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顾靳深再次用这两个字堵住了她的拒绝，然后站起身，“六点，楼下等你。”说完，不等苏亦宁再回应，便迈着长腿离开了会议室，背影依旧高冷，但脚步似乎比来时轻快了一点？
苏亦宁看着他的背影，捂住了脸。完了，她好像……真的有点心动了。
笨拙的约会（上）
下班时间一到，苏亦宁罕见地有点磨蹭。补了妆，又觉得太刻意，擦掉一点。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引得林薇探头进来：“嘛呢？等人？”苏亦宁支吾过去。
六点整，手机准时响起，是顾靳深的短信：【到了。】
苏亦宁深吸一口气，拎包下楼。
那辆熟悉的黑色库里南果然停在楼下，吸引了不少下班同事的目光。助理下车为她打开车门。
苏亦宁硬着头皮坐进去，发现顾靳深今天换了身稍微休闲点的深色衬衫，少了些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矜贵公子的味道。
车内依旧安静。
苏亦宁试图找话题：“顾总，关于合作……”
“吃饭不谈工作。”顾靳深目视前方，淡淡道。
苏亦宁：“……”那您用这个借口约我出来是干嘛？！纯吃饭吗？！
好吧，纯吃饭。
餐厅是本市一家极难预订的顶楼法餐，环境浪漫私密，视野极佳，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显然是他精心挑选的。
落座后，点餐又是一番尴尬。
顾靳深直接把菜单递给苏亦宁：“你点。”
苏亦宁看着全是法文的菜单，头皮发麻，只能凭着零星认识的单词和价格（越贵的应该越好吧？）点了两个菜。
顾靳深对侍者说：“一样。”
等餐期间，气氛再次凝固。
顾靳深似乎想找话题，憋了半天，问出一句：“苏律师平时……有什么爱好？”语气僵硬得像在面试。
苏亦宁差点笑场，努力忍住：“看看书，看看电影，偶尔和朋友聚聚。顾总呢？”
“工作。”顾靳深回答得毫不犹豫。
苏亦宁：“……哦。”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呢。
话题再次死亡。
苏亦宁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大佬在谈判桌上能横扫千军，但在约会场上，技能点基本为零，全靠颜值和气场硬撑。
她反而放松了下来，觉得这样的顾靳深，比起那个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顾总，要真实和……可爱得多。
餐点上来了，味道确实无可挑剔。
苏亦宁吃到一道鹅肝做得特别美味，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下意识地小声感叹了一句：“这个好好吃。”
一直用余光关注着她的顾靳深，立刻把自己的那份没动过的鹅肝，用公叉自然到她盘子里：“喜欢就多吃点。”
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无数遍。
苏亦宁看着突然多出来的鹅肝，愣住了，抬头看他。
顾靳深却已经转过头去看向窗外，耳根似乎……有点红？只是灯光昏暗，看不真切。
苏亦宁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那块鹅肝，心里甜丝丝的，像偷吃了蜜糖。
笨拙的约会（下）&意外的亲密
吃完饭，时间还早。顾靳深显然没有立刻结束的意思，但下一步该干嘛，他好像又卡壳了。
苏亦宁看着他微微蹙眉思索的样子，忽然起了点恶作剧的心思，主动提议：“顾总，听说附近有家IMAX影厅效果很好，最近有部悬疑片评分不错，要不要……去看看？”她想看看这位大佬在电影院会是什么样子。
顾靳深明显怔了一下，似乎从来没考虑过“看电影”这个选项。他快速瞥了一眼苏亦宁带着笑意的眼睛，点头：“可以。”
电影院人不少。顾靳深的出现无疑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来不少侧目。他面无表情，但苏亦宁能感觉他身体有些僵硬，显然很不适应这种嘈杂的环境。
取票、买爆米花可乐（苏亦宁坚持要的，顾靳深看着那桶黄澄澄的东西眼神里透着一丝嫌弃，但还是付了钱），进场找到位置坐下，一系列流程对顾总来说似乎都是新奇的体验。
电影开场，灯光暗下。
苏亦宁沉浸在情节里，偶尔被惊悚镜头吓得小声吸气，下意识地往旁边靠。
顾靳深坐得笔直，电影画面在他深邃的瞳孔里闪烁，但他注意力似乎完全不在情节上。
苏亦宁伸手去拿爆米花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
他的手似乎颤了一下，然后，在苏亦宁要缩回去的瞬间，忽然反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
苏亦宁全身一僵，心脏骤停了一秒。
他的手掌很大，温热干燥，将她的指尖包裹住，动作带着试探的小心翼翼，却又强势地不容她退缩。
苏亦宁没有动，也没有抽回手。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纹路和温度，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还有……他似乎也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
他就这样握着她的几根手指，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两人仿佛变成了两尊雕像，只有交叠的手是连接的纽带。
电影演了什么，苏亦宁完全不知道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一片小小的、灼热的接触点上。
直到电影散场，灯光亮起，顾靳深才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松开了手，率先站起身，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冷峻，只是耳廓的红晕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走吧。”他的声音有点哑。
“哦……好。”苏亦宁低着头，脸颊滚烫，跟着他往外走。
回去的车上，两人一路无话。气氛却不再是之前的尴尬和凝滞，而是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甜腻的暧昧。
车子停在苏亦宁公寓楼下。
“谢谢顾总，今晚……我很开心。”苏亦宁解开安全带，小声说。
“嗯。”顾靳深看着她，眼神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下次，”他顿了顿，似乎鼓足了勇气，“下次约会不会这么无聊。”
苏亦宁惊讶地抬眼看他。
他这是……承认了自己今晚的表现很“无聊”？而且已经在规划“下次”了？
看着他明明不好意思却还要强装镇定的样子，苏亦宁心里的欢喜像泡泡一样咕嘟咕嘟冒出来。
“好啊。”她笑着应道，然后推开车门，“顾总路上小心，晚安。”
“晚安。”顾靳深看着她走进楼道，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缓缓靠回椅背，抬手揉了揉眉心。
助理从前排小声问：“顾总，回公司还是……”
顾靳深看着窗外苏亦宁亮起灯的窗户，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向上扬起一个清晰的弧度。
“回家。”
原来约会，是这种感觉。好像……还不赖。
而楼上的苏亦宁，背靠着门板，捂着自己依旧发烫的脸颊和仿佛还残留着他温度的手指，忍不住笑出了声。
冰山融化起来，原来是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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