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落在伞面上,噼噼啪啪地扰人心乱。
霍姝递过一把伞,雨水打湿了她精贵的西装袖口。
“为什么会来这里?”
许明霄的双唇苍白痛楚,眼底幽暗死寂。
他没有接伞,只是摊开手心,一条山茶花项链静静躺在手心。
紧咬着唇,声音却还是和呜咽一起混在了喉咙里。
“我来ʄɛɨ还这个,你的……新伴侣给我买的。”
他说着,徒然笑了起来,眼眶却一片通红湿热。
“你的承诺,也算兑现了呢,霍姝...可是,为什么呢?是我哪里不够好吗?”
怎么就能如此狠心地离开,和别人在一起……
霍姝眼神微动,握着伞的手紧了紧。
“你没有错。”
“那是为什么!”
霍姝沉默着,良久,她抬眸道:“因为我厌倦了,跟你结婚这三年,让我厌倦至极。”
许明霄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整颗心都落入冰窖。
整个世界,仿佛随着这句话,忽然塌陷了。
泪水疯狂地涌进心底,许明霄眼前一片白茫的雾,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所以,请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霍姝的声音在伞下,比漫天的雨还冷。
“我们已经结束了。”
漆黑暗无光亮的夜色,静得令人窒息。
身后响起沈夜飞的声音:“老婆,那个人是谁啊?”
许明霄眼前混沌闪过无数斑点,身体像裂开了一般,疼得让他喘不过气。
他怔怔往后退了一步,转身狼狈地跑入了雨中。
大雨如注,冰冷的夹杂着雨丝的风簌簌刮过他的脸。
胡乱地用手背擦拭脸上的泪痕,却越哭越多,好像决堤的河水一样止不住。
他踉跄着跑了很远很远。
项链被紧握在手中,山茶花深深陷入掌心。疼入骨髓。
……
脚步像灌了铅一般,越来越沉重。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许明霄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失神地想开门。
手刚握上把手,却听见里面霍庭宴的声音幽幽传来。
“他好像只猴子哈哈,被我们耍成这样……”
许明霄手一僵,随即门内响起霍母的声音。
“都怪你那招假死脱身,你姐姐是脱身了,让我天天吃得清汤寡水的。”
“许明霄这个废物,也不知道多赚点钱……”
风穿过回廊,许明霄怔怔站在门前,遍体生寒。
原来所有人都在这计划之中。
在他为了医药费不要命赚钱的时候,为了给霍庭宴买画具连早饭都不舍得买的时候。
她们又是怎样嘲笑地看着他,笑他的愚蠢的责任,愚蠢的爱……
人怎么能残忍到这种程度?
吸干了他的血,还要在背后往他僵硬的尸体上,吐上一口唾沫。
可笑,太可笑了.…
许明霄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无法停止般从脸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