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哄笑声还在继续，许明霄心口剧痛着，推开了门。
声音骤然停了下来：“你怎么现在回来了?你不是该在……”
“在加班是吗?”
许明霄眼中一片模糊，他笑了，眼中却一片湿热。“耍猴，好看吗?”
两人脸色瞬间变了，许明霄只觉得疲惫，无尽的疲惫。他攥紧手，走进了房间里。
在柜子尘封的夹层里，翻出了鲜红的结婚证。
照片中的两个人，眼中满是爱意。
许明霄怔怔看着，心底被搅得透不过气，咬唇拿起证件重新冲入了滂沱大雨中。
这场骗局，该结束了。
他打车一路到别墅区，按门铃的手都在不断颤抖。
沈夜飞开了门，眼神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许明霄看着他身后眼神微暗的霍姝，心中一片痛楚。
他紧紧盯着霍姝的眼睛，举起手中的结婚证。
“大学开始恋爱，谈了三年，毕业后结婚，到现在也已经三年了，我们睡过一张床，喊过同一个人妈，你说过要给我一个完美的家，你现在，不敢认了吗……”
淋了一晚上的雨，他头昏脑胀着，想要将一切说清楚。
却见霍姝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结婚证，一股莫名的寒意霎时涌上心头。
旋即就听见沈夜飞一声嗤笑。
“想给你留点面子，你为什么总是要往上贴呢?我们三年前就领过证了。”
他顿住，抬头，就见沈夜飞拿着结婚证在他面前晃了晃，目光不屑。
“连章都没盖，你的结婚证，太假了。”
雷声阵阵，这场雨仿佛永不停息。
霍姝的话，回荡在耳边。
“用假证编制谎言，你把我当傻子吗?”
许明霄眼底一片死寂，他看着霍姝冰冷的神情，忽然想起来。
六年前他们领证时机器出了问题，没盖上章。
工作人员说要他们改天再来。
可那之后，霍姝总是没时间。
她说，他们的爱不需要那个章证明。
他信了，他真的信了。
许明霄缓缓扯出一个苦涩苍白的笑。
泪水疯狂地涌进心底，心仿佛被冰冷的海水淹没着窒息着，却再也哭不出来。
“不，是我傻，我才是傻子...”
闪电撕裂天际，照亮城市的每个角落。
许明霄落魄狼狈地走在人群中，眼前花白一片。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过往的回忆碎片却不断浮现。
他在孤儿院长大，没有亲人，也没有人爱他。
为了逃离那里，他不分日夜地学习，拿奖学金，贷款上大学。
在大学，他遇见了霍姝。
她看穿他画里的孤寂，固执地闯入他的世界，教他敞开心扉，教会他爱。
他真的以为，她是投射于他寂冷世界里的，唯一的光。所以他对她倾尽所有，爱得毫无保留。
霍姝死后，什么也没留下，只留下了五百万的债。