我的全名。有时,他甚至会允许我,在他思考时,
为他泡一杯茶。直到一个月后,在我们即将对李家发起总攻的前夕。一个噩耗,突然传来。
我的父亲,苏氏集团的董事长,在驱车回家的路上,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击,当场身亡。
警方给出的结论是,意外。但当我看到现场照片里,那辆卡车的司机,
脸上那个和白薇薇有几分相似的轮廓时。我知道,这不是意外。这是李家,
对我发起的、最恶毒的报复。8我父亲的葬礼,办得很低调。我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